《泰坦穹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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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 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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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只是喜剧和悲剧的素材,而在人生中,仇恨却常常招至不幸。它有时像那位诱惑人地地心海魔女。有时又像那位信仰死亡的复仇女神。““您概括的很精辟!”心理医生满意地赞叹起来,不过医师地赞叹只能表明他已找到病人的病因,这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许是好事,可亲王殿下本人多半认为这件事已糟糕透顶。
  “仇恨蛊惑人心,仇恨促使人去报复、去伤害他人的性命!您有恨——这点我敢肯定。”
  奥斯卡像看待白痴一样瞥了一眼自鸣得意的死胖子。“我得说……你说地这是废话!若是有人在五岁的时候就被送进多摩尔加,再关上十年,我相信你也会恨光明神、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您得说实话!”马斯洛为难地捧住额头,“我很少听您怨天尤人,您可不是那种遇事就会诅咒神明抱怨神明的人!”
  奥斯卡深吸几口气,他在某些方面算不上是一个坦诚的人。
  “好吧你赢了!”帝国亲王在医师的逼视中软弱下来。“在不懂事的时候,我恨过父亲,因为……我一直以为他会救我出离地狱,可他没有,并让我等了十年:我恨母亲!恨她的虚情假意,恨她的不争气!她可以使我的童年充满欢笑,可她选择了自我封闭和自我毁灭:除此之外,到了懂事的时候!我开始一门心思地痛恨那个罪魁祸首!”
  “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心理医生说出这个名字,他对当年那桩公案的背景也有所耳闻。
  “就是他!”奥斯卡咬牙切齿地念叨一声。“这个老家伙是不是该死一万次?他把一个五岁的孩子送进监狱!”
  “可这件事是因为那个五岁的孩子用一把餐叉剜出了另一个孩子的眼睛!”
  奥斯卡嗤之以鼻地摊开手,“要不然你想怎样?那头猪猡一样的蠢货玷污了我的妹妹,你知道我的妹妹对我有多重要吗?难道我在对付那头猪猡的时候只是踢他地屁股就行了吗?这不是安鲁人的报复手段!”
  “好了!您承认了!您在报复!”
  “是的!我从来没有回避过这个问题!我就是在报复!我用最残忍地手段报复那个家伙,我叫他生不如死。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我有更好的!你知道那家伙在多摩尔加监狱过得怎么样吗?”奥斯卡越说越激动,他兴奋得面孔通红。“据一位出狱地老朋友说。多摩尔加的鸡佬爱极了他的屁股和他的呻吟!哦对了!还有他的父亲,曾经地国务大臣!这个老家伙牙齿都松了。不过听说屁眼还很紧!”
  “哦……”心理医生呻吟起来,他得承认这是自己听到过的最恶心的一件事,不过他没有打断兴高采烈的亲王殿下。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滔滔不绝地絮叨着,似乎想把自己多年以来积压在心底的郁闷和痛楚全部倾倒出来,他说他用刻薄至极的言辞讥讽父亲的胆怯虚伪和母亲的幼稚无知。他还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和修辞蒙蔽躺在水晶棺里的阿尔法三世……
  “等等……您刚才说什么?”马斯洛里约尔德地肥胖躯体突然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我杀了他!呵呵!这是一个惊喜对不对?你是除我妻子之外第二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心理医生颤抖着满身的脂肪,“您说……您杀害了阿尔法三世陛下?”
  奥斯卡耸了耸肩,“不应该吗?他难道以为在暗杀我地父亲之后仍会平安无事的寿终正寝?他做梦!我没让他尝遍人间酷刑是因为当时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有这个时间!”
  ※※※※※※※※※※※※※※※※※※※※※※※※※※※
  心理医生的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滑落下来,如果他能形容,那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所作所为必然是世纪末最大地秘辛。像这种事情只配让当今的女皇陛下一个人知道,可是现在,马斯洛里约尔德教授也知道了,那么他就会想,自己的讣告该怎么写?
  奥斯卡深吸了几口气。他知道刚刚有些忘形。
  “我听说……心理医生与病人的保密条款是神明认可的,任何世俗法律也不能动摇这个条款。”
  “是的……是的……”大胖子用衣袖擦到一片冷汗。
  奥斯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了解了马斯洛医师的为人。尽管这位心理医生的外型不怎么讨好,但他有着医者必须的责任心。
  “我是不是可以把这种保密条款理解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您对我的疗程安排和其间发生的事情?”
  心理医生坚定地点了点头,“绝对是这样!”
  奥斯卡就拍了拍大胖子的脊背,“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用去担心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就在帝国亲王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马斯洛突然拉住他的手臂。
  心理医生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他语重心长的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说:
  “事实使我确信,您的性格表层因尘世间的焦虑而变得沮丧和冷漠,而社会上的尔虞我诈又把您磨练成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但是……请您答应我!不要做权利和野心的奴隶,即便是您的天性将您引入人间的争斗和忙碌,可您得坚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心灵深处仍然埋藏着真善美的火种,一经点燃,便会迅疾猛烈,即使这种心火在某些时候体现为巨大的破坏性!”
  “谢谢!”奥斯卡握住医师的手掌,“说实话……与您相处令我受益斐浅!”
  在这之后,帝国亲王就没再理会心情沉重忐忑的心理医生。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被天性引入人间的争斗和忙碌,他面临的争斗充斥着血与火的拼搏,他所投入的工作也面临外人无法想象的难点和重点。
  即使在这样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森罗万宫大书房依然灯火通明,帝国亲王已经第四次拒绝来自安鲁主母的邀请,如果在今晚仍然无法敲定手头上的工作,那么奥斯卡就会寝食难安,直到第二天午夜。
  南方集团军群总司令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将在中午才抵达维耶罗那,老将军在扩充预备役的问题上一直与五省联合政府总理争执不休,奥斯涅亲王致力于双方的和解。但令军人和政客进行妥协并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奥斯卡翘着脚,他把酸软的大腿和沉重的皮靴一块儿搭在办公桌上,除此之外。他用左手不停地按压眼角,右手提着今天地第六支大雪茄。事情进行得太艰难了。在他看来,尤金将军和菲利普始终在自说自话,谁也没为彼此的切实利益充分考虑过。这就像是两头倔强地犀牛在为一个泥潭打架,它们根本不去理会泥潭有多大,即使两头犀牛带上彼此的家眷也能装得下。
  “先生们!我已经受够了!”帝国亲王恼火地弹掉烟蒂。“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己见,难道你们没发现南方军和政府的成见促使你们完全背道而驰吗?”
  尤金将军不屑地瞪了一眼年量尚轻的政府总理,“殿下!如若灯塔计划顺利执行,南方集团军群会留空两个省份、十一个重点防御地段的兵力,这一点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我们地预备役不能保持在十八个军这个基点上,等到西方王国的联合大军兵临维耶罗那的时候就太迟了!”
  菲利普心有不甘地拍了拍桌面!
  “殿下!这是多么古怪的问题啊?第五军区已经重新开启维耶罗那城防计划,其他四大军区也为可能存在的战事做出相应的调整和部署,既然尤金将军说这些还不够,那么我们绝对可以扩充预备役,在战事爆发的时候甚至可以发布全民动员令!但绝对不是现在。绝对不是南方五省刚刚摆脱战乱、经济实力全面提升的现在!您想想啊!扩充十八个军的预备役部队,那我要把商人的作坊、自由民地田地、贵族的农庄交给谁?”
  尤金将军气恼地掉转头,“我所谈到的问题是战争!不是商人地作坊、自由民的田地、贵族的农庄!一旦战事爆发。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侵略者手中的战利品,除非我们做好万全准备,否则……”
  “否则怎样?”五省政府总理异常干脆地打断近卫军上将地发言。
  “您知道有多少贵族家庭在为南方集团军群负担衣食用度?您知道有多少商人在为军队的口粮奔波忙碌?如果军队进一步剥夺社会上的劳动人口,那么您所说的万全准备又从何谈起?您要士兵们饿着肚子衣不蔽体去作战吗?”
  “够了!真的够了!”奥斯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就知道结果还是这样。
  “我拜托你们俩个尽量让谈话富于建设性!”帝国亲王分别按照近卫军上将和政府总理的一边肩膀。“咱们争论了一下午,我相信即使是白痴也知道大家面临怎样的问题!”
  奥斯卡拍了拍集团军群司令官,“尤金将军认为,在开展灯塔计划,的同时,南方五省必须扩充预备役,填补各个防守地段上的空白,利用西方王国联盟还未正式进行武装干涉的这段时候训练兵员,投入将来的作战。”
  “而菲利普!”亲王殿下又拍了拍南方总理的肩膀。“作为政府总理,保持社会生产和经济秩序的稳定固然重要,而且南方五省的确处于久违的和平时期,在这种时候掠夺社会上的大量青壮劳力似乎不怎么合理。”
  “所以……你们俩个都有道理!”奥斯卡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要把这层意思表达清楚可一点都不容易。
  “但现在问题来了!”帝国亲王回到自己的座位。“军人们希望出门在外的时候,家园能够不受侵害;政府希望军人们外出的时候,家园的秩序也不会受到破坏,大家的出发点其实只是一个,如何令南方度过难关!对不对?”
  尤金将军和菲利普一同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他们共同的出发点。
  “既然如此!请你们再也不要抱怨对方的措施!”
  尤金将军和菲利普古里安再一次互望,良久之后他们才点头表示理解。
  奥斯卡拍了拍手,“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菲利普!南方政府能够接受的数字是多少?”
  政务总理比画了一个手势,“九个预备役军!不能再多了!这九个军里面已经包括那些自愿放弃领民的贵族家庭。”
  “尤金你呢?”
  南方军总司令无奈地摇头,“殿下!十八个军!这是我的总参谋长在考证一年之后得出地数字。要想拱卫南方。就必须是这样!“奥斯卡点了点头,“这样如何呢?联合政府负责九个军的预备役征召;作为南方集团军群,尤金将军可以在水仙领内征集剩下的九个预备役军。““在……在您地水仙郡?”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将瞪大眼睛。以前只是听说过水仙骑士团来内地征集兵员,还没听说过有人跑到水仙郡去征兵。
  “是的!”奥斯卡点了点头。他也是在思考成熟之后才提出这个新地举措。“水仙郡青壮劳力的数量在今年已经是第六次冲破历史最高峰!我没有足够的土地安置这些小伙子,在水仙领内,你能看到大群的闲散青年还像孩子们一样疯玩骑马打仗,一玩儿就是一整天!”
  “如果是这样的话……”尤金沉吟起来,他做了半辈子地近卫军上将。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要比年轻的小亲王沉稳得多。“如果事情真像您形容的那样,那么预备军的兵源将不再是问题,可是……这样会不会给人一种错觉?比方说……首都那位统帅就会认为,水仙骑士变相地把九个兵团放置在南方!”
  “妈的……”奥斯卡低咒一声,确实有这种危险,他不应该刺激银狐阿兰那根脆弱的神经。
  “但是……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帝国亲王为难地哼了起来,“如果阿兰真的那样抱怨,我会亲自给女皇陛下写信陈述这件事。”
  “怕就怕女皇陛下也不看好这个安排!”菲力普,古里安担心地皱起眉头。
  奥斯卡思索了一阵,但在最后他还是摆了摆手。“没问题!就这么办吧!”
  尤金将军只得抓了抓头,“看来我是第一个向安鲁军统当局的征兵处发邀请信地近卫军上将了!”
  “没错!”奥斯卡一边答应一边笑呵呵地望往门口。森罗万宫的宫廷总管再一次走进人们的视线,帝国亲王只得无奈地摆了摆手,“告诉萨沙。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宫廷总管摇了摇头,“殿下,萨沙伊夫人已经睡下了,还在里面锁死卧室地大门。您得……“哦啦……”奥斯卡呻吟了一声,“我得换个地方过夜对不对?”
  “不!”宫廷总管又摇了摇头,“是另外一件事!刚刚有人送来一匹马,那是一匹异常高大的纯血马,但又老又病!”
  奥斯卡瞪大眼睛,“刚刚吗?”
  “是的!”
  当赶到宫廷后墙底下的马舍时,奥斯卡就见到了那匹又老又病地纯血马,他的小奥斯陆和红色的老马异常亲昵,就像是在安抚妈妈。
  红蹄子松松软软、红棕鬓打着结、红尾巴就快掉光了!曾经那个高大挺拔美艳绝伦的大美人竟然变成现在这副又老又丑的样子!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走到马栏旁边,他抚摩着“埃斯梅兰达”的面颊,从前的大美人在享受亲子重逢的喜悦,它甚至忘记质问眼前这个年轻人,它做梦都想知道对方把自己的丈夫带到哪去了!
  “是谁送来的?”
  宫廷总管立刻凑了上来,“是码头上的一个伙计,他留下一个船坞的名字!”
  奥斯卡没再说什么,其实……是谁送来的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想到多年前在大学城的那段过往,想到发生在雷束尔和埃斯梅兰达身上的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难得地笑了起来,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就像重又回归那段无忧无虑的青春往事。
  夜已经深了,喧闹的维耶罗那在这种时候也安静下来,街道上空无一人,只在栈桥和码头边才能聆听顺流而下的多瑙河发出一阵阵轻快愉悦的铮咚脆响。河水在夜幕下呈现出少有的浓深墨色,码头上灯火稀疏,落在水面更显淡薄。几个世纪以来,多瑙河一直是最忠实的讲述者,它见证了维耶罗那的沉寂与喧嚣,哺育了两岸的泰坦子民和信仰乐音的痴情儿女。
  在船坞尽头停泊着一艘西葡斯样式地大帆船,洁白的桅杆帆布和漆黑的船影形成鲜明对比。船头亮着灯。照耀着撞杆上地胜利女神塑像,在船舷两侧,辛劳的水手仍在忙碌。他们高举着马灯,喊着异国口音地号子。
  泰坦亲王的马车就停在大帆船旁边的岸基上。保尔和黑魔分从左右两边跃出车厢,他们在确定四周平安无事之后才将尊贵的殿下请出车门。奥斯卡在码头上站定,浓夜中吹过一阵掺和了河水气息的微风,奥斯卡就拢了拢头发,然后便朝帆船上地人影招了招手。
  好半晌。大帆船上始终没有动静,就在奥斯卡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船舷上终于垂下一条长梯,奥斯卡先向保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杀手之王就认命地爬了上去。
  当泰坦亲王终于跳落在甲板上时,主舱也敞开一道门,门内洒出耀眼的光线,这抹亮丽的晕黄点亮了整个甲板,直到一个身材曼妙的人影
  占据了光芒。
  “奥斯卡!好久不见!”
  “是啊!卡捷琳娜,好久不见!”
  卡捷琳娜唐霍尔妖斯公主殿下走出那片灿烂的光芒。她的马又老又丑,可她却已是一个成熟美艳的少妇。她从遥远的西葡斯来到泰坦,就像多年前地游学一样。没有带众多的随从、没有虚张声势的宫廷缛节,她只带着老马和对初恋情人最诚挚地问候。
  “哦啦!真是不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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