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他马上又坐回到椅子上,然后看着棺材里面的冯四,接着整个画面都是“冯四”的脸,然后他的嘴巴张开,清晰的字一个个地传进我们的耳朵里:“我是冯四,你是谁?”
然后他诡异的笑容就在嘴边荡漾开来,再之后,画面突然变成一片黑色,我原本以为正清的电脑也被烧掉了,可是却没有,因为正清他还盯着这黑色的画面在看,这黑色的画面竟然也是视频的一部分,而且接着我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我只听见里面传出一阵惨叫的声音,然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什么东西剧烈撞击的声音,再之后,里面就归于了一片平静。
然后黑色的画面突然一闪,又出现了最初时候的画面。
这回电脑并没有出问题,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在格尔木酒店里的那台电脑事先就被人做了手脚,以至于这段视频并没有放完就已经烧坏了,而且还连带着光碟一起毁掉了?
既然这段录像已经结束,我就要起身,可是正清却拉住我,他说:“等等!”
我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的视线紧紧地定在屏幕上,他几乎眼睛都没有移开一下地说道:“这是另一段录像,和刚刚的不一样!”
我心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动了一下,猛地一个咯噔,我细细看上去,果真只见画面里面的地面上突然躺着乱七八糟的几具尸体,我数了数,刚好是五具,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就像是死在里面的粽子一样,而我急忙地往之前的那个角落里找进去,却发现在角落里的那个“冯四”已经不见了。
而在黑沉沉的棺材前依旧蹲着一个人,这人穿着和周老太爷一模一样的衣服,如果说没有看到与上一段录像的不同,我当真会以为这个人就是刚刚那段录像的那个“周老太爷”,我在地上慌忙地寻找着,果真见到一个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人躺在地上,如果不是下意识地去找,还真不会发现这个躺在地上、我认为是粽子的尸体的衣服竟然和周老太爷一模一样。
正清明显也是觉得很疑惑,这回他几乎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段录像,直到周老太爷转过身子来,朝着后面的伙计招手,他才猛地按住了暂停键,然后说:“小四,你发现没有,前一段视频和这段录像老太爷的不同点?”
我摇摇头示意没看出来,而刚刚在看上一段录像的时候,才看到周老太爷转身正清马上就说这个周老太爷是假的,我硬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分辨真假的,而现在看到了同一个画面,他却没有再说这个周老太爷是假的,莫非,这一段录像里,这个周老太爷就是真的?
然后正清说:“你虽然住在周家,可能并不是很了解老太爷,你可知道,老太爷他是一个左撇子!”
我听了正清的话,看向画面里面,只见周老太爷的确是用左手在朝身后的人打招呼,而且他转过的方向也是朝着左边的,我回忆着上一段录像,在上一段录像里,周老太爷用的是右手,而且是朝右边转过来的!
这样细微的一个细节很容易就会被忽视过去,正清点点头说就是这样,所以上一段录像中他才看见周老太爷转头,他就判断这个人不是周老太爷,可是他不是周老太爷的话又会是谁?
然后正清再次按了播放键,录像继续,他让我留意这些伙计的一举一动,果真,这段录像里,这些个伙计用的都是右手,而周老太爷刚好用的是左手。
这我就不理解了,两段录像除了没有躲在黑暗中的“冯四”和散落了一地的尸体之外,几乎完全是截然相反的,而且很诡异的是,还是对称的!
再一次涉及到了对称,我只觉得对称这样的情景已经越来越诡异了!
录像继续往下,后面的画面几乎和上一段一模一样,到了这里之后,画面依旧突然之间就移到了棺材里面,“冯四”的整张脸呈现在画面之前,他依旧是冷冷地看着镜头前的我们,然后说道:“我是冯四,你们是谁?”
我隐隐觉得“冯四”的这句话听着很怪异,可是究竟怪在哪里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就只是觉得这句话听着似乎和刚刚那句不太一样,而且这句话听着让我有种莫名的恐惧,我始终觉得他的这一句话似乎就是朝着画面前的我们说的!
而正清听了,却重复道:“你们是谁?你们是谁……”
然后我看到他立刻将录像拉到上一段的这一段话之前,我觉得正清似乎也听出了这句话之后的古怪,画面再次回到上一段录像“冯四”说话的那一段,然后我清晰地听到他说——我是冯四,你是谁?
你是谁?你们是谁!
就是这里,怪不得我会觉得后面的这句话会不一样,原来他说的并不是一句话,也就是说,两段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录像的确都是发生过的,而且他们的发生有前后关系,从地上尸体的样子来看,最起码两段录像的时间应该隔了有一两年之久!
正清将录像再次调到最后,躺在棺材之中的“冯四”说完这句话之后,画面就一直停留在他脸上,我看到这一次他的脸上依旧出现了诡异的笑容,可是这一个诡异的笑容看着却让人一阵阵地打着寒战,我身上鸡皮疙瘩已经翻了一身,头皮一阵阵地在发麻,我只觉得他这诡异的笑容带着莫名的冰冷,深入到我的心灵之中。
之后画面微微往上移了一些,将整个黑沉沉的棺材显露了出来,而就在这时候,我看见在棺材边缘的地面上,虽然依旧黑暗,但我确定我没有看错,那里竟然有两双脚并排地站在棺材旁边,而且穿着一模一样的鞋子!
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周老太爷也不是那四个伙计的脚,而是拍摄录像的人的脚,可是为什么会有两双?!
很显然正清也看到了这样诡异的景象,我看见他往电脑的屏幕前更靠近地看了看,始终盯着画面一动不动,可是到了这里,这段录像突然就停止了,没有出现刚刚的惨叫,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动,就这样结束了。
正清坐在椅子上思考一阵,而我几乎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但我告诉自己不能乱,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将两段录像的内容一点点地理清楚,试图找出这里面的蹊跷。
过了一会儿,正清回过神来,他将界面退出来,然后将光驱弹出,这时候他却说道:“小四,这盘光碟你能不能先放我这里,我觉得有些地方我还没有看明白,我想再看看。”
我想我那里反正也没有电脑,放在他这里也好,而且光碟放在他这里,我就有理由来这里找他,同时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内院,而且我还特别想知道,他刚刚最小化的窗口,究竟是关于石头的什么信息。
我想我也不好在这里多留,万一有人来找我发现了地下通道的入口会很麻烦,特别是假周顺,白天的时候我估计他是不是就已经察觉到了正清可能在我屋子里,这才进了来,怪不得最后临走时,他会如此怪异地扫视了屋子里一眼。
他见我答应,也没有道谢,而只是说道:“外面差不多已经天黑了,你趁早回去,光碟我看完之后我给你送过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周家老宅-3
正清说我不认得回去的路,于是他送我重新回到地下的墓道里面,趁着这功夫我再仔细地将这些路记下来,我觉得这里很可能就是地下墓室的一个入口,这迷宫一样的墓道很可能就是阻止人们进去的通道。
我不动声色地将来去的路记下来,正清一直将我送到我所在的小院入口之处,他看着我爬上来了这才离开,直觉告诉我,正清他并不放心我,所以他必须看着我进来到屋子里这才离开,已确定我不会玩一些猫腻。我虽然看透但也不说破,爬上来之后,我将衣橱搬过去堵住这个入口,然后再出来环视了一遍整个屋子,确定没人来过,这才放心下来。
这一夜我睡的很早,明天陈五爷还要带我去找陂子,估计又是一天的奔波,我一觉睡过去,估计是很久没有这样安稳地谁过了,我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洗漱过后就离开了周家,一直往陈家老宅里来。
可是这一早上还真是巧,因为我在周家碰见了周仁,既然知道石头是姓石的,那么周仁这个名字应该就不是他的。最起码我可以确定,周家表少爷的确是叫周仁的,周仁见到我有些惊讶,我和他一起下过地,于是我也和他打招呼,他惊讶过后笑吟吟地问我:“小四儿爷,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确定我回来的事可能十分隐蔽,当时去那陵格勒峡谷的时候木老太曾经在周家大点兵,所以我去那陵格勒峡谷的事他应该是知道的,我只回答他说:“回来有些日子了。”
他似乎也有事要去办,与我随便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临走他说他就住在东边的院子里,如果我有闲暇,可以去找他,我一一记了,心想现在我在洛阳孤立无援,说不定遇见什么事还真得去找他帮忙。
我一路出来,到了陈家老宅的时候,陈五爷早已经起来,我与他寒暄几句,却不见火叔,陈五爷才说火叔有事出去了,我也就没再多问,陈五爷带着我往档案局的方向去,他说昨晚他就已经和陂子说好,陂子在档案局等我们。
档案局是在一幢老房子里,陂子早已经在外面等着,他见了陈五爷恭敬地喊了声五爷,又喊了我声小四儿爷,我知道在这行上极重辈分,于是也没和他多客套,陈五爷似乎也还有事,他与陂子交代了许多,大意是说让他带着我进去看看我想找的人的档案,陂子都一一应了,然后陈五爷就先走了。
陂子带着我进去到里面,他似乎已经早有准备,因为这时候几乎整个档案局里一个人还没有,明显还不到上班的时候,很显然,他是趁着早间的机会先带我进去。
我边走心里还直纳闷,与其早上来不如晚上来更好,晚上的话更安全一些,因为早上的话不一会儿就会有人上班,我们并没有多少时间,而且到了点我也不好这样堂而皇之地出去,而陂子则笑起来说:“小四儿爷,今天是周末不上班!”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这日子过得,哪天过到哪天都已经不记得了,于是我只好笑笑以掩饰内心的尴尬,然后陂子把我带到档案室里,他问我要找谁的档案,我想了想先找冼广河和石丞印的,然后说冯四的也找找。
在说到要找冯四的档案的时候,我发现他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可能是他觉得很奇怪,我就叫冯四,为什么还要找冯四的档案,但是很可能陈五爷也特地交代过,他也没说什么,于是就在里面找起来。
我在一边帮不上忙,只能瞎转悠,因为这些里的档案少说也有几十万份,哪些档案在哪里他最清楚,然后他告诉我这里放置的一般都是一些老档案,最新的档案都在新建的档案局里了,而且过不了多久,这里的这些档案也要搬过去。
我想陈五爷将他安置在这里,估计就是为了查一些老一辈的人物吧,毕竟倒斗这个行业里,老一辈的老资格要多一些。
在他找着的时候,我在档案架之间胡乱地转悠着,有些档案是用文件夹放着,而更多的使用牛皮纸袋装着,我看着上面这些陌生的名字,都不认识。
我这样转了几圈,看得有些倦了,正要离开,却突然看到一个醒目的名字——正清。
我一直以为正清这个名字是他的小名,可是看到文件夹上面的这个名字,才知道这本来就是他的姓氏和名字,我将这个文件夹取下来,可是文件夹却十分轻,我将它打开,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再往旁边看了看,又看了看架子上,确定里面的档案都没有遗失这才狐疑地看了一眼文件夹,只是一个空盒子?
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于是我找到陂子,问他正清的档案为什么是空的?
他看了看之后似乎也是很不解,我看见他已经找到了一份,他将牛皮纸袋递给我说:“只能找到冼广河的,其他两个人的找不到。”
正清的空档案他也弄不清楚,我们于是只好先作罢,我来到桌前将冼广河的档案打开,可是里面的介绍却十分简单,因为上面大致就只说了出生年月等等的一些信息。
而且这份信息根本就不全,也就是说,这里面只有他到了二十岁的档案,后面的就再也没有了,是死是活,都没有说。
而且我注意到,他二十岁的这一年刚好是一九七九年,他的档案上有他的照片,的确和“冯四”长得一模一样,那周顺说的没错,早先时候他应该是叫冼广河,后来才变成了“冯四”。
而是马上我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张照片似乎并不是冼广河的,因为在我翻过档案看向背面的时候,却发现粘相片处是烂的,也就是说,粘相片的位置被撕下过,后来又被这张相片盖上了,而撕下的是什么,很明显就应该是一张照片,也就是说,这份档案上本来应该是另一个人照片,而后来被强行换成了“冯四”的上去。
我发现了这一点,突然觉得疑惑起来,冼广河和“冯四”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将冼广河的换成“冯四”的相片?
我问陂子:“其他的真的找不到了吗?”
陂子点点头说:“这里就这么多,不过这里还有一间绝密的档案室,可能会有一些其他的信息,你找的说不定那里面会有!”
然后陂子将冼广河的资料给我复印了一份,他给我找了一个文件夹,我将它放进去,然后他将这份档案放回原处,领着我来到另一间档案室。
另一间档案室似乎并不怎么有人来,因为门上的锁几乎都已经生锈了,门上也满是灰尘,陂子这才说这里面大多都是五六十年代遗留下来的档案,几乎也没人去碰,就一直堆在里面,原先还有人专门看着,到后来逐渐就废弃了,估计这回搬走这些档案也就会销毁。
我暗想幸亏自己来的及时,我们进去之后陂子将门合上,里面的架子上堆着许多落满灰尘的一捆捆纸卷,可以看出那时候的档案都是这样粗陋地放置的。
而且这些档案的放置也没有一定的规律性,陂子对这里也不熟,他大致看了看说:“如果真要找的话可能要一摞摞地打开了找!”
我看了看这间屋子里最起码有百来摞,但为了寻找有用的线索,就算是大海捞针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我说:“一摞摞找就一摞摞找!”
边说着我边卷起袖子,他将这些个捆好的档案一摞摞搬下来,然后解开绳子,我则开始一份份地找。
里面很多都是机密的档案,但是我现在根本顾不及去看这些,我想找的是石头的还有“冯四”,而且我最主要是要找石头的档案。
我和陂子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中午,期间陂子出去买了两盒盒饭,我们吃了又继续在里面忙活,几乎整个档案室里的档案都已经看了大半。
我们直忙活到天黑,里面的这百来摞档案几乎全都看了一个遍,却什么也没有找到,我们找的还算仔细,但是里面完全没有,我觉得石头他们的行踪果真隐蔽,估计连同档案都已经销毁了也说不一定。
我想着于是在整个屋子里环视了一遍,然后走到了架子之后的角落里,却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木箱子,看上去异常陈旧。
我问陂子:“这个木箱子是干什么用的?”
陂子估计也没怎么进来过,他也是很疑惑,而且我弯下腰看见箱子上也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陂子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箱子,自然不会有钥匙,于是我找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