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塔!我倒吸一口凉气,死人塔竟然是连接着西拉木伦地上和地下到迷海的东西!
摸金手觉得这根巨大的盘陀只不过是前哨,或者是死人之国的特殊建筑,而且他猜测,既然死人塔就建在迷海之中,那么死人之国就应该在海底才对。
只是他的这个猜测他自己终于没有证实,因为铁鱼带着他往前不停游走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里,直到他感到铁鱼拉着他的绳子突然断裂,然后巨大的力量将他往后不断地推涌,他这才睁开了眼睛,可是眼睛一睁开,就被刺眼的光暴盲。
再后来他说他就像被巨大的力量在撕扯着一样,那种滋味十分难受,就像是全身的肉都在一寸寸被在撕烂一样,而且在这样的浪潮之中,他说,他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除了意识之外,根本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
再后来,他就在这样的感觉之中昏迷了过去。
摸金手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打断了他,因为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按照摸金手最开始和我的说辞,赖皮来找他的时候,复制体已经出海了,他跟着赖皮去了洛阳,后来又去了百色中央氏聚居地,接着我和他说了那些话。
而他是从外面回来之后的第二个昼夜,才在石滩上看见了昏迷的复制体,最起码当时他是这样说的。
可是现在,去往迷海中的是他,而留在巨石边上的是复制体,也就是说,和赖皮一起离开的,是复制体,而不是真的摸金手,而无论赖皮也好,还是冯四,还是罗拔甚至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摸金手是假的,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摸金手听了我的疑问,他说,和赖皮一起出去的,的确是他没错,而且他很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是复制人。
我觉得他这般肯定一定还有内情,因为当时赖皮赖的时候,明显只有一个摸金手,也就是说,当时无论是摸金手,还是复制体,只有一个人在。
摸金手说,这就是后来他被海水冲到石滩之后发生的事,他说,他在迷海之中昏迷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迷海的边的石滩上,失去了铁鱼的带领,他重新被迷海里的巨大力量推到了原地。
他挣扎着爬起来,在整个石滩里找了一个遍也没发现复制体的所在,他的心有些悬了起来,于是他四下都不停地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
后来他还是在自己的铁屋里发现了复制体,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的复制体竟然已经彻底昏迷了,而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伤口,更没有丝毫的伤势可言,可是他就这样昏迷了,很令人匪夷所思。
摸金手当时很诧异,还好当时复制体还有一些意识,但是已经很虚弱,他只告诉摸金手将他装进铁衣棺里面,否则马上他就会死去。
而至于为什么,一来是他并没有说就已经昏迷了过去,二来是那时候摸金手根本没时间来问。
当时情况紧急,摸金手于是找到了他带着来的铁衣棺,将它装进里面,这铁衣棺沉重,放在石滩上他怕出意外,于是将它吊在了巨石边上。
这事真正怪异,摸金手的复制体身上完全没有伤口,而摸金手丝毫无事,那么按理说复制体不会有事才对,而看他的样子,很显然是因为本体死亡自己也要死去的样子,于是我很不理解起来。
而这时候摸金手说:“或许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话!”
第二百五十七章 鬼船-1
其实我也已经有了一种猜测,在听摸金手描述这一片海和这里发生的这些诡异的事的时候,虽然一句话都没有提到这里漫山遍野的盘陀,但很明显,这里的蹊跷和关键点就在这里的盘陀上。
这里密密麻麻的都是盘陀,那么很显然,这里的时间有问题。
而且从摸金手的话里也可以推测出来,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根本不成比例,也就是说,这里的一个昼夜,并不是外面的一天,而是外面的几天,甚至几十天。
因为,从摸金手在百色见到我,再到我在这里再见到他,这里一共只过去了三十一个昼夜,而从我在白色血眼墓昏迷再到我出现在这里,最起码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也就是说,我在外面过了一年多,而这里面才是三十一个昼夜!
这里面和外面很显然有很大的时间差,如果真的只有简单的时间长度来测量的话,这里面只过去了一个月,而所有的蹊跷就出现在盘陀上,也就是时间上。
这正和石头的推测一模一样,这是延长生命的一种办法,而且是借助了禹所积的力量。
所以由此,我已经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就是关于血玉,关于复制人,还有关于摸金手和他的复制人所发生的这一切的猜测。
在本体与复制体之间,自始至终都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本体死亡之后,复制体一定会死亡,而复制体死亡,本体却会几乎安然无恙。
之所以用几乎两个字来说,是因为暂时我还没有发现由于复制体的死亡而导致的本体的死亡或者异常情况,但是这却不排除复制体死亡也可能会对本体带来的影响,也许这种影响暂时我们还根本看不见而已。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无论复制体也好,还是本体也好,都是同一个人,而且就是一个人!
只是这两个人,分别处于不同的时间段,他们是不同时间里的两个一样的人,可是因为这两个时间段的重合,导致了两个人的相遇。
而我见到这种复制人活跃出现的地方,无非就是在洛阳,格尔木,西拉木伦,还有百色。
这四个地方,很显然都有着一个惊人的巧合,就是它们是四大部族的栖息地,而在这四个地方,有着和禹所积紧密相连的东西,而且,这四个地方的地下,都和死亡谷深渊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所以,我的猜测就是,这四个地方,就是造成这种两个时间段重合的地方,在这里,现在和未来的某一个时间段重合,所以,在这四个地方会出现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复制人,说白了,我们只是看见了未来的自己,而血玉就是连通这两段时间的一种特殊东西。
未来的自己,和现今的自己,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复制体死亡了,本体不会有事,或者说暂时不会有事;而本体死了,复制体就会死亡。
没有了今天,自然就不会再有明天;而明天没有了,今天却依然存在着。
这恰好适用于本体与复制人的关系,未来的人死了,现在的可以继续活着;可是现在的人已经死了,就没有所谓的未来的自己了。所以我大胆地猜测,当本体的时间走动到了复制体死亡的这个时间的时候,那么本体也会和复制体发生一模一样的结果,而且是一模一样的死法死去。
也就是说,如果摸金收的复制体死了,那么摸金手当到了未来的那个时候,他也会以一模一样的姿态死去,因为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不同时间段里的同一个人。
但是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得出了一个很矛盾的结果,就是现在和未来已经重合在一起,那么现在就是所谓的未来的那段时间,这两个时间段已经重合变成了一个时间段,也就是说,那么在复制体死亡的时候,其实摸金手已经处在了现在的这个时间段上,按理说,本体也应该同时死去才对。
因为既然已经重合在了一起,未来的时间段已经不再是未来,而是现在!
想到这里,我才想到了未来这个词的真正含义——被知晓的永远都只是过去,未来尚未可知,一切的结局都还未定。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复制体死去而本体安然无恙的原因,因为未来已经被提前知道,那么它就已经不再是未来,而成了过去;同样,未来的那个时间段出现在了现在,那么这个时间段,就已经不再是未来,因为,未来的坐标已经发生了变化,未来的那个时间段,已经由另一个结局来填充。
这就是禹所积的力量,它用未来影响过去,从而改变未来。
想到这里,我开始明白我自己的这个布局,我明白我为什么要提前安排好这一切,我明明知道结局,可是我还是要这样精密地设计,精密地去改变,也许就是因为我知道结局无法改变,所以,才想要将未来变成过去,从而创造另一个结局。
但是,时间永远是时间,命运永远是命运,能不能改变,一切都是天意。
很多时候,我们改变得了开始,却改变不了结局。
我将自己的这般说法说给摸金手听,摸金手听得膛目结舌,他也许完全不会料到,在他眼中单纯不谙世事的我竟然会想到这一层,他说道:“小四,你比我想的要缜密许多,我并没有想到你这么深,而且听了你的话,我似乎已经豁然开朗,又找回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说:“未来永远都是未知的,已经看到的结局并不是结局,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也是我们要做这一切的所有动力。”
摸金手说:“如果之前我还犹豫是否同你一同去冒险,那么现在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小四,你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你。”
面对摸金手这样的赞美,我并没有沾沾自喜,我反而更加觉得肩上责任重了起来,也许那时候的我已经知道这个结局,所以他才想要改变,不惜以自己为棋子。
我心里意识无谓陈杂,很不是滋味,那种隐隐的失落感在心头萦绕着,影响着我的心绪,我觉得,我并没有把握,这是一场搏命赌局,输了,就是我们所有人。
但是如果赢了,那么我们都是一场新生。
只是当时我没有想到这一层,周顺也没有想到这一层,所以他选择了放弃,至今,我仍然界的他临死的眼神,是解脱,是欣悦。如果他也听到了我今天的这个推测,那么,他是否也会为自己选择死亡而感到叹息?
但是,他已经是一个死人,我也不能去问他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希冀,我希冀那种新生的未来,我想到了石头,想到了王二瞎子,想到了季晓峰,想到了卷进这件事里面来的所有人。
我望了迷海一眼,我说道:“那么现在,未来的那个你就在铁衣棺里,我想,这铁衣棺,应该就是一个时间中的时间装置,如果我想的没错,铁衣棺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因为做成这样密闭的形状,还是用盘陀如此精密地打造,很显然里面已经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磁场,这个磁场又被我们所处的这个不封闭的磁场包裹住,所以形成了一个时间之中的时间,铁衣棺里面几乎已经停滞了时间,那么,只要铁衣棺不被打开,他就会一直保持着被装进去时候的样子,永远不会发生变化,就像被冰冻了起来一样,甚至比冰冻起来还要神奇千倍万倍。”
摸金手点点头说:“的确是这样,所以我们每打开铁衣棺一次,就相当于在加速他的死亡。”
这件事既然已经想通,那么现在我需要知道的是,这具尸体究竟去了哪里?
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这铁链应该是斧子一类的东西给砍断的,既然如此,说明这个地方,除了我和摸金手,还有别的人存在。
对于这一点,显然摸金手也是很不解,但是他还是提议:“铁衣棺被盗走那应该是有人故意所为,我们应该四处找找看,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我想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我在想突然出现的人会是什么身份,是我认识的人,还是“它”?
按理说如果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势力,那么不会不声不响地就将尸体偷走,我想这件事是“它”做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当然,这不排除还有别的人这样做的可能性,比如一直潜伏在暗中的一股势力,我觉得,“它”和这股势力并不是一伙。
我和摸金手沿着石滩去看,我想偷走铁衣棺的人会不会带着铁衣棺朝外面去了,但是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性,我和摸金手的想法是现在石滩上找一遍,如果真找不到,也只能任由他去,因为按照摸金手的说法,他说我到达这里之后,我们可能就有机会去到海里面了,但是怎么去,他却没说。
第二百五十八章 鬼船-2
在我和摸金手在石滩上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我终于在水灯的光亮下看到了摸金手的复制体的尸体。
说是尸体,其实还不算,因为我们都看到他在石滩上不断地抽搐着,看到我们的时候,他眼睛里突然腾起了深深的希望,我和摸金手赶紧走过去将他扶起来,但是他显然已经耗费了自己的所有力气,整个人奄奄一息,但是他的脸上却是欣喜和兴奋,似乎发现了十分重要的线索一样,在见到我们之后,他只是无力地指着身后,嘴里面一个劲地在重复着:“可以去到迷海里面,可以去到迷海之中……”
我和摸金手看了一眼黑暗中的石滩,但即便是在黑暗中,我们却看到了另一个更为巨大的阴影,我顿时有一种预感,这是曾经载着眼儿爷离开的船。
复制体在见到我们之后,像是完成了什么心愿一样,最后再次昏迷了过去,但是我知道,这次不是昏迷,而是彻底的死亡。
我与摸金手相互对望一眼,其实当时我和摸金手谁都没有说他为什么无缘无故会变成垂死的模样,但是我们却心照不宣,而且现在在他临死的时候,他自己也在说——虽然我的结局已经定了,可是未来尚未可知,你们的结局还未定。
他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甚至是死亡,从根本上那是因为,摸金手的未来已经发生了转变,而复制体的存在,就变成了虚无缥缈。
这听起来很难懂,但是如果换一种思路,就容易理解得多。
比如摸金手本来是要守护在这片海上,他没有萌生要去海里的想法,就一直静静地等待我的出现,那么这个复制人,就恰好是这样发展下去的未来的摸金手。
但是现在,摸金手在等待的途中改变了想法,他去了迷海里面,摸金手的命运由此而发生了改变,而且在海里的事,彻底改变了他之后可能的轨迹,他的未来不再会遵循着第一种可能性发展下去,那么在第一种可能性发展下去未来的那样子的摸金手就不可能会出现,所以,复制体会消失,是的,就是消失,因为遵循现在的发展轨迹,已经不会出第一种可能性样子的摸金手了。
很显然,复制体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最后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死亡,很显然是脱离了铁衣棺,失去了静止的时间,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已经不再是未来的摸金手,他已经变成了影响现在和过去一个特殊身份的人,而正是他的出现,改变了未来的轨迹,而他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
我想,这才是真正禹所积的力量,或者说这才是禹所积之一,可以改变未来,将未来变成过去,而这一切的结点,都在两个字上——时间!
我们能逃过一切,却逃不过时间;我们能斗得过任何东西,却最终斗不过时间。
我站起身来,将周围找了一个遍都没有看到铁衣棺的所在,于是我更加肯定铁衣棺的失踪和迷海里的船的出现有关,于是我和摸金手凭着感觉朝着那一片巨大的阴影走过去,最后我的水灯终于打在了这只巨大的船身上,我这才发现,这是一艘木船,而不是铁船。
而这就是能够在迷海之中自由出入的船,也是我们唯一海里面的工具。
于是我和摸金手往船上爬上去,而让我们奇怪的是,整艘船一直很安静,这么大的船里面,似乎连一个人都没有。
我和摸金手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