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和摸金手往船上爬上去,而让我们奇怪的是,整艘船一直很安静,这么大的船里面,似乎连一个人都没有。
我和摸金手小心翼翼地在甲板上走着,为了不引起注意,我关了水灯,完全凭自己的感觉走在上面。
在船上几乎转了一圈,我们什么发现也没有,最后还是摸金手捅捅我,示意我抬头看,我看向漆黑的夜空,只见在桅杆上,似乎吊着一个什么东西。
我仔细辨认着,最后失声——这是摸金手复制人的铁衣棺!
在我看到的这时候,摸金手已经开始爬了上去,我知道他是想爬到桅杆上将铁衣棺放下来,我有些疑惑,这铁衣棺是被什么人带来这里的,又是如何挂在桅杆上的,摸金手的复制体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而且越想越有一种脊背发悚的感觉,让我浑身都不停地翻着鸡皮疙瘩。
自从我进入这里之后,我几乎已经很少会有这样的恐惧,虽然我变化的还不够彻底,但是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冯四,我已经懂得如何处理许多危急,所以很多时候,我知道如何让自己保持镇静,可是现在,我却抑制不住这种恐惧在心里面的蔓延,它就像是从我的心里自己爬出来的一样。
而且在摸金手打算爬上去的时候,我突然开口:“等等,摸金手,先别过去!”
似乎是伴随着我的话音,我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突然在桅杆上响起来,就像是有人走在上面的脚步声一样,而且这种声音很是凌乱,从桅杆的四面八方传过来。
摸金手已经听到了这种声音,他已经定在了原地,而且再也不往前靠近一步,我只是隐隐觉得我们周围有什么东西,可是有什么,我却不知道,因为我看不见,只能靠听见的这仅有的声音和自己的直觉去判断。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我只感到船身猛地一震,然后我一个趔趄,接着船已经动了起来。
我看了看周围,直觉告诉我,船已经重新开始起航。
但是我并没有慌乱,也没有要离开这艘船的意思,因为我们要去迷海之中,就必须乘着这船去。
基本上,这是最把稳的办法,铁鱼不过是一种投机取巧而已,到了关键时刻,也是靠不住的,摸金手的迷海之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船一开始行驶起来,我们只听见船下的水浪和风吹动着桅杆上的帆布的声音,然而刚刚的“沙沙”声已经丝毫也无,我望了望桅杆,和摸金手说:“我们先暂时别去管这铁衣棺,我总觉得它无缘无故地挂在上面,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这一点相信摸金手自己也看出了,他点点头提议我们不如到船里面去看一看。我点头同意,在出海之前,先搞清楚这艘船的大致状况也许会好许多。
我和摸金手进入到船舱里面,然后我打开了水灯,伴着灯光,我可以看到船舱里面几乎是一片狼藉,但是里面大致上还有床的样子等等,但无论是床还是桌子板凳,都是和船身连成一体的,而且都是木床木桌木凳子,这时候我才大致猜测到一点,这艘船,也许是用一棵整木雕出来的。
我大致比划过这艘船的大小,我惊讶的是,如此大的船,要真是用整木雕出来的话,那么这棵树要有千万年这样的时间来生长,因为它实在是太大了,已经庞大到了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步。
船舱里面除了这些基本上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但无论是木床还是木桌木凳子,都显得很陈旧,地上则有一些在石滩上见到的黑色盘陀,散落了一地,我们也看不出个究竟,于是往别处来看。
其他的地方大致也是这样的模样,看得出来这些船舱应该是用来住人的,因为我们发现有的船舱里面有很多张床,这也说明,这艘船上曾经住着很多人,整艘船的话,应该有千来人不少。
真正有所发现,是我们到了船底的,相当于放杂货的地方。
在下面,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一些森森白骨,而且在白骨上还粘着一些皮毛。
从骨架上来判断,这些有些像极了动物的尸骸,显然这里面应该就是放动物和一些杂物的地方,看到这样子,我不禁想到了诺亚方舟的传说,当然,对于我这个完全接受不了西方文化的人来说,我应该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老古董才对,所以这个想法只是转瞬即逝。
可能是和我的行业有关,一般我们这条道儿上的,除了生意上会和一些老外打交道之外,在其他的地方都是不认同的,甚至是带着一种排挤的状态,但是为了生意的平稳,我们不得不表面一套,心里一套,这也是不得已的事。
这些个情况,我在陈记的时候见过不少,几乎已经成了道儿上的共识。
当然,我也自然不会认为这是诺亚方舟,我想到的是,这艘船很可能是用来逃命的船只,可是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迷海,而且还有规律地靠岸,我大致想到了一点,但还觉得不周全。
我和摸金手一点点往里面走,外面的这些动物尸骸堆了许多,可能是时间已经很久远的缘故,除了有一小股干涸的怪味,腐臭味早已经没有了,我小心翼翼地踏在这些尸骸之中,一点点地走进去。
从尸骨上来看,我也不怎么辨得周全,但是摸金手说的一点让我有些起疑,他说这些尸骸不大像家畜。
这船出现在这里,起码应该是和女娲氏族有关联的,就算和女娲氏族没多少关联,和柏皇氏也应该有关联才对。
第二百五十九章 鬼船-3
那么无论是女娲氏族还是柏皇氏也好,年代都是十分久远的事,原始社会的时候,家畜还没怎么被驯化进化成形,大多还保持着野性,所以从尸骸的骨骼上会有所不同那也是很自然的。
可是摸金手却说不是,他一本正经地指着其中一具尸骸和我说,让我仔细看它的骨头。
我这才注意细细去看这些尸骸的骨骼,上面竟然有骨刺,我于是再看别的尸骸,都是这样,几乎这里所有的尸骸身上都有这样的骨刺。
我当时浑身一冷,一个词已经呼之欲出,可是这个词语却生生卡在了嗓子上而没说出来,我看看摸金手,说道:“这样的话,就值得深思了!”
摸金手的脸色变得很是严肃,从这些尸骸的数量上可以看出,这里基本上有上百具这样的尸骸,单是想想它们的数量我都觉得有些心惊。
而且再往里面,我终于发现了正常点的骨架,是一具人的骷髅骨。这也是这里面惟一一具正常的骨架,它的身上没有骨刺,而它就混在这些奇怪的尸骸之中,保持着基本的形状。
我弯下腰,用水灯一点点地照过去,我再次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定它身上的确没有一点骨刺,于是这才肯定这真的是一具正常人的骨架,可是这个人的身份却成了一个谜,因为我无法从尸骨上推测出他的来历。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尘埃,最起码从这点可以确定,他的存在应该有很久远的时间了。
摸金手也凑过来,对于在这样的尸骸之中发现一个人的尸骸,的确是很让人惊讶的,因为这里的都不是简单的尸骸,它们让我联想到的是女丑尸,换句话说,可能就是女丑尸最开始成形的模样。
从它们的骨骼里生长出来的骨刺,正和女丑尸脊背上生长出来的骨手一样,这一点是它们最大的相同点,那么也就是说,这些尸骸,都是无启。
可是很显然,它们并不是这艘船的主人,如果它们是主人的话就不会集体出现在放杂货的地方,而是应该在船舱里。
可是事实证明,船舱里面根本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一具尸骸都没有留下。
我心里的想法是,这艘船,是女娲氏族逃难的船只更可信一些。
因为按照周顺和我说的女娲氏族的那一段历程,有一段是共工氏背叛了女娲氏族,捣毁了中央建木祭祀中心,来年大水泛滥,因为中央建木祭祀中心被毁,来年夏天女娲氏族无法预测雨水,于是聚居地遭受到大洪水的侵犯,整个部族危在旦夕。
这艘木船应该就是那时候他们所建造出来用来逃难的,只是当时洪水泛滥是在中原到那陵格勒一带,而这艘船又怎么会出现在西拉木伦?
这恐怕就和迷海的特殊性有关了,或许当时女娲氏族真地来到了这里也说不一定,现在还没有具体的线索,我也得不出一个定论来。只是我的内心更倾向于迷海特殊的这一系列因素,因为迷海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海,而是一片时间之海。
当然,我也想这具人骨会不会就是这艘船上的人之一,而且为什么这艘船上的人会一个也没有,集体失踪之后只剩下空空如也的一艘船,也只留下船底这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尸骸,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出现了什么意外?
而且为什么这里面会有无启,并且它们还在未发育完成就全部变成了尸骸的模样?
这些都是我暂时无法理解的,我于是和摸金手站起来,继续往里面看,就在这时候,我突然看到在这里面,有一个东西“嗖”地一下一闪而过,然后就彻底消失在了整个船底下。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没有看清,我只看见一个黑影十分迅速地闪过,甚至就像是眼花产生的错觉一样,但是我坚定这不是错觉,我真的看到了有东西在里面,而且是活的东西!
于是我快速往前,我大致记着这东西消失的方位,然后追着往里面走进去。
这里面堆着的东西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而且这里面堆着许多的木头,统统有一人来粗,大约三米来长,一根根地码在船底,这些木头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反正将船底的所有空间几乎都封闭了起来,而这个黑影消失的地方就恰好是这里。
我打着水灯跟进来,到了木堆旁边却已经没了这黑影的半点影子,而这些木堆堆的很高很密,我不确定这东西是否是已经钻进了这里面,于是我用水灯照了照里面的缝隙,却一无所获。
这一闪而逝的黑影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看见,摸金手也看见了,他也跟了上来,他提示我让我小心点,这东西可能是女丑尸。
我想要是女丑尸还好办一些,最起码我对女丑尸还算了解,知道它的弱点,但是万一这不是女丑尸怎么办,从它刚刚的身影上来看,明显比女丑尸小很多,我在心里暗暗打鼓,这多半不是女丑尸,因为女丑尸根本没有如此快的速度。
我围着木堆一点点地看进去,可是看了整整一圈,却依旧什么也没有,这时我不得不相信,我们算是彻底失去这东西的踪影了。
我有些不甘心,这东西就在这里面,跑不了的,而且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应该是藏在这些尸骸之中。
于是我又回身来到尸骸之中,想这东西一定还是藏在这里面,它身子小巧,应该是又迅速地回到了最开始发现它的地方。
我顺着这些尸骸一点点地找过去,摸金手与我一前一后,果真如我所想,我只见这东西再次迅速地从尸骸之中爬了出来,而且很快就又不见了。
但是这回我看清了它的样子,但是我确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如果真要说出一个究竟的话,我只看清楚了它的一个头,而它的身子,有些像蛇,又有些像鱼。
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我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就再次紧跟了上去,我想这东西我一定要抓住看个究竟,我一直都不相信会有人面蛇身这种怪物,可是现在亲眼看见,让我已经开始动摇了起来。
我三步并作一步,正追上来,可是它的动作显然比我要灵活得多,而且很快,它就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跑出去,这回,他却是朝着船舱外面出去的。
我和摸金手迅速跟出去,我紧追不舍,在水灯的光芒之中,我看见它果真有一个人头的模样,而身子的确是蛇,可是紧接着,我看到它爬上了甲板,然后它就跃进了海里面。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它落入海中,就会被海水中的力量推到岸边去,那么我就算是让它彻底逃脱了,因为我不可能放弃进入迷海之中的机会,而只为去抓住它。
我扑到船边上,用水灯照着海面,可是水里面除了船身与海面激起的浪花之外,根本什么也看不见,我找寻了一阵,确定再也找不见,这才放弃。
摸金手则在一旁问我说道:“你真的相信会有这样的东西?”
我先是摇摇头,但接着又点点头,摸金手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他叹息一声说道:“这事已经变得越来越匪夷所思了,现在连我都迫切地想知道,究竟女娲氏族曾经经历了什么,禹所积又究竟是什么。”
摸金手说的,我也很想知道,但是现在的情形,我们更是急不得,这事只能慢慢来,一点点抽丝剥茧地找寻出事实真相,急也是没用的。
我干脆在甲板上坐下来,然后看着漆黑的夜开始发呆,我一直看着天空,然后才猛地意识到,这里根本就没有天空,在这里面久了,连我都产生了是在真的海边的错觉,而我却忘记了,我们的头顶,是石顶。
想起这一层,于是我突然想起了刚刚来到海边看到的海市蜃楼,我问摸金手:“这里经常会出现那样的海市蜃楼吗?”
这海市蜃楼摸金手应该也看见了,当时他就坐在巨石上,而且天空中这么大动静,我不信他会没注意到。
摸金手点点头,却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这里面,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这里既然不是真的海,那么海市蜃楼就不可能是因为光的反射和折射产生的,也就是说,产生这种现象的最根本原因,还是——时间!
我突然从地上弹起来,是时间,也就是说,我看到的并不是虚像,而是真实的场景,很可能是就存在与这个世界某个角落,某个时间段的真实的一幕!
这怎么可能!我踉跄地往后退一步,身子撞在船沿上也不自觉,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建筑,怎么会有这样的巨大的树木!
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是否就是女娲氏族所供奉的中央建木,这座在海市蜃楼中出现的建筑就是中央祭天中心,曾经被共工氏捣毁的地方?
我平静了心绪,然后问摸金手:“那对这个海市蜃楼,你怎么看?”
摸金手显得就要平静很多,他说:“也许那就是所有真相的地方,它在这里出现,就说明我们只有搞清楚了这里的真相,才能找到那个地方。”
我这时候才想起,在周顺告诉我女娲氏族的这一段历史的时候,就没有留意共工氏为什么要去捣毁中央建木祭祀中心,那时我的重点一直都放在女娲氏族冶炼发光石封禁了什么地方,当时我的猜测是封禁死亡谷深渊的入口,可是随着事情一步步的发展,我也渐渐地有些动摇了这个想法。
我觉得,他们要封禁的,是另外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和中央建木祭祀中心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我仔细回想着当时周顺的说辞,他说过,中央建木就在昆仑山的北面,也就是——我突然恍然大悟,罗布泊!
赖皮说,如果我想知道真相,就到罗布泊来。
所有的真相,就在罗布泊,就在中央建木祭祀中心。
第二百六十章 鬼船-4
在迷海上空出现的海市蜃楼就是一个预示,我现在是这样认为的。
在我们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木船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一抹光亮,这光亮越来越亮堂,逐渐将黑夜给撕裂。我站起身来,只见整个迷海上面一片波光粼粼,从海里面射出来的光异常刺眼,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