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面石镜,通体都是黑色的,像是黑曜石,却又不像,通体更像一种我们都不所知的材质。
我这样想着,盯着镜面里的我看,可是再看的时候,却猛地吓我一跳,因为我看见在我的头顶,悬着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去看身后头顶处,可是那里却什么也没有,我又转头看了看四周,依旧什么也没有,我不相信地再次看向石镜,这回石镜里头的也没有了。
我不认为是我产生了幻觉,我的的确确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悬在我身后头顶处的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柔利!
摸金手看到我慌张的神色,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着要不要告诉他我刚刚看见的东西,可是还不等我开口,摸金手突然猛地一把将我推开,同时出声:“小心!”
我被摸金手猛地一推,重心不稳,跌落在地面上,与此同时,我看见一条白花花的东西在我眼前一晃,落到了石镜上,竟然是先前我们追着来的那条角蛇!
它的腹足在石镜上来回地爬动着,尾巴垂落在石镜镜面上,映出一模一样的影子,它的触手则对着我们一群人,发出一阵阵婴孩般的尖锐哭泣,我听过这声音,这是它愤怒的预兆!
我从地上试着爬起来,可是我刚动,它就将触手对准了我,我立刻不敢动了,与此同时,我只听到外面檐角的铜铃铛剧烈地摇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竟然奇响无比!
第六十九章 危在旦夕
而且我感到整座楼阁有些微微地震动起来,接着只听楼上发出一阵阵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倒塌碎裂,震得上面楼上的灰尘都掉落了下来,而且下一瞬间,我就看到了从楼梯上爬下来的角蛇!
这条在石镜上的角蛇见到同伴的到来更加尖锐地嘶鸣起来,这些陆陆续续爬下来的角蛇听到角蛇的嘶鸣立刻也发出相同的嘶鸣,似乎在回应,它们一点点朝我们聚集而来,我在地上更是一动不敢动,手默默摸到腰间,握紧了摸金符。
而且我发现形势对我很不利,因为我被摸金手这么一推,我完全脱离了队伍,一个人在石镜的这一头,而他们四个人,则在石镜的另一边看着我干着急。
他们不敢妄动,摸金手也在朝我打眼色示意我别轻举妄动,我看这些角蛇也没有急于要攻击我们的意思,于是右手只是握在摸金符上,再不动一分一毫。
这里的角蛇数量多到让我吃惊,二层楼狭小的空间马上就被密密麻麻的角蛇所填满,我想到王哥的死去的模样,不禁一阵战栗。
而且我马上就发现,这些角蛇完完全全是朝着我来的,原来无论是人也好,还是角蛇也好,都知道首先从最好对付的人下手,我落单了,就成了它们的首要目标。
这时我也更加确定了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的一个猜测,这些角蛇是有智商的,而且他们的样子和柔利如此之像,让我不得不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或者,角蛇就是柔利也说不一定!
而就在角蛇都朝我围过来的时候,我看见摸金手他们突然动了,只见摸金手突然将什么东西朝角蛇扔了出去,接着刘正也紧随其后,我看见他们四个人配合连贯无比,已经商量好。
摸金手手中的东西扔出去之后在角蛇中炸开,腾起一阵白烟,是生石灰,接着老林和赖皮则将我们随身的水袋戳通了扔出去。
而在他们动手的那一瞬间,我只看见已经有角蛇风驰电掣地朝我迎面扑来!
与此同时,摸金手朝我大喊一声:“小四,闭眼!”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道光亮铺天盖地地朝我激射而来,强烈的光亮刺得我本能地闭上眼睛,接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在我耳旁响起,虽然闭着眼睛,我也能感觉照明弹爆照的光亮和热度,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一阵火辣辣地疼,与此同时,一股刺鼻的焦臭扑鼻而来,让我给予窒息。
紧接着,我感觉有人拉住我,我别过头睁开眼睛,是摸金手,照明弹的光亮散去了些许,我的眼睛被刚刚的光亮刺得一阵阵的起片子花,视力有些模糊,摸金手边拉着我边往后退,我揉揉眼睛,总算能看清,可是我才反应过来,后面的角蛇已经越过了烧焦的角蛇尸体朝我们扑来,而且这一次进攻比刚刚更加凶猛。
我们退回到队伍之中,角蛇也已经把我们逼到了死角,赖皮拿着照明枪,已经上好了另一颗,他毫不犹豫地又是一枪射出去,趁着这个间隙,我们已经退到了二楼的窗棂下,可是不妙的是,赶上来的角蛇已经把我们一分为二,老林和赖皮在石镜旁,摸金手和刘正还有我到了窗棂下,摸金手用手去晃了晃窗棂,可以打开。
摸金手打开窗棂让我先爬出去,可是我却看见迅速赶上来的角蛇已经将老林和赖皮给围住,我惊呼一声:“铁叔和赖皮有危险!”
我一声才喊出来,这些角蛇已经凶猛地扑到了两个人的身上,赖皮的第三发子弹还在膛上,已经没时间打出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看见老林猛地扑到赖皮身上,迎上来的角蛇顿时将二人淹没。
我大喊一声:“铁叔!”
然后我就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我像是疯了一样冲进角蛇堆里面,用双手不顾一切地去扒这些角蛇,甚至都忘了用摸金符。
我看到老林在角蛇堆里头挣扎着,看到我,对我说:“小四儿爷,快走哇,别过来!”
我看见他的身子已经被角蛇穿了好几个孔血流了满地都是,赖皮被他压在身下,反倒无事。
角蛇看到我冲了上来,立刻攻击对象变成了我,我则完全已经不顾生死地和角蛇徒手相搏,在这我冲上来的时候,摸金手和刘正也跟了上来。
但是我上来根本就是送死,我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么多角蛇,立刻我感觉小腹传来一阵剧痛,那里被角蛇的触手划开了一大个口子,顿时血就流了出来濡湿了衣裳。
小腹的衣服被划开,跟着掉落出来一件东西,这东西落在地上,发出瓷碗摔碎一般的声音,清脆而悦耳,是我放在口袋里的铜符。
就在这时候,整个二楼突然安静了,无论是角蛇还是我们,在听到铜符落地的声音时,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眼睛都死死地瞪着落在地上的铜符。
我看见所有的角蛇顿时抬起头来看着这枚铜符,接着它们发出一阵更加尖锐而奇怪的声音,这回却不像是婴儿的啼哭,而是铜符落在地上的声音。
这些角蛇都在学着铜符落地的声音,而且所有的角蛇一齐嘶鸣,它们甚至从老林的身体上爬下来,全部围在铜符周围,声音一阵比一阵高亢,像是进攻的又一次号角!
就在我以为我们就要这样死去的时候,突然嘶鸣的角蛇一哄而散,我看见它们迅速转过身子,几乎是不择路地迅速逃走,直到他们走了,我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见刘正走上前来,弯下腰拣起铜符,然后他在掌心摩挲些许,看看我,带着我看不懂的神情,他的眼神迅速地变幻着,他却终于没说什么,将铜符递给我,然后我看到摸金手已经扶起了老林,我这才急急忙忙地收起铜符,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去看老林。
老林的身体已经惨不忍睹,整个人虚弱的厉害,而且我看见他的胸膛已经被穿了好几个孔,心底顿时一凉,老林估计已经活不成了。
赖皮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老林这个样子,突然梗咽起来,我看着老林的样子也不禁一阵心酸,早些时候我在陈记就听里面的伙计说,做我们这一行的天不怕地不怕,老祖宗的安宁都去搅了,还怕什么神灵鬼怪,可是有一件东西却是最怕的,就是亲眼看着同生共死的兄弟一个个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现在,我终于明白这种无力而难过的感觉,有眼泪,却流不出来。
老林睁开眼睛看着我们,却扯着脸笑了笑,这模样当真比哭还难看,他看着我,却依旧是微笑着同我说:“小四儿爷,你没事就好,我生怕你出了事,我无脸去见眼儿爷,你没事就好……”
老林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我蹲下身子扶住老林,说:“铁叔……”
可是我才一出声就哽咽了起来,后面的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老林见我这样,却说:“小四儿爷,别难过,生死有命……”
老林这时候说话已经十分费力,他顿了顿,似乎是没什么力气,然后又开口,我觉得他是在拼了最后的力气说话,他说:“小四儿爷,你过来,我有句话想单独说与你听。”
我将耳朵凑到老林的嘴边,老林用耳语在我耳边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小四儿爷,石头,正子,还有你,你们,你们在西拉木伦……”
第七十章 暗中捣鬼
老林的声音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同时我只感觉扶着老林身子的手突然猛地一沉,他在我耳边剧烈地吸着气,已然到了最后的时刻。
我扶住他,心乱成了一团,只是盲目地喊着他,却根本没工夫去思考他最后要与我说的究竟是什么。
我只看见老林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而且看着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翕合着,似乎是在说着最后没说完的话,接着他的脚猛地一蹬,身子就彻底僵硬了。
我的脑袋在这一刻炸了锅一样,我呆在原地,扶着老林的身子,一片空白。
最后还是摸金手把我唤了回来,他说:“我们把老林埋了吧!”
我回过神来,却反驳道:“不行,铁叔的身子被角蛇的触手穿了,估计里面都已经是角蛇卵,我不能看着铁叔的身子变成角蛇的巢穴!”
摸金手不说话了,刘正说:“那就将他化了吧,这座楼阁也是一座墓,将骨灰放在这里也算死得其所。”
我终于点点头,刘正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说:“小四,本来这个时候我不该问,你身上的铜符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将老林的尸体火化了,然后在楼阁里找了一个陪葬的罐子装了他的骨灰,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突然发现我自己出奇地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消沉,反而让我更加勇敢了起来。
老林是我们进入西拉木伦第一个离开的人,这让我再一次有了在血眼墓里的感觉,死亡的阴影随时都笼罩在我们身上,只是我们一直太过于大意。
我小腹的伤口还好不深,摸金手替我看了没有异样,给我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赖皮因为被老林护住了,身上除了一些擦伤,倒是没被角蛇伤到。
只是有些诡异的是,自从角蛇看见了铜符之后,整座楼阁里再没了它们的踪迹,我只觉得它们离开隐隐和铜符上面的这四个字有关,只是刘正不知道这枚铜符的来历,既让我觉得惊讶,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刘正惊讶的是铜符上面与楼阁一模一样的四个字,而他并不知道这枚铜符的来历,这和我想的一样,而且这样说来,真的太巧合了一些,但这也无形中又一次验证了我的猜测,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早在百色墓里,给我留铜符的人就已经知道我们要来西拉木伦,而这个人是谁,我却不知道。
我与刘正说了得到铜符的过程,却没有说在陈记他拿着铜符来当的事,现在我才知道,那个人当时在陈记说的那句话后面的意思,想想刚刚发生的事,心中不禁再次发冷。
而且我们在楼阁里还发现了一些很特别的东西,我们发现了许多装角蛇用的石匣。
这些石匣在楼阁的第三层,直到去到了那里,我们才知道为什么这座楼阁里突然之间会出现如此多的角蛇,因为三楼里堆满了石匣,而角蛇,就是从石匣里面钻出来的,里面的石匣几乎全都裂开了。
我看了看,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遭遇的角蛇都是一般大小,因为石匣都是一个模子制出来的,而我在石匣里发现一件依旧是很熟悉的东西——尸苔!
石匣里层长得满满的一层全都是尸苔,而且全部都是活的!
我大致数了下三楼放置的石匣,少说也有几百口,只是我不明白,这座楼阁里为什么要放置如此多的石匣,而且又为什么将角蛇关在里面,那么既然是关角蛇用的,石匣就应该是密封的,角蛇又是怎么出来的?
这时候刘正在横七竖八的石匣堆中朝我们喊:“似乎有人来过这里!”
我们走进去,果然在石匣之间看到有一个背包,背包已经空了,只是松垮垮地挂在石匣上,刘正摸了摸背包,说道:“这个背包上没有一点灰尘,而且挂在损坏之后的石匣上,至少说明,这个背包是在角蛇出来之后才挂上去的!”
接着刘正转头看向窗棂,那里果然是开着的,而且,窗棂上有脚印。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刚刚没有风,整座楼个檐角的铜铃会响得如此剧烈,明显是有人在摇动它,而且还有一点毋庸置疑,这个人,砸开了石匣,放出了里面所有的角蛇!
可是马上我又有了新的疑惑,这样说来的话,这个人必须不怕角蛇,至少角蛇不会攻击他,再者,这个人是谁?
第三层的楼阁里除了横七竖八的石匣,再无其他,只是片刻,石匣里的尸苔爬出来,在石匣上铺成了青绿的一层,我们只好从石匣间纷纷退出身来,摸金手提议我们上去四楼看看,他说这个楼阁有些古怪,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楼阁的四楼是密密麻麻的石人,这些石人的样子却很古怪,他们像是从墙壁、地板还有阁顶上雕刻出来的一样,这些石人千奇百怪,形态各异,就像第一层的壁画一样,身体弯曲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而与壁画不一样的是,这些人都没有脸,依旧是柔利的样子,密密麻麻地覆盖在第四层里,竟然没有可以下足的地方。
我的视线从这些无面石人之间一个个扫过,却猛然在石人之间看到了一张脸,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眨眨眼睛再看了一眼,果然那个石人是有面目的,而且他不是柔利,双手双脚,是一个正常人。
而且我马上发现了这个人的异常,他的脸如此熟悉,竟然是石头。
我全身像是触电一般猛地一颤,自从那日在血眼墓里失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石头,现在见到与石头一模一样的石像,竟然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我不顾像是从地下生长出来的石像,踩着这些石像就往里面走进去,摸金手也看到了石头的石像,他看到我进去,却出声喊:“小四,不要进去!”
他的话音未落,我听到脚下传来“嘶嘶”的声音,我低头去看,只见我脚下的石像突然裂开了无数的裂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脚猛地一空,脚下的石像就碎成了碎片。
我猝不及防,身子跌落在石像之间,但是我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石头的石像,而我换了一个角度之后,却在石头的身后看到另一个石像,也雕刻出了面目,这个人却是我。
猛然间看到自己的脸,我有些眩晕,但是更多的是疑惑和惊讶,可是并没有等我看清,我只见石头和我的石像也裂开了密密麻麻的裂纹,我赶紧从石像间爬起来,可是我才刚动,身下的石像再一次碎裂,我再一次跌落下去,与此同时,我看见石头与我的石像已经变成了碎石子簌簌地落下来。
接着我听到更大的断裂声,与此同时,我感觉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往外拉,还没等我回过神,我刚刚所在的地方“轰”的一声落下一尊尊石像,这些石像落到地上碎裂成许多细小的石头,哗哗地往外滚。
而且一具石像碎裂,就像是连锁反应一般,接着整个楼阁里的石像都纷纷碎裂,顿时我们眼前就像下了一场石头雨,我们不得不躲到了楼道附近,但还是有石头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