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棠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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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活命事大
李海棠颦着眉进了一家客栈,依旧是拿钱砸闭嘴了要喝斥自己滚蛋的店小二和掌柜,不耐烦地要了最好的房间和热汤饭,吃饱喝足后腹部隐隐的作痛这才好了些。
一觉睡到大天亮,缠绵几日的阴雨天终于放晴了,肚也不疼了。李海棠心情大好,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傻了,居然饿得自己肚疼。
给了小店二赏钱,在店小二的恭送下李海棠出得店来。
经过几日雨露的滋养,边的青草又长出了好长一截,把道两旁装点得青翠碧绿,与受足滋润的鲜花一道对着人竞相展颜。李海棠受着花草的感染,想起长安城里的那些贵女们的模样,正好边有卖油纸伞的小摊,她随手买了一柄来撑开了闲庭信步在大街之中。
这世间之事便是如此,真实得令人觉得有些残酷。前一刻还是浸淫在春光的美妙之中,转眼便目睹了人间的惨剧。
大街之上,一派春光明媚之下,一个身材长硕的男被人扔出了店来,随之一个小小的女童也被人像破布一样扔出来。男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哭嚎着扑向那女童,女童痛苦的呻吟着,也不知道是摔伤了什么地方。
很不巧,这两个人李海棠还偏认得。
不是小媛父女又是谁?
皱了皱眉头,李海棠走了过去,低头问一个劲儿自责的小媛爹:“你们是怎么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么?”
小媛爹抬起头来,认出了李海棠很是有些诧异,却是没有过多关心,只答道:“小媛生病了。”
李海棠点点头,这不用说她已经看出来了。蹲下来,先看先了一下小媛并无外伤,又把小媛的手腕抓过来搭了一下脉。李海棠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她对医道也就是只知道一些皮毛,所以,她对自己看到的情况有些不大确定。
“好像是受了凉,又吃了什么东西积了食。”李海棠有些不肯定地说道,顿了顿,又说:“还有些发热。”
“嗯。”小媛爹反应平平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只见小媛爹慢腾腾地将小媛抱起来,十分艰难地离开了,李海棠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追上去在一条巷口截住了父女俩。李海棠本想说点什么的,到时候千言万语都只化成了一个动作:掏出一锭金元宝来塞到了小媛爹的怀里。
“恕在下不能要姑娘的钱。”不想小媛爹却拒绝了。
李海棠好不诧异,盯着小媛爹问:“为什么?”
“敢问姑娘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小媛爹看着李海棠语气很是不好地问。
这人倒是不笨,一下便猜到了自己的钱来不正。李海棠撇撇嘴,干脆直接地回答:“我偷的。”倒是弄得小媛爹一愣,随即笑了一下,说道:“所以,姑娘的好意在下谢过了。”
“迂腐!”气得李海棠大骂道,小媛爹却是不理,抱了小媛就要走,李海棠跺了跺脚,喊道:“你想好了,小媛内里热寒交加,加上身本来就弱,再这样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由低热转为高烧,到时候恐怕你再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小媛爹停住了脚步,却是没有回头,只是在顿了一会儿后才道:“生死由命,人所有为,有所不为。”
“屁话!”李海棠蹬蹬地追上父女二人,跳到他们前头去,堵住他们的去,气道:“命都没了还讲什么气节!再说了,你要讲你的气节你自去讲去,凭什么要搭上小媛的命?”
“她是我的女儿。”小媛爹一字一顿地说道。
在说这一句话时小媛爹除了语速上有所不同,并没有别的,不知道怎么的李海棠听了却是觉得格外的动容。她愣了愣,说:“你想好了,你真舍得为了你的气节,叫小媛听天由命吗?你想过没有?或许明天,或者是后天,你将再也看不到她了,再想她喊一声阿爹都不可能了。”
小媛爹再也支持不住了,抱着小媛蹲了下去,头埋在小媛单薄的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都是阿爹没用。”
“先别顾着哭了,给小媛看病抓药要紧。”李海棠趁机说道,又把那金元宝送到小媛爹的面前,这次小媛爹没有再拒绝。
看着小媛爹抱着小媛离开的背影,李海棠感觉心里挺沉重的。抹了一把脸,长吐一口气,心情这才好些。自己多少懂点儿医术,李海棠想跟上去看看,自己或许能帮上点儿忙。
紧跟着父女俩出了小院,又到了那个药铺外面,伙计果然又来轰了,李海棠一把擒住他挥舞来的扫帚,一手托着一锭金元宝送到了他的面前,伙计的一张脸立即笑成了一朵花。
“进去!”李海棠朝小媛爹摆了一下头,小媛爹抱着小媛木着脸进了药铺。
既然不存在拖欠药费的事郎中也就好说话了,给小媛把了脉,说的跟李海棠一般无二,又开了药方,李海棠看了也算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不妥的。
反正都出手帮忙了,那便好人做到底吧。
汇了账,抓了药,李海棠性带着小媛父女回到了客栈。不用李海棠多说小二便主动在她的隔壁开了一间空房,请了小媛父女住了进去,然后煎药去了。
小媛病得并不是很重,只是饿了多日身体有些发虚。客栈老板娘是一个心细的,先熬了一点儿稀粥叫给小媛喂上,然后才喝药。闷着头睡了一觉,出了一身汗,待醒来小媛已经好了大半。
“多谢姑娘的活命之恩。”小媛爹对着李海棠深深地作了一揖,看样是想通了。他道了自己的来历,通了姓名,说了一些什么活命之恩来日报答之类的话,又问李海棠:“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原来此人姓张名通,也是长安人士,只说家道中落不得已才避走徐州。
被人这么郑重地相谢李海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直说:“别恩人不恩人的,相逢即是有缘。”随即道了自己的姓名:“我叫李海棠,大叔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海棠吧。”
“好,海棠姑娘。”张通笑着唤了一声。
如此,两方人算是正式认真了。
几天相处下来李海棠倒觉得张通这人还行,虽说读书读得有些迂,倒还没有达到腐了的程序,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又正好都是去南方,独行了一的李海棠觉得倒是可以搭伴前行。
等到小媛病好,李海棠和张通父女一起上了。
时间貌似有些紧了,李海棠打算出了新林直接一往南,不再耽搁。
但事实总与愿违,他们刚出了新林城,才到了那座破庙里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堵住门口的是一伙地痞,也不知道跟洪二是不是一伙的。
“你们要干嘛?”李海棠也不怕他们呢,挑着眉问道。
“干嘛?”为的那人扯了两把衣裳,将半片长了毛的胸膛露在外头,李海棠扯了扯嘴角,心道也不嫌冷得慌。就在她一恍神的功夫,那人将手臂粗的棍啪地拍在门框上,凶神恶煞地道:“识相点,赶紧把该交出来的东西交出来了,哥几个也不为难你们。”
“原来是打劫的啊?”李海棠恍然大悟,张通小声地抱怨道:“叫你拿钱避着人一些偏不听,现在惹上麻烦了吧!”李海棠一笑,说:“没关系。”又对那伙人道:“你们要钱啊?好说好说。”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来托在手里,笑了笑,就见她将一铊银元宝攥在手里团巴团巴,转眼间那弯弯翘翘的像小船一样的元宝就变成了一团圆疙瘩。然后又见她把银疙瘩拿在手里搓了搓,一会儿就搓成了一个小圆棍儿,她就跟揪面剂似的将银棍儿揪成了小拇指大的小疙瘩,她揪一个下来便往旁边柱上一拍,小小的银疙瘩就深陷在木头之中,不多一会儿,一锭二十两的银元宝便被她揪下来摁拍进了柱里。
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她又掏出一锭金元宝来,依法揪成小疙瘩又给拍在了木头中。
不一会儿,李海棠连拍进了两个银元宝,两个金元宝,看得那些来打劫的双股发颤!
“行了,我身上就这么多钱,你们有本事就拿去吧。”李海棠拍了拍手,大方地朝堵住门口的地痞们说道。
这样谁敢去扒着柱抠啊?地痞们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去的时候偃旗息鼓,外带求饶讨好,屁滚尿流而去。
“姐姐好厉害!”又一次见识到了李海棠神威的小媛欢快了,拍着巴掌朝李海棠喊道。
李海棠微微一笑,其实做人是不该这么高调的,只是她实在是叫地痞给惹烦了!
经过了这一次,他们后面的一段走得就比较顺利了,一直就到了徐州。李海棠还要向东南行,张通邀请李海棠进徐州,李海棠谢绝了他的好意。
挥挥手,大家彼此作别,李海棠想了想唤住张通,说道:“我知道先生高洁,只是人活当下多有不易,先生要守正道统却也要擅自珍重才是。”说着一笑,又说:“当然,我不是要先生专干损人利己的事,只是觉得只有人活着才能有实现理想的那一天不是吗?自然也不能失了本真,我们需要的只是稍稍的变通。”
“可我也要对姑娘说:姑娘聪慧自持一道,却也要行大道,方是正道。”张通言尽自感羞愧,低头唉地叹了一声:“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这一过来我父女二人不还是要赖姑娘所行之道饱腹御寒么!”说完朝李海棠抬手一拱,拉了小媛便疾步而去。
明明是失意之语,却不知怎的叫李海棠混沌的识海中突现了一丝清明,李海棠追上去两步,请求道:“还望先生指教!”张通却是脚下不停,背朝着李海棠挥了挥手,道:“姑娘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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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天命
深山之中的天机阁一如继往的宁谧,观星台上,凌虚手搭凉棚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一脸的肃穆,过的弟们屏息静气,几乎是踮着脚尖快一小跑地走过。
凌虚这样已经连着好几天了,弟们都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实在是令人担心,有人悄悄地通知了山外的尘湘,尘湘闻讯赶了回来,刚好又瞧见凌虚这副模样。
尘湘先不作声,朝着凌虚仰望的地方看去,只是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你看,那里是不是亮了些?”尘湘正要开口,凌虚突然问道。
“哪有。”尘湘一笑,说:“哪有大白天观星的,师兄,你紧张了。”他知道师兄一向看不开,尤其是事关天机阁的生死存亡。
可是凌虚很执拗,他坚定着自己的意见,说道:“不,正是因为是大白天才看得更清楚。”尘湘摇头低笑,又劝了凌虚几句凌虚却是不听,还拉了他上前,指着天空的一处叫他看:“你看那里,是不是?不对吧?”
实在是拗不过师兄尘湘飞快地朝天空瞄了一眼,只是敷衍地瞄了一眼就回收目光,却在收回目光的一瞬间感觉到有一东西飞快地在眼中一划而过,方位正是师兄所指之处。他心中惊骇,再抬头细瞧去,果然是!
“出位了?”尘湘惊呼道。
勾陈四出位,帝星变弱,虽然现在看上去还未有取代之势,但他们都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观星观下传来一阵惊呼,有人闯上来了。
“是谁?观星台重地不可乱闯,不知道规矩吗?”尘湘拿出了道长的派头,冷声喝道。
底下的人却是对尘湘的喝斥不放在眼里,一阵风似地跑了上来。
原来是李清风,他一上来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却是没有理,直接喊道:“师兄,那丫头从家里跑出去了!”
她终是踏出了这一步吗?
尘湘看见凌虚身体一颤,一副摇摇欲坠的样,连忙收住心中的惊骇,飞快地将凌虚扶住。“师兄!”
“不是给李家人说了,让他们早些给她找个人家吗?”凌虚咬牙切齿地恨道,望着尘湘老泪纵横:“师弟啊,天机阁真的就要毁于我手了!”
“师兄,这是命数,你不要过于自责了。”其实尘湘是想说天机阁不是毁于你手,而是……,他朝李清风看去,那小急得脸色跟七彩盘一般,不由得一叹。“终究是命数!”
凌虚哭得昏天黑地,李清风却是一点儿心疼师兄的心思也没有,只是跺脚说道:“我说她怎么突然跑了呢,原来是师兄你的主意!”又气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做呢?你们明知道……”
“明知道什么?!”凌虚气急,跳起来一拂尘就甩到了李清风的头脸上,骂道:“就是因为明知道你对那丫头起了心思,我们才要赶紧地处理了她!”
“师兄!”竟然是真的这样,李清风实在是难以接受,大喊道:“你们过份了!”
见瞅着师兄和师弟又要吵成一处尘湘连忙将二人隔开,先劝凌虚道:“师兄,清风已经不小了,有什么话好好地说嘛。他现在也是长辈了,你这样动辙打骂于他,叫那些小辈们见了多不好。”凌虚哼一声转过了头去,尘湘又转过来劝李清风:“清风啊,我们不让你跟那丫头走近那也是为了你好。”
“什么是为了我好,我看你们根本就是见不得我喜欢上一个人。”李清风冷哼,直言道:“你们就死了那份心思吧,别想把天机阁塞给我!”
“你就是想要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凌虚又来了气,一指指着李清风就将他一顿数落,见瞅着师兄和师弟又要掐在一处,尘湘又忙过来和稀泥,先劝住了凌虚,又才对李清风说:“缘份天定,清风她终究不是你的善缘。”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离那丫头远一些,你偏不听!”凌虚也压住了火气,对李清风说道:“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们整个天机阁也得离她远远的。”
“这话说得倒是有趣,既是要离她远远的,又何必接她去玄真观?这些年谁养着她?教着她?咱们天机阁的那些所藏也不知道进了谁的脑里!倒是为何?”李清风冷笑噼哩啪啦地说了一大通,凌虚只觉得又气又堵,抓了拂尘跳起来就又要打他。这次可是动真格了,李清风眼见着不对立即抱了头跑开了,尘湘也忙将凌虚拉住。
这几年日过得越发的难以清静了,尘湘颇为头疼,先好言语劝了凌虚,再劝了小童儿护凌虚回去休息,再去追上李清风。
李清风蹲在山门口的巨石上生着闷气,看到尘湘来了也不理。
看着李清风小孩的堵气样尘湘不由得发笑,跳上了巨石一屁股坐在李清风的旁边,语重心肠地说:“清风,你就听师兄一回,别去找她了啊?”
“师兄,你们是怎么了?看天象,推易经魔魔了吧?”李清风扭头看着尘湘好笑地说道,“我就觉得奇怪了,你们既然那么怕她还留着她做什么?要我说不如直接……”李清风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冷笑着说道:“岂不一劳永逸,更干脆?”
“别说堵气的话。”尘湘伸手拍了李清风一巴掌,说道:“二师兄知道我们清风最是重情重义的男儿,记着她对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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