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跳起来,“六千?你去看看名家,没要你十万八万已经不错了!”卫卿笑,“可惜你现在不是名家。”她现在只不过一学生,什么都不是。
周是被他说的颓然的坐下来,商场方面她哪是卫卿对手,于是改口:“一万五。”想着正好可以交学费。卫卿也不兜来转去,“八千,你不做我只好让别人做。”周是恨的牙痒痒,喃喃低骂:“无奸不商。”
他笑,“我是商人,没有做赔本生意的道理。八千,报销车费,伙食费。价钱不算不合理。”周是没法,谁叫他是老板,她是伙计,惟有咬牙答应下来。怪不得卫卿这么有钱,原来都是剥削她们这些人赚来的!
她将剩下的牛奶的一饮而尽,站起来,说:“具体事宜,我们再电话联系。我可能还需要一个帮手。”卫卿表示不介意,“这事你负责,你只要给我做好就行了。我检查满意后,立即付钱。”
俩人一起出来,他们此刻已经变成主雇关系。周是跟他说再见,抬脚要走。卫卿喊住她,“等等。”带她到旁边的药店,问药剂师要了些新型的感冒药,递给她,说:“生病了别拖着,小心小病拖成大病,那可就得不偿失!”
他也是一番好意,周是没有拒绝,接在手里,说谢谢。卫卿再次伸出手,笑说:“周是同学,祝我们合作愉快。”恢复商场精英本色。周是亦伸出手,好好的握了一握,笑说:“好。”这一次握手,标志着他们一个新的开始。
第10章
周是找到张帅,将卫卿的CASE说了,问他有没有兴趣,赚到的钱两人平分。她一个人实在完不成。张帅考虑了一会儿就答应了,俩人于是跑去采购颜料,工具。周是晚上伏在电脑前做设计图,忙了好几个晚上,都熬出黑眼圈了。卫卿的钱可真不容易赚。
和张帅商讨一番,张帅对设计这方面比她在行,又做了多番修改,才给卫卿发过去。卫卿让她直接和宣传部的主任联系,不用事事征询他的意见。周是咋舌,他现在倒摆起总裁的款了。
俩人提着工具就上卫卿公司了,并不是数十层高楼大厦,作风低调,可是管理严格,人员出入都需检查。她只知道卫卿是做珠宝这方面生意的,“云玛”就是著名的珠宝名牌,真正的钻石王老五。可是到他公司才发现,他不仅做珠宝,还经营房地产,好像还做其他的生意。用他公司人话就是,凡是赚钱的生意他都做。他人脉广,资金足,背后有人撑腰,做起生意来自然得心应手,蒸蒸日上,怪不得出手阔绰,一掷千金。
周是和张帅提着颜料桶和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刷子便开始工作。公司里的人对他们倒很热情,时不时问他们要不要喝水,大夸他们厉害。其实这些工作对一个学美术的人来说再简单不过,并没有什么技术上的难度,只不过工程浩大,需要耐心,一点一点完成。
周是搬来梯子,就要站上去。张帅拉住她,“上面的部分我完成,你做下面的就好了。”周是对他一笑,很感激他的体谅照顾。俩人合作逐渐默契,工作完成的很快。见大家都下班了,周是将手里的东西一扔,脱掉工作服,说:“我们也回去吧,明天继续,不急在一时。”忙了整整一天,也累了。浑身脏兮兮,只想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
张帅点头,收拾工具放在一边,指着她的脸说:“周是,你这里,脸上溅上东西了。”周是赶紧用手背擦,一边问:“这里吗——,现在还有吗?”
张帅摇头,见她没擦到地方,掏出纸巾替她拭去。两个人站的极近,身旁是浓重的颜料味,可是他似乎仍然可以闻到周是头发上特有的清香。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令年轻冲动的他砰然心动。周是浑然不觉他的异样,笑着对他说谢谢,替他拿架子上的外套,等他一起回去。
卫卿见他们收拾工具,推门出来,正好撞见这幕,双眉微蹙,表面不动声色,“你们要走了?”
周是微微躬身,“卫总”,算是打过招呼,“恩,今天就先做到这,剩下的明天再做。”对他依旧不冷不热。
卫卿点头,“慢慢来,不急。”转头打量张帅,“你好,辛苦了。”张帅得体的回礼,“谢谢卫总关心,应该的。”不卑不亢,甚有气度,不像一般学生。
周是拍了拍手,“都收拾好了,张帅,走吧。”把一边的卫卿当空气。
卫卿挑眉,问:“你们一块回去?”他心里还想着趁机送周是回去呢,看样子是不行了。
周是点头,“当然,我们是同学,当然一块回学校。”
卫卿想起一事,问:“美术系的同学?”周是点头,“恩,同班同学,张帅的专业功底很好,所以请他帮忙。”
卫卿想起那次替周是接电话的那个美术系同学,看样子就是眼前这个张帅。喊住要离开的他们:“哦,对了,有一事差点忘了,把你们的个人情况写一份报告出来,跟简历差不多,尽量详细点,附上照片,电话,家庭住址,银行卡号及开卡地址,到时候好把工资打过去。”
他居心不良,想调查调查张帅的背景。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对周是花费如此多的时间心思,岂肯让他人坐享其成!
第二天他打电话给周是,先问了两句工作上的事,然后转到正题,装作不经意的问:“你那个同学张帅,挺不简单的。”他话里有话。张帅和周是这个朝夕相处的机会,还是他促成的,可谓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得想个办法。
周是以为他夸张帅优秀,点头,“对呀,张帅很厉害的,努力上进。不像我们班其他同学,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整天不务正业,吊儿郎当的。”学艺术的人,家里经济情况都坏不到哪里去。当然也有周是这样的例外。
卫卿问:“你跟张帅关系不错?”周是点头:“恩,我们班只有我和他在认真念书,他平时也很肯帮我忙。哎——,你还有事么?有同学叫我了。”卫卿也听见那边有人叫她的名字,本来还想多探听些情况,只好挂断电话。
看来周是还不知道这个张帅是她们班头一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儿,于是将日常行程稍稍作了更改。秘书进来提醒他,“卫总,税务局的张局长来了,已经在会议室。”卫卿连忙迎出去,笑说:“张局长,还请多多关照。”
张局长五十来岁,中等个子,气势威严,身体有点发福,忙说:“哎呀,卫总客气了,好说好说。”处理完公事,卫卿亲自送张局长一干人等出去,还要请吃晚饭,故意从正装修的宣传部绕过。
周是见有一大堆西装革领貌似领导人物经过,于是将梯子往边上移了移。走在最前面的张局长无意中看了一眼,停下脚步,“张帅!”十分吃惊。
张帅正爬在梯子上刷墙呢,侧头一看,连忙跳下来,将手上的工具放一边。张局长皱了皱眉,问:“你在干嘛呢?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众人都觉意外,惟有卫卿冷眼旁观。
张帅笑:“艺术系的课少,于是我自己在外面接了个小CASE,想出来锻炼锻炼。”有认识的人介绍,说张帅是张局长的独子,没想到在卫总这碰到,还真是巧。张帅满头大汗,浑身脏兮兮的样子,最尴尬的应该是卫卿,他忙说:“没想到张帅是张局长的公子,真是……”
张局长也知道卫卿的尴尬,忙说:“没事,没事,小孩子出来锻炼锻炼也是应该的,好知道社会上的艰辛,卫总不用挂怀。”于是点头,叮嘱张帅:“那好,你忙吧,我就先走了。”话虽如此,走过去,将张帅肩头沾满的灰尘拍干净才离开,口里虽然不说,看的出十分心疼。
卫卿公司的人立时对张帅另眼相待。有人端饮料过来,说:“张帅,先歇一歇,等会儿再做。”不好做的太明显,又招呼周是,“周是,你也喘口气。”周是看着张帅,走过去咕噜咕噜喝饮料。接下来的时间,两人的工作几乎没什么进展,众人围着张帅问长问短,关爱有加,周是都插不上话。张帅很有耐心,应对自如,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草草收工,张帅一直都没说什么。俩人刚走出大门,就有人迎上来。周是远远看见路旁停了一辆车,里面坐的人正是张局长。周是于是问:“张帅,你明天还来吗?剩下的部分我一个人也可以完成。”众人对他的态度明显不一样,这还怎么工作呀!
张帅沉吟了一会儿,说:“我知道有些不方便,不过我还是想做完。”旁边那人小声提醒:“张局长正等着呢。”周是听见催促,连忙说:“反正没剩多少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吧,下次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儿,就不会这样啦。我先回去了。”对他笑了一笑。张帅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微妙,许多人因为他爸都想讨好他,惟有叹息。听了她的话,笑笑,点头,“好,下次咱们再一起出来工作。”这些天虽然辛苦,可是过的真是愉快。以后这样的机会不知道还有没有。
周是挥挥手,蹦蹦跳跳跑远了。刚穿过马路,一辆车子停在她跟前。卫卿摇下车窗,“正好顺路,我送你一程。”周是犹疑,“这样不大好吧?”卫卿嘲笑她:“怎么,这你也怕?又不是龙潭虎穴!”周是年轻,被他一激,脾气上来,心想,只是搭个顺风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说她也不想挤公车,于是不再抗拒,打开车门坐上去。
卫卿故意说:“你那个同学,没想到竟然是张局长的儿子,真是看不出来,让人大跌眼镜。”周是点头:“是呀,我今天才知道,刚才吓了一跳呢。他平时可低调了,从来没说过这事。”想起来,又说:“哦,对了,张帅明天可能不来了,剩下的我一个人做完吧。告诉你一声。”
卫卿一听,正中下怀,暗中偷笑。小人得志,好不得意!拿眼瞅她,问:“他瞒着你,那你不生气?”还想挑拨离间。
周是奇怪的看着他,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这是人家的私事。换成我我也不愿意说出来,这证明人家有教养。你以为人家张帅像你,是那种纨绔子弟,仗势欺人呢!人家学习可认真了,样样优秀。家里条件那么好,还能这样,真是难得。”她对卫卿一向鄙视,没什么好感,忍不住冷嘲热讽。
卫卿听见她这样袒护张帅,心里便有些不快,闷闷的说:“周是,你说话小心点,我怎么纨绔子弟,仗势欺人了?”他好歹也是众人眼中的青年才俊,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被周是这么说,大为恼火。
周是立即接上去:“你怎么没有?若不是你,我有这么倒霉吗?说你纨绔子弟还是轻的了!”周是这是在秋后算帐,自从碰见他后,自己就没走过运。一见他那种自以为是的神气就有气,他还以为他自己年轻有为,是国之栋梁呢!国家多出他几个整天花天酒地,就知道玩弄女人的败类,还不得灭亡!
卫卿不屑跟女人吵架,可是又气不过,内心忿忿的,只好板着脸教育她:“有你这么说话不讲理的吗?你运气不好,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他不说不打紧,一说周是便想起他做的那些好事,火气上来,冲他吼:“你还敢说,若不是你,我学费早交了,用的着在学校东躲西藏的吗!”
学校学费催的紧,害的她从此见了老师主任就绕道走,简直不敢抬头,过街老鼠一般。要不是他,她也不用这么辛苦委屈,真是太卑鄙了!如果她知道张帅也是他暗使手段逼走的,还不知道恨成什么样呢。
卫卿想起这事,多少有点愧疚,于是不做声,对周是的怒气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盯着前方。周是越想越气,觉得眼前此人性格恶劣,人品有问题,还是离他远点为妙,被他害的还不够惨吗?便觉得再也不能和他多待一刻,刚才真是鬼迷心窍才会上他的车!冲他大声嚷嚷:“停车,停车!”
卫卿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忙问:“怎么了,怎么了?”周是恶狠狠的瞪他,“我叫你停车,停车!”他一脸奇怪的问:“为什么停车?”
周是冷着脸,也不说话,只是瞪他,脸色十分可怕。他不明就里,见她气色不好,赶紧在路边停下来,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不等车停稳,要开车门,可惜上了锁,推不开。卫卿以为她想吐,按下开关,还问她要不要紧。周是大力甩车门,一脸严肃的警告:“卫卿,我以后再也不想坐你的车。”说完大步离去。
卫卿这下真是莫名其妙,赶紧下车,拽住她不放,吼:“周是,你又发什么疯!”动不动就转身离去,哪里学来的坏习惯!
周是甩手,箍的死紧,根本没用,恨声骂:“你才发疯呢!放手!”怒骂声已引起路人注意。
卫卿不想和她当街丢脸,拉着她的手,不耐烦的说:“有什么事车上说。”他真是快被她搞疯了,她这人怎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呢。刚才俩人不是还好好的坐在车上说话嘛,说变脸就变脸!
周是威胁:“你再不放,我要叫了!”街上这么多人,她还怕他?反正没人认识她,也不怕丢脸。这招她可是跟卫卿学来的,活学活用。
卫卿果然松手,看着她皱眉,气的不轻,脸色很不好。
周是看他吃憋的样,十分解气,不屑的说:“活该!”一溜烟走了。留下卫卿一人站在街道边,又气又怒,偏偏无处发泄。
第二天周是加紧速度,忙了整整一天,终于将绘画的工作提前完成,腰酸背疼,脖子仰的都僵了。一边整理工具,一边痛快的想,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再见到卫卿这个混蛋了!就是有工作,她也不接了,省得相看两生厌。她可以找其他的兼职工作。
天色已晚,公司里的人早就下班了。她一个人人提着诸多工具,行走艰难。好不容易蹭到走廊上,卫卿推开办公室的门出来,俩人迎头打了个照面。周是冷着脸也不打招呼。
卫卿见她一直没走,眼看天黑了,怕她一个人出什么意外,故意留下来的。现在见她如此,便想起昨晚她当街令他难堪一事,脸色一下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还是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工具桶,也不说话,径直下电梯。周是心想,真是冤家路窄,走到哪里都碰的到,只得忿忿的跟在后面。
卫卿按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周是按一楼,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一楼先到,周是盯着他手中的工具桶,又赌气不肯出声。卫卿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跟她一学生较劲,真是有失风度,于是平声静气的问:“提着这么多东西,坐车不方便。别闹脾气了,我送你回去,放心,在路口就停下来,别人看不见。”他后来想到周是大概是怕学校里的人说,所以才半途下车。
对于卫卿来说,他能做到这样,算是忍让之至,事事为她想到了。还没有女人这么给过他脸色看,他还忍气吞声的承受下来的。
周是将手里的东西往外一扔,抢过他手中的工具桶就往外走。卫卿拉住她,不满的吼:“喂!干什么你!”周是还要挣扎,电梯门已经关上了。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随他来到地下停车场,气的直打哆嗦。
卫卿打开车门,请她上车,周是恨的牙痒痒,一把抢过工具桶,说:“卫卿,你以后再敢来找我,我跟你急!”本来还想将工具桶往他身上扔的,见到里面的颜料,心想,真扔下去,估计是他跟自己急,小命都得丢在这儿了。她虽然嚣张任性,还知道分寸。不屑的想,没必要继续纠缠,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