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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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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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回去,京城里就是个大火坑,你想把我再送回火坑里去吗?”阿容心一横,把脸上的东西抹净了,顶着张皱巴巴的脸看着谢长青,一脸的可怜无辜模样。
  着着阿容这张脸,谢长青心里又升起些暖润之意,他知道阿容为什么要离京,所以末了只是揉了揉阿容的头发说:“那你换了药令的衣服,随队骑马。”
  “为什么……”阿容心想难道跟自己在一马车上他还不舒坦么,非要把她迸去骑马。
  “声声,军队随行不能有女人,药令除外,你要想待下来就必须换了衣裳。但是药令有药令的位置,你既然要随着就守规矩。你自己想想,青天白日的,就我车上有个姑娘,官兵们该怎么个心态。”往轻了说是破坏规矩,往重了就可能是动摇军心,谢长青何尝不希望和阿容在一个车上一路同行,可有些事总是不能做的。
  一听着这话,阿容只能应声道:“好吧,那我悄悄地溜到药令的队伍里去,好在衣服我也带来她早就防着这手了,她不觉得自己能天天在谢长青的注视下不出纰漏。换好了衣裳再溜到药令的队伍里,药令们一看齐齐不作声,只让出个位置来给阿容。等安顿好了后,有相熟的药令不免要问上一句:“容药令,你怎么半道上跑出来了。”
  “我要说我追上来的您信么?”阿容心说这糗事儿就别说开了,多不好呀。
  众药令当然不信,当即看了看想了想就齐齐露出暖昧的笑,也就不再多言语了:“容药令吃过了饭没有,正好午饭快得了,一块儿吃饭吧。”
  药令的队伍里多出个人来,别人不经心看可能不知道,但要是细心了就一定能察觉出来,所以谢长青为这事还是专门去跟杨元帅报备了。哪知杨元帅笑靥靥地看着他良久,然后长叹一声:“还是年青好啊,回头让容大姑来我这坐坐,说说话。听说容大姑切脉施针是一把好手,正好让她给我看看,我这老寒腿还有没有治。”
  这可让谢长青闷声不说话了,敢情杨元帅是连他的能力都有疑义,非要问问阿容不可。于是谢长青想起一句话,黄药师说的:“姑娘家在诊治施药上有天生的优势,容易让病患放下心防。”
  谢长青走后,杨元帅又叫了两名副帅和几名将军来,让他们到时候别见了惊,倒是吓着了阿容这小姑娘。
  而副帅和将军们对此是众口一词:“年青真好啊!”
  可不是好嘛,前头没听说容大姑会来,忽然就蹦出来了,那除了年真好这个说法儿外,大家伙儿还能说什么。
  午后,阿容被请到了扬元帅的大帐,她还以为只请扬元帅一个,末了一进去,八双十六只眼铜铃似的看着她,让她差点惊得蹦了起来。好在见得多了,她也学会了淡定,虽然只是表面上的淡定。
  一一问候过后,扬元帅说道:“本来是只有我一个人,他们听说你擅治旧疾,非要一块等你不可。”
  这话是谁说的,谁说的她这辈子就跟诠不共戴天:“也要看是什么样的旧疾,我也是初出师门,并不见得样样都精专。”
  于是……阿容成了扬元帅等八名军中主将的药令,专司替他们施针用药,也是阿容的药真有效,这几位对阿容是愈见亲和。
  等到金晖时,杨元帅是恨不得阿容生成个男儿身,好天天带在身边,阿容听了汗如雨下,心想自己得亏是个姑娘家。
  到了金晖后,阿容没能入住营中,所有的女药令都住在城里的药馆里,营里的紧急救护由男药令、药师进行,后期的护理和用药以及重症的后续治疗都在药馆进行,由女药令们负责。
  虽然是这样,但阿容也放心,毕竟这里离军营不过三十余里,一个半时辰左右就能一个来回: “容药令,这几天趁着还没打起来,咱们去采药吧。这附近也有几处药山,为了行军速度,有些常见的药没备下来,要赶紧采来制好才是。”
  “那也好,那就叫上大家伙一块儿去吧。”阿容闲着没事,天天晒太阳早就浑身长毛了。这两天就处理几个小症小患,多是做后勤和守关口的。
  下午叫上药馆里的药令药女们一块儿去山上采药,随行的者几名官兵,一是保护二是准备扛药。出门时又是大太阳在脑袋顶上照着,金晖的阳光足,到底是北方的天儿,太阳要多烈就有金烈,哪像南方春雨、夏雨、秋雨,冬天还是雨。
  而这时京里,天气一点儿也不好,又绵绵地下了雨,整个京城倒是在雨里青青碧碧的分外好看。但是周毅山的脸色一点儿也不好着,只因为他上午刚刚得知一件事——阿容不是回了连云山,而是压根就不见了人影,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阿容是跟着谢长青一块丢了金晖!
  于是皇帝很生气,后果……暂时不明!

  194。被诱拐的阿容与温汤

  永嘉元年六月的整个这一个月,宫里与朝堂都盛传着一个消息,那就他们那全永嘉皇帝心情不好,那坏得就跟不下雨时的天一样阴云密布。
  “皇上最近心情不好?那有什么关系,有几个皇帝是心情好的,这天下但凡还有一个心情不好的百姓,他就不能有好心情。”姚海棠听到消息时就这么个想法儿,反正现在能随意出宫,可以继续打理各项营生,而且能动用的比从前多了起来。
  所以姚海棠高兴还来不及,哪有心情管周毅山心情好不好的。
  可是姚海棠就算再不想管,她也是未来的皇后胚子,这事儿她还必需得管上 管,无他,朝臣们会来烦扰她。那是扰得她连正常的营生都管不上,只好先放一放,看看这皇帝闹什么别扭。
  “禀皇上,姚贵妃求见。”
  对于周毅山来说,这姚海棠就是个十足十的合作伙伴,比起做摆设的贤妃和留着有用的淑妃,姚海棠无疑是后宫之中第一个赢得周毅山尊重的:“宣。”
  一身杏色衣裳衬着朱色深裙的姚海棠没半些点缀。甚至脂粉也没施半点,顶着张素净娇嫩的脸凑到周毅山面前,先是看了几眼才行礼:“臣妾拜见皇上。”
  “起吧。”周毅山见姚海棠这模样,就想起来前些日子礼官跟他说,贵妃举止着装与身份不符,今天一看果然是这样:“海棠,你也别总穿得这么素净,礼官们前些时候还跟朕说起这事了。”
  “唉,他们才是没事可干,天天折腾得跟木偶一样,我和他们不一样,要有那工夫还不如多想想各处的事务。”姚海棠砸着嘴,心里在寻思这事儿可能是谁捅的。
  摇了摇头,周毅山道:“由着你,倒是你这会儿来做什么?”
  说到来做什么,姚海棠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眼周毅山:“皇上,他们传您近来心情多不畅快,朝臣们都把事儿说到我这采了,非得让裁‘悦君心’不可。皇上,要么您直接告诉我,您哪儿不舒坦了,回头我跟朝臣们说去。能办到的让他们办,不能办的有人分忧解难也更好过些。”
  这下周毅山明白了,敢情不是朝臣们说,这姑娘八成是听过就算:“没什么,初掌朝政总有些不适应,多虑了。”
  “果然没什么事,嗯,那臣妾告退了,今天还有不少事要忙呐!”姚海棠来的速度和她走的速度一样快,话音一落人就跑没影儿了。
  留下周毅山在龙椅上愣愣出神,这姚海棠显得比他还忙:“原来被人一句‘我有事要忙’就扔下了,是这么个滋味儿。”
  此情此景,周毅山就更想起阿容来了,易时易地而处,他越来越能体会到当时阿容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一想到阿容,周毅山又闷声地哼了几下儿,然后从鼻子里长长地喷出一口气来:“小楼,你说你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就跑了,把我留在这空有满肚子想法儿没地使去。”
  长叹一声,现在真个是天高皇帝远了,凭着这时代的交通,要近一个月才能到,他现在就是有心把人追回来,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小楼,你这时候在做什么?”
  说起阿容么,这会儿正在金晖关的大太阳底下欢快地哼着歌,因为天太热,袖子撩了起来,露出半截雪一样的手。她一边翻晒着药材,一边把混在一起的药材分开:“罗药令,你说这仗会不会不打了。”
  “不至于,他们在集结罢了,四国的队伍哪有这么容易集结听一人号令。我倒是觉得他们到时候,极有可能会自己乱起来,咱们紧着做壁上观就行了。”罗药令多年来常在边关,所以对边关的情况相对要熟悉一些,说出来的话当然也就更具参考价值。
  “容药令,你不如我们说你和爷的事……”说话的是某个小药女,或许还不太清楚连云山的规矩,这才问出这样的话来。
  在连云山,爷的事儿不多看、不多猜、不多问,于是小药女被带她的药令狠狠瞪了几眼:“赶紧把那边的药翻一翻,平时说药说病症不见你多问,真是该问的不问,不该在心的乱关心。”
  见状,阿容笑道:“不碍事,别吓着她了。说到这事儿,几位药令哪到适婚宜嫁的年岁了,不知道有没有合眼的对象?”
  这话问出来是几家欢笑几家愁,那娇眉怯眼的自不必说,肯定是已经有主了的,而那些眉眼低垂不语的,就是那还没合眼顺意的人。
  这时阿容想,要么咱来牵个红线,且说军营里多汉子,如肖校尉那样独身没主的可不是多了去。可是她这想法儿才起,外边就有药女跑了进来,上气儿不接下气地说:“打……打起来了……”
  “什么……”
  原本在院子里翻晒着药材的药女和药令们都站了起来,金晖这边的药馆里只有一名药师,这时正从屋里走出来,看着诸姑娘们说道:“赶紧骈备好止敛收伤口的药粉,再备一些内服止疼的丹药,会施针的把针备好。容药令你去备刀针。”
  “是。”药女药令们纷纷散了,阿容也赶紧的准备,在施行刀针的诊室里燃了有杀茵消毒作用的药材,让烟雾充满了整个屋子,然后闭上门。各类器具也一一用药液浸煮烘干,然后一一用纱布包好入匣。
  晚上用过晚饭后才见送伤兵过来,被送来来的伤兵多已经做过了初步的处理,也有些伤得比较严重的,施了针止血才被马车运送过来。
  好在从军营到金晖关口大路平坦,伤兵不会受太大的震动。
  “容药令,你和魏药令领着两个药女在第三间诊室里候着,我在门口会安排你们各自擅治的伤兵过来。”说话的是沈药师,各自吩咐好了以后,才到外边去分配伤兵们去哪间诊室。
  伤得较轻的由药女们进行处理安顿,而药令们多负责伤得比较严重的,阿容和魏药令接到的第一个伤兵伤在右腿,刀伤从上至下在腿上剖开,深可见骨:“五觉丹内服,魏药令,劳烦你行功化药。”
  药化开后,阿容用药水冲洗干净作伤口,发现没有伤及大血管,冲洗过后进行缝合,再敷上丹药与药液混合成的药膏,这个伤兵就算处理了了:“魏药令,麻烦你来写病症书,头三天见血赖药,三天后每天换一次药,至七天后第三天换一次药,第十天左右可以拆缝合线。换药要持续伤口愈合为止,每次换药前要用药液清洗伤口,要是伤口上有腐坏的迹象,用去腐生肌丹融化露水连敷三回即可。”
  听完以后拿着笔的魏药令愣了片刻神,魏药令也是常年在边关的,所以对阿容不那么熟悉,一听阿容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不由得失神:“容药令,这么处理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他这条腿如果还想要,就得这么干。这是前锋营的探营使,如果腿脚不便了,以后还怎么探营。”阿容说完让人把这探营使推到病房去安置,然后去外头桂了白色的木牌。
  正在阿容在门口等下一个伤兵及病症书时,那名被推出诊室的探营使看着阿容说道:“容药令,谢谢!”
  接到了伤兵和病症书的阿容闻言看着那探营使笑了笑说道:“不用客气,你保家卫国,我救死扶伤,虽然只是职责所在,但既然做了这个就得不希望留下遗憾,你说是不是?”
  “是!”那探营使并着几名从门口走过的伤员都肃然起敬,有时候获得他人的敬重并不需要做太多,而相反挖空心思去赢得尊敬却并不容易。
  这一晚上接了二十几名伤员,直到半夜了才算处理完,这时候可容才知道魏药令擅长处理内伤,不是跟她似的用刀针,而是运功清淤化药。
  等到累极了可以休息时,阿容恨不得赶紧去歇着,可是才到门口就见着了谢长青,惯来干净得班人觉得有洁癖的人,衣上也沾了血,看来今天的场面很惨烈:“长青,你没事吧?”
  看着她那手都抬不起的模样,在灯下发丝微乱,那娇怯怯俏生生的模样何曾见过,这姑娘真是一时一个模样,这时谢长青只觉得心头一片柔软:“没事,累着你了,我刚从营里回来,送两个重伤员。”
  “既然没事,赶紧去沐浴换衣裳吧,你看你袍子上处处沾了血,这可不像你平时的模样。”阿容说话时指了指谢长青的衣袍。
  这时谢长青才发现,原来衣上沾了血,浇在牙白的药师袍上像是开了一路梅花似的:“声声,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也不去了,累死人了,我现在最想去的地方是睡梦里,除此以外哪也不去。你也是,早点歇着,明天说不定还得忙呢,我先去沐浴了…”阿容说着打了个呵欠,揉着脸要转身去泡澡。
  哪晓得谢长青一伸手拽住了她,然后挤着眉眼地说道:“听人说温汤最解乏,声声真的不感兴趣?”
  温汤……倒是感兴趣,阿容问道:“有多远?”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于是阿容被诱拐了,当她和谢长青同骑一乘在夜色里奔向温汤时,她又荡漾了……

  195.此夜星月交辉与发乎情

  古人的半柱香有多长时间,后来阿容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看那柱香到底多粗多长,后四个字当然是很荡漾的。但事实是,这天晚上谢长青所说的香肯定挺长挺结实的,因为温汤大约半个小时才到。
  不过当阿容看到温汤时,她又觉得一切都值得,金晖白天是天低云淡日头好,白天时云低月近人,天上的星子灿亮得像是一伸手就可以摘到。而温汤地里正是月色、波光共星光,看起来分外诱人而具有召唤力。
  温汤隐约在林深处,在夜里绕来绕去感觉像是在迷宫里找到了别有洞在,那些粼粼波光共着夜色,加上几分氤氲之气,美妙得不似是人间。
  这时一阵风吹来,夹杂着细碎的枝叶以及淡淡的气味扑面而来,骑在马上的阿容这时正被谢长青扶下马来,一闻着气味就站定了身子嗅了嗅……
  “咦……有药香气,是金线莲和三叶蝶纹草,还有白桑和绛珠子,是药汤。”阿容曾经在药书上见过有关药汤的记载,没想到今天还能亲眼见识到。
  听着她老远就闻着气味辩明了药草,谢长青不由得会心一笑:“都是些舒经络安神养气的药材,往上是药山,两边种的药材多是金线莲和三叶蝶纹草,白桑和绛珠子就是地边上长着。”
  太美好了,阿容感叹了一声蹲到地边,然后伸手捧了温汤闻了闻,这样近闻着药气果然更浓郁一些:“可惜离药馆太远了,要不然天天都来。”
  说着阿容就开始脱衣服,在谢长青愣神没反应过来中,她已经着中衣跳进了温汤里,这时才看着谢长青抬手说:“长青,你怎么还不来……”
  话一说完阿容就脸红了,这才想起来,她的举动在自个儿看来没什么,而且衣裳还穿着呐,可要在谢长青眼里肯定就有什么了。中衣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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