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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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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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少东家,你当然好了,可是你不问问别人这事儿好还是不好?
  这时的陈少东家当然没想过问,只是一个劲的认为,姑娘家嘛,总是好求的,无非花些心思,费些时日而已,总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时候。 “陈遇之。”
  当阿容再一次叫“陈少东家”的时候,陈遇之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常来常往,当然要先互通了姓名。
  而阿容这时候正在行针,原本是每下一针就问感觉怎么样,却没想到陈遇之猛地就把出名字来,她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句:“盛雨容。” “怪不得我老听旁人叫你阿容,原来是这么来的,以后我也叫你阿容可好?”陈遇之就是有本事把原本听起来有些像调戏的话说得很平直.反倒像是在跟阿容说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一样,那么水到渠成不经意。
  可是阿容现在知道啊,这时代男人的名字可不能随意叫,尤其是像这样有身份的男子。就像谢长青要她叫个名字,她还是左纠结右拖延呐。同理所证,女子的名字也不是随意能让男子叫的……
  呃,这么一想谢长青是老早就惦记上了自个儿,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她不动声色地又下了一针然后说:“陈少东家,您这么叫我原也是好的,只是在外行医总得惦记着师父的教诲,您不妨叫我黄容。师父不在,您这么叫我,也正好提醒一番。”
  黄容就没事了,阿容心说,反正在自个儿脑子里,黄容就金庸笔下那桃花岛黄老邪的闺女,她不会那么在意。而且这赐名本来就是出外行诊示人时好叫的,所以叫这也顺理成章。
  大家伙都不是笨人,这样一来陈少遇之也当然明白了阿容的话,陈遇之也只是一笑,反而更殷切了几分。
  这样洁身自好,懂得拿捏身份距离又处理得圆融的,可不正是当家奶奶的好料子么:“倒是在下唐突了,还请黄容姑娘多多见谅。”
  “好了,从现在开始可不能再说话了,陈少东家得控制着内劲,慢慢缓缓地随着针行穴化药。一定要拿捏好,宁少不多,多了只会把寒气压得更深。”其实没这么一说,阿容只是懒得应付这位,她在施治时真不习惯和人说话。
  既然阿容都这么说了,陈遇之当然也是心领神会,当即就闭上眼睛运功行穴化药。不多会儿这陈遇之的额头上就冒出一层细细的汗来,这天虽然大太阳的,可屋里还是凉的,阿容就示意小月过来给陈遇之擦汗。
  她这会儿正在看着针上的变化,有几枚针要自然出,有几枚针则要看到了变化再起出来,所以阿容当然没工夫替这位擦汗。
  可那知道陈遇之是这般的销魂啊,也是,人嘛心思一旦歪了,那就全歪了。
  于是当小月上前给陈遇之擦汗时,指尖不小心碰触到了陈遇之的额头,闭着眼睛的人通常感官都会更敏感一些,尤其是像陈遇之这样的习武之人。小月最近也常接触药材,当然身上也带着药香,那香气随着巾子一荡,就扑得陈遇之整个口鼻都是。
  这巾子一荡之间,陈遇之的心也随之一荡,不荡还好这一荡之下就彻底乱套了。他这会儿正运着功呢,而且本来就控制得细致,更不容出差错,这下可好,经脉里的气劲随着心的那一荡,气机就紊乱了。
  只这一成陈遇之鼻口里就喷了口血出来,可吓得小月把巾子都扔了,也恰是扔在阿容手上,阿容就拿着给陈遇之擦了血:“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是内力有损吗,寒气在经脉里已经这么严重了?不应该啊,脉相没这么严重。”
  见阿容拿着巾子,陈遇之有点儿幽怨地看了眼那巾子,他心说: “又想吐血了!”
  叹了口气,陈遇之还能怎么着,认栽呗,于是看着阿容说道:“不碍事,只是方才心绪多有不宁,只是劳烦了盛药令,钎和药怕是都要重施了!”
  “这倒没什么,只是陈少东家的气机果然无损吗,体内没有其他的伤吗?”虽然诊的脉相是没有,可x光机还有骗人的时候,更何况是脉相和手指。
  当即阿容又重新诊了脉,却见脉相如故,没显示出不来,只是刚才气机一荡,脉搏多少有点快。
  “没有,盛药令放心,下回不会这样了。”这其实多少让陈遇之感觉到有点尴尬,他也谓是花丛里过身的,还真是从没这么激荡过。 “那半个时辰后再施针服药吧,陈少东家歇会儿,到小院里坐坐吃些茶点。”阿容安置妥当了就到肃头去坐诊,留着陈遇之在后头由小月照顾着。
  话说陈遇之也不会安安稳稳地待在小院里等阿容,半个时辰可是老大一段时间了,陈遇之喝完一盏茶后就溜到了前头。这时候阿容正在诊着一位年迈的病患,那病患大约是听不太清楚,一句话要讲上四、只见阿容一点点提高声音,脸上始终有笑意,半点不耐烦也没有,声音虽然提高了,却仍旧显温和,半点也没有厉声厉色。陈遇之见了还能怎么着,只待着门点了点头说:“妙人!”
  只是这声“妙人”才刚落下声儿,外头就来了一小队人.进来就像是在寻人,一见了阿容坐在堂中间,连忙上前道:“盛药令,爷到了” “噢,什么时候到的?”阿容一边慢条丝理、有条不紊地给病患开药,顺嘴就这么问了一句。
  其实吧,她还有点没意识到爷是谁,等意识到是谁时,药方已经写罢了,小雨都已经把药取好包拾了病患,这时阿容在睁圆了眼睛说: “人呢?”
  来的那一队人不由得失笑,心说这位可真够迟钝的,当即就又人上前来回道:“在西头的院子里,怕打扰着您诊病,说是等您放堂了来接。”
  瞧着吧,多热闹的场面呀,这惦记人姑娘的,就要遇着正主儿了,瞧这挖墙角的更坚挺,还是当初筑墙的时基础下得更牢靠!

  137.里程碑式的病患与医药新风

  听说谢长青来了,阿容心里当然挺高兴的,她真没想到谢长青能这时候能弃了京城里混乱不堪的场面来看她。而且谢长青做的也得她的心,要是直接来了,这病患是继续看,还是关门算了,这都不好。
  也好在这个下午不怎么忙,过了会儿去后堂里再给那陈遇之施针,这次倒没再出什么问题了。
  只不过阿容可不知道这陈遇之心里正翻腾着呢,他心里有顶多的疑问,比如那队人哪儿来的,他们口中的爷又是那个,怎么听着都像是亲切极了,而且还说放堂了来接人。
  这就让陈遇之打定了主意,绝对要好好看看这位爷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施针结束后道过谢,付了诊金又上了春怀堂对面儿的茶楼里。在那儿上头对街的座上坐下了,只要了一壶茶和几碟点心,只不过当陈遇之看到茶点时不由得哑然。
  他在春怀堂吃到的茶点可就和这里端上来的一模一样吗,这姑娘倒真好省事儿。
  陈遇之出来时,就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这春日里黑得快,虽然有太阳大家也多回得早。所以五点不到春怀堂里就没病患再来了,许是有人去知会,没隔多会儿谢长青就踩着夕阳一路缓缓行来了。
  那悠闲自得的步子与街面儿上行色匆匆的人是断然不同的,谢长青这时倒不是如神似仙,他自我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等着和妻子一块归家的丈夫,这感觉还真是不错。
  要是这会儿再有个淘气孩子从街角蹦出来,满脸泥巴地冲自个儿叫声“爹”,谢长青就觉得人生更完美了。只是今年这婚事是办不成了,皇太后是他外婆,大公主在孝期,府里不能办喜事儿,无抡如何也要等明年去了。
  这时阿容在春怀堂里,坚持着要收拾了再离开,小月、小雨互相看了眼叹气,瞧瞧,这就是她们那执着得一丝不苟的盛药令,这脾气真不知道像谁。
  “阿容,收拾完了?”谢长青进屋时阿容就在那儿收拾、整理,一天下来的病症书留底和各类药方都要再整理一番。这些事就是他自个儿也会认真做,所以他一直默默地在一边不吱声,就这么看着阿容忙来忙去,心里还觉得顶有意思的。
  听着这声,阿容一抬头看到了谢长青,这时她正把最后一份药方归置好,正是所有事儿都办妥了的时候。
  这时一见谢长青,她莫明地就想奔过去,风风雨雨的这人竟然瘦了,原本是结实的,这时却只显得如同刀削了一般,让人看了不由得有些心疼。
  既然想奔过去那就奔呗,人都在眼前了,那还等什么不成。等她走到谢长青面前时,谢长青就笑眯眯地冲她伸出了手来,她先是看了看那只手,然后嚷了声“瘦得都见骨了”,这才把手放到了伸过来的掌心里。
  虽然“瘦得都见骨了”,可是暖融得还像从前一样儿,这温度一点儿也没变化:“怎么瘦了这么多,京里的事真这么累人吗?”
  “倒也没有多么累,只是想你罢了。”
  这话让阿容倒吸了上口凉气,然后侧脸瞪圆了眼珠子看着谢长青,许久后啐了他一口说:“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样的话了,听着还怪渗人的。”
  看着阿容那略带着些嗔意的笑,谢长青当然也笑了,风风雨雨走过来到自家姑娘这儿,那算是什么风浪也安静了。原来她身上竟有一种风波自定的安淡从容,怪不得他一看就觉心安:“我说的可是实话。”
  “等等,你前后落差也太大了,从前是神仙,现在怎么像一无赖呀。”阿容心说这形象也太能让人崩溃了,原来这位人前是种仙,在自家人面前就是这无赖的模样!
  自家人,阿容猛地一琢磨这三个宇,这一瞬间有些如冰似雪的东西在她心里悄悄融化。人就是这样的,纵是尘满面雪满身,只要春风春雨扑面来,就又能鲜活过来了。
  “无赖?多年前还真有人这么叫过我。”谢长青现在想起从前的事,竟只觉可以不带半带伤痛之感,顿时间,他觉得久不见好的伤口开始愈合了。
  两人手拉着手要出门时,阿容叫了声:“长青。”
  “我在这儿。”
  “以后叫我声声吧。”一想起以后人人都叫阿容,她莫名地恶寒,尤其是刚才那陈少东家说“以后我也叫你阿容可好”,让她觉得真是不寒而栗。不带这么膈应人的,怎么都感觉自己被调戏了,还是一在心理年龄上比自己小好几岁,自认是男人,其实还不是男人的半大年青儿。
  这想法陈少东家听到该吐血了……
  “怎么了?”谢长青有些不解,前些时候还不让叫,说是感觉像在叫别人,眼下又要求叫声声了。
  “人人都叫阿容,怎么能显出你不一样来。”更重要的是有个不一样的,就能告诉那些小年青儿,自个儿有主了,别来调戏。
  她这话可让谢长青直想伸手乐得蹦两圈儿才好了,可是还没开始蹦呢,夕阳洒满的街面儿上就有人推着个车冲了过来,嘴里还直喊着:“让一让,让一让,救命了,救命了……”
  救命,这一声让阿容和谢长青同时转过身来迎面站着,两人还特有默契地一块儿站在了路中间,谢长青从善入流地叫了一声:“声声,你到一边,免得伤着了你,我来把车拦下。”
  “好,你小心些。”勇拦惊马,英雄救美这样的桥段太狗血了,阿容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这时牛车也是近了,谢长青巧妙地一让,手在牛身上沾了几沾,那牛竟然就这么停了下来。只是那牛车上的人不大友善,见车停了下来就吼道:“你们干什么,我等着去找药师救人,你们快点闪开,要不然我手里的鞭子可不认人。”
  侧身让了让,谢长青正好避过了那人嘴里喷出来的口水,要不然还真有可能啐他一脸。不过他脸上倒没什么异样,也没露出厌恶神色来,这人人前果然是神仙一枚:“先生,如果是找药师救人,就赶紧把人先移到春怀堂里去。”
  “春怀堂?窑子吗?”那人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惹得阿容和谢长青都想揍他。
  好在那牛车上的人还没有神智不清,特虚弱地说了一句:“是盛药令坐诊的春怀堂。”
  这么一说那拿着鞭子的人就不好意思了,尴尬地道了歉。然后又帮着谢长青把那牛车上的人给抬到了春怀堂里,末了就开始叙述他的血泪史:“我是在城门外的三里亭西头的小路上遇到这位大兄弟的,他遇上了在鸡鸣山上的强盗,被抢了个精光,他护着东西不给,所以被打成这样了。”
  “看来您认得我。”这是阿容对那病患说的话,这位一听春怀堂就说出了“盛药令”三个字,肯定是熟人了。
  “我……我在您这买过祛湿丹,家母用得很好,所以这回又来买了些,没想到那些强盗当是什么了东西,偏偏要来抢,我不给他们然后他们就把我给打伤了。”那人看来是自觉得有些委屈,所以说这话时多有些愤愤不平的意思。
  由此可见,这位也是个实心眼儿的,你给他们看了,然后说这是祛湿丹不就完了,偏偏还要护着,谁不知道越护着的东西越贵重这道理啊。
  看来还是她惹了这祸,阿容摇了摇头,这时脉也珍得了:“可是打着这里了?”
  那病患立马点头,说:“对,现在还疼呢,这是这一下打得我起不了身了,一动就疼。”
  这时谢长青掀开了那人的衣裳,然后按压了一番,末了冲阿容点头说:“伤了肋骨,断了一根,这边有两根应该是错开了。
  应该是,阿容喜欢这三个宇,于是又不由得想起现代仪器的好处来:“用接骨丹?”
  听到接骨丹谢长青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玉骨丹吧。”
  “不对,这根骨头有一端摸不到。”阿容还是免不了想自己动手,她也知道这不太合适,男人的身体哪能随便摸,而且还是当着谢长青的面。
  但是谢长青特淡定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顺着阿容的手压的方向轻轻地压了压:“有些软绵,扎到内脏了!”
  这可是个不太好的消息,在这时代骨头错位扎到内脏,那可等同是判了死缓。于是阿容又想起刀针来,春华馆具备这样的条件,而且大部分器具都有。阿容她自个儿不是学这专业,但是上回从扬子洲回去,她在连云山着重跟着梁药师学了刀针,理论知识全有了,可是……实际操作是空白啊!
  她当然不能拿病患的性命开玩笑,左思方想也没有主意,于是只好求助谢长青了:“我们需要一个擅长刀针的药师,这病患除非用刀针,否则无法根除。骨头要是压破了内脏造成内出血,会更加糟糕。”
  “刀针……”谢长青揉了揉额角,这却恰是他最擅长的了……
  于是,卫朝的医药要开始有新的风向了,上天让阿容来,总要有点贡献的!
  对于12000的更新票,我表示有鸭梨,存稿全用完了没法加更啊,杯具————

  138.卫朝的手术与缝合伤口

  既然谢长青擅长刀针,那么在眼前的条件下,手术最难的还是麻醉与术后护理,不能产生并发症,以及病患对手术的接受以及信任。
  终究还是要把手术带到这个朝代来吗,手术当然有值得提倡的地方,但手术的弊端也同样很明显。中医药讲求的是“养”,而西医多是直接讲“除”,当然了在眼前这例骨折病患上,西医手术的手段无疑会让病患恢复得更好。
  如果不动刀子,只怕这病患要天天受骨头压破内脏的威胁,不但很立升,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命丧于此。
  “长青,推病人往这边走,我们到后头诊室里去。”阿容让小月把装了轮子可移动的病床推了过来,这引起了谢长青和病患的极大兴致,看着病患轻轻松松地被推出去,在走廊上一经风吹,谢长青就回过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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