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 第8部分

第十章　大难不死
雷林锋等人把日军引进了深山丛林。在荆棘密布、浩深如海的从林里，他们挖下无数的死亡陷阱，潜伏在各个有利暗处，像幽灵般闪烁在日军周围，索取日本兵的性命。

　　看着同伴们一个一个倒下，看着死神般来无影去无踪的八路，看着这深不见底的丛林，日军陷入了恐慌，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头顶，血腥的味道在丛林中弥漫，窒息异常。大日本帝国的士兵是不怕死的，可这样的死法太恐怖。

　　优势的兵力用不上，良好的武器用不上，先进的战术用不上，气急败坏的日军指挥官下令烧山。日军严阵以待，等待八路一旦被大火逼下山来，便迅速给予剿灭。日军指挥官刚冷笑了一下嘴角，身后突然就传来密密麻麻的枪弹声和震耳欲聋的杀喊声。是雷林锋带人偷袭，换成他冷笑，又有不少小鬼子的命丧在他手中。雷林锋见好就收，不等日军回过神来，便率众主动撤入另一片丛林。日军指挥官头脑一发热，命令部众火速追击。丛林大战继续上演。

　　秦秀明带着加强连犹如鱼入大海，游刃有余。弓箭在丛林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杀敌于无声无息之中。箭用完可就地取材，丛林里有的是可以用来做箭的竹木。秦秀明玩得兴起，各种杀人手段从脑海里层出产生并施之实际。这不，他正躲在暗处，三个日本兵从他眼前搜索而过，他一箭结果掉落后一人，见前面二日本兵没发觉，便现身静静地紧跟着。待到二日本兵感觉身后不对劲，刚要扭头时，秦秀明嘿嘿一笑，左手右手各抓住二日本兵的脑袋用力一撞，把二日本兵撞昏在地，然后拔出刺刀割破他俩的喉咙。秦秀明把手指含在嘴里吹出口哨，他的加强连从各个暗处立即现出身来，照着秦秀明挥手的方向，齐刷刷地向前跑去，跑着跑着又消失在各个暗处。

　　天黑了，日军还在山上搜索八路，雷林锋却已经带人绕到山下，干掉了守备的日军，放起火烧起山。熊熊大火在山间迅速燃烧，映红了天空。日军指挥官想不到八路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慌了神。烧死的比先前阴死的更多，惨叫声直冲云霄，烧焦味随风飘散。一些敢死的日本兵开始搏命扑火，想为长官和同伴硬生生开辟下山的路。然而雷林锋等人早也等候多时，日本兵刚从火堆里冒出头，无数的子弹便招呼过去。日军急红了眼，狗急跳墙，拼出性命，后面的人踏着前面人的尸体疯涌杀出，一波接一波，漫天的火光照映着喷溅的鲜血构成一幅幅残酷的血光景象。八路军方面的子弹已所剩不多，伤亡逐渐增加，两败俱伤是雷林锋不愿看到的，于是他命令撤退，由秦秀明掩护，又进入另一片丛林。

　　日军吃了大亏，不再稀里糊涂瞎追，八路的丛林游击战很让他们头疼。日军采用围困的办法，同时招来更多的伪军援兵，更丧心病狂的是，日军飞机向丛林里投施毒气。雷林锋措手不及，大量的战士迅速中毒身亡，情急之下，众人尿湿衣物捂鼻防毒。等毒气散尽，2000的人转眼间只剩下600之余，到处是战士们的尸体，横七竖八，残不忍睹。雷林锋埋下头，久久不语，深深内疚，他恨！恨战争，恨自己，自己的一意孤行让部下跟着走上了不归的路。

　　日军在山脚扎下营寨，想要困死山上的八路，时不时派出他们的皇协军上山看看探探。日军困得越久，雷林锋越高兴，几天了，团部应该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虽然只剩600多人，但雷林锋还想用这600多人作最后的疯狂，饿了，吃野果野菜，渴了，喝溪水露水，困了，睡山洞草堆，不断下山袭扰日军，把日军的注意力牢牢牵住。日军放弃了烧山的打算，他们觉得八路已经没剩下几个，不成大患。皇协军太不像话，阳奉阴违，上山随便转转就回来应付，日军决定亲自上山作最后的清剿。

　　接到侦察兵的报告，雷林锋啐出正嚼着的野菜，作紧急动员：“同志们，小日本又来了，我们又得玩命，你们跟着我雷林锋后悔吗？不后悔？！好，你们这辈子把命交给我，我雷林锋世世代代投胎转世都为你们做牛做马！去吧――”

　　由于伤病、劳累和弹药的不足，雷林锋显得相当吃力，伤亡很大。日军也吸取了教训，不再无头苍蝇似地胡乱搜寻，而是集中在一起地毯式推进，一旦发现八路便立即给予围剿。日军飞机在丛林上空来回盘旋，雷林锋一愁莫展。

　　吴平的左腿中了流弹，无法随军行动，万般无奈，为了不拖累大家，他要了颗手榴弹，打算与追寻而来的小鬼子同归于尽。雷林锋欲哭无泪，狠心抛弃了他。谁都以为吴平会为荣誉为革命尽忠到底，可是他的光荣弹却迟迟未响。面对日本兵的晃晃刺刀，吴平还是崩溃，选择了投降。在日军的威逼利诱下，吴平渐渐道出了雷林锋的布署计划和各个藏身之所。

　　由于吴平的出卖，雷林锋等人不断遭受灭顶之灾，600多人又只剩得廖廖四五十人，最后躲进山洞，但山洞也被日军发现。日军直接炸垮洞口，想将“残喘”的这几十个八路堵死在山洞里。几天过去，又有好些战士饿死，日军还在洞口守候。雷林锋只好硬着头皮带人往洞穴深处走去，希望能发现另一个出口。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路走一路挖一路刨，居然让他们找到了出口。九死一生，重见天日，众人无不喜极而泣，倒头昏睡。雷林锋想为大伙守哨，可自己也抵挡不住困意，不久也昏昏而去。

　　醒来后，雷林锋众人赶去寻找大部队，不幸的是他们走错了方向，走进了一个汉奸村。当雷林锋搞了半天明白这是一个汉奸村后，怒火冲天地想要杀掉维持会长等为首汉奸。在维持会长等人痛哭流涕的忏悔、诉苦和保证下，加上高山的劝阻，雷林锋这才权且记下，以观后效，不过当雷林锋提出要村里的青壮年参加八路军共同打鬼子时，他们又谁都不表态，气得雷林锋又要拔枪，高山又赶紧阻止。休整了几天，雷林锋执意要李汉带他去安阳县城里刺杀吴平，吴平的背叛让雷林锋心力交瘁，痛苦难堪。他要清理门户，部下的背叛比自己的死亡更难以接受。临走时雷林锋警告众人：“谁敢当叛徒，我雷林锋照样追杀到天涯海角！”

　　深夜，安阳县城，吴平无精打采回到住处，刚把灯打开，两个人影赫然出现在屋里，雷林锋坐在椅子上，李汉则直接处在吴平眼皮跟前，吓得吴平差点魂飞魄散。不过吴平清醒得也快，雷林锋刚站起来，他顿时扑通下跪，跪跑到雷林锋脚前，一个劲磕头认罪求饶：“营长，营长，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放过你我到这里吃屎来了啦？！”雷林锋生硬说道。

　　“营长，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呀，营长――”

　　“你不想死，被你出卖的兄弟们就想死吗？”

　　“营长，你放过我吧，我给你们提供情报。”

　　“不需要！”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赎罪的机会也不给我？”　　

　　“我雷林锋的兵不允许出现叛徒！”

　　“营长，看在我救过你的命，你就放我一马吧，我保证不为日本人卖命，我保证&；#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正因为你救过我的命，我才更不能放过你，我把你当成兄弟，可你却背叛了我！”

　　李汉忍不住开口：“跟他废什么话，一刀宰了他！”

　　吴平转跪向李汉：“李汉兄弟，我们可是老乡，你跟营长求求情，只要不杀我，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李汉一脚踢翻吴平，压声吼道：“滚！”

　　吴平连忙爬起来，又跪向雷林锋颤抖着继续求饶：“营长，营长&；#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雷林锋抽出一把匕首放在桌子上说道：“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动手？”

　　自知难逃一死，吴*到平静了：“营长非要我死，我也认了，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希望营长答应我。”

　　“说！”

　　“不要让我老家人知道我当过叛徒。”

　　“我答应你！”犹豫片刻雷林锋答应。

　　绝望的吴平缓缓拾起桌上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李汉紧张地准备着随时扑向吴平，防止吴平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为什么不让我将功赎罪？”吴平还不死心。

　　“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永远也不可能弥补回来。”雷林锋威慑的眼神逼迫着吴平，让吴平动弹不得，彻底绝望。

　　吴平终于将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血流如柱，咬牙忍痛作出了临死前的忏悔：“对不起，营长&；#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李汉上前检查，确认吴平已死。

　　天刚拂晓，雷林锋和李汉正在城门口接受日军哨兵的盘查，搜身、查证，确定没有问题，准备放行。可就在这节骨眼上，一个汉奸伪兵却盯上了雷林锋，他发现了雷林锋身上细微的血渍。汉奸伪兵反复查看雷林锋的脸，终于嘣出三个字：“雷―林―锋！”话音未落，雷林锋已经拔出了这个汉奸伪兵的手枪，连开数枪干掉了这个汉奸伪兵和全部的日军哨兵，剩下的号一个汉奸伪兵被李汉一拳击中脸庞并扭断脖子。城内警哨大作，警报声划破长空。城头上的日军哨兵紧急出动，雷李二人亡命逃奔。

　　在回汉奸村的一条阴僻小路上，雷林锋和李汉突然被人拽进旁边的灌丛里，正要反抗，才发现是秦秀明、高山和十几个战士。秦秀明含泪讲述了几天来发生的情况，原来雷林锋和李汉走后第二天，日军便来汉奸村催粮，无意间发现了八路的痕迹，维持会长不等“皇军”发话，便一骨脑全部供了出来。日军抓获了李勇等留守在村里的八路军战士们，战士们奋勇反抗，或战死或自杀，没有一个人投降。日军残忍地割下他们的头颅挂在村头。秦秀明、高山等人当时恰好不在村里才逃过一劫。日军本来要以通共罪名处置维持会长等人，但维持会长等人又是痛哭流涕地忏悔、诉苦和保证，日军才权且记下，以观后效。李汉听到李勇牺牲，痛苦悲愤不己：“哥――”雷林锋听此噩耗也是晴天霹雳，险些昏倒。

　　雷林锋不听高山劝阻，率领余下的这十几个战士趁夜潜入汉奸村，抓住维持会长，维持会长还是忏悔、诉苦和保证，但雷林锋已经失去了耐心和信任，一刀结果了他。雷林锋还不解气，一不做二不休，挨家挨户地血洗了整个村子，只留下小孩和老人，在雷林锋眼里，国难当头还苟且偷生的人都该死。弄出了动静，被早也在村子周围守株待兔的日伪军包围。

　　雷林锋头脑发热，一意孤行，如今重重被围，也是插翅难逃。雷林锋对高山抱歉道：“对不起了，你很优秀，我敬重你，原谅我一次都没听过你的劝。”雷林锋又对部众抱歉道：“各位兄弟，我对不起大家了，都怪我一错再错，不知悔改，也许今天就因为我大家都得死在这里，你们打我，骂我，甚至枪毙我，我都不怪你们，但我希望你们不要贪生怕死，当叛徒，你们当叛徒比捅我的心更让我难受，我雷林锋给大伙儿磕头了&；#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雷林锋把头连续狠狠砸在地上，满脸是血。

　　秦秀明赶紧把雷林锋扶起来说道：“雷营长，我们没有怪你，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我们死一块儿，跟着你，我们痛快！只是，我姐――”

　　听到秦秀宁，雷林锋心痛加剧，百感交集，背过脸去。半响，雷林锋作最后的动员：“你们是共产党八路军，是全世界最好的士兵，别让我看不起你们――”

　　群起激扬，誓共生死。

　　李汉因为背负特殊重要的情报系统，雷林锋命令他趁乱突围，但在突围时仍被发现，李汉拉响了光荣弹。

　　日军的劝降一直不断，雷林锋用子弹作为回答。

　　天亮，劝降无用，日军指挥官下令炮击，满天的炮弹落下炸开，雷林锋等人的殊死抵抗嘎然而止。。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一章　误入国军
雷林锋醒来，头脑嗡嗡作响，视线血红模糊，衣服破烂不堪，身上压着沉重的东西，好不容易移开，发现是死去的秦秀明和高山，以及几根房梁。

　　四周一片寂静，日伪军早也撤离。

　　秦秀明和高山是为雷林锋而死的，雷林锋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当炮弹在身边爆炸，房子即将倒塌，秦秀明和高山第一反应就是扑住雷林锋，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们的营长。

　　秦秀明、高山和其他的战士永远都不可能苏醒过来，雷林锋的心犹如撕裂般疼痛，他承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打击，长嘶怒吼，秦秀明等人的一点一滴在他脑海里闪烁浮现。

　　不知过了多久，雷林锋安静下来，冷静思考自己的出路：回是回不去了，战场抗命，残杀俘虏，屠杀百姓，全军覆没，件件都是死罪，认罪不难，死也活该，可尤其这样被处死，不如去战死沙场。想来想去，雷林锋最后决定，化名林雷，投奔新四军去。

　　埋掉秦秀明他们，雷林锋化悲痛为力量，昂首踏上了新生的道路，从此他叫――林雷。

　　一路要饭，一路打工，林雷历尽千辛万苦。为了躲避日军的封锁线，林雷尽量走荒效野路，即便如此，也是难逃被抓。他坐过大牢，干过苦役，当过伪兵，一次次脱离虎口又掉进狼窝。用了一年的时间，林雷终于走到了接近新四军的地界。

　　时间到了1942年下半年。

　　这天，也有些许白发的林雷走进一个村子里要饭，正在一个好心人家门口狼吞虎咽的时候，一伙土匪怪叫着冲进了村子。土匪把村民集中起来，匪首耿直骑在马上扫视众人说道：“我耿某今天下山到这儿来，有三个目的，一，最近我的弟兄们又没吃的了，今天特地来再厚着脸皮向各位乡亲父老讨点饭吃；二嘛，我上次跟你们说过，我耿某要招兵买马，今天专程来问问，你们想好没有，想好了的现在就跟着我走；三，我耿某平日里除了向你们要点吃的东西以外，也没怎么为难过你们，大家还算相安无事，可我听说，有人还是跟我过不去，把我劫国军物资的事情捅了出去，我今天很想看看是哪位兄弟姐妹的舌头跟我们大伙儿的长得有什么不一样，会比我们多长一个不是？我来帮他割掉，变回跟我们一样正常的人&；#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众村民听得无不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二匪首耿杰是匪首耿直的双胞胎弟弟，凶神恶刹说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识相点的自己站出来，否则，让我们查出来，让你死无全尸！”

　　众人缄默。

　　耿直示意耿杰亲自盘问，于是耿杰用枪指着看不顺眼的一人问道：“是不是你？”

　　那人惊慌回答：“不是我，不是我――”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听到如此回答后，耿杰竟不再追问，而是径直盘问下一个人：“是不是你？”

　　下一个人也惊慌回答：“不是我，不是我――”

　　耿杰瞪了一眼，转去再问他人：“是不是你？”

　　“不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