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恩恍然,接着一脸虔诚道:“果然是神相当面!神相之各,如雷灌耳。只可惜缘铿一面,无由得见。王某一直引以为憾,想不到今日能在此处与神相相见,足慰王某平生之” 白布衣依旧满嘴谦虚,赵元佐和王阔似乎都很习惯这种场面,可高文举听到这番对白,心中却多少有些意外。他倒是和白布衣认识有一阵子了,只不过这一阵子大家相处下来,他一直以为这家伙就算有些本事也不过是个恃才傲物的不第举子罢了,又知道他平素喜欢装神弄鬼,故弄玄虚,高文举也一总把这些玩意归结到他为了泡妞想出的一些歪门邪道而已。却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真的在这方面有点名气,而且看眼前这几位的表现,再结合王大宝母子的经历想一想,这家伙的底细,分明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最,他的年纪绝对不是看起来这个。二年郎当的样子,否则,就算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一个白发苍苍的将军说出慕名已久这种话来。看来,这家伙的潜力还有待进一步挖掘才行啊。
就在高文举思索要如何将白布衣的底细深度挖掘一番的时候,却听白布衣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相见既是有缘,将军如此抬爱,想是有事要问白某,今日正是季长少爷的大喜之日,红鸾星动,诸神离宫,却是不便起卦的时日。将军可于今日之后约一时间,白某定竭尽所能为将军效”
王继恩怅然若失,很快就换了个感激的表情:“如此,王某先谢过神相了。”
赵元佐突然出声道:“拣日不如撞日,便重阳节当日吧,东郊那皇家园林赐给祁国公府也有一段日子了,”日便名正言顺的成了至家之地,本来我便与王叔叔约 柚甘测目日去那里登高游玩一番的,如此一来,便请神相与文举一同前来,大家一起推上几手,耍闹一番,正好也让神相为王叔叔了结那番心愿,大家意下如何?”
听他如此一说,众人无不曰善,于是大家便约了重阳节当日去原本的皇家园林游玩,赵元佐还不忘交待高文举。一定要多带此各式用具及调料之类的物品,搞的高文举一时间觉得好像是自己请客一样。
拍板了一件事之后,大家似乎越发的熟络了起来。正谈笑间,一个王家下人匆匆进来在王阔耳边说了一句话,王阔的脸色顿时尴尬了起来,连忙起身向众人告罪,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赵元佐身为双料贵宾,又是皇室成鼻,当此之时,自然无法坐视不理,便问了一句:“何事如此失措?”
王阔连忙回话:“也不是甚要紧之事,是钦天监那位吴大人有些不高兴,想是府里那些平素交好的百姓前来随礼,冲撞了吴大人
赵元佐连忙伸手止住他,又详细的问了一下。
经过王阔的讲述,高文举这才明白,原来这公主下嫁与平常人家又不相同,婚礼上的规矩哪是有严格的程序的,不可有丝毫马虎。这位所谓的钦天监官员便是由皇室指定的唱礼官,专门负责在接引客人时将客人的礼单大声读出来,以彰显喜气。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这王阔老爷子平日礼贤下士,三教九流之人无所不交,尤其是租用祁国公府那些产业来做小生意的那些小买卖人,老爷子更是当成了亲人一般来看待。今天是王家少爷,王将军,驸马都尉取长公主殿下过门的大日子,大家又怎么能少了表一表心意呢?为了避免和人家那些达官贵人们冲突,这些自觉身份低下的老实百姓便赶了个。大早,想要趁着在辰时初七点左右便将心意送到,然后便抽身离去,也不影响人家正常接待贵客。
因为这时候的规矩,正式的宾客一般都会在巳时末牌。点左右时分才会到来,他们这么做,也日一番好意。
可是他们来的早,却让那原本高高在上的吴大人为难了,因为这些人来,一般都是只不过拎着自家觉得能拿得出手的礼物而已,无非就是些新鲜鲤鱼、活鸡活鸭、鸡蛋菜蔬之类的玩意,别说礼单了,恐怕连张白纸都不见得带一张来。这种情况要让吴大人如何唱礼?不是摆明了有意捉弄人吗?
原本就看不起这些平头百姓的吴大人难免说了几句不太友好的话,可临时负责记录的新帐房吸取了不久前刚刚挨了一顿胖揍的刘帐房的经验,说什么也不敢得罪客人,只是一个劲的催促吴大人拿个章程出来。吴大人一怒,翻脸了!在他看来,自己是代表皇家来这里参礼的 无论是谁,就算王家家主来了,也得高看他一眼,如今拿这些贱民来为难自己分明就有有意给自己难看,于是便和帐房那位高声了几句。
他这里高声不要紧,人家来送礼的那些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你想啊,能和驸马爷他爹称兄道弟的人物,能把你一个下人放在眼里吗?在他们眼里,可不管你是皇家还是蓝家来的人,只要是在王家门里 那就得听王老爷的话,俺们来给王老爷送礼,你一个小小的看门的,也敢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事情一有危险,管家第一时间就让人通知了王阔,他不得不通知啊,有了前面那三位的经验,这送礼的人他不敢得罪。可这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钦天监的大人,那是来自皇宫的代表,他更是不敢得罪了。于是乎,左右为难的管家只要又去请老爷出来了。一边劝解双方不要闹矛盾,大喜的日子都是一家人。一点小事不值当之类的,一边为自己的出路做起了谋发,有了这么两件事打底。他对自己未来在王家的前景一点都不乐观。
听了王阔和那个来通气的下人一番讲解,高文举心里也挺不是味的,心道这王老爷子也够到霉的小自家一个帐房没眼力,错把贵客当成打秋风的乱忽悠,皇家派来个官员又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呆头鹅。他也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来得特别早小否则再被这位大人一通数落,消息再传了出去,日后他也不用见人了,还不得被人笑话死啊。
赵元佐也是一阵郁闷,稍一思索,便知道了这里面的问题所在。照理说呢,一般的皇亲国戚所结交的人物,应该都是些达官贵人、雅人名士才对,这些人无论做什么事的时候,总是会依足了场面上的规矩,一张帖子总是少不了的,这样的话,无论是谁,只需要照着帖子礼单照本宣科也就行了。可王家这些穷亲戚们跑来恭喜,哪里管这一套繁文缛节,大家只想着尽一份心意罢了。至于如何接待,那可就随了主家的便了,却不曾想,今天接待客人的门房,居然还有皇家的人,这一弄,可就搞的难看了起来。
赵元佐想明白了此节,不由的有些不爽的说道:“这钦天监挑的什么人?让他们换个人实在不行,让他滚蛋!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高高兴兴的事,他在那端什么架子?”
他敢说这话,王阔却不见得敢应啊,只好小心的回道:“大少爷有所不知,这回头赞礼之时,那些规矩礼节什么的,还要仰仗吴大人啊。”
大家明白了,搞了半天,这位还是个重要人物,离了他许多事还弄不成。难怪他能如此嚣张呢。
高文举见王阔搭着脸就欲离去解决此事,心念一动,捅了一把白布衣道:“这事多产和咱俩有些关系
他这里话还没说完,白布衣就笑了:“正有此”白布衣也是聪明人,看到高文举已经发话了,自己再拿捏可就有失风采了,连忙应了下来。
王阔一张老脸终于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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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江湖手艺
山调带着高女举和白布衣来到正门前时,群情激愤的标四牲庄火爆进行中。幸好那些小买卖人也知道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是随喜,多少顾忌着些王老爷的面子,除了说些较刺耳的话之外,并无其它过激行为。可即便如此,那位衣着光鲜的吴大人也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一个劲的抱怨这些人没有礼节,有失体统小不愿意与他们一般见识等等。
在通往正门的路上,高文举的白布衣就和王阔通了气,也已经知道了王阔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能弄个皆大欢喜的局面罢了,如果可以,尽量不要伤了那些穷苦亲友的面子和感情,毕竟大家已经相处了几十年了,而且日后还要继续相处下去,总不能因为娶了个娘家背景过于强悍的媳妇就从此与世隔绝了吧。
白布衣眼里,贵族远远比不上平头百姓可爱,所以在他一听到此事的时候,便先入为主的做了个判断,首先就认定了这事和那个吴大人仗势欺人有关。本就打着要为这些人出头作主的主意,一听王阔的意思,当然一口就应了下来。而高文举如今身为贵族一员。却也多少了解一些社会各阶层的不同之处,对于这个立场,也没有什么异意,只是并没有像白布衣认定的那么武断罢了,他觉得这事或许是双方立场不同而小冲突,只要协调的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没有必要过于担忧。 三人在路上就达成了一致,既然吴大人无法处理这些穷亲戚的事情,而接下来的环节中又离不了他,那么自己二人便搭一把手,替王阔出面将此事处理掉,等这些人的事情处理完毕,剩下的事就又交给吴大人自己去搞也就是了。
看到王阔现了身,一群和他颇为熟络的街坊无不出声招呼,紧接着就向他投诉,说他家这个管事的没眼力劲。不把王老爷这些穷朋友放在眼里等等。王阔连忙亲自出言安慰。又转身劝解吴大人,向他解释了一番自己的处境,然后又委婉的提出,为了不让吴大人为难,只要不是官场中的头面人物,类似这些街坊之流的穷苦亲戚朋友,就交由自己带来这两个年轻人处理了。
那吴大人本来受了一肚子闲气,正在郁闷间,虽然心中也多少有些不爽。但眼前这位可是长公主的老公公。实打实的皇亲国戚,他哪里敢发泄不满情绪,正巧如此安排也省了自家为难,当然也是一口应了下来。只是他自觉一把年纪了。又是见过世面的人,面对这些近乎于无赖的穷鬼也是一筹莫展,对于王阔将接待这些人的事情交付给两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心中多少有些没底气。出于一片好心,他又劝解了王阔几句,不想这话却正好被白开心听了去,白开心便不阴不阳的顶了他几句,一下又把吴大人气的不轻,当着王阔的面,也不好多说话。只是狠狠的瞪了白开心一眼,气乎乎的坐到了一旁去运气,再不肯向这边张望一眼了。
“你是神棍。又久跑江湖,耍的就是那张嘴,这唱礼的事交给你,顺便也让咱见识见识你方才吹的天花乱坠的那个江湖手艺。
。分工的时候,高文举直接就做了决定。也不和白开心商量,简直就把自己当成了领导,大手一挥小一副黄浦军校蒋校长运筹帷幄的模样分派起了任务:”我勉强能写几个字,这帐房的活路,就交给我吧
白开心本来也是这意思,可是听到高文举这么一说,味道全然不同了,大是不爽:”我你才是耍嘴的什么叫你能写两个字!当我不识字是怎么着?你知道我平日说一句话值多少钱吗?!”说完摆了个世外高人的造婪。要是再拿个羽毛扇就活脱脱的是个诸葛亮了。
高文举嘿嘿一笑:“你们神棍无非就是为人做个指引罢了,大多数时候还不是要说好话!我这里嘛。你也知道,这好话实在是不怎么会说,要万一忍不住,捅出个篓子来,你也不想谁被骂的见了红吧?”。
白开心想想高文举入京以来的几次“壮举”也是一阵发怵,虽然同意了他的安排,却还是忍不住讽刺了一句:“你不说我还没留神,你说你这张嘴,是从哪带来的。怎么就那么狠毒呢,从耶律文到姚文远,你都骂倒多少人了?算了,今天还是本神仙自己来吧,也让你小子见识见识,什么叫高手
高文举嘻嘻一笑:“拭目以待,洗耳恭告诉你个秘密”我看好你”说着撩衣坐幕了帐房的位置,原来那位临时帐房先生这时候自然退位。很识趣的客串起了小厮的角色,为新上司沏了茶,恭敬的递了过来。
王阔看到白开心微笑着迎了上去,开始和那些穷街坊们打起了商量,总算松了一口气,走到吴大人面前,说起了客套话,希望他能理解自己,不要为此事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才是。
这位吴大人名叫吴天运,乃是龙虎山天师派一脉,在钦天监也有些年头了。只不过一直是和那些贵族打的二立,午未有讨和泣此没身份没名堂的下等人相外的经历。小跚盘点小事吃了个憋,又被白布衣顶了几句,心中当然不会舒畅了,说没什么意见那是骗人的话。
不过吴天运好歹也算是名门正派出身。还不至于那么小肚鸡肠就当场和白布衣计较起来。只是出于对王阔的负责态度。便苦口婆心的劝解了几句。无非是以前如何并不要紧,这日后长公主一过门,王家可就是正经的皇亲国戚了,要是依旧和这此人如此没名堂的来往,难保没人在这方面做文章,要是被谁因此给王家扣上个亵淡皇室威严的罪过。那可就不美了,到那时,王家如何自不必表,恐怕反到会连累了这些平头百姓。到那时。岂不坏了王阔原本的这一片好心?
看到王阔一副受教的模样,吴天运心头也是一阵轻松,便顺着话头又说了白布衣几句,无非就是这个年轻人过于目中无人,或许读过几年书。肚子里有那么几滴墨水小可这态度实在是有失公允,只怕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之类的。劝王阔要赶紧想办法。一定要在巳时初牌就把这些人打发了,免得那些有头脸的人上门时生起什么事端来。
这里正是低声商议呢,那厢白布衣就已经将大家的情绪安抚了下来。一群大老粗很有秩序的排着队,带着自己苦心准备的礼物一个一个的向着帐桌前走了过来。
第一个过来的是个中年汉子,他呈上的是两样极有象征意义的礼物,红枣和桂子。白布衣示意一个负责收礼的小厮将礼物接过,自己大声唱礼道:“春华秋实,天道循环。窈究淑女,宜室宜家。孙栓柱喜礼两件,红枣,桂子各一祝驸马和长公主殿下早生桂”
吴天运正在这和王阔嘀嘀咕咕呢,被他这一串唱礼声吸引的扭头看个不休。看到那喜滋滋的搓着手被小厮领去前院,吴天运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这子行啊,这些赞礼词已经很少有人能说的这么溜了。看来,是个肚要有货的。世子,这小子是什么来头?他这一手可是不赖啊,说实话,比起我这只会照本宣科的天官来。那是丝毫不差呀。”
王阔哪里敢抖出白布衣的底出来,他还怕说出来吓着吴天运呢。只是笑着打个岔,说他不过是个今年来赶考的举子罢了,与王贻永本是旧识,本就在府中暂停呢。方才闻得此处有些瓜葛。便主动前来帮忙了。吴天运也不疑有他,却不免高看了白布衣一眼。
接下来,白布衣抖擞精神,越发的神气活现了起来,让高文举和吴天运等人充分的体验了一番,什么叫江湖人士。这些平常人家所带来的那些礼物。若是放在平头百姓家,那自然算得上个物件,可要是放在如祁国公府这等深宅大院里来,那简直就不能称之为礼物了,只能算是随便拿了个东西来当了由头而已。
可就是这些东西,从白布衣嘴里那么一过,马上就乌鸡变凤凰。立马不同了。每一样物事。都被白布衣喧染的有如世间奇珍一般。无论是个什么平凡东西,他总是会揪着个由头,扯出一段典故来,再给他加上个令人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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