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装着被我骗了一回么?真讨厌。”语气不乏几分娇嗔,听的人身子都酥了半边儿。
抬手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丰延苍忍俊不禁,“行,下一回我就装着上当好不好?你能坐起来么?睡了这么久,你肯定饿了。”
“嗯,扶我起来吧。”睡了一夜,她精神恢复了许多。
扶着她坐起来,丰延苍又端来汤碗,便是照顾自己,他也不曾这般尽心尽力过。
岳楚人看着他笑,“能得勤王殿下如此悉心照顾,这辈子别无所求了。”
“能得王妃为我生儿育女,我也别无所求了。”很利落的回话,像是早就编排好了一样。
“切,也没见你多喜欢我生的孩子。从昨晚到现在,你一眼都没去看过吧。”接过汤碗,岳楚人一边轻叱道。
丰延苍也承认,“是啊,他饿了就哭,吃饱了就睡,我也没时间看他。”
“真的?这孩子,和年非真不一样。”一听孩子,她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丰延苍微微摇头,“哭起来真要命,远在厨房,我都能听得到。”
岳楚人笑起来,蓦地睁大眼睛,“你一直在厨房?”
点点头,“嗯,因为我实在睡不着。”
“谢了,若是有一天你病倒了,我也会这样照顾你的。”心下甜蜜,这种幸福是从内散发出来的。
“好,我还要你的眼泪。”摸她的脸,丰延苍笑着点头。
“哼,到时送你几桶,淹死你。”轻叱,却是满眼笑意。
时间如梭,短暂的一月很快过去,刚生下来的小小人儿也满月了。身体丰满了许多,精气神儿也来了,白日鲜少睡觉,活泛的不得了。
叮当直感叹,这可比照顾丰年非那时累多了,这小世子吃得多,无论小解大解也很多很快,一时照顾不到,就把被子尿了。花香四溢的湖泊边,竖起的杆子上拴着绳子,上面都是尿湿的被子。
岳楚人每每看到此景象,都会笑出声,这映着红花绿草的,简直绝了。
“若是不吹风还好,若是吹风,满处都是怪味儿。”这怪味儿就是从那被子上来的,丰年箐的童子尿味道。
岳楚人笑不止,“洗过了也有味道,你这儿子太强悍了,味道经久不散。”
“怪不得玉林师父说他是练武的苗子,这体质,不习武可惜了。”丰延苍亦是赞同,他粗略的摸了一下骨,绝对适合习武。
点点头,岳楚人唇角弯弯,遥望着蓝天白云,思及丰延苍与两个儿子,以及将来会陪伴他们的一儿一女,她满心皆是欢喜,别无所求了,真的别无所求。
“小世子,您睡一觉吧。这样整天眨眼睛的看呀看,您不累么?”叮当抱着丰年箐从竹舍里走出来,怀里的小人儿睁着眼睛精神头十分足,那小模样几分像岳楚人又有几分神似丰延苍。
坐在摇椅上看着叮当抱着小人儿走出来,岳楚人唇角弯弯,一想起这老二整天不睡觉,她就觉得好玩儿。
丰延苍坐在她身边很安逸,俊美的眉目间荡漾着淡淡的笑意,漂亮的凤眸深邃悠远,但又氲满了欣然。
“叮当,过来吧。”招招手,那边叮当抱着丰年箐快步走过来。
“王妃,小世子可真厉害,从一清早醒了到现在,他是没一点困意。”俯身将小人儿放在岳楚人的怀里。
“是啊,瞧这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岳楚人满心欢喜。
丰延苍微微倾身靠近岳楚人,垂眸看着这才来世上一个月的小娃儿,纤薄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长得像你。”
“但我瞧着像你啊。”岳楚人蹙眉,越看越像。
“像我三分,像你七分。”丰延苍如是道。
“挺会长得,集齐所有优点。”点着他的小鼻尖,岳楚人毫不吝啬的夸赞。
“在你身上,我也没寻到缺点。希望将来的一儿一女,都能够像你,无一丝缺点。”声线温柔的说着,便是站在一旁的叮当都听得脸红了。
岳楚人抿嘴笑,“我倒是希望像你,因为在我眼里,你最完美。”
丰延苍看着她,满目柔色。半晌,他倾身欺近她的脸,岳楚人眸子闪闪,随后也靠近他。
旁边,叮当立即转身走开。只有那还躺在岳楚人腿上的小娃睁大眼睛看着上方的两个人热切纠缠,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也不知是否看懂了。
丰延绍派人前来询问他们俩何时回去,毕竟孩子已经生了,他们若再待下去,那可就是一年不还朝了。
这消息一来,岳楚人连连摇头,“不回去,回去了你就再也甭想这么清闲了。每日忙不完的事儿,我白天根本见不到你。”翘腿坐在藤椅上,岳楚人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丰延苍唇角弯弯,漂亮的凤眸氲满柔色,微笑的看着她兀自转眼睛想主意的模样,喜爱的不得了。
“可想到什么主意了?一切都凭你做主。”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小几上的茶杯,他满身怡然自得。
岳楚人眨了眨眼,“不然就说咱俩忙着制造老三呢,什么时候将老四生出来了,咱俩什么时候回去。”这主意虽有点荒诞,不过玉林老和尚的预言在前,估计丰延绍也说不出什么来。
丰延苍笑出声,抬手敲了她一下,“这是什么主意?被满朝人知道了不羞人么。”
微微瞪眼,岳楚人不服气,“有什么羞人的,哪个人不是这么来的?你要是觉得没什么说服力,那就说老二不会适应皇城的天气,起码得满周岁才行。到那时候啊,或许我就有老三了。”摸摸自己还有些没恢复好的腹部,一想到她这辈子会做四个孩子的母亲,她骄傲!
“若是这样说的话,皇兄倒是会准许你与年箐继续在这里,但我或许就得回去了。”结果就是他们二人分居两地。
拧眉,岳楚人霍的站起身,“我还不信邪了,咱们就逃不出去了。你等着,待我研究出绝好的主意就回来告诉你。”大步的离开,她满身斗志。
丰延苍稳坐原位风雅悠然,既然如此,那他就等着了。
围着湖泊绕了好几圈,直到太阳下山,岳楚人这才悠悠的走回竹舍。
她不想回去,虽说王府很舒适,但又该整日围绕着朝事转悠了。尤其丰延苍,整日不见人,什么时候月上树梢了他才会回来。有时候她坚持不住都睡着了,再看到他时都是第二天了。
她着实不喜欢这样,不喜欢,极其不喜欢。
奔波了几年,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好不容易事态平稳了,他们夫妻俩也该过一段悠闲的日子了。
为大燕为丰家卖命,两个人做的够多了。她因缘巧合下来到这个世界,她认为她就是为丰延苍而来的。她要与他厮守,更要与他快意江湖,所以,让那些乱糟糟的朝事见鬼去吧。
什么时候他们两人玩够了,再重回朝上帮丰延绍分担分担,否则啊,一切免谈。
打定主意,岳楚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手,拎着裙子蹬蹬蹬的快步跑进卧室。
卧室中,某个男人已经换上了中衣靠在床上等着她了,灯火幽幽,某一瞬间他看起来恍若妖魅。
“亲爱的,我想到好主意了。”一下子扑上去,压的那手执书卷的人也横躺在了床上。
被压在下,他随手松开书,复而搂住身上的人儿,丰延苍满目微笑,“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微微撑起上身,岳楚人捧着他的脸啾啾的亲了两口,随后道:“既然提前打招呼或者申请什么的都会被他驳回,那索性什么都不说了,咱抬脚就走,让他找不到咱们行踪。天南海北,咱们到处游历。待得何时累了,咱俩再回去。”
几不可微的扬眉,丰延苍慢慢的颌首,“你想了一下午,就想出了这个主意?”
“嗯,怎么,不好?”挑眉,这一挑,气势颇足。
“不是不好,只是,你确定这样行?”轻轻地拨弄着她散下来的发丝,幽暗的光线下,他的眸子流光溢彩。
“行,我说行,绝对行,咱们就这么办了。”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拍的丰延苍不禁咳嗽一声。
“既然王妃主意已定,那我仅剩的也只有听从了。不过日后若皇兄怪罪,还希望王妃能够挺住。”纤薄的唇角上扬,他轻声淡语,却是幽默的紧,惹得岳楚人大笑。
“好啊好啊,到时你只需躲在我背后就行了,一切有我,把你的小心肝放在肚子里吧。”在他的心脏处摸了一把,她豪气万丈。
丰延苍搂着她笑容浅淡,满目柔情。
由朝上千里迢迢赶来枝南送信的公公在太阳初起之时起床,穿戴好了,由单独给他居住的小竹舍里出来,这视线还未将所有地方都扫遍,惊诧便浮上了脸。
待得细细看了一遍,大惊失色,这整个竹林里空空荡荡,悄无声息,除却自己的呼吸,再也没一点声音,有那么一瞬,恍若闹鬼了。
公公愣怔了半晌,随后拔腿便往那勤王勤王妃居住的竹舍奔去,连滚带爬冲进大厅,悄无一人。
抬眼,视线触及到那大厅正当中的桌案上,一张纸横铺上面。
公公疾步奔去,一眼就瞧见了那纸上歪歪斜斜的字儿。
勤王我已带走,若想要人,就别再找我们,否则永不奉还。
落款处没写名字,却是画着一个别致俏皮的小人儿。细看之下,这小人儿不正是勤王妃么?
公公思量再三,脑回路总算是连接上了,勤王妃不想回朝,带着勤王逃走了!
------题外话------
这本即将完结,不过要继续写阎靳的归宿。因着勾了完结,之后写的那部分就上不了无线了,总有看无线的妹子说结局写的不清不楚的,其实那是因为没看到番外。
所以这本暂不勾完结,之后会继续写阎靳,待得交代完阎靳再勾完结二字,望亲们见谅。有喜欢阎靳的,可以每日继续追,因为听风会如同正常更文那样每日不停,直至写完阎靳
168、最后的帮助
大燕盛世,异常繁盛。与周边列国通商,来来往往,在大燕的各个城池中,都能看到外国人。
天子脚下,这皇城更是繁华,作为皇权的中心地,这里的生活却不似想象中的那般忙碌,反倒每个人都看起来很安逸。
生活富足,这就是百姓所求,吃穿不愁,那谁也不会多事。
巍峨的皇宫,宫娥袅袅,行走之时寂静无声,当真好素质。
百花盛开的御花园亭子中,四个宫娥垂首而立,精致的石桌上,水果点心齐全,香味儿也不时的飘荡,让人不禁口舌生津。
大约距离亭子五六米之外,一片茶花开的正好,雪白的花瓣儿,透粉的芯蕊,娇艳万分。
花圃边缘,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姑娘随意的坐在鹅卵石的小路上。她一身粉色的裙子,头发乌黑,容貌俏丽。尤其那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顾盼之间暗藏狡黠。
太阳当空,阳光炽烈,小姑娘一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满花圃的山茶,好似怎么也看不厌。
不时,一宫娥碎步走至小姑娘身后,微微弯着身子,小声道:“公主,您在这儿坐了两个时辰了,阳光愈发的烈,您回亭子里避一会儿吧。”
小姑娘眉眼一横,“不要,我就是要看看这山茶会不会被阳光烤坏。她捏准了说不会,我才不信。”一开口,言辞之间虽是骄纵,但却是灵气十足。尤其眼波流转,更是让人一看之下便心生喜欢,这样的小姑娘,怕是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宫娥略有为难,这是整个皇室唯一的公主,若真是有个闪失,她们怕是都得受罚。
“行了行了,你快走了,别打扰我。”连连挥手,举止之间尽是不耐烦。别看年纪小小,但气势绝对不差。
丰语微打定主意一定要看这山茶被阳光烤坏,她就不信岳楚人,每次都摆出一副她什么都掌握在手中的模样,偏偏她那个爹还一个劲儿的附和,她瞧着都满身鸡皮疙瘩。这世上最恶心人的夫妻就是他们俩了,瞧皇帝伯父多正常,与每个伯母都相敬如宾。
宫娥无法,只得退去,心下思量,是否该取把伞来,给这固执的公主遮遮阳。
两刻钟后,寂静的御花园外围有说话声传来,不时的带着笑声,语气悠然。听那词句,必是饱读了诗书,满腹才华。
声音不大,但那小姑娘却是第一时间听到了。水灵灵的眸子一亮,下一刻灵巧的蹦起来,几步窜出去,那步法极快,眨眼间消失在原地。再看时只是一闪,那粉色的影子消失于花丛间。
御花园边缘的长廊里,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并肩而行。一剑眉星目,五官极其标准,组在一张脸上,英气不凡,每一步都十分稳健,举手投足间透着严谨,看得出,这少年的性子必是一丝不苟。
另一位则不然,身上华贵的黑袍有些松垮,几分潇洒几分不羁。眉目俊秀,一双凤眸尤为传神,流转间华光溢彩。
两人虽还是少年模样,但却十分不凡,无论穿着亦或是气质,在这样的年纪中可是少见。
“非弟的意思是,在那北域更为恣意?不过你这话当我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让义母听见,否则她会生气的。”丰年潼一字一句,几分严肃几分严谨。
丰年非不甚在意,唇角一直挂着笑,好似怎么也消失不了。
“大哥不用担心,这话我只与你说过,此处也没旁人,妈妈不会知道的。”双手负后,每一步都那么悠然。
“哈哈,谁说没人听到?难道我不是人么?”一道清丽的声音由长廊外的桃树林中传了出来,带着一串笑声,好听中又满载得意。
兄弟俩立即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桃树林,人影一闪,那个子不及他们俩咯吱窝的小人儿出现在树林边,瞧着他们俩笑意盈盈,眼角眉梢尽是狡黠。
一瞧是她,兄弟俩不同程度的笑起来,“我说小妹,你是老鼠么?自从我回来,已经数次在不同的犄角旮旯里看见你出现了。”丰年非连连摇头,亏得妈妈给她取了那么一个娴静的名字,可惜了。
丰语微轻哼一声,上前一步抬手扶住长廊的栏杆,下一刻一个漂亮的翻身,痛快的落到了长廊里,站在了两人对面。
“那又如何?因为我熟谙此地,各处我都熟悉。哪像你啊,常年的不回来一次,我都忘记我还有你这么一个哥哥了。”红红的嘴唇一撅,好看的紧。
丰年非大笑,“忘了好啊忘了好,老二可跟我说过不下一次,他都要被你烦死了。”
一听这话,丰语微不乐意了,“少挑拨离间,我和二哥的关系最好了,哪像你,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扬起下巴,骄纵的很。
丰年潼微微摇头,这世上,他谁都说得过,唯独眼前这小丫头,油盐不进。
“我没姥姥,更没舅舅,小妹这话说的倒是真。但这些都证明不了老二讨厌你啊?他潜心在护国寺习武,你三天两头的去吵他,你可知很耽误他精进武艺?”低头看着这小丫头,丰年非瞧着她是谁也不像,这丰家就没这样的,便是妈妈不讲理,可也没不讲理到这种程度。
丰语微眼睛瞪大,小胸脯也因着呼吸加快起伏不断,“你还是大哥呢,大哥就你这样的?潼哥哥,他欺负我,你快帮我修理他。”一把抱住丰年潼的胳膊,丰语微气不过,全身都在扭动。
丰年潼连连摇头,被这魔头缠上了,可就挣脱不得了。
“好了,语微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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