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花园一直向前,水潭后边有一个倒泔水的小门,你就从那里摸出去,至于外面的路,我想你比我熟悉!”独孤月抬手指指她放在香鼎里的檀香,“这香燃完大概要半个时辰,我希望,你能赶在这之前回来!”
第3卷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4)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4)
柳无痕按照独孤月的指点,摸到后花园的时候,君白衣的人也已经进了后院。
目光掠过独孤月暗着的房间,他下意识地在院中停住了脚步。
“将军,水已经准备好了!”侍女恭敬地向他通报。
收回心神,向对方点了点头,君白衣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寝室,三间相连。
小厅内便是卧室,卧室尽头,便是浴室。
君白衣一向有是洁癖的人,这一路急行军赶过来,三天不曾洗澡,刚才又打了这一场硬仗,身上又是血又是汗,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着夺回望关镇的事情,他怎么也忍不到此刻。
现在,洗澡水已经备好,他再也没有心情去理会别的事。
顺手将身上沾血的盔甲丢在门外,君白衣扯开衣带,直奔浴室。
行到浴室的时候,已经将身上外袍尽数脱下,脱到浴室内的脏衣篮里。
三下五除二地除去身上所有束缚,抬手扯开束发的冠带,君白衣甩掉靴子,赤足走进了浴池。
浴室内水气氤氲,隐约还飘着一抹淡淡的檀香味,闻之让人精神放松。
温热的池水,一点点地浸泡了他的身体,三天的奔波,激烈地战斗,所有的疲惫与倦意,终于在此时被释放出来。
靠在池壁上,微瞌眸子,君白衣惬意地享受着这短暂地放松时刻。
赤裸的小脚,无声地踩过被池水焐热的地面,向着浴池的方向缓缓靠近。
精致的小脚丫,踩在黑色地面上,越发显得盈白如玉,高高挽起的裤腿,露出半截纤美的小腿。
瞌着眸子,仿佛睡着了的君白衣猛地睁开眼睛,抓住了那只细得不堪一握的脚腕。
“公主来这里做什么?!”
独孤月弯下身,将手中提着的装着木勺、棉巾等物的木桶放到君白衣头侧。
“浴室里能做什么,月儿自然是来帮将军洗澡的!”
第3卷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5)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5)
帮他,洗澡?!
君白衣懒洋洋抬起脸,看向身侧的小人。
浴室内,烛光混沌,水汽更是模糊的视线。
二人近在咫尺,他却仍是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眼睛,闪闪亮亮地似乎还带着笑意。
“给我个理由?!”松开握着她脚腕的手,君白衣微眯了眸子。
“理由?!”独孤月轻笑一声,“帮夫君洗澡,不应该是为人妻的本分吗?!月儿没有将军的谋略,也没有骑兵的彪悍,不能帮将军夺回望关镇,至少可以帮将军您洗净身子,放松一下。或者……”
她轻吸了口气,语气中便有了些含糊地暧昧,“月儿听说将军之前一向喜欢让亲兵帮忙,如果将军喜欢让男人服侍的话,月儿便就此告退?!”
这个臭丫头,是的暗示他有龙阳之好?
君白衣在心中冷哼一声,难不成,自己还怕她玩什么诡计!
“夫人一片好心,白衣怎么能拒绝!”
大咧咧地伸开手臂,君白衣直接做出了任君作为的姿态。
跪在池边,独孤月直接取了清洗头发用的皂角汁,小心地倒在他的头上,仔细帮他清洗起来。
她此来,就是为了要将他服侍地舒舒服服,所有的动作也是尽心尽力。
做杀手时,为了能更好地靠近目标,这些按摩技巧自然也是要学的。
现在她人小了,手小了,力量小了,动作要领却仍是记得,稍微适应两下很快便找到了感觉。
仔细帮他洗净头发,她便取了软毛刷来,小心地刷洗他的身体。
“好了!”
看她将毛刷伸向他的下半身,君白衣立刻叫了停。
有了洞房的前车之鉴,他可不会在浴室内再给她调戏他的机会。
听到他的拒绝,独孤月只是在心中暗笑了一声。
这位大将军先生,原来却是如此害羞的吗?!
第3卷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6)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6)
轻轻吸吸鼻子,嗅了嗅浴室内温润的檀香味,独孤月抓了棉巾帮他擦拭着头发,嘴上便再次建议道。
“将军这几天辛苦了,不如月儿帮你按摩一下吧?!”
无论是帮他洗头还是帮他擦身直到现在的帮他擦拭头发,她自始至终未曾表示出半点异样,那样子,就如同是真的想要帮他洗澡一样。
难道说,她真的别无企图?
不,他不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绝不相信,她就是来帮她洗澡这么简单。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既然夫人如此坚持,白衣就恭敬不如从命!”
低语一句,他挺腰站直身子,顺手从她手中扯了棉巾去,裹在腰间,护住羞处。
从幼时起,便被他人服侍着沐浴,这其中,自然也乏年轻的仆役和婢女。
对女人,君白衣并不陌生。
自然,他也不是什么未食过人间烟火的懵懂少年。
可是,在她面前,他不想赤裸。
独孤月也不以为意,只是从衣架上取了浴袍来,掂着脚尖帮他披在身上,又绕到前面,将两襟拉到一处,袍带不松不紧地系好。
提了布鞋来送到他的脚步,她形容得体,就像一个伺候丈夫的小媳妇儿一样。
“将军趴到外面床上吧,浴室潮湿,只怕您着了湿气!”
直起身,将地上的湿巾杂物收拾到篮子里,独孤月带头走出了浴室的门。
君白衣的目光深邃地划过她赤裸的脚,换起的裤管,松松系着的腰身,高卷到手肘上的袖子……
最后,落在那只别着长发的古朴银簪上。
如果他记得没错,从她嫁入君家那一刻起,她身上出现过的首饰不过就是这只银簪。
这银簪并无什么出奇之处,样式也太显简单,她为什么会喜欢它呢?!
第3卷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7)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7)
移开床上那磕人的方枕,独孤月将薄被仔细铺好,床头折成双层,微微高起。
“将军,请趴到床上!”
懒洋洋地走到床边,垂脸看着她的小脸,君白衣的目光里有一抹玩味。
她的头发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微微松散,着了水气粘在额角脸侧,小脸越显尖瘦,一对大眼睛便越发凸显出来,灵动而睿智。
“辛苦了!”
抬手将她脸侧的几丝乱发理到耳后,君白衣顺势扯下了她别发用的簪子,走到床边的梳妆台上,调整了一下铜镜的角度,这才趴到了床上。
“一直见你戴着这簪子,很贵重吗?!”
他把玩那只银簪询问,指尖还悄悄地试了试簪尖的锋利度。
刚才看遍她全身,这是他看来最有可能致命的东西。
不除掉这东西,他可不会将自己的后背送到她的面前,抬起目光,君白衣装着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斜对面的铜镜。
铜镜内,隐约映出独孤月的侧影。
这会儿,她已经行到床边,正小心地将他背上的湿发分到两边。
“不过是普通的银簪而已,不过对于月儿来说,这簪子却是天下独一无二地珍贵!”独孤月抬起双手搭上君白衣的肩膀,“这是我离家的时候,母亲给我的,是母亲年轻时常用的东西,看到它,就如同看到了母亲一样!”
这一句,半真半假,也不完全算是撒谎。
找穴位,或点或按,或揉或刮……
独孤月的两只小手或轻或重地在君白衣的肩上背上掠过,全情投入,十分卖力。
现代的按摩技巧再加上杀手的找穴经验,独孤月的按摩效果十分明显。
君白衣初时还有些排斥,很快便在她的两只手掌下渐渐地放松下来,惬意地享受起了她的服侍。
这其间,他目光几次瞟向铜镜观察她的动作,自始至终,却不曾发现她的半点可疑之处。
第3卷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8)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8)
将手中簪子放到头侧,君白衣缓缓地瞌上了眸子,放缓了呼吸。
独孤月的目光迅速掠过他的脸,手上的动作并不间断。
烛光下。
君白衣闭着眼睛,呼吸平缓,似乎是真睡着了。
独孤月轻哼歌谣,双手卖力,似乎是全情投入。
时间,缓缓流淌。
许久之后,独孤月悄悄地收回了双手,取了棉巾又细细地擦净了君白衣的湿发,小心地捏了那只银簪别回发间,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君白衣的房间,闭紧了房门。
门刚刚闭紧,床上“睡着了”的君白衣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扫一眼闭紧的门,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门外,垂脸看看木桶里的小香鼎,独孤月微扬唇角。
君白衣,对你来说,装睡也很累的吧?!
甩了甩有些酸累的右手,她转身大步走下了台阶。
穿过院子,走进自己的房间,看到从窗外翻身进来的柳无痕,独孤月并没有惊喜,脸上只是古井不波。
“檀香刚尽,你还算没有迟到!”
如果说,这么简单的任务他都完不成的话,那只能说她独孤月看错了人。
“掌柜地说,明天一早,就会把春笋亲自送上府上!”
柳无痕扯下脸上的丝帕,对于独孤月这样的态度,他亦早已经习惯。
她不翻脸骂人,就已经算是表扬了!
“好了,回房间吧,记得练习的时候轻一点,君白衣可不比宫里那些侍卫!”独孤月再次挑起窗子,“如果遇到侍卫,就装成起夜的样子!”
柳无痕挑起眉毛,无赖般地笑,“不能休息一夜吗?!”
“如果你能像君白衣那样,一马当先,在万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的话,我可以允许你休息!”注视着他,独孤目光如电,“在你做不到那种程度之前,永远不要向我提休息二字!”
第3卷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9)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9)
这是一个看似平静,却绝对不平静地夜晚!
很多年之后,人们记起那一夜的汴梁保卫战,总是会反复地道出两个名字。
一男一女,君白衣和独孤月。
“那天晚上,我们和将军公主并肩作战,拿菜刀砍达子,爽!”
无数汴梁百姓向他们后代讲起,自己在城墙上英勇杀敌的样子,总是会这样感叹。
在一代一代地传承中,那一夜的两个人,注定要成为传奇。
那挥着刀冲向城墙精致如仙子的小姑娘,还有那个一马当真白衣如雪的少年将军,成为汴梁城永远地记忆。
那天晚上,汴梁城里许多百姓都睡到了地上,更有不少夜不闭户。
床和门板、甚至家具全部都被奉献出来,听说是君将军要征集木料,每一个老百姓都抢着上前报名。
“我家有两只床!”
“我家两只衣柜空着!”
“我那棺材用不着,将军要不嫌弃就尽管拿去!”
……
多年后,李广回忆起那晚的情景,仍是控制不住地语气颤抖。
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那一晚,他算是真切感受了,老百姓的力量。
短短两个时辰,鹰骑军的库房外广场上便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板,或崭新或陈旧,大的小的,长的短的,不一而足。
那些木料,不要说是搭一座浮桥,就是把整个望关镇都烧成灰烬也足够。
君白衣的这一计划,其实也是因为受到了独孤月的影响,这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之间,独孤月送了他一份厚礼。
而这份厚礼,也为他之后的人生带来了极大的转折。
汴梁城中,工匠们迅速赶制浮桥的时候,梁江对岸的巴特尔却接到了探子的消息。
梁河对岸,有鹰骑军大部队沿着河沿迅速向东方移动,隔着江岸无法确定数量,不过看声势在二万人以上。
第3卷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10)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10)
“他们必然是料定我会在通关桥北侧设下埋伏,想要绕路过江!”巴特尔一把掇开眼前为他处理伤口的军医,大步行到地图前,“他们能从哪里过河?!”
副将迅速跑过来,将手指向距离汴梁城大约五百里的地方。
“梁江在十里湾分成两道支流,如果想要绕过望关镇这边,最近的便是这里,就算是急行军,最快也要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
转行坐回虎皮椅上,巴特尔细细盘算。
现在,敌我双方齐力均衡,如果待君白衣的军马绕过江来,在通关城两侧夹击的话,他的五万多精兵自然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他这一番苦苦经营,与楚央的联手,绝不能就此宣告失败。
他,绝不能输!
此时的情况,士兵们斗志低落,又经过了这几番苦练,身心疲惫,想要立刻打个翻身仗也不太容易,眼下最明智的办法就是拖。
尽量拖延时间,待楚央大军从南边向燕国开战,燕国腹背受敌,自然会应顾不睱,到时候他的援兵赶到,胜利自然还是他的。
如此一想,巴特尔也就有了决断。
“传我命令,调三万精骑前往十里湾设埋伏等待鹰骑兵,待他们出现时给予迎头痛击!
其他二万多人马,一万于通关桥北侧设伏,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至通关桥,另外一关留守镇中,以备不测!”
他沉声下令,待几个副将领命要走,巴特尔突然又急急地吼了一声慢。
离开椅子,他大步冲过抓住那个探兵的衣领,“你,告诉我,这一次的消息,可是真的?!”
有了之前失误的前车之鉴,巴特尔不禁对自己的探子兵再次起疑。
“回王子殿下,千真万确,小的看得清楚,对方的马队足足绵延了两里之远,隔着江岸都能听到蹄声阵阵!”那探子兵发誓一般地说道。
第3卷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11)
帮他洗澡,是她的本分!(11)
“如果这次再探错了,我先挖了你的狗眼,再砍掉你的狗头,还要把你全身都杀了给你陪葬!”
巴特恶狠狠地将那探子兵搡到地上,向着几个副将挥下右手,
“这一次,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你们全部提着头来见我!”
几个副将就是心中有异议的,想要提醒他这样留个空城,只怕君白衣有什么别的伎俩,看他的样子也只是不敢再提,答应一声,忙不迭地便去各司其职。
巴特尔转身行到榻边,立刻便有几个妖娆女子围上来,帮他揉肩捏腿,
只可惜此时的巴特尔心情烦燥,只是眼睛一瞪,便将几个赶了出去。
想到之前那已经触手可得的胜利就这样溜走,想到那迎面飞来的水囊和城墙上那个小人儿夸张的笑,他只是恨恨地握紧右手,猛地一拳击在面前的条几上。
噼得一声,条几立时断成两截,几上的美酒果菜叮当当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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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之隔的汴梁城内。
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进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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