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军不要对所布置的任务进行争夺,不准焚烧老百姓的房屋茅舍,不准杀平民来增加首级冒功,平民被迫参加贼寇的,应招募他们归降。缴获贼寇的金帛财产,官府不加过问,擒获的俘虏,都是越州本地人,放他们回家。”
癸卯,南路军拔贼沃州寨,甲辰,拔新昌寨,破贼将毛应天,进拔唐兴。
癸卯(二十三日),南路军攻拔裘甫贼军的沃州寨,甲辰(二十四日),又攻拔新昌寨,击破贼将毛应天,进而又攻拔唐兴县。
'5'白敏中三表辞位,上不许。右补阙王谱上疏,以为:“陛下致理之初,乃宰相尽心之日,不可暂阙。敏中自正月卧疾,今四月矣,陛下虽与他相坐语,款尝三刻,天下之事,陛下尝暇与之讲论乎!愿听敏中罢去,延访硕德,以资聪明。”已酉,贬谱为阳翟令。谱,之六世孙也。五月,庚戌朔,给事中郑公舆封还贬谱敕书。上令宰相议之,宰相以为谱侵敏中,竟贬之。
'5'白敏中三次向唐懿宗上表辞宰相位,唐懿宗不批准。右补阙王谱上疏,认为:“陛下即皇帝位不久,治理天下大事,尚缺乏经验,这正是宰相辅臣尽心出力的时刻,因此宰相不可暂缺。白敏中自从今年正月以来就患病卧床,至今已经四个月了,陛下虽然与他坐着谈论政事,也从不超过三刻,天下大事多如乱麻,您哪有时间与他计论呢!希望批准白敏中辞职的请求,另外寻访有才能德望的人,来帮助您更加圣明。”已酉(二十九日),唐懿宗将王谱贬官为阳翟县令。王谱是王的六世孙。五月,庚戌朔(初一),给事中郑公舆将的诏书封还。唐懿宗命令宰相议论这件事,宰相们认为王谱官的诏书封还。唐懿宗命令宰相议论这件事,宰相们认为王谱侵犯了白敏中,最后还是将王谱贬了官。
'6'辛亥,浙东东路军破贼将孙马骑于宁海。戊午,南路军大破贼将刘、毛应天于唐兴南谷,斩应天。
'6'辛亥(初二),浙东东路军于宁海击败裘甫部将孙马骑率领的军队。戊午(初九),南路军在唐兴县南谷大破裘甫部将刘、毛应天率领的军队,并在战阵上斩毛应天。
先是,王式以兵少,奏更发忠武、义成军及请昭义军,诏从之。三道兵至越州,式命忠武将张茵将三百人屯唐兴,断贼南出之道;义成将高罗锐将三百人,益以台州土军,径趋宁海,攻贼巢穴;昭义将跌将四百人,益东路军,断贼入明州之道。庚申,南路军大破贼于海游镇,贼入甬溪洞。戊辰,官军屯于洞口,贼出洞口,又破之。已巳,高罗锐袭贼别帅刘平天寨,破之。自是诸军与贼十九战,贼连败。刘谓裘甫曰:“从吾谋入越州,宁有此因邪!”王略等进士数人在贼中,皆衣绿,悉斩之,曰:“乱我谋者,此青虫也!”
起先,王式因为军队少,向唐懿宗奏请再调发忠武军、义成军,并要求调昭义军,唐懿宗表示同意。忠武、义成、昭义三道兵来到越州,王式命令忠武军将领张茵率领三百人屯驻于唐兴县,切断裘甫军逃往南方的道路;命令义成军将高罗锐率领三百人,加上台州地方军队,径直奔赴宁海县,进攻裘甫贼军的巢穴;命令昭义军将领跌率领四百人,去加强东路军,切断裘甫军进入明州的道路。庚申(十一日),南路在海游镇大破裘甫贼军,裘甫军队逃入甬溪洞。戊辰(十九日),唐官军于洞口屯驻,裘甫出洞交战,又被打败。已巳(二十日),高罗锐袭击裘甫部将刘平天的营寨,将营寨攻破。到此为止唐诸路军队与裘甫贼军作战十九次,裘甫军边续失败。刘对裘甫说:“如果您能听从我的谋划,进入越州,那会有今天这样的困境呢!”王辂等几个唐朝科举入第的进士在裘甫军中,都穿绿衣做小官,刘将他们全部斩首,说:“破坏我的计谋的,正是你们这些青虫!”
高罗锐克宁海,收其逃散之民,得七千余人。王式曰:“贼窘且饥,必逃入海,入海则岁月间未可擒也。”命罗锐军海口以拒之。又命望海镇将云思益、浙西将王克容将水军巡海。思益等遇贼将刘简于宁海东,贼不虞水军遽至,皆弃船走山谷,得其船十七,尽焚之。式曰:“贼无所逃矣,惟黄罕岭可入剡,恨无兵以守之。虽然,亦成擒矣!”裘甫既失宁海,乃帅其徒屯南陈馆下,众尚万余人。辛未,东路军破贼将孙马骑于上村,贼将王惧,请降。
高罗锐攻克宁海县,收集光散在外的平民百姓,得七千余人。王式说:“贼军窘迫,加上饥饿,必然要逃入大海,如果贼寇逃入海岛,那么今年几个月间是不能擒获他们的。”于是命令高罗锐驻军海口拒守,又命令望海镇将领云思益、浙西将领王克容率领水军于海岸水际巡逻。云思益等率水军在宁海以东海面与裘甫军将领刘从简所率船队遭遇,裘甫军船队没有料到官军水师这么快就赶到,都将船抛弃,上岸窜入山谷,云思益的水军缴获裘甫军十七条船,全部烧毁。王式说:“贼军已没有什么地方可逃了,只有黄罕岭可以进入剡县,可恨没有兵守黄罕岭。虽然这样,裘甫贼也可擒获!”裘甫既失去宁海,于是率领部下徒众屯驻宁海县西南六十余里处的南陈馆下,部众仍然有一万余人。辛未(二十二日),东路军在宁海西北四十里的上村击败裘甫军将领孙马骑的部队,王畏惧官军,请求投降。
'7'壬申,右拾遗内供奉薛调上言,以为:“兵兴以来,赋敛无度,所在群盗,半是逃户,固须翦灭,亦可闵伤。望敕州县税外得科率,仍敕长吏严加纠察。”从之。
'7'壬申(二十三日),右拾遗内供奉薛调向唐懿宗上言,认为:“自从兴兵征讨以来,赋敛税科无度,地方上的群盗,多半都是逃亡的农户,固然应该消灭他们,但他们处境也很可怜,令人伤心。希望陛下向州县颁布诏敕,凡朝廷所定的正税以外,不得再有课税门目,并且敕令有关官吏,对税目加以严格的纠察监督。”唐懿宗表示同意。
'8'袁王绅薨。
'8'袁王李绅去世。
'9'戊寅,浙东东路军大破裘甫于南陈馆,斩首数千级,贼委缯帛盈路,以缓追者。跌令士卒:“敢顾者斩!”敢犯者,贼果自黄罕岭遁去,六月,甲申,复入剡。诸军失甫,不知所在,义成将张茵在唐兴获俘,将苦之,俘曰:“贼入剡矣。苟舍我,我请为军导。”从之。茵后甫一日至剡,壁其东南。府中闻甫入剡,复大恐,王式曰:“贼来就擒耳!”命趋东、南两路军会于剡,辛卯,围之。贼城守甚坚,攻之,不能拔;诸将议绝溪水以渴之,贼知之,乃出战。三日,凡八十三战,贼虽败,官军亦疲。贼请降,诸将出白式,式曰:“贼欲少休耳,益谨备之,功垂成矣。”贼果复出,又三战。庚子夜,裘甫、刘、刘庆从百余人出降,遥与诸将语,离城数十步,官军疾趋,娄其后,遂擒之。壬寅,甫等至越州,式腰斩、庆等二十余人,械甫送京师。
'9'戊寅(二十九日),唐浙东东路军在南陈馆大破裘甫军,斩首数千人,贼军抛弃大量丝绸缯帛,布满道路,企图延缓官军的追击。跌对士兵下命令:“谁敢顾盼不前,留恋财物,立即斩道!”于是官军士兵没有人敢违犯。贼军果然从黄罕岭逃去,交月,甲申(初五),再入剡县。贼军诸将不见裘甫,不知道他在何处,唐义成镇将张茵在唐兴县曾获俘虏,将要对他用刑,俘虏说:“贼军已进入剡县。你如果释放我,我愿意作官军的向导。”张茵信以为真,听从了建议。张茵跟在俘虏后面,比裘甫晚一天到达剡县,于是义成军在剡县城东南筑垒驻扎。裘甫进入剡县城,官军府探知情报,感到恐慌,王式说:“裘甫贼不过是来束手就擒而已!”于是命令东、南两路军到剡县来会合,辛卯(十二日),将剡县城团团围住。裘甫军的城防守卫十分坚固,官军攻城,无法攻拔;王式部下诸将议论断绝溪水,渴死城内人,裘甫贼军知道官军要断绝其水源,于是出城交战。三天内共交战八十三次,贼军虽被战败,官军也很疲倦。裘甫贼军请求投降,王式部下诸将向王式报告,王式说:“裘甫贼企图获得稍许休整时间,我们应更加谨慎守备,大功就要告成了。”裘甫贼军果然出城,又与官军交战了三次。庚子(二十一日)夜,裘甫、刘、刘庆率百余人出城投降,并远远地对官军诸将喊话,请求收纳,官军迅速赶往城下,切断裘甫等人的后路,于是被押送到越州,王式下令将刘、刘庆等二十余人拦腰处斩,将裘甫锁于车上,押送到京师长安去报功。
剡城犹未下,诸将已擒甫,不复设备,刘从简帅壮士五百突围走;诸将追至大兰山,从简据险自守,秋,七月,丁巳,诸将共攻克之。台州刺史李师望募贼相捕斩之以自赎,所降数百人,得从简首,献之。
剡城仍未攻下,唐官军诸将因为已把裘甫擒获,不再布置防备。刘从简率领壮士五百人突围逃走;官军诸将追到奉化县西北的大兰山,刘从简在山上据险自守,秋季,七月,丁已(初九),唐官军诸军将领率领所部士兵一同攻山,将大兰山攻克。台州刺史李师望招募贼军士兵,让他们去捕杀还没有投降的同伙,以赎免自己的罪,又迫使贼军数百人投降,并获得刘从简的首级,献给上司。
诸将还越,式大置酒。诸将乃请曰:“某等生长军中,久更行陈,今年得从公破贼,然私有所不谕者,敢问:公之始至,军食方急,而遽散以赈贫乏,何也?”式曰:“此易知耳。贼聚谷以诱饥人,吾给之食,则彼不为盗矣。且诸县无守兵,贼至,则仓谷适足资之耳。”又问:“不置烽燧,何也!”式曰:“烽燧所以趣救兵也,兵尽行,城中无兵以继之,徒惊士民,使自溃乱耳。”又问:“使懦卒为候骑而少给兵,何也!”式曰:“彼勇卒操利兵,遇敌且不量力而斗;斗死,则贼至不知矣。”皆曰:“非所及也!”
官军诸将回到越州,王式大摆酒宴庆功。诸镇将领于向王式请教说:“我们这些人生长在军队行伍之中,久经战阵,今年能够随从您攻破裘甫贼党,实在是荣幸,但我们有些事仍没有明白过来,请问:您刚到越州上任时,军粮正紧张,而您立即将官府仓库的屯粮散给老百姓,赈救贫困乏粮者,其中用意是什么?”王式回答说:“这个道理容易理解,裘甫贼众屯聚谷米来引诱饥饿的人民,我分发粮食,饥民就不会被裘甫引诱入伙为盗贼。况且诸县没有守兵,裘甫贼军赶到,官府仓库的谷米正好成为贼寇的资粮,为资贼所用。”诸将又问道:“您不设置烽火台,这又是为什么?”王式说:“设烽火台是为了求取救兵,我手下的军队都已安排了任务,越州城中没有军队可用作援兵,设烽火台不过是徒费功夫,惊扰士民,使我军自乱溃散而已。”诸部将领又问:“您派懦弱的士兵充当侦察骑兵,而且给他们配以很少的武器,这是什么道理呢?”王式回答说:“如果侦察骑兵选派勇武敢斗的士兵,并配给锋利的兵器,遇到敌军就可能会不自量力上前搏斗,搏斗战死,就没有人回来报告,我们就不知道贼军来了,这样的侦察兵有什么用呢。”众部将听完后,都十分佩服,说:“这都不是我们的智力所能达到的啊!”
'10'封宪宗子为信王。
'10'唐懿宗封唐宪宗的儿子李为信王。
'11'八月,裘甫至京师,斩于东市。加王式检校右散骑常侍,诸将官赏各有差。先是,上每以越盗为忧,夏侯孜曰:“王式才有余,不日告捷矣。”孜与式书曰:“公专以执裘甫为事,军须细大,此期悉力。”故式所奏求无不从,由是能成其功。
'11'八月,裘甫被监车押送至京师,在长安东市处斩。唐懿宗给王式加检校右散骑常侍的衔名,王式部下诸将也分别给予赏赐。起先,唐懿宗经常为越的贼乱忧虑,夏侯孜说:“王式的才干有余,过不了几天就会告捷的。”夏侯孜给王式写信说:“您专心以擒获裘甫为事,行军所需的粮仗衣物,不管多少,我们一定按期尽力协办。”因此王式上奏有所要求,朝廷无不应从,所以能大功告成。
'12'卫王灌薨。
'12'卫王李灌去世。
'13'九月,白敏中五上表辞位;辛亥,以敏中为司徒、中书令。
'13'九月,白敏中第五次向唐懿宗上表,请求恩准辞职;辛亥(初四),唐懿宗任白敏中为司徒、中书令。
'14'右拾遗句容刘邺上言:“李德裕父子为相,有声迹功效,窜逐以来,血属将尽,生涯已空,宜赐哀闵,赠以一官。”冬,十月,丁亥,敕复李德裕太子少保、卫国公,赠左仆射。
'14'右拾遗句容刘邺向唐懿宗上言:“李吉甫、李德裕父子为宰相时,有政绩功劳,但自从李德裕被流放以来,他的亲属几乎全部流放远外,李德裕已死,陛下应该对他发慈悲,赠给一个官爵。”冬季,十月丁亥(十一日),唐懿宗颁布敕令,恢复李德裕太子少保、卫国公官爵,赠左仆射。
'15'已亥,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夏侯孜同平章事,充西川节度使。以户部尚书、判度支毕为礼部尚书、同平章事。
'15'已亥(二十三日),唐懿宗任命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夏侯孜挂同平章事衔,也朝充当西川节度使。又任命户部尚书、判度支毕为礼部尚书、同平章事。
'16'安南都护李复取播州。
'16'安南都护李收复播州。
'17'十一月,丁丑,上祀圜丘;赦,改元。
'17'十一月,丁丑(初二),唐懿宗举行祀圆丘大典;宣告赦令,改年号为咸通。
'18'十二月,戊申,安南土蛮引南诏兵合三万余人乘虚攻交趾,陷之。都护李与监军奔武州。
'18'十二月,戊申(初三),安南本地人勾结南诏王国军队共合三万人乘虚进攻交趾,将交趾城攻陷。安南都护李与监军逃奔到武州。
二年(辛巳、861)
二年(辛巳,公元861年)
'1'春,正月,诏发邕管及邻道兵救安南,击南蛮。
'1'春季,正月,唐懿宗颁下诏书,调发邕管以及相邻诸道的军队援救安南,讨击南蛮。
'2'二月,以中书令白敏中兼中书令、充风翔节度使;以左仆射、判度支杜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2'二月,唐懿宗任命中书令白敏中仍兼中书令,充当凤翔节度使;又任命左仆射、判度支杜兼任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一日,两枢密使诣中书,宣徽使杨公庆继至,独揖受宣,三相起,避之西轩。公庆出斜封文书以授,发之,乃宣宗大渐时请郓王监国奏也。且曰:“当时宰相无名者,当以反法处之。”反复读良久,曰:“圣主登极,万方欣戴。今日此文书,非臣下所宜窥。”复封以授公庆,曰:“主上欲罪宰相,当于延英面示圣旨,明行诛谴。”公庆去,复与两枢密坐,谓曰:“内外之臣,事犹一体,宰相、枢密共参国政。今主上新践阼,未熟万机,资内外裨补,固当以仁爱为先,刑杀为后,岂得遽赞成杀宰相事!若主上习以性成,则中尉、构密权重禁闱,岂得不自忧乎!受恩六朝,所望致君尧、舜,不欲朝廷以爱憎行法。”两枢密相顾默然,徐曰:“当具以公言白至尊,非公重德,无人及此。”惭悚而退。三相复来见,微请宣意,无言。三相惶怖,乞存家族,曰:“勿为他虑。”既而寂然,无复宣命。及延英开,上色甚悦。
有一天,两位宦官枢密使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