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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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 第5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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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八月,癸卯,魏主嗣还平城。
  '18'八月,癸卯(十一日),北魏国主拓跋嗣回到平城。
  '19'曹龙请降于魏,执送张外,斩之。
  '19'曹龙向北魏请求投降,把张外抓住,送往北魏。北魏杀掉张外。
  '20'丁丑,魏主嗣如豺山宫;癸未,还。
  '20'丁丑(疑误),北魏国主拓跋嗣前往豺山宫。癸未(疑误),回平城。
  '21'九月,再命太尉裕为太傅、杨州牧;固辞。
  '21'九月,东晋再次任命太尉刘裕为太傅、扬州牧。刘裕坚决推辞。
  '22'河南王炽磐击吐谷浑别统掘逵于渴浑川,大破之,虏男女二万三千。冬,十月,掘逵帅其余众降于炽磐。
  '22'河南王乞伏炽磐进军渴浑川袭击吐谷浑的属下掘逵部落,并把那里攻破,俘虏了当地男女百姓二万三千人。冬季,十月,掘逵率领他的剩下的部众向乞伏炽磐投降。
  '23'吐京胡与离石胡出以眷叛魏,魏主嗣命元城侯屈督会稽公刘、永安侯魏勤以讨之。丁巳,出以眷引夏兵邀击,禽之以献于夏;勤战死。嗣以屈亡二将。欲诛之;既而赦之,使摄并州刺史。屈到州,纵酒废事,嗣积其前后罪恶,槛车征还,斩之。
  '23'吐京胡人与离石胡人的首领出以眷背叛北魏,北魏国主拓跋嗣命令元城侯拓跋屈督率会稽公刘、记安侯魏勤等带兵前去讨伐。丁巳(二十六日),出以眷带领夏国军队拦腰阻击刘,并把刘活捉献给夏国。魏勤战死。拓跋嗣因为拓跋屈损失了两员大将,打算杀了他,但不久又把他赦免了,让他暂时代理并州刺史。拓跋屈来到并州治所,天天酗酒,荒废政事,拓跋嗣把他前前后后的罪恶积累到一起,用囚车将他押解回京,斩首。
  '24'十一月,魏主嗣遣使请昏于秦,秦王兴行之。
  '24'十一月,北魏国主拓跋嗣派遣使节到后秦去求亲。后秦王姚兴答应了。
  '25'是岁,以敦煌索邈为梁州刺史,苻宣乃还仇池。初,邈寓居汉川,与别驾姜显有隙,凡十五年而邈镇汉川;显乃肉袒迎候,邈无温色,待之弥厚。退而谓人曰:“我昔寓此,失志多年,若雠姜显,惧者不少。但服之自佳,何必逞志!”于是阖境闻之皆悦。
  '25'这一年,东晋任命敦煌人索邈为梁州刺史,于是苻宣仍回仇池。当初,索邈居住在汉川,与梁州别驾姜显有矛盾,过了十五年,索邈反过来镇守汉川。姜显于是脱去衣服,光着上身出来等候迎接他。索邈见了姜显,脸没有丝毫不高兴的样子,而且对他还更加优厚。索邈退入内宅之后,对别人说:“我过去在这里居住,有许多年都不如意,如果记恨姜显,那么害怕的人一定还有很多。只要他能服从就很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报仇解恨,逞自己一时的快意呢!”全州境内的百姓官员,听说了他这话之后,都非常高兴。
  十年(甲寅、414)
  十年(甲寅,公元414年)
  '1'春,正月,辛酉,魏大赦,改元神瑞。
  '1'春季,正月,辛酉(初一),北魏实行大赦,改年号为神瑞。
  辛巳,魏主嗣如繁,二月,戊戌,还平城。
  辛巳(二十一日),北魏国主拓跋嗣前往繁。二月,戊戌(初九),返回平城。
  '2'夏王勃勃侵魏河东蒲子。
  '2'夏王赫连勃勃入侵北魏河东的蒲子。
  '3'庚戌,魏主嗣如豺山宫。
  '3'庚戌(二十一日),北魏国主拓跋嗣前往豺山宫。
  '4'魏并州刺史娄伏连袭杀夏所置吐京护军及其守兵。
  '4'北魏并州刺史娄伏连,进攻并杀死了夏国所设置的吐京护军和那里的守卫士卒。
  '5'司马休之在江陵,颇得江、汉民心。子谯王文思在建康,性凶暴,好通轻侠;太尉裕恶之。三月,有司奏文思擅捶杀国吏,诏诛其党而宥文思。休之上疏谢罪,请解所任,不许。裕执文思送休之,令自训厉,意欲休之杀之;休之但表废文思,并与裕书陈谢。裕由是为悦,以江州刺史孟怀玉兼督豫州六郡以备之。
  '5'东晋司马休之江陵任职,很得江汉一带百姓的民心。他的儿子谯王司马文思留在建康,性情凶狠残暴,喜欢结交江湖侠士。太尉刘裕非常讨厌他。三月,有关部门报告司马文思擅自打死封国的官吏,朝廷下诏杀了他的手下差役,却独独赦免了司马文思。司马休之呈上疏奏请求处罚,承认罪过,并要求解除他现在的职务,朝廷不许。刘裕把司马文思抓住,送给司马休之,让他自己训戒惩罚,意思是让司马休之自己把儿子杀了。司马休之只上表请求废黜司马文思的爵位,并写信给刘裕陈说谢罪。刘裕因此非常不高兴,任命江州刺史孟怀玉兼任督豫州六郡,用来戒备司马休之。
  '6'夏,五月,辛酉,魏主嗣还平城。
  '6'夏季,五月,辛酉(初三),北魏国主拓跋嗣回到平城。
  '7'秦后将军敛成讨叛羌,为羌所败,惧罪,出奔夏。
  '7'后秦后将军敛成,讨伐叛乱的羌族部落,被羌人打败,为此他非常害怕,出去投奔夏国。
  '8'秦王兴有疾。妖贼李弘与氐仇常反于贰城,兴舆疾往讨之,斩常,执弘而还。
  '8'后秦王姚兴有病。妖贼首领李弘与氐人部落首领仇常在贰城反叛,姚兴带病坐在车轿上前去讨伐他们,斩杀了仇常,活捉李弘而回京。
  '9'秦左将军姚文宗有宠于太子泓,广平公弼恶之,诬文宗有怨言,秦王兴怒,赐文宗死,于是群臣畏弼侧目。弼言于兴,无不从者,以所亲天水尹冲为给事黄门侍郎,唐盛为治书侍御史,兴左右掌机要者,皆其党也。右仆射梁喜、侍中任谦、京兆尹尹昭承间言于兴曰:“父子之际,人所难言;然君臣之义,不薄于父子,故臣等不得默然。广平公弼,潜有夺嫡之志,陛下宠之太过,假其威权;倾险无赖之徒辐凑附之。道路皆言陛下将有废立之计,信有之乎?”兴曰:“岂有此邪!”喜等曰:“苟无之,则陛下爱弼,适所以祸之;愿去其左右,损其威权,如此,非特安弼,乃所以安宗庙、社稷。”兴不应。大司农宝温、司徒左长史王弼皆密疏劝立弼为太子,兴虽不从,亦不责也。
  '9'后秦左将军姚文宗受到太子姚泓的宠爱,广平公姚弼很讨厌他,诬告姚文宗说过不满的话。姚兴大怒,命令姚文宗自杀。于是文武大臣们畏惧姚弼,不敢正眼看他。姚弼对姚兴说的,姚兴无不听从,姚弼让他的亲信天水人尹冲为给事黄门侍郎,唐盛为治书侍御史。姚兴身边掌管机要事务的人,都是姚弼的党羽。右仆射梁喜、侍中任谦、京兆尹尹昭寻找机会对姚兴说:“父子之间的事情,别人很难插言。但是君臣之间的大义,却不比父子之间的关系疏远,因此,我们不能默然不语。广平公姚弼暗地里有夺嫡的想法,陛下您对他的宠爱太过分了,又交给他大权,培养他的威势,这样,那些阴险无赖的家伙们便纷纷像车辐那样,集结依附到他那里。路上的人都说陛下有废长立幼的打算,真有这事吗?”姚兴说:“哪里有这事?”梁喜等人说:“如果没有这事,那么陛下爱护姚弼,却正是给他惹祸呢。希望把他身边的官员全部除去,减小他的权力和威势,这样的话,不但是保护姚弼,而且也是在保护祖宗祭庙和国家政权的安全呵!”姚兴默不作声。大司农窦温、司徒左长史王弼都秘密上奏疏劝说姚兴改立姚弼为太子,姚兴虽然不同意,但是也不责怪他们。
  兴疾笃,弼潜聚众数千人,谋作乱。姚裕遣使以弼逆状告诸兄在藩镇者,于是姚懿治兵于蒲阪,镇东将军、豫州牧治兵于洛阳,平西将军谌治兵于雍,皆欲赴长安讨弼。会兴疾瘳,见群臣,征虏将军刘羌泣以告兴。梁喜、尹昭请诛弼,且曰:“苟陛下不忍杀弼,亦当夺其权任。”兴不得已,免弼尚书令,使以将军、公还弟。懿等各罢兵。
  姚兴病重,姚弼暗地里聚集部众几千人阴谋制造叛乱。姚裕派遣使者把姚弼将要叛逆的情形告诉给那些在外地镇守藩地的哥哥。于是姚懿在蒲阪动员部队,镇东将军、豫州牧姚在洛阳动员部队,平西将军姚谌在雍城动员部队,都打算到长安去讨伐姚弼。正好这时姚兴病情好转,召见文武百官,征虏将军刘羌便哭着把这种情况向姚兴作了禀告。梁喜、尹昭请求诛杀姚弼,又说:“如果陛下不忍心杀姚弼,也应该把他的权力职位全部剥夺。”姚兴万不得已,免去了姚弼的尚书令职务,让他以将军、公爵的身份回家赋闲。姚懿等人也都各自停止军事行动。
  懿、、谌与姚宣皆入朝,使裕入白兴,求见,兴曰:“汝等正欲论弼事耳,吾已知之。”裕曰:“弼苟有可论,陛下所宜垂听;若懿等言非是,便当置之刑辟,柰何逆拒之!”于是引见懿等于谘议堂。宣流涕极言,兴曰:“吾自处之,非汝曹所忧。”抚军东曹属姜虬上疏曰:“广平公弼,衅成逆著,道路皆知之。昔文王之化,刑于寡妻;今圣朝之乱,起自爱子,虽欲含忍掩蔽,而逆党扇惑不已,弼之乱心何由可革!宜斥散凶徒,以绝祸端。”兴以虬表示梁喜曰:“天下人皆以吾儿为口实,将何以处之?”喜曰:“信如虬言,陛下宜早裁决。”兴默然。
  姚兴的几个儿子姚懿、姚、姚谌与姚宣等都回到都城,让姚裕进宫告诉姚兴,求见父王。姚兴说:“你们几个不过就是打算谈论姚弼的事罢了,我已经知道了。”姚裕说:“姚弼的事如有谈论价值,陛下也应该听一听。如果姚懿等人说的不是属实的,便应该用刑法处罚他们,为什么要凭空猜测因而拒绝和他们谈话呢?”于是,姚兴在谘议堂召见姚懿等人。姚宣流着眼泪,仗义直言,姚兴说:“我自己决定这事,不用你们担心。”抚军东曹属姜虬呈上疏奏说:“广平公姚弼,灾祸已经形成,叛逆的迹象已经明显,路上的人谁都知道。过去周文王的教化之所以能够推广,是因为他首先用礼法要求自己的妻子。而今国家的变乱,是缘起于陛下的爱子,虽然打算包涵容忍掩饰庇护,但是那些叛党们却在不停地煽动蛊惑,姚弼的叛乱之心怎么能够消除呢!应该驱散姚弼身边的那些恶棍凶徒,以此断绝灾祸的来源。”姚兴把姜虬的奏书给梁喜看,说:“天下的人都拿我的儿子当动乱的借口,应该怎么办才好呢?”梁喜说:“真的就像姜虬说的,陛下应该尽早裁决,”姚兴默然不语。
  '10'唾契汗、乙弗等部皆叛南凉,南凉王檀欲讨之。邯川护军孟恺谏曰:“今连年饥馑,南逼炽磐,北逼蒙逊,百姓不安。远征虽克,必有后患;不如与炽磐结盟通,慰抚杂部,足食缮兵,俟时而动。”檀不从,谓太子虎台曰:“蒙逊近去,不能猝来;旦夕所虑,唯在炽磐。然炽磐兵少易御,汝谨守乐都,吾不过一月必还矣。”乃师骑七千袭乙弗,大破之,获马牛羊四十余万。
  '10'唾契汗、乙弗等部落全都背叛了南凉,南凉王秃发檀打算去讨伐他们。邯川护军孟恺劝阻说:“现在,我们连续几年遭受饥荒,南部有乞伏炽磐威胁,北部又有沮渠蒙逊逼迫,百姓的生活得不到安定。这次即使通过遥远的征伐取得了胜利,那也一定会留下后患。不如和乞伏炽磐结成联盟,沟通粮食的贸易,安慰平抚那些各族的部落,积足粮食,训练军队,等候时机再采取行动。”秃发檀不听从,对太子秃发虎台说:“沮渠蒙逊刚刚回去不久,不会突然再来。早晚值得忧虑的,只有乞伏炽磐。但是乞伏炽磐的兵众却很少,容易抵抗,你只要小心守卫乐都,我不超过一个月一定就能回来了。”于是率领七千名骑兵去袭击乙弗,并将它打得大败,缴获了马、牛、羊等四十多万。
  河南王炽磐闻之,欲袭乐都,群臣咸以为不可。太府主簿焦袭曰:“檀不顾近患而贪远利,我今伐之,绝其西路,使不得还救,则虎台独守穷城,可坐禽也。此天亡之时,必不可失。”炽磐从之,帅步骑二万袭乐都。虎台凭城拒守,炽磐四面攻之。
  河南王乞伏炽磐听说这个消息,打算进攻乐都,文武大臣都认为不可。太府主簿焦袭说:“秃发檀不顾眼前的忧患,却去贪图远方的好处,我们今天讨伐他,断绝乐都以西的路,使他没有办法回来援救,那么,秃发虎台单独守卫一座穷困的城市,我们坐着便可以擒获他了。这是上天覆亡他的时机,一定不能错过。”乞伏炽磐听从了他的建议,率领步兵、骑兵二万人袭击乐都。秃发虎台依靠城防拒敌防守,乞伏炽磐从城的四面发动进攻。
  南凉抚军从事中郎尉肃言于虎台曰:“外城广大难守,殿下不若聚国人守内城,肃等帅晋人拒战于外,虽有不捷,犹足自存。”虎台曰:“炽磐小贼,旦夕当走,卿何过虑之深!”虎台疑晋人有异心,悉召豪望有谋勇者闭之于内。孟恺泣曰:“炽磐乘虚内侮,国家危于累卵。恺等进欲报恩,退顾妻子,人思效死,而殿下乃疑之如是邪!”虎台曰:“吾岂不知君之忠笃,惧余人脱生虑表,以君等安之耳。”
  南凉抚军从事中郎尉肃向秃发虎台进言道:“外城太大难以坚守,殿下不如把本国人聚集起来守卫内城,我率领汉族人在外城坚持迎战敌人,虽然可能不会取胜,但也还足可以保存自己。”秃发虎台说:“乞伏炽磐这个小毛贼,早晚就要逃走,你何必这么深深地过于忧虑呀!”秃发虎台怀疑汉族人有其他想法,便把汉人中有豪名英望、有勇有谋的人全部召进内城软禁。孟恺哭着说:“乞伏炽磐乘国内空虚悍然进犯,国家的局势比堆在一起的鸡蛋还危险。我孟恺等人进则打算报答王家的恩遇,退则还要照顾妻子儿女,人人都想为国家拚死力战,但殿下却怀疑我们如此地步!”秃发虎台说:“我怎能不知道你的忠诚笃厚,害怕的只是别的人出现意外,让你们去安定人心。”
  一夕,城溃,炽磐入乐都,遣平远将军捷虔师骑五千追檀,以镇南将军谦屯为都督河右诸军事、凉州刺史,镇乐都;秃发赴单为西平太守,镇西平;以赵恢为广武太守,镇广武;曜武将军王基为晋兴太守,镇浩,徙虎台及其文武百姓万余户于罕,赴单,乌孤之子也。
  一天晚上,城防崩溃,乞伏炽磐进入乐都,派遣平远将军乞伏捷虔率领五千骑兵迎击秃发檀,任命镇南将军乞伏谦屯为都督河右诸军事、凉州刺史,镇守乐都。任命秃发赴单为西平太守,镇守西平。任命赵恢为广武太守,镇守广武。任命曜武将军王基为晋兴太守,镇守浩。把秃发虎台和他的文武官员、百姓一万多户强行迁移到罕居住。秃发赴单是秃发乌孤的儿子。
  '11'河间人褚匡言于燕王跋曰:“陛下龙飞辽、碣,旧邦族党,倾首朝阳,以日为岁,请往迎之。”跋曰:“道路数千里,复隔异国,如何可致?”匡曰:“章武临海,舟辑可通,出于辽西临渝,不为难也。”跋许之,以匡为游击将军、中书侍郎,厚资遣之。匡与跋从兄买、从弟睹自长乐帅五千余户归于和龙,契丹、库莫奚皆降于燕。跋署其大人为归善王。跋弟丕避乱在高句丽,跋召之,以为左仆射,封常山公。
  '11'北燕河间人褚匡向北燕王冯跋进言道:“陛下在辽、碣这里登上帝位,长乐的那些故旧亲友,却在家乡仰头向东,盼望陛下去营救,度日如年,请允许我前去迎接他们。”冯跋说:“道路遥远达几千里,中间又隔着别的国家,怎么去呢?”褚匡说:“章武郡靠着海边,乘船可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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