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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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年-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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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么晚?不顺利吗?”佟西言算了一下时间,按正常速度,所有的手术应该在两个小时前结束。

    刑墨雷的声音从浴室飘出来:“帮忙的不顺手,尽帮倒忙。”

    佟西言为今天的一助默哀,想必后来一定都被刑大主任骂到头昏了。正要开门离开,浴室里突然又传出一道命令:“过来,擦个背。”

    脱了白大褂,拧门进去,浴室里并不湿闷,精壮的男人全身赤裸,站在清凉的水帘里递给他毛巾,转身面对墙壁。

    佟西言把莲蓬头关了,毛巾覆上宽阔的背脊,双手稍使了劲上下摩挲,狭小的房间里只剩沙沙擦背声,刑墨雷的呼吸声听起来很粗重。

    佟西言看到他脖子上淡淡的疤痕,那是自己的杰作,应该带给他不少非议,他想起了护士长那天的话,不知道那一根神经触动,话冲出口:“柳青……”

    刑墨雷没反应,佟西言有些后悔,可既然说了,就说明白吧:“我听说,柳青的家庭情况很复杂,您留个心眼。”

    “听谁说的?”

    “没谁,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听到的。”

    刑墨雷扭头看他,哼笑了一声,说:“怎么不操心自己。”

    “我?”

    “梁悦出院了,下个礼拜回来上班。”

    佟西言心里轻松了许多,说话也轻快了些:“他没事,那最好。”

    刑墨雷不咸不淡的说:“你很喜欢他?”

    佟西言脑中警铃大作,微忖了一下,说:“跟他在一起很轻松。”

    “我吃的饭,比你吃得盐多,我的事我有数,你管好自己!”刑墨雷突然转身夺过毛巾。

    泡沫溅到佟西言脸上,他抬起一边胳膊擦了擦,冷不防被打开的莲蓬头淋到,啊了一声,连忙开门逃窜,却被狠拽了回来了,猛钉在浴室冰凉光滑的瓷砖墙壁上。

    佟西言全身寒毛倒竖,手脚并用推拒:“不要!别,才八点,我值班呢!”

    反抗的结果是被大力压跪在湿滑的地砖上,来不及合拢的嘴被勃起的分身塞满,一股和着皂香的咸碱味充斥鼻腔和口腔,佟西言来不及调整呼吸,几乎要呕出来。刑墨雷蛮横的扣着他的后脑勺,摆动腰部,凶狠的戳刺他的口腔,每一下几乎都到咽部,令佟西言窒息,连续十几下,出于求生本能,佟西言开始竭力挣扎反抗,推不开,十指陷进刑墨雷腰侧肌肉里抓挠,无奈站手术台的人都不留指甲,再用力也是不痛不痒。

    刑墨雷终于抽身放过,佟西言颓然跪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空气,随即咳嗽不停,因为咽喉的过度刺激而流泪。

    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他抬头,看着面色阴沉的刑墨雷,和他腿间那根粗壮的分身,它还在勃起状态,无声的宣告着它急切的发泄欲。

    他在等他。不解决它,走不出浴室。

    调整呼吸跪直了身体,握住分身根部,佟西言闭上眼睛,把它缓缓含进嘴里。

    他是否也这么对柳青?佟西言突然觉得悲哀。
 


第十年 正文 第十三章
章节字数:2681 更新时间:08…10…28 23:02
    窗外瓢泼大雨。

    24小时留院的小医生正焦头烂额打手术记录,正问值班护士佟西言的去向,就见他步履缓慢走进办公室,连忙叫救命:“佟老师!”

    佟西言本来恍惚,听这么一叫,只好打起精神来应付。

    小医生一脸讨好的笑,又是搬椅子又是倒茶,小护士看在眼里,没好气说:“你又要早退,欺负佟医生好说话!”

    佟西言看挂钟,八点一刻,接过倒得满满的茶杯,宽容的说:“你有事可以先走。”

    小医生拍了拍病历,说:“还有一个术后没打,就是早上您上台那个,拜托您帮个忙!”

    佟西言无奈点了个头。

    “谢谢佟老师!”小医生眉开眼笑。

    “就是一张嘴巴好!”值班护士不屑的哼。

    “有你什么事啊?!”

    “行了。”佟西言出言打断两人的争执,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终于能安静。白大褂掩盖下的衬衫长裤全部都沾湿,黏腻不舒适,佟西言怔怔发呆,休息了片刻,揉揉酸涩的腮帮子,喝两口水漱口,想去病房看看老丈人。站起来猛一踉跄,连忙扶住办公桌,膝盖和嵌着内固定钢板的小腿痛得厉害。

    佟母一进医生办公室就看见儿子皱眉扶着桌子,神色不佳,忙问:“怎么不舒服啊西西?”

    “没事,妈。”佟西言挪了两步,坐下来。

    佟母摸摸儿子的头发,说:“时候不早了,我跟你爸先带早早回去,明天再来。你多过去看看你丈人,跟同事们都通个气,关照点儿。”

    “嗯,您回去吧,我跟科里的都说过了。”

    佟母点点头,又问:“你真没事?怎么脸色这么差?”

    佟西言怕母亲不放心,便笑着说:“就是腿有点儿疼,可能是走多了,没事,我自己知道。”

    打发走母亲,又把手术记录打完,腿似乎不那么痛了。去妇产科会诊病人,回来又查了一圈病房,没吃药的叮嘱吃了,给几床白天不在的家属告知了病情,又陪着丈母娘坐着聊了一会儿,宽慰了几句,回来补开了一些医嘱。看了会儿书,吃了餐厅送来的宵夜,回值班室休息。心想着刑墨雷该是回家或者回宝丽金了,打开值班室门,却见他半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看电视。很久以前,在他刚开始值班的那段时间里,刑墨雷也常常在值班室过夜。但那是在旧医院大楼,值班室有两张破旧的棕绷床。

    “倒杯水给我。”刑墨雷按着遥控器,漫不经心瞟了一眼佟西言手里的水杯。

    佟西言乖乖递了过去,问:“您今天不去陈若那边了?”

    “嗯,不想动了。”

    佟西言拿了毛巾洗澡,在浴室冲完了,没擦干便湿漉漉跑出来,被空调一吹,打了个冷战,觉得很舒服。夏天里他经常因为贪凉而感冒,这个幼稚的爱好连佟母都不知道。

    刑墨雷的视线从电视屏幕被吸引到徒弟身上。夏装的白大褂短袖宽领,质地略薄,长度盖过臀部二分之一处,是最朴素简单的那类衬衫设计,再有气质的人都能穿成快餐店打杂的,问题是,佟西言只穿了一条内裤,而且身体没有擦干,白大褂湿粘着皮肤,身体的轮廓和质感都显得生动,刑墨雷禁不住伸手,隔着空气一点点划他腰部的弧线,回味那紧致光滑的手感。

    佟西言转身就看到男人那暧昧的手势和赤裸的目光,即便是对视,也毫无收敛之意。这是他见过的最虚伪的男人,偏偏自己逃不开他的圈子。

    电视里转播一场世界杯赛事,声音调得不大,两个解说员却也是闹腾得欢。佟西言站得够久,直到晾干了身体和头发,听刑墨雷问:“你站着睡觉?”

    “床太小。”

    刑墨雷笑了笑,拍拍内侧靠墙的空处,声音磁哑:“你没听老人说,夫妻睡觉,不嫌床小。”

    好冷的笑话。

    佟西言没什么表情,从床尾爬上去,靠墙躺下来,双手交叠在肚子上,闭上眼睛。

    电视被关掉了,房间里只剩咝咝空调运作的声音伴着窗外淅沥的雨声,房间里显得格外安静。

    佟西言的手被拉了过去,手背触到刑墨雷的嘴唇,很轻的一记亲吻,然后听到刑墨雷的叹息声,说:“周五下午去趟行政楼小会议室。”

    “有事?”

    “你进修回来,总该有些不一样,手术和治疗,应该有新的东西带进来,周五是19床和21床的手术拟定方案讨论,这两个手术很关键。”

    “嗯。”

    “……独自去梁宰平的办公室,记得跟我说。”

    “什么?”

    “梁悦的帐,他迟早要跟你算的。”

    佟西言没说话,想抽回手,反倒被拉了过去,整个上半身固定在男人胸口上。

    “别动,让我抱会儿……”含糊欲睡。

    佟西言怎么睡得着。听身下的人沉稳的心跳,睁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响了。刚要伸手接,刑墨雷比他更快。佟西言一怔,原来他也一样没睡着。

    急诊外科值班的医生跟佟西言是同批进来的,平时关系不错,知道他今天晚上一样是夜班,有个复合伤收住院,要急诊手术,便打电话给他叫他起床。

    接起电话就开玩笑:“翠花儿,快起来接客!”

    刑墨雷想这是谁呢,开口问:“什么病人?”

    急诊科的吓一跳,听着声音不是佟西言好像是刑主任啊,连忙正色:“刑主任,是车祸复合伤,腹穿有不凝血,在做B超。大概一刻钟以后到病区来。”

    刑墨雷挂了电话,开灯坐起来,问:“急诊谁值班?”

    “……谢纬阳。”

    “关系不错?叫你翠花。”

    佟西言脸黑了黑,爬起来穿长裤,说:“开玩笑的。”

    “把T恤穿上。”

    “热。”

    “穿上。”白大褂太透了!

    佟西言无奈,只好穿得整整齐齐。

    等手术做完,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不想吵醒刑墨雷,佟西言就在办公室趴着睡。一会儿小护士进来叫,说主任打电话到处找他呢,叫他去睡觉。

    佟西言迷迷糊糊,恍惚像回到从前,那时只要是手术时间一长,刑墨雷就会亲自来看情况。盯他盯得紧。

    实在是太累了,摇晃到凉爽的值班室,脱衣服上床,任由被搂在怀里揉捏,昏沉睡着了。

    六点半生物钟自然醒,利索坐起来,刚要下床,被拉了回去压在某人身下磨蹭,等反应过来那硬物是某人晨勃状态的分身,佟西言自己都有些不能自制,却在有进一步动作前被撒手丢开了。刑墨雷先一步下床,皱眉头嘀咕:“要命!”直奔卫生间。

    佟西言傻傻支起身发了会儿呆,起床披了白大褂直接上办公室漱口擦脸,看了几个重病号,又去看了丈人,再一次检查了今日手术的几个病人有无异常,术前准备是否妥当,手术签字是否有效。

    进修和实习的小医生个别早到了,昨夜早退的还特意帮佟西言带了早点。
 


第十年 正文 第十四章
章节字数:2260 更新时间:08…10…29 13:50
    刑墨雷在餐厅吃早点,意外遇到从来不在医院吃早点的梁氏父子,梁宰平斯文的喝粥,对梁悦那令人发指的吃相熟视无睹,刑墨雷端着餐盘坐过去:“难得啊。”

    梁宰平笑着回:“阿姨省亲去了。”指的是家里的保姆。

    “这么快就来上班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刑墨雷问对面的梁悦,对方不理不睬,使劲啃包子皮。

    梁宰平满口宠溺:“屋里哪儿待得住,要拆房子了,只有关到医院里来。”

    “身体吃得消吗?”

    “还不是要他自己当心,处什么人吃什么饭,我就是长十双眼睛,也看不过来……”

    梁悦突然站了起来,冷冷问:“你还要粥吗?”

    梁宰平把碗递过去,父子目光相对,一刹间几乎要迸出火花来。梁悦的狠在面上,梁宰平的狠在里子,刑墨雷心里有数,趁着梁悦走开的那当会儿,赶紧的跟梁宰平说软话:“西言这事儿,我代为陪过了,你大人有大量。”

    梁宰平的视线在儿子身上,说:“他的身体我清楚,你知道我不为这个,墨雷。”

    刑墨雷脱口而出:“你放心,我的人要爬墙,没那么容易,只是你的人,你也要看住了,要是连你都看不住,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不如我来替你管教。”

    梁宰平朗笑,说:“你敢。”

    刑墨雷瞧了一眼打粥回来的梁悦,没说话,心里想,你看我敢不敢。

    佟西言一台手术下,接台麻醉没跟上,离开无菌区稍事休息,经过休息室,听到麻醉办公室有争执声,好奇看究竟,一进门就后悔了,办公室里就麻醉科主任跟梁氏父子,梁悦背对着门,在为某事辩解。他跟梁宰平的父子关系虽说是不带到工作中来,但显然没有人相信这种说辞,他当年毕业工作,不少科室争抢,最后凭他“自愿”落户麻醉科,把麻醉科主任喜得直冒泡。除却太子爷这个身份的额外好处,梁悦做事确实稳重踏实,经验不足但天赋异人,行医世家出品到底是不一样的,工作两年,实际工作时间全部加起来也没满一年,却已是麻醉科的各中翘楚。难得的是他少爷虽然在父亲面前脾气大,平日里跟同事却是心无城府极易相处,要好的哥们姐们狐朋狗友一大堆,更不乏追求的姑娘,甚至有一男病人在手术结束康复出院后,愣是给送了一个多月的红玫瑰,最后直接上麻醉科门口堵人。巧的是正好那天梁宰平下病房突袭,撞了个正着。梁悦这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头上要冒烟了,捏紧了拳头刚举起来就被梁宰平包住,梁院长笑盈盈对人说:“多蒙抬爱,可惜犬子已许了人家,要不……你看我怎么样?”

    围观的手术室员工笑喷。梁悦恼羞成怒抬脚就踹,梁宰平嗷嗷叫疼,表情却是纵容。

    小插曲过后即成笑谈。可梁悦的俊美,却在整个卫生系统出了名了。

    梁悦的语气急促:“你的诊断只是最后结果,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非常复杂,并不能全部归罪于麻醉,手术医生在手术的过程中对神经也会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尤其是这类需要用电凝的微创盆腔手术!”

    梁宰平相对平静,反驳却不容置疑:“手术过程中的神经损伤,你有实践理论证据吗?你也是做医生的人,说出的话即成医嘱成诊断,要负法律责任,你必须学会慎重。微创手术我应该有发言权,我认为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倒不是他的病人……”麻醉科主任插嘴。

    梁宰平立即打断:“谁的病人都一样!”

    梁悦在这一刻的反应是普通员工不会有的无理放肆,就大概就是院长家属的特权,与父亲的口气如出一辙,他说:“除非有医疗事故鉴定书,否则我不接受所谓专家跟你们得出的这一结论。国内麻醉地位不高,并不代表我们就必须为病人在术后出现的无法合理解释的肢体行动障碍负全部责任,你无权因此克扣麻醉科的奖金福利,我、不、服!”

    麻醉科主任简直要热泪盈眶,可是一瞄到顶头上司的脸色,只能默默忍住,一言不发站在旁边当盆栽。

    梁宰平看着怒发冲冠的宝贝儿子,眼神里情绪复杂不明,好一会儿才模糊敷衍了一句:“这些事不用你来处理,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被忽略的佟西言站在门边目睹这一片断,悄悄转身走开,一路都在为梁宰平的目光心惊。父亲爱儿子是天性,一旦这种感情变质,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住,何况梁悦还是个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只有这位父亲相依为命。梁悦要父爱,不是爱情。梁宰平却在付出比父爱更浓厚的感情的同时,等待收获,他的隐忍如此艰辛,但梁悦却比他想象的敏感得多。

    下班佟西言接到梁悦的电话,问要不要出去腐败,佟西言借口丈人住院要照顾,回绝了。没想到梁悦晚饭后拎了个超大的水果篮子来看病人,佟西言无处躲,两个人就站在阳光室落地窗边看夜景说话。

    梁悦问:“梁宰平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佟西言说:“没有的事。”

    梁悦又问:“那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给我打个电话?”

    佟西言说:“我怕院长不高兴。”

    梁悦哑然,没了语言,突然点了一支烟。

    佟西言不知道原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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