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上高二的时候,我们到过省建去训练。”
那时候的省建已经很厉害了,虽然不像现在,在全国都很有地位,但在省内,已经是一霸了,其他方面也做的很不错,当时不知道,后来想想才反应过来,先锋其实是借着篮球这一块,去攀关系的。
沐文君用力点头:“再想想,再想想。”
“但是,那时候你还不是篮球队的主力吧。”
“恩,不是。”
“主要替补里……好像也没有你。”
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欧和青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印象了,但也不能说记得非常清楚,所以,这一句,他说的是有些迟疑的,但沐文君还是点点头:“恩,没有我。”
“那我就想不起来了。”
“青青啊,你怎么能想不起来呢?要知道,我就是因为你,才从这个样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先点了一下那张高中生的照片,然后翻过一页,指着下一张道,下一张中的他,穿着牛仔裤,白衬衫,很干净很正直的样子,但那嘴角边的笑,已经很有妖孽的成分了。
“沐同学,你变成这个样子,绝对绝对和我无关的。”
“青青啊,人要面对现实,要知道,在没遇到你之前,我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候的我,对人生充满了迷惘,对未来充满了疑惑,但因为你,我既不迷惘了,又不疑惑了。”
欧和青疑惑的看向他,沐文君肯定的点点头:“你不觉得我的照片有点少吗?”
“不是挑过的?”
“这就是我十八岁之前所有的照片了。因为我不喜欢照相,我妈妈,也没心思给我照,我就是那种,现在二奶生的孩子,也就是私生子。”
话题突然转到这个方向,欧和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沐文君依然不在意的说着,按照他来说,他过去生活的也还算不错,但毕竟是那样的身份,总是自卑的,平时总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只但愿全世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自己才好。
一般的成绩,一般的表现,这样的沐文君,就那样一个人静静的在角落中成长,直到那一年,洛市先锋也打进了省赛,然后借由交流的名义来到省建。
当然,如果只是那样的话,沐文君和欧和青还是两个平行线,毕竟篮球这种东西离沐文君过去的生活还是很遥远的,但是那一天,他被老师支使着去到篮球场叫人,看到了正在打篮球的欧和青。
如果只从成绩上来说,欧和青的天球天分也许不是太突出,但,他的打球姿势却是最规范、最漂亮的,后来孔玄章就是看了他打球才迷恋上篮球的,其实在孔大少之前,已经有一个人被迷惑了,那就是沐文君。
那时候的沐文君内向、胆小、平凡,在他眼中的欧和青简直可以用光芒四射来形容,炫目的动作,飞溅的汗水,爽朗的笑容,用沐文君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突然一缕光破空而入,打破了黑暗。”
虽然这句话有点夸张,但对于他来说,却是的确如此,于是从一天开始,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他只要有时间,都会跑到篮球馆,痴迷的看着欧和青,也许因为他的目光太火辣了,欧和青还和他说过一次话。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听到我说话,转身就跑的人!”
沐文君用力的点头。
“这还真是……大不一样啊。”
“青青,这都是因为你啊。”
欧和青无言,沐文君继续说,其实,下面的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当人有了渴慕的对象后,就会想要和那个人变得异样,沐文君那时候还是个正常人,当然也是正常人的反应,他本来对要上什么学校,要做什么,是没有什么计划的,但从那之后,他突然决定要打篮球,而且要成为体育生。
他的这个决定,令所有人都惊讶,但无论谁劝,他就拿定了主意。可是要在一年多的时间内成为体育生,并不是说说就能达到的,要在各方面成长起来,可以说,是绝对需要一点不同于常人的东西的,只是这一点点不同累积下来之后,就变成了变态,而且,更可悲的是,沐文君变了之后,不知道是突然打开了阀门,还是因为什么不可逆的原因,他就在这条变态的大路上越行越远,然后,再也变不回来了。
“所以,青青,你不仅要对我的身体负责,还要对我的心灵负责。”
沐文君一边说,一边已经凑了上去,欧和青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卷住了舌头,再之后,就陷入了□之中,当一切平息之后,欧和青看了一眼沐文君,然后,又默默的转过了头,脑中突然冒出一句:“也许,这就是自作自受。”
第101章
番外2澡堂里总是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上)
每次卫峰一听孔玄章说聚会,就会撇嘴,不过每一次,他也都会参加,他是这么给自己说的,就算冲着孔玄章的面子,也要去看看。当然,这其中有孔玄章的面子,可是如果他敢承认的话,那么就是,他其实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卫峰的父母,是属于那种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不过和孔玄章家不同,他们家过去是没什么底蕴的,就是在那个时代,他的父母没有按部就班的上班、等着分房,而是停薪留职的做了生意。
所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都知道,只要不出意外,那是一个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会成功的年代,用后来的话形容就是钱就像捡的似的。卫峰的父母也捡钱成功了,两口子忙着做生意,自然没空管他,不过他的父母还是爱他的,这一点,也就体现在了给老师送礼上。
收到礼物的老师,自然对卫峰不同,但是却令他被其他的孩子排挤,而卫峰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不知道要怎么收拢其他孩子,所以渐渐的,就被孤立起来了,虽然说,等他上了小学,知道靠金钱吸引其他人了,但在孔玄章之前,他可以说是没有朋友的。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在篮球队中,一年一年坚持下来——除了训练,他好像也不能做别的了,除非他愿意一个人打游戏。
他拿了钥匙钱包走出家门,然后搭车来到孔玄章所说的澡堂,刚一下车,就看到马森在那边来回晃荡,他冷笑了一声,也不准备叫人,就准备趁着马森不注意的时候走过去,但是马森却已经眼尖的看到了:“西风!西风大少!”
“叫什么叫?咋咋呼呼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谁笑话啊,咱俩又不是美女,谁还没事想多看啊。”卫峰说着,就走了过来,“那什么,孔大少说让咱们来这儿,但也没说详细,这个,他是包了房间还是怎么着啊。”
“我怎么知道。”他一边说,一边就向马森手里提的东西看,如果他没看错,那好像是奶粉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好歹还提点东西,哪像你,就是来蹭吃蹭喝的。”被他的目光看到,马森也觉得手里的东西有点烫手。大过年的来吃饭,不能不提东西,但是提什么却是问题。
他们家就是普通家庭,平时提东西的话,不是水果就是牛奶鸡蛋,水果吧,不用说是于磊拿了,他们都知道,徐惠玲又开始出摊了,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像过去那样每天早上一大早去起货,但也会进一些不容易放坏的水果放在那里,每天在容易上人的时候,出一会儿摊,现在过年,于咏又回来了,徐惠玲更是像其他人一样,进了牛奶、提篮种种东西放在那里。
也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他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从家里带两袋奶粉出来,他其实本来是想带酒的,但是他几乎可以想象,于磊会瞪着眼,给他上思想课。
他们一起喝过啤酒,但啤酒一瓶也不过一两块钱,他如果提溜一打啤酒……那比奶粉更不像样。不过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他嘴上却是不让的:“说起来,西风大少,我还真没见你拿过一次东西呢。”
卫峰翻了个白眼,径自向里走去,马森赶快追过去:“喂喂,你上哪儿呢?”
卫峰不理他,直接道柜台报了孔玄章的名字,然后立刻得到了房间号,马森在后面连连称奇:“原来还可以这样,这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呢,啧啧,有钱人的世界啊。”
他这一句像是感叹,但听在卫峰耳里,怎么听,怎么不顺耳:“这里光洗澡的话就十五块,屁有钱人,你自己少见多怪就是了。”
“我在外面洗澡只要三块,来这里一次够我洗五次了,还不是有钱人?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怎么还知道到柜台去问?”
“因为我不是脑残。”
“哎哟,学会拐着弯儿骂人了,不简单不简单,情商有进步。”
……
两个人就这么一边斗着嘴,一边来到孔玄章所包的房门前,卫峰敲了敲门,那边于磊的头立刻露了出来:“我正说到下面去接你们呢,但孔玄章说你们到柜台一问就能找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开门,卫峰在那边嗤笑了一声,马森磨了两下牙,本来想抬胳膊搂于磊的肩的,后来改换成拿手中的奶粉砸了两下:“石头,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坏了。”
“啊?”
于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马森当然不会泄自己的底,不过卫峰却没有给他留面子,当下道:“要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还是下去接他吧,今天也亏我来的有点晚了,否则这傻瓜非要在外面再溜达个十几圈不可,我来的时候,他正在那儿学驴呢。”
“西风,你不说话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
“怎么,被刺到痛处了,难受了,说你少见多怪吧还不承认,连于磊都知道怎么过来,也就你……”
他正准备拿于磊做比较,那边于磊就道:“我不知道,是孔玄章带我来的。”
马森立刻找到了队友,也不管孔玄章的眼神了,立刻揽住于磊的肩,哥俩好的对卫峰示威:“怎么样怎么样?还是你脱离了群众吧!你和孔大少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我和石头……”
他还要再说什么,孔玄章已丢了个菜单过来:“过来看看你们要吃什么,我已经点了两个凉菜和酒,你们看要再添点什么。”
“酒?白酒?”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于磊,于磊抓抓头道:“一年就这一次,喝点,也没关系吧。”
“你既然说没关系,那就没关系好了。”马森翻着菜单,看了两眼,立刻又合住了还给了孔玄章,“你们看着点吧,我都没意见。”
真的来说,菜单上的价位不算高,孔玄章找的这个洗浴中心虽然是中高档的,但开市的整体物价水平在那里放着呢,除非一些特别尖端的地方,否则就算是贵,也不会贵太多,但马森平时是很少下饭店的,就算是跟着家里的大人去吃饭,也轮不到他点菜,所以,他对酒菜的印象还停留在夜市那个水平上。
孔玄章又点了两个凉菜,四个热菜,然后叫来了服务生,这边等着上菜,那边就把音响打开了,他包的是那种全套式的的房间,也就是说可以吃饭可以K歌可以打牌,然后还可以直接换了衣服去洗澡,现在还没吃饭,打牌和洗澡明显都是不合适的,不过唱歌,几个人却都有点腼腆,音乐响了半天,也没一个人接话筒,幸亏这个时候饭菜上来了,喝了点酒,吃了点饭,气氛总算烘托了上来。
“我说我说,不是说聚会的吗?”马森喝了点酒,舌头也有点大了,“不是说聚会的吗?就这么干吃饭喝酒有什么意思?既然有设备,咱们就要唱个够本!别一个个都在这儿装?这样,猜硬币,谁猜错了,谁上去唱!”
“猜硬币有什么意思?打牌吧,过年不就要打牌吗?”卫峰开口,“别人打麻将来钱,咱们也不来钱,就唱歌,谁点炮,谁唱,自摸的话,除了赢家,其他人都要唱两首!”
“咱们这是五个,怎么打麻将?”
“多一个人钓鱼啊。”
于磊立刻举手:“我、我不会,我不来。”
一行人坐在了麻将桌上,马森拉着于磊站在自己身后:“你就在我身后钓鱼,我赢了,那人要唱两首。”
“你要点炮了,就是你们俩一起上去唱。”
卫峰在旁边接道,于磊瞪大了眼:“那你行不行啊。”
马森回手拍了拍他的肩:“兄弟,要相信党国呀!放心吧,我四岁就认张,五岁就上桌了,别的不敢说,打麻将,绝对通杀他们!”
马森没有说谎,他们家有过年过节聚会时打牌的传统,他从小就搬个凳子在旁边看,要是论年代来说,那是绝对的门里出身,但是他忘了,在中国这个大环境里,特别是在开市,不会打麻将,实在是很少很少,真要比资历的话,孔玄章和卫峰是都不差的,而且,他们从小受到的熏陶更高端一点,要知道,他们几乎是看着政治麻将长大的。
所谓政治麻将,说白了就是送张,这看起来容易,其实不然,你要送张,要送对了,那在没人给暗示的情况下,就要猜对对方要什么,不说一猜一个准吧,总要做到,打了几圈,就知道对方是要桶要万还是要条,这种猜牌的水准,可不是马森平时看的路边麻将能比的,所以打了两局之后,他虽然没有去唱歌,但也感受到了局势不容乐观。
“马森,你行不行啊,我看你怎么总差一点啊。”
于磊捅了捅马森,马森不耐烦的说:“你慌什么啊,这不还没让你唱歌吗?人庄航还没说什么呢。”
第一局是卫峰赢了,庄航点的炮;第二局是孔玄章赢了,还是庄航点的炮,因此,庄航已经上去唱了两首了。
“我说你平时也没这么腻歪,怎么今天变了个样,该不会是酒风不好吧。”
“我不会唱歌,你要输了,只能输一局,我只会唱《真心英雄》。”
“只会一首,国歌不会唱?”
“那你只能输两次。〃
马森一边将手中的闲张打出去,一边转头看他,正要说什么,那边卫峰已经笑嘻嘻的开口了:“夹三条,刚听上,正准备换张呢!”
……
“石头,我就没有见过比你更乌鸦嘴的!”
马森咬牙切齿,于磊无辜的看着他,于是两人一起上去唱歌,马森唱了首《发如雪》,于磊唱了那首还是在高一跟着众人学会的《真心英雄》。
真的来说,于磊唱的还不错,毕竟当年唱过好多遍,印象也深刻,只是他在这个时候,唱这首,令几个人心中一时都有点古怪的感觉,也许就是受了这个感觉的影响,马森在下一把,又点炮了,卫峰在那边大笑:“我说石头,你还是换个人钓鱼吧!”
于磊抓着头看马森,马森抓着头瞪他,于磊想了想,最后摇摇头,不过他还是叮嘱道:“你别再输了啊。”
“你放心,事不过三!”
马森咬牙切齿的说,他也真的做到了,这一把,他的确没有点炮,但是,孔玄章自摸了,开市打牌的规矩就是点炮给一个,自摸所有人都要给两个,在这里,也就是每个人都要上去唱两首。
卫峰唱了,马森唱了,庄航也唱了两首老歌,轮到于磊,可把他给难为死了,因为不等他说什么,卫峰就将他的路堵住了:“唱过的不能再唱!”
“那我,就会那两首。”
卫峰一翻眼:“你自己看着办。”
马森帮他出招:“要不这样,你脱衣服吧,脱两件衣服也算了。”
他说这一句的时候,是真的没有多想,他过去在初中的时候也好,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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