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殿英和他的三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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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殿英和他的三姨太-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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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军与马军真正的第一次交战,是在黄渠桥,黄渠桥顾名思义是黄河大渠的一座桥,过了桥便是黄渠桥镇。马军害怕孙军来攻,早早便堵死了渠水的源头,使黄河渠成为一条干渠,此渠三丈宽,一丈多深,成为马军的一条天然屏障。马军在桥头和南岸设防,真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参谋长指挥谢福田的先锋旅到达黄渠桥,当即将两个团的力投入战斗。谢福田旅有一个迫击炮排,进入阵地以后连连向马军发炮,谁料对岸却有一个迫击炮连对着孙军的炮兵阵地一阵炮轰,弹雨自天而降,孙军的迫击炮来不及转移阵地,多被对方的炮弹击毁。先锋旅的两个团从上午9时战到日落西山,竟未能向桥头前进一步。入夜,北风呼啸,飞沙走石,宋敬如调整部署,以一个团主攻桥头,两个团从侧面向马军背后迂迥。桥头主阵地的枪声一弱,便被马军看出破绽,待侧背两团靠近,马军虚晃一枪悄悄撤出阵地,造成谢福田旅的三个团相互攻击,彻夜鏖战,一直打到天明,方知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了起来,查点人数已死伤大半。宋敬如隐去真情向孙殿英发去一封假电报。

  孙总司令:

  黄渠桥一战,击溃马匪军一个加强团,已占领黄渠桥镇,我旅长谢福田指挥若定,调度有方,请司令酌情升赏……

  电报让旅长过目之后,谢福田心中的怒火消去一半,他是门牙掉进肚子里,有苦难言。兵是孙殿英的兵,参谋长是孙殿英的参谋长,死就死吧,只要我能升官就行。

  孙殿英挥军南下,不日将抵达宁夏北部重镇平罗。马鸿逵在指挥部来回走着,看着失去的大片地盘,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抓起电话,要通了电报室:“喂,我是马鸿逵,南京方面有没有消息?”

  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啊——是马主席,南京方面没有电报。”

  “你记住,南京一有电报,立即送我,误了军机,决不宽容!另外按照上次报上的内容,再发一份。”

  “是!”

  南京蒋介石的寓所里,这个总司令正在看书,一阵响亮的高跟鞋敲击地面声传来,宋美龄春风得意地走进来。

  “大令,这是我重阳节为你作的一幅青松图,请你雅正!”

  蒋介石接过青松图说:“这个……这个……夫人是大手笔,我这个门外汉能雅正什么呢?”画面上,大江奔流东去,江岸的山石上有一棵挺拔的青松,苍劲向上,直刺云天;山脚下开放着一蔟蔟野*,江水波涛汹涌,天上乌云纷飞。凭心而论,这幅画无论从意境、构图都是一幅难得的佳作。蒋介石看着不住口地赞扬:“好的,好的。”

  宋美龄嫣然一笑,笑得蒋介石心里甜丝丝的:“大令,光说好的怎么行呢?”她示意蒋介石题几个字。

  “你是说让我题诗?”

  “当然罗,诗情画意,这才是珠联璧合嘛!”

  蒋介石“唔,唔,这个……这个……”了一阵,突然说“有了”。只见他挥笔写下:

  风雨重阳日,

  同舟共济时。

  青松开霁色,

  龙马纵云旗。

  蒋介石才思聪慧,宋美龄是了解的,但他的诗有这样磅薄的气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宋美龄心情亢奋,拉住蒋介石深情地叫着大令,便拥入他的怀抱之中。

  两个人正在甜蜜的亲吻中,突然门前人影一晃不见了。蒋介石小声说:“有人!”宋美龄依依难舍地步入内室。蒋介石知道这个地方,刺客是进不来的,一定是手下人有什么事情。他干咳了几声,调节一下面部表情大声说:“门外是谁呀,怎么不进来?”

  侍从副官红着脸,双手递上电报:“总座,马鸿逵来电。”

  蒋介石冷着脸看也不看地说:“知道了,放下你可以下去了。”

  马鸿逵向南京求助的电报这是第四封,副官走后,蒋介石狠狠地骂着:“娘希匹,这些王八蛋,整天吃我的,喝我的,还到处说我的坏话,让他们打好了,打死一个师我少发一个师的饷!”

  马鸿逵望眼欲穿,焦急地在指挥部又等了五天,眼看孙军要接近平罗城了,泥牛入海南京仍无消息。这时他彻底失望了,大骂蒋光头言而无信。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最后决定在平罗与孙军打一场殊死的战斗。他把作战地图平铺在桌上,看着地图陷入沉思:敌我力量如此悬殊,凭在阵地上争个你死我活绝对不行,只有固守待援。青海省主席马步芳也是回族,尽管他和马鸿逵在私交上有些矛盾,但对待汉民上他们是一致的。听说孙殿英被委任为青西屯垦督办,他老大的不高兴。曾在一次宴席上两个马主席订下过君子协定:若是孙殿英进攻宁夏,马步芳出兵支援;若是孙殿英在青西胡闹,马鸿逵协助*。这本是白纸黑字有案可稽的事,马步芳怎么会迟迟不到,袖手旁观呢?想到此,他命令报务员再向青海发去求援的电报。如果马步芳真的不来怎么办?孙殿英的十万大军一齐向省城压来,宁夏城能守几时?他沉思着,分析着,眼前一亮把目光向平罗投去。若能守住平罗,牵制敌军一些兵力则宁夏城的压力便减小了。待到马步芳的援军一到,便有胜利的希望,不然只有率部到北漠为匪了。

  马鸿逵筹划着,又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从外面进来一个人他也没有发现。这人往沙发上一坐叹声道:“大哥,眼看孙殿英的土匪队伍杀上门了,你一退再退是何道理?”

  此人叫马鸿宸,高条条的个子,机灵灵的大眼睛,显得潇洒豪放。他32岁,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六期,排行老三,人称三爷,是马鸿逵的同胞弟弟。他工于心计,大胆心细,遇事果断,处乱不惊,是个难得的将才,任马鸿逵的作战处处长。

  马鸿逵见三弟到来,喜不胜喜。他正思谋着谁去担当平罗的重任,这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马鸿逵熟知兵法,选将不如激将,若能激他一激,平罗一仗定能打出一个局面来。他顺着三弟的话说:“一退再退果然不是办法,我准备在平罗给孙匪军一个下马威,谁去平罗?军中将领我想过来数过去,只有三弟方能使我放心,不知你意下如何?”

  马鸿宸听了,兴奋不已:“大哥如此器重,小弟愿当此任,若有失误,甘当军令。”

  马鸿逵暗自笑了,拉着弟弟的手和他谈了自己的想法,二人谈得很投机,一直谈到深夜。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节  师爷解梦
北平,孙殿英的寓所里,张灯结彩,鼓乐阵阵,今日是三姨太贵子孙鹏程足月之喜,亲朋好友、达官贵人络绎不绝。喜堂里一字排开十几张大桌,宾朋们八八六六喝得正酣,孙殿英长袍马褂走向大厅正中间,恭手一揖对大家说:“诸位,今日是犬子足月之喜,有这么多叔叔伯伯婶婶姑姑兄长小弟姐姐妹妹来捧场,这也是犬子的福气,大家都来了,总得见他一面吧?来,叫老三把小舅子抱来。”

  三姨太款款步入喜堂,脚步轻而快,恰似舞台上圆场的步伐,飘然而至,亭亭玉立,突然使人眼前一亮,顿时大厅里鸦雀无声。她穿一身桃红软缎紧身,披一件浅绿色的披风,绿红相间十分合体。人们心里说,听说孙殿英有一位如花似玉的三姨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三姨太抱着孩子,在人群的夹道走着,宾客们把看孩子的劲头都转到三姨太的身上,更有甚者用摸摸孩子脸蛋的手又故意在张玉娟的*上蹭。胆大者竟敢在她屁股上抓一把。玉娟是明白人,这种场合也不好发作,只好逢场作戏,报以默默一笑。这一笑又使在场者心旷神怡,齐声夸着:“真好看,多俊气,孙总司令好有福气!”明着是夸孩子,暗者却是在夸三姨太。孙殿英哪里知道这些,只是随着人们的夸赞朗声大笑着。

  送走众人,孙殿英悄声留住了谢师爷。谢师爷名明武,河南孟津人氏,50多岁,高挑挑的个子,留一幅八字胡,说话文诌诌的,一幅文人的作派。他精通八卦,又善阴阳,是军中庙道会的头目,虽无军职,深得孙殿英的器重,在这个队伍里也是跺跺脚地动山摇的人物。

  孙殿英和师爷说着话向内宅走去,在三姨太的室外师爷止住了脚步。孙殿英拉着手说:“师爷,站住干啥?走哇!”

  谢师爷摆着手说:“使不得,使不得,夫人姨太太的房门我是不能去的,内外有别嘛!”

  孙殿英粗声说:“球哇,叫你去你就得去,要不是有关紧事,你想进恐怕还不能进哩!”

  师爷答着:“如此说来可以进去?不知进内有何贵干?”听话音师爷不是不想进三姨太的房门,而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孙殿英握着师爷的手低语说:“有人说三姨太生的这个孩子有帝王之相,你来看看我就放心啦。”

  师爷“哦——”了一声,顿时明白了老孙的意思,随着他进入内室。三姨太正在用奶喂孩子,灯光下嫩白的乳房雪亮雪亮,师爷看着看着不由得心猿意马。三姨太见有人进来,赶忙掩了衣服,遮盖了突起的*。谢师爷的目光仍在三姨太的怀里扫描着。丫环把茶杯递在他的手上,热杯一烫,他才回过神来。

  孙殿英坐下,吩咐三姨太把孩子抱过来,三姨太刚从孩子嘴里取出*,孩子便哭起来,哭声宏亮,声震屋梁。谢师爷连连说:“中气甚足,是个好兆头。”

  三姨太抱着孩子,哼着小曲,在屋里转了一阵,孩子不哭了。谢师爷端详着孩子的面相口中念念有辞:“天庭饱满,地阁方园,此乃出将入相之辈!”

  孙殿英听了此话并不满足,又问:“从孩子的面相上看,有没有帝王之气?”

  谢师爷又看了一阵说:“恕老兄眼拙,这帝王之气我是看不出的。”

  孙殿英仍不死心,对师爷说:“你老兄先喝口茶,看看孩子的八字再说。”

  三姨太报上孩子的生辰八字,谢师爷慢慢品着茶思索着,只见他猛地一愣,直盯着三姨太丰润的俏脸,半晌拍案而起,急匆匆在室内走了几步,大声呼着“妙哉,妙哉!”

  孙殿英和三姨太的目光随着师爷转动,他们只知其妙,不知如何其妙,急得抓耳搔腮。孙殿英红着麻脸说:“谢老哥,咋球个妙法?不说出来想急死我哩!”

  谢明武转过身来,摇头晃脑连连说:“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到此又无下文。

  孙殿英更加着急,他思谋着妙不可言,是不是孩子的命相和哪个大人物的命相一致,不可言明,莫非是和蒋介石的命相一样?他爬在师爷的肩上,贴着耳朵对师爷说了他的想法。师爷故作姿态,摇着头说:“非也,非也,他乃土龙之相,此乃金龙之相,不可同日而语也!”

  孙殿英听罢,越发高兴,也越发着急,因为他心里至今仍没个底。于是他大声呼着:“师爷快说吧,急死俺了,说了我叫你亲爹!”

  师爷一愣连忙说:“司令言重了,老兄怎敢担当得呀!”

  孙殿英急得脸红脖粗,拍着桌子说:“你小舅子说不说,不说我毙了你!”

  此时谢师爷才感到司令急坏了,他坐在孙殿英和三姨太的中间,侃侃而谈:“孩子的生辰八字,与昔日汉光武帝刘秀的八字别无二致,贵不可言,日后必成大器。”

  孙殿英和三姨太听了,异常兴奋,谁也没料到孩子会有如此富贵,想着想着一幅英主登极大典的景象便同时出现在二人的脑海里。他们想得如痴如醉,连六个蒙面大汉走到身边,他们仍未察觉。这六个蒙面人白衣白裤,脸上蒙着白头巾,只露出一双双得意的眼神。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住孙殿英的后心,不用看,孙殿英知道那是手枪。白衣人喝道:“举起手来,不准动!”

  一个蒙面人夺了三姨太手中的孩子对着孙殿英说:“没有100万大洋,三天以后到西山领尸吧!”

  老孙心里想着,哦——绑票子,往日我对付别人的手段,今日倒让人给暗算了。

  这六个蒙面人用六把手枪对住室内的三个人,缓缓向室外退去。师爷飞步向前要夺孩子,蒙面人手起枪响,谢师爷倒在血泊中。孙殿英扑上去,破着喉咙喊着:“师爷——”

  师爷谢明武就住在孙殿英的侧室,黑更半夜听见司令这样的叫声,心想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没顾穿戴齐正,披一件大衣向司令住室走去。孙司令住室的灯亮着,两个勤务兵正忙着打洗脸水、冲茶叶水。孙殿英见师爷进门,不觉一笑,摆手让勤务兵退下。

  师爷问:“司令这般时候喊我,一定有要事相商?”

  孙殿英又是一笑说:“明武兄真是个大好人!”

  师爷不解地问:“此话从何说起呢?”

  孙司令擦完脸说:“咱们出去走走。”

  夜深人静,繁星满天,风停了,天气出奇的冷。二人在野外走着,孙殿英向谢明武说了刚才的梦,谢明武听罢不禁也笑了。

  孙殿英忙问:“不知道这个梦主吉主凶?”

  师爷思想了一阵道:“此梦主吉,而且是大吉大利。”

  孙殿英又说:“你说细法一点,叫我听听。”

  师爷说:“孩童乃小人也,有小人做祟,仕途坎坷,如今小人已去,前程无量。”

  老孙说:“那些蒙面人穿着白衣裳,我总觉着不吉利。”

  师爷说:“非也,白财白财,此梦主你要发大财,往后当了宁夏主席,财源旺如江河。”

  “蒙面人头戴白帽子,身穿白衣裳,我想着是不是应在这些老回回身上?”老孙仍不放心地问。

  “正是应在他们身上,他们为司令赶走了小人,是忠于司令之举,可见这是司令入驻宁夏的先兆。”

  听了师爷的话,孙殿英安心了,细细想想师爷说得很有道理。这个司令此时的心情像喝了一杯蜜糖水那样,一直甜到心里。

  次日清晨孙殿英率部向平罗城进发,途中有个名叫贴刚堡的村镇,两边是陡立的山峰,贴刚堡位于山口之中。马鸿宸派出一个营的兵力在这里布防,此处易守难攻,再多的兵力也难以施展。老回回把贴刚堡叫成铁钢堡,意思是这个堡子像钢铁一样难以攻破。

  孙殿英在望远镜里看着眼前的阵地,不仅倒抽一口冷气,如此险要的关口何时才能攻破?十万之众在此处耽误久了十分不利。他回头对师爷说:“明武兄,昨天夜里的梦没圆对吧,怎么会遇上这样的关口?”

  谢明武笑着说:“古人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保一人定能夺关斩将,万无一失。”

  孙司令问:“是谁,你快说。”

  师爷说:“就是前敌总指挥,一一八师师长刘月亭。”

  孙司令想了想说:“恐怕不那么容易吧?”

  师爷满有信心地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你以四十一军军长之职许之,保证马到成功!”

  此时的刘月亭虽是前敌总指挥,节制四十一军两个师的人马,还只是个代军长,并不名正言顺,总指挥只不过是个虚名,打完仗就不存在了,所以他急于得到四十一军军长的委任。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到贴刚堡就派出暗探,登上高峰在窥视敌军阵地,策划作战方案。当他来到孙殿英面前时,一整套作战方案已经形成了。

  孙殿英见刘月亭到来,急忙迎上去,拍着刘月亭的肩膀说:“你小舅子可来了,看见没有,眼前这块硬骨头,只有你才能啃得动,一天之内攻下这个堡子,四十一军军长就是你的了。”

  司令的话说到刘月亭的心坎上,他拍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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