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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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宝藏-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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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寻气得冒烟,心想我也太不开眼了,就算是非礼也得挑你女儿,起码她还年轻点。

他伸手拦着三人,左手掏出手机,用最快速度调出一张图片,屏幕朝外,大声道:“你们误会了,看这是什么?”

一家三口都去看手机屏幕,只见屏幕上是一张彩色的身份证图片,那胖女孩眼尖,道:“咦?这不是我的身份证吗……可是照片不对啊,死骗子,你从哪弄来的假证件?”

那妇人说:“肯定是他自己造的假,用来骗人的,老公你快抓住他呀!”

这中年男人毕竟见多识广,并不像母女俩那么毛草,指着田寻问:“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田寻可算腾出时间来,他赶紧把来意简要说了一遍。三人听得将信将疑,那妇人说:“还有这种事?我才不信呢!”

田寻道:“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打110报警,到时候警察自然会证明我的身份!”

中年男人见田寻神色沉稳,似乎不像诈骗犯,于是脸色也缓和下来,就问他究竟怎么回事,田寻从头至尾把唐晓静的事说给三人听,直听得三人面面相觑。

中年男人说:“我就是唐林格,我女儿也叫唐晓静,可她并不在你的林氏公司工作,她在一家旅行社做导游。难道你遇到骗子了?”

妇人也说:“就是啊,他为什么偏偏选中我女儿的身份呢?”

唐林格问女儿:“晓静,这身份证上的照片你认识吗?”

胖女孩唐晓静接过田寻手机看了半天,摇摇头:“不认识。我每天都带旅行团,也许对方见过我,可我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田寻开始发愁,他隐隐觉得事情似乎在朝更复杂、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唐林格让大家都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说:“这女孩很不简单,几乎把我们家一切情况了如指掌,连我炒西安制药赔了二十万,又抵押房产和汽车的事都知道,简直比特务还特务!”

那妇人撇了撇嘴,道:“还好意思说呢,你就差把我们母女俩也赔进去啦!”

胖女孩唐晓静问田寻:“这可不是小事,你应该先到你的公司人事部问问,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实在不行就报警。”田寻心想也只有如此,于是辞别三位离开唐家。

当晚田寻就失了眠,首先可以肯定这个漂亮的“唐晓静”肯定是假冒的,可她假借别人的身份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骗我的钱?当然不是,她只是在找目标,一旦遇到合适的人选就下手,结果就选中了我。

他气得牙根发痒,恨不能猛扇自己一顿耳光,吃了三十一年咸盐,却被一个小丫头给骗去二十万,简直把人都丢到外国去了。

次日一早,外面下起了大雪,这是今年入冬的第四场雪,雪后气温更冷,深吸口气直呛肺子,但空气被过滤得十分清新,踩在厚实的雪上咯吱咯吱响,这种环境令人精神一振,可田寻的脑子却更加烦乱。到公司后,田寻先去人事部打听关于唐晓静的事,人事部经理助理是个姓章的大龄女孩,和王浩关系有些暧昧,田寻也和他俩一起出去吃过饭、打过台球K过歌,还算是比较熟,那个新来的大学生小陈还没转正,因此员工退职也并不经手,田寻只能去找小章。

小章向田寻透露,说那个假唐晓静早在十月上旬就打了辞职报告,但她并没有交给本部门经理转交人事部,而是直接亲自交到人事部经理手中。不知为何,人事部经理没和副经理等人交待此事,直到约定退职日期到了大家才知道,所以在她离开公司之前,全公司上下除了总经理之外,就只有人事部经理知道这事。

田寻彻底没辙了,他想到了报案。借着去出版局的机会,他拐到附近的派出所刚要进去,却想到如果报案,家人就难免知道此事,自己的房产证还在银行抵押着,让爸妈知道了还不得气个半死?

于是他仔细斟酌,打算先凑钱把房产证赎回来再说,因为再有六天就到抵押期限了。

平日里田寻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向别人借钱,所以他也几乎没朝谁借过钱,下午后他到银行,将身上的几张银行卡都搜了个遍,仅有不到三万块钱,离十万差的远,没办法,只得在周日去市府大路附近找了一家比较正规的典当行,将自己那块买了不到一年的欧米茄007海马表给当了,典当行做价一万八千元,赎期三个月,到期不赎自动断当,田寻心疼得要死,也只好忍痛当掉。

六天后他到银行先交了五万块钱,那信贷部的朋友和经理说情,将额外抵押期限从一个月延长到两个月,但同时又告诉他,按照国家金融业的规定,两个月后如果不能交纳余下的五万元,银行将强行收回房产证,就算是经理也帮不了忙,也就是说,到那时田寻家的房子就不再姓田,而要改姓公了。

田寻坐在电脑前,真是心情沮丧到了冰点。思前想后,这件事拖得太长以后对破案也没好处,还是应该尽早报案,可房产证还没解决,田寻忽然想到了老威,这家伙受恩于已,应该能借点钱吧?最好先向他借五万把房产证弄出来再报案。

主意打定,还没到上午十一点,却接到汪经理的电话,通知他马上到监察部去一趟。田寻纳闷:公司监察部是专门负责清查内部员工违章违纪的部门,怎么突然找我?难道……

他心里有点不祥之兆,难道是挪用公款的事露了?可那只是在暗地里周转,现在已经都补回去了啊!说归说,田寻还是来到监察部。

林氏公司所有部门的大门都是深红色的,再配上纯铜雕花门把手,看上去高贵漂亮,而只有监察部的门是黑色的,外面还有一圈白,似乎在告诫别人:不要把黑的说成白的,否则就处理你。田寻平时经常打这门外路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今天站到这扇黑门前,却觉得这扇门是如此巨大、压抑,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将自己压扁。

田寻深吸口气伸手敲门,有人拉开门,这人身材高大穿一身黑色西装,对田寻说:“请进来。”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屋子很大,却只靠墙摆了个大文件柜,柜前一张大办公桌,桌前有张无背椅子,田寻知趣的坐在椅上,这椅子设计得很小,坐上去有点重心不稳,也许是一种基于心理学方面的设计,以使被审者在心理上有种压迫感。

那穿黑西装的人反手关好门,垂手站在门边,田寻见办公桌内端坐一人,这人约四十岁左右,面沉似水、毫无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是悲,穿一身深灰色条纹西装,眼神如炬,直视田寻。田寻浑身不自在,他知道这人应该就是监察部经理,肯定是自己挪用公款的事露了,但心里自我安慰,毕竟那钱后来补回去了,此时他就开始在脑子里盘算该如何应对。

那穿深灰西装的人开口说道:“你是出版部的特刊编辑田寻,是吧?”

田寻点点头:“是我,没错。”

那人道:“我是林氏集团沈阳分公司监察部经理古作鹏,本部门平均每年仅有不到五名员工可以被召进来,你算其中一个,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请你来这里吗?”

田寻苦笑道:“不太清楚,但我估计肯定不是想请我吃饭。”

这人稍为一怔,立刻笑了:“到了这还有兴致开玩笑的人真不多,可惜你的胆量用错了地方。给你看样东西。”田寻背后那黑西装立刻趋步上前,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文件交给田寻。

接过文件还没看,田寻就猜出是什么内容,仔细一看果然,上面是公司三个月之内的各部门资金调动明细表。其中财务部和出版部用红框圈着,上面清楚的显示着:

2008年9月20日,财务部,开户行现金提取十万元,经手人:财务部副经理助理唐晓静。

2008年10月17日,出版部,内部金融网现转帐十万元至财务部,经手人:出版部特刊编辑田寻。

2008年10月27日,出版部,开户行现金存入十万元,经手人:出版部特刊编辑田寻。

2008年11月6日,出版部,内部金融网现转帐十万元至财务部,经手人:出版部特刊编辑田寻。

2008年11月6日,财务部,开户行现金提取十万元,经手人:财务部副经理助理唐晓静。

2008年11月26日,出版部,开户行现金存入十万元,经手人:出版部特刊编辑田寻。

2008年12月1日,出版部,现金转帐至上海江南印刷公司,经手人:出版部经理汪兴智。

田寻边看边在心里敲鼓,他自然知道公司里所有的资金转移情况都会被电脑自动记录在案,可一般情况下,只要查帐和资金使用没出问题,公司是很少会调查这些资金转移记录的,也就是说,只要公司用钱的时候这笔钱还在,就没人在意平时有没有人调动它。

可问题是这次公司为什么特意去调查资金转移帐?

古作鹏始终注意看田寻的面部表情,直到田寻把文件交给那黑西装人。古经理微笑着道:“解释一下吧。”

田寻说:“我承认是有两次把公司的资金转给财务部,但那都是财务部助理唐晓静要求的,她说财务部需要资金,于是我就……”

古经理打断他的话:“本公司的金融制度你很清楚,无论哪个部门需要资金调动,都必须打报告给部门经理签批,你这种说法是很幼稚的,不过没关系,我有耐心听你其它的解释。”

田寻长叹口气,他知道再找借口是很愚蠢的,于是也不再隐瞒,和盘托出事情经过。

他说的很仔细,古经理也听的很认真,听完后,古经理依然面带笑容:“田先生,别再演戏了。说实话你这套借口比刚才好多了,只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环,那就是动机。首先你和唐晓静都是于半年前进入本公司,你跟她并无深交,没有理由会把几十万的巨款借给她;再有,你们同时进入林氏集团,而在三个月前你递交了辞职报告,唐晓静十月初也做过同样的事,时间不差一周,别告诉我这只是巧合!”

田寻争辩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和她是没什么交情,我只是可怜她无力偿还挪用的公款,到时候会坐牢,所以才一念之差动用了公司的资金。难道你们还怀疑我和她串通不成?”

“不是怀疑,是确定。”古经理收起笑容,冷冷地道,“说你和她没串通才是见了鬼,你这套把戏恐怕只能骗骗弱智和低能儿,我们都是吃过盐的成年人,劝你还是现实点,对我说实话,否则到时候将你移交公安机关,恐怕警察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田寻急得脑门沁汗:“如果我和她串通好了骗钱,为什么又傻乎乎地把钱送回去而不溜掉?”

古经理哼了声:“那只是你们的障眼法,或者称为烟幕弹。因为你把资金偷偷转给唐晓静提走时并没到三个月的离职期限,如果你们提前离开就很明显会招人怀疑,所以你们只能乖乖等到离职期快临近时再挪出公款离开公司,然后远走他乡,那时候就算公司想追查,也很难找得到你们。”

田寻大声说:“那我为什么不在离开之前提款,却非要在这几个月里一次次的提出钱来,再一次次补回去?我吃饱了撑的吗?”

古经理笑了:“这就是关键所在,你是在试探公司的金融制度是否有机可乘,其实这是多余的,我们公司只在每月固定日期查帐,这也是我们财务制度上的一个漏洞,多年来公司在这方面一直没什么改进,但我想以后就不一样了,这恐怕还得感谢你,可能你在想为什么公司偏偏开始在这个时候调查转帐明细,其实如果不是唐晓静无意中露出的马脚,我们还真没打算去查明细。”

田寻犹豫了下,问:“什么意思?什么马脚?”

古经理笑着说:“五天前,也就是她离职的前一天下午,她和财务部副经理聊天时曾经谈及公司的资金转帐制度,她说过这么一句话:咱公司的资金简直就是公用的,除了查帐那几天,凡是掌握金融转帐权的人几乎都能借来用用,不信我们打赌,查一下平时的转帐记录,保证有收获。”

田寻听得傻了,这假唐晓静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古作鹏又说:“副经理第二天上午立刻汇报给了财务部经理,随后副总下令清查公司一年以来的资金转明细,才将你的事揪出来。”

田寻恨得牙根发痒,他说:“这个假唐晓静完全是故意的,她就是想陷害我!如果我和她一伙,那为什么我和唐晓静不同时离开,还呆在这等着事情败露?”

古经理冷笑道:“是因为你没有来得及跑掉。如果你们同时走就太显眼了,所以你决定让她先走,然后你再寻机会挪用一大批公款后再逃掉,这样就不会引人注目,我说的没错吧?”

田寻彻底无奈,他说:“古经理,我承认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事情真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和唐晓静来公司之前完全不认识,我认为你是在冤枉我,我承认是挪用了公款,但那是事出有因,并不是故意的,再说公司又没有损失,目前我并不欠公司半毛钱!”

古经理道:“说的对,你很聪明,如果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挪用公款就是诈骗,这要比经济犯罪和侵占罪都严重得多,所以你极力为自己开脱责任,虽然你最终补回了挪出的款项,但这并不能把你洗净,毕竟你有挪用公款的行为。看来我们之间没什么话题了,田寻先生,在我们将你移交公安机关之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田寻急道:“你要是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你不能送我去公安局,我从小到大没犯过法,我有为自己争辩的权力!你不能仅凭一纸帐务明细表就送我去公安局!”【﹕。qisuu。】

古经理按下桌上的电话总机按键:“我是监察部古作鹏,请叫公安局的人来一趟。”

田寻急了,他猛的站起来,却被旁边那高大的黑西装者硬给按坐下,他大声说:“古经理,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唐晓静是假的,我去过她的家,她的一切资料都是假借别人的,她根本就不叫唐晓静,真正的唐晓静也不在这家公司!”

古作鹏一扬眉毛:“哦?是吗,你去过她的家?”

“是的,就在昨天下午!”田寻喘着粗气说:“那个假唐晓静所有的资料都是借用他人的,包括家庭地址和父母等一切资料,只有她自己的照片是真的!”

古作鹏双手一摊:“那就是警察的工作了,我也不想越俎代疱,免得让警察同志们没活可干。好了,就不多作陪,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还有事先走,再见!”

古作鹏说完站起来要走。那黑西装者走上前来,向田寻伸出手:“不好意思,请田先生把手机交出来。”

田寻犹豫了下,知道反抗也不是办法,于是掏出手机说:“我想给我家里打个电话。”

古作鹏朝那黑西装者点下头,黑西装者退后几步,背手站在墙边。田寻拨通家里电话:“妈,是我,这几天我要出趟远门,可能得过一阵子回来,你们不用担心。”

挂断后,田寻将手机交出,古作鹏也离开房间。

不到五分钟,两名身穿藏蓝棉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一名监察部的副经理对警察交待了几句,两警察要求田寻和那副经理一同下楼,警车就停在大厦门外,警察让田寻和副经理钻进去,警车离开财富大厦,不知驶向何处。

坐在警车里,田寻手足无措,暗想这辈子什么车都坐过,就是这钢条封闭的警车没有,今天也算是长见识。

不到十分钟,警车在一幢深灰色旧式洋楼建筑前停住,透过防弹车窗,田寻见洋楼大门处挂着“沈阳市公安局经济犯罪侦查局”的牌子。下车后两民警左右护着田寻进了这幢建筑,径上二楼来到预审室。

监察部副经理先递交材料,警察看过后,问田寻有什么要说的,田寻又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那警察肩章是双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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