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暗吸一口气,心里打了个哆嗦,这神棍是学过四川变脸吧,黑脸转白脸转的可真够快得——
但他这话的意思,应该是答应了吧?——
望着白银可怜巴巴的眼神,祁连流末叹气,他刚才还想一巴掌拍死她,这样子他也不用再跟她生气,可就是下不了手。如今无奈的还是自己……
“去,当然要带你去。”祁连流末嘴角勾起无奈的笑,点了点白银的额头。
……
夜色沉沉,月色洒遍赤国皇宫。
清凉的光辉染了百花,照亮了众人心底。
今晚是宴请国师大人的日子,整片皇宫的气氛忽的就高涨起来。
国师大人来了,意味着赤国的旱灾终于有了结束的希望。
死气沉沉的赤国国都生出了微微的希望。
在人族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是在天涯海角,人族大陆的尽头矗立着一座沟通天地的神山,山上有仙人隐居。
但这一直是一个传说,直到十几年前,三十三重峰上下来了一位能翻云覆雨的神人,他们才知道,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
大陆上最强大的七国奉那位神人为国师,希望他能帮助七国保得平安。
自三年前开始,国师大人到白国、北辰、漠北三国,帮助他们解决了人力不能抗衡的天灾。
也因此,国师被整片大陆的百姓奉为神。
如今,终于到了他们赤国,苦苦熬了三年,他们终于看见了希望。
这种心情,言语难以描述。
题外话:没想到卡文直接卡到了今天,昨天的第二更也没写完。
但妹纸们放心,欠的那更我会补上的。
有可能是今天三更,也有可能明天补上。
端看俺的手速啦——
喂喂!有人在听嘛?!
没人应声默默要掀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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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夜宴,风起
赤王宫,御书房。
赤王一脸病容,瘦弱的身体半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书桌前站着赤国重臣。
“咳咳,夜宴都准备好了么?”赤王衣袖掩面,极力压下一声一声的咳嗽。
丞相欧阳泽担忧地望了一眼病弱的君王,沉声回道:“一切准备就绪,诸国使节也已经安顿好了。”
赤王点点头,“丞相办事本王一向放心——咳咳——”
丞相和站在左侧的护国将军对视一眼,脸上有欲言又止之色。
赤王虽是羸弱,但能掌握一国天下,其睿智自然不是凡人可比。
轻飘飘瞧了两人一眼,低垂的眉眼闪过了然,低声道:“两位爱卿可是有话想对本王说?”
丞相暗吸口气,“禀我王,使节虽然已经安顿好了。但微臣探听出些消息……”
赤王抬起眼皮,眸光在丞相脸上扫了一圈,手压下胸口的阵痛,每一次开口都会扯动他胸口针扎一样的痛感……
极力保持脸上的镇静,惜字如金道“什么?”
丞相扫一眼在场的官员,再三确定都是忠于赤国的臣子,这才开口“虽然使臣已经到达赤国,但这些使臣恐怕不是真正的使臣——”
赤王还未说话,便有人惊疑出声,“不是真正的使臣,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人敢冒充使臣?!”
丞相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这些人只是小卒,真正的使臣另有其人。”
“丞相的意思是……”有人猜出事情大概,脸上浮现震惊之色。
“微臣就是那个意思!”丞相看着坐在上首的赤王,“启禀我王,微臣得到消息,水月太子、白国燕王、北辰太子才是真正的使节。但他们却秘而不宣,可能是想让我们措手不及。”
赤王闭了闭眸,没有说话。
护国将军程志瞧一眼忧心忡忡地丞相,反驳道:“虽然这三国的确像是不安好心的样子,可丞相也不必如此杞人忧天吧!只不过是几个使节而已,又没带兵没领将的,又能闹出什么乱子?!”
丞相面色一沉,“程将军,若不是心有不轨,他们又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的,难不成我们赤国还招待不起他们的太子亲王么?!”
程志被欧阳泽一噎,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倒也没再开口。
房中默了片刻,气氛沉静。
国师大人一向行踪不定,神鬼难测。
但从三年前开始,诸国为了迎接国师大驾都会举行盛大的宴会。
国师手段通天,若是哪一国讨得了他的欢心,那自是好处不断,甚至一统七国也不是不可能的。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为了摸清他国的状况,在每一次国师出山的时候各国都会派出使节去赴宴。
每一次,都不会例外,甚至已经形成了惯例——
使节说到底也就是去探听消息的,不会是国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但这次,水月、北辰、白国三国竟然不约而同都派出了自己国家的重臣,这三人在国内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想通这一茬,众人皆是面色一沉,抬眸望向面前的君王。
赤王随意地摆摆衣袖,似是完全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不动我不动——”
“咳咳,就算是他想干什么又有这个胆子么?!”
众人一怔,随即缓过神了,是啊,他们宴请的可是国师大人——
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们敢当着国师大人的眼前使么,那岂不是自找死路——
“我王英明!”众人面色一松,齐齐呼喊。
赤王眼皮耷拉下来,掩去眸底的痛苦之色。轻轻抬了抬手,“没事就都退了吧——”
众人应是,倒退三步,出了御书房。
此时月华初上,清风吹来带有些许凉意。
众人走向宫门的位置,丞相往后望了一眼御书房的位置,心中叹了一口气,他赤国的王惊才绝艳,有雄才大略,睿智俊才天下难找。
只奈何,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
不知不觉,天色完全黯淡下来,赤国国都繁华长街上点满火树银花,似是颗颗繁星坠落人间,长长的银色长河自天上倾泻而下,一路洒满了整个赤国国都。
今日赤王宴请国师大人,百姓们心中没有七国的尔虞我诈,他们只知道,国师大人来了,意味着肆虐了三年的旱灾有希望停止,而他们也可以再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了——
宫墙外一片欢腾,而宫墙内亦是灯火通明。
只在新皇登基时才能敞开的宫门今日早早打开,只为迎接最尊贵的客人。
两排身着官袍的礼官神情肃穆立在宫门两侧,一威风赫赫的武官领头站在最前方,目若利剑,双眼眺望着远方。
宽敞的官道上空无一物,夜风轻轻吹过,映着天上的明月倒也有几分乐趣。
但这些全都映不到他们的眼里,已经在这里等了将近半个时辰——
站在前边的一个礼官终是忍不住,低低问了那武官一句,“程少将,国师大人还能来么?”
这武官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被祁连流末救了的三个少年将军之一,程木泽。
那日见识了祁连流末的武功,一向心高气傲的程木泽知道他从前引以为傲的武功在国师面前一文不值,便求了父亲程志,让他来干这迎接的差事。
“说什么呢!”程木泽低声喝道,“国师大人一言九鼎,应承了要来,怎么可能会食言!”
礼官被训斥,低头等待国师的大驾。
又过了一刻的功夫,忽的有紫色的流光在远处划过。
“国师大人,是国师大人来了——”
“是国师大人来了——”
“——”
程木泽连忙抬头,只见一架轻紫软轿腾在半空,风驰电掣朝这边行来。
那速度极快,眨眼功夫就从百米外到了他们近处——
程木泽望着那落到地上的软轿,连忙上前,半跪在地,:“赤国将军陈木泽在此迎接国师大人!”
身后的一众礼官也齐齐上前,:“恭迎国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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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夜宴,风起
夜清凉,似水寒。
明月高挂,清冷寒彻,洒下一片银白。
程木泽和一众礼官皆是恭敬等在三步之外。
月末等人齐齐往后一退,“主子,赤国王宫到了——”
礼官都忍不住微微抬头,想要看看名满天下的国师大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风吹过,软轿上的流苏摇曳出细碎的清光。
众人只觉眼前银光一闪,男子已经站在身前。
一袭紫袍华贵雍容,衬得男子身形更是俊秀挺拔。
精致完美的面容,背衬清凉月光,似是从画中走出的人物。
那容颜,倾了红尘相,绝了人间色。
他不急不缓地走近宫门,一步矜贵雍容,一步冷淡疏离。
月色染了轻紫华袍,夜风吹起墨黑的发丝,他神情傲然淡漠,却理所应当。
望见身侧迎接的众人,男子眉峰一皱,深若寒潭的深沉眸底映出凉薄,眸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似是秋日晨初的薄霜,冰冷,森凉。
………
王宫,掖庭院。
掖庭院一向是赤王宴请使节的场所,平日有什么重要宴会也会在这里举行。
宴会常有,但今日尤其不同。
整个掖庭院都被布置一新,夜幕虽降,此地却亮如白昼,无数精致的灯笼点缀其中,盛大荣耀。
天上一轮弯月悬挂,星空甚是璀璨。
不时有火树银花在夜空中绽放,转瞬即逝的美丽为星空增添了几分妖娆。
夜风微凉,却没有影响宴上众人的好心情。
赤王坐在上首,左侧是赤王生母,元老王后。
下面赤国重臣交首而谈,面上喜色清晰可见。
宴上交谈最多的自然是关于祁连流末的话题,虽然国师大人之名天下皆知,但见过其真人的却是极少。
此次能请到国师大人为他们解决旱灾,于赤国就是雪中送炭啊。
水月、北辰、白国三国使节见此对视片刻,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眼底晦暗不明。
宴上,有人欢喜有人愁,坦荡也好,鬼祟也好,面上却都是一派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夜已深,迷离夜色完全笼罩了整片大地。
平地,风乍起,云翻滚,宴将开。
“国师大人到…………”
“国师大人到…………”
“国师大人到…………”
尖利嘹亮的嗓音划破夜空,宴上先是一静,下一刻众人皆是反应过来。
齐齐站起身来,就连端坐在王座上的赤王也不例外。
诸臣望着入口,等待那人到来。
明亮的光辉将入口照的分毫毕现,月华流泻而下,一人背衬月光缓步行来。
玉面华袍,流转的华光镀在他身上,似是有月晕在他周身散开。
一步一步,男子踏在细碎月色上,不是人比不上清月,而是那月色衬了人。
衣袂舒卷开来,宽广的袖袍若优雅蝶翼翩跹垂下,男子似笑非笑地瞧着众人,那眸色,比夜深沉,比云莫测,比月清凉。
赤王走下王座,行上前。
本来祁连流末只是国师,说到底赤王为君,他为臣,赤王不必纡尊降贵至此。
但赤国旱灾已经到了严重的不能再严重的地步,若是再不解决,百姓秋季无粮可收,那赤国势必大乱。
毕竟任朝廷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对整个国家的百姓放粮,做不到,也供不起。
此次天灾,只能靠祁连流末。
面子只是摆设,若是因为他的怠慢而惹得国师不快,那代价是他支付不起的………
侍从将祁连流末引到赤王右侧的位置。
白银一直窝在祁连流末怀里,因为某人的恶趣味导致她一直被宽大的袖子压住,只能透过袖子看到外面隐隐约约的人影和光亮。
感觉到祁连流末已经坐下了,白银开始拱来拱去,在祁连流末怀里横冲直撞,势要把身上压的袖子給撸下去。
她其实在之前就想拱出来了,但奈何某只胆子太小,怕一时收不住力道掉下去,所以只能窝在袖子底下生闷气——
如今确定了她的安全,自然不会再安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是落到了祁连流末身上,赤王轻咳一声,“国师一路舟车劳顿,定然十分辛苦。”威严地扫了一眼全场,举杯道:“本王先代赤国敬国师一杯!”
宴上众人也忙举杯:“敬国师大人!”
祁连流末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看着赤王,手却不动,也未答话。
赤王迎上祁连流末微凉的目光,心神一滞,忙道:“国师放心,咳咳……这酒是本王专门请酒圣平郢智酿的,为了感谢国师的出手相助。”
祁连流末凤眼微挑,眉目一扬。
这赤王虽是个病秧子,本事倒是不缺的。
七国大陆上有“四神五圣”,奇人都是脾气怪异,性格难测。
这酒圣平郢智更是其中“翘楚”,一手酿酒的技艺出神入化,传闻曾有仙人被他的酒香吸引下来,酒圣名号也因此传开。
跟手艺对称的,他脾气也十分怪异。
三年只酿一坛酒,酒只赠有缘人。
既有美酒,又怎么能没有酒器?
平郢智在酒之一道上追求完美,在他看来,美酒必须有合适的酒器才能显出酒液的纯美,完美品尝出酒的味道。
而在七国大陆上,只有一个人能造出配得上酒圣美酒的酒器。
那就是器神鬼幕。
所以,平郢智出酒必然会配一套适合的酒器。
为了讨好祁连流末,赤王也算是花了大力气。酒圣的酒可是千金难求,任你是皇亲国戚还是一方贵胄,他都不放在眼里………
祁连流末伸手拿起面前的琉璃酒杯,晶莹剔透的酒液在月光下闪着澄澈的水光。
长袖一扬,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赤王倒是费心了……”
赤王仍是满脸病容,眼神却是亮了不少。
“国师大人帮我赤国求雨,如此恩德自是值得本王费心………”
祁连流末眉头微扬,没附和,也没反驳。
“国师,请!”赤王酒杯往前一推,“本王先干为敬!”
“先干为敬!”底下众臣齐齐附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银刚要鼓足力气再拱一次,结果祁连流末忽然抬起手来,没了衣袖的束缚,她一跃而起头直接杠到了祁连流末的下巴上——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怀中冒出一只小狼。暗吸一口气,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