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祁连流末脚步一移,行云流水地往后一退,淡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青衣人。
青衣人被清光打中,强劲的力道将他抛飞而出,重重落在石子路上,坚硬的石头也承受不住那力道,硬生生给砸凹了——
暗暗压下喉咙口涌上来的腥甜感,青衣人踉跄着起身,“咳咳,没想到一个人类功力竟然能达到如此地步,是我轻敌了——”
祁连流末眉眼冷然,没有回答。
倒是身后的六护法嗤笑,冷嘲热讽道:“别给你脸上贴金了,再怎么样你也不可能打得过我们主子!”
青衣人冷冷一笑,没有反驳,若不是他被消耗了百年多的功力,又怎么可能被人族打败!
祁连流末看出他眼中的不服,负手在后,袖袍划过一道冷冽的弧度,淡漠开口,“旱妖果然是旱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被关了几百年,火气还这么重。”
凤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只可惜,你澎湃的火气跟你被消耗殆尽的功力有些不相称——”
青衣人一愣,瞳孔骤缩,话里带着震惊和不敢相信,“你,你怎么会知道?”
祁连流末心里起了些不耐烦,懒洋洋挑起眉峰,“谁把你救出来的?”
青衣人心中又是一震,这个男人竟然是什么都知道?!
暗暗一咬牙,看来自己这次是鲁莽了,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但是他也没想到,时隔百年,人族竟是出了如此人物——
青衣人有些艰涩地出口,“你,到底是谁?”
祁连流末冷然一哼,“夜闯本座的府邸还问本座是谁?!你出来干坏事都不带脑子的么,全靠发达的四肢?”
青衣人:“……”
使劲闭了闭眼,把心中冲天的火气压下去,他现在可不能冲动,冲动的后果也只是他被甩出去——
“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我是被谁救出来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可以!”
青衣人见他答应,也不担心他会反悔,直接说道“是兵部尚书解开了那阵法。”
祁连流末眉峰一厉,凉凉的眸光在青衣人身上扫过,心中了然。
青衣人上前一步,“我都告诉你了,你现在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祁连流末似笑非笑望他一眼,“被关了几百年还这么天真,你也算是奇葩了——”
“本座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
青衣人眼神一滞,气急败坏“你竟然耍我!?”
祁连流末脚步一移,青衣人只能看见他颀长的背影,他没有回应青衣人的质问,只是低声道:“赤国都的旱灾是你造成的吧——”
青衣人目光一闪,眼中有心虚之色,顿顿卡卡着说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祁连流末轻叹一声,旱妖是上古大妖,实力强悍,却也有致命的弱点。
他们每隔五百年历经一劫,历劫时所处地方旱气大盛,雨水不达,水汽不至,千里大旱,草木难生。
祁连流末抬眸望了一眼天空,星辰正是璀璨时,一轮圆月熠熠生辉。
“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你今晚怎么会到这里?”
青衣眸中闪过深深的恨意,话语中带着浓重的寒意,“我被那道士困在阵中几百年,破阵以后听到国都里的百姓都在讨论什么国师大人。我以为他们口中的国师是那个臭道士,才会夜探国师府——”
祁连流末暗叹一声,“你想复仇?”
青衣人眼睛眯起,咬牙切齿“没有任何征兆的被人背叛,困在法阵里上百年。我上百年的功力不能被白白耗掉,这痛苦也不能白收,我一定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祁连流末微微点头,心知让他放弃是不可能的,“那你就暂时待在本座这里吧,这里的灵气比外界浓郁数倍你的功力也能恢复地快一点。”
青衣人一愣,疑惑地看向祁连流末,月光下男子容颜如画,看起来高贵凛然,淡漠地样子让人心生怯意——
“为什么要帮我?难道你不怕我心怀不轨?”
祁连流末淡淡一笑,负手而立,眸光睥睨天下,“再完美无缺的阴谋也抵不过强大的实力,你想怎么做跟本座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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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国师成闹钟
“……本座并不是无偿帮你,日后你自要还本座这个人情。”
青衣人眼中神色飞快变换,他现在的功力不到从前的一半,至少在这里能够先恢复他的实力。
“好!”
意料之中的回答,祁连流末眉头一挑,“在这里的首要条件是让本座看的顺眼,明天本座不想再看见一个浑身上下包裹着妖力的女人,会污了本座的眼——”
青衣人眼神一滞,随即释然,他既然连自己面临大劫的事情都知道,能看出自己是个女人也很正常——
礼貌地点点头当是回答,寄人篱下,她自然是要收敛一点。
祁连流末观战的护法们齐齐一愣,还没从刚才精彩的战斗中回过神来,又听到这种爆炸性的消息,一时都被炸晕了——
震惊地望向一脸平静的青衣人,眼睛跟探照灯一样紧紧盯住她,从上扫到下,从下扫到上……
六护法月清嘴角一抽,手指在空中抖啊抖,“这个没有胸没有屁股还一脸凶相的竟然是个女人?!”
二护法月封轻咳一声,将眼底的惊讶压下去,手指一动展开山水墨扇,又开始展现他的博学多才,“许多大妖都有易形之术,她既然是上古的旱妖,能改变容貌也不奇怪。”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表面上只有几百年功力的小妖竟然会是上古的旱魃——
这么弱的旱魃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没有顾及属下们的惊讶,祁连流末脚步一移,袖袍轻摆,不再浪费心神在这里,“月封,你去安排好她的住处,顺便给她治治伤。”
月封应一声,心里却想,这种事不应该是月灵干的么,为什么轮到他身上了?
目送祁连流末渐渐走远,月封上前一步,站到青衣人面前,温和笑道“随我来。”
青衣人微微一笑,硬生生压下胸口的疼痛,清淡地点了点头,“多谢。”
月封一边领路,一边说道,“国师大人打出来的伤必须要用独门的疗伤功法才能奏效,否则只会使伤势加重,还请姑娘忍一忍。”
青衣人淡淡扬眉,没有说话,脸上却是平静一片,完全看不出受了重伤。
她几百年都熬过来了,还怕这一点点小伤小痛?……
留下月末几个人立在原地,瞅着那两人的背影。
月清的娃娃脸上满是兴味,八卦道:“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月灵做的,怎么叫这书虫去了?”
圆溜溜的眼睛一眯,似是想到了什么,贼兮兮地勾上五护法月卓的肩膀,小声八卦,“国师大人通晓古今,这次让月封去给那姑娘治伤,会不会是?……”
月卓冷着一张俊脸,毫不留情地拍下月清的手,“无聊!”
语罢,转身就走。
只留下笑眯眯看着月清的大护法月末,见月清一副委屈的样子,很是温柔道:“想知道为什么?”
月末最能猜中祁连流末的心思,虽然也是十猜九不中,但好歹比他强,月清连忙点头。
月末神秘地一笑,低声道:“因为国师大人也会怜香惜玉啊——”
语罢,转身就走,只留下搞不清状况的月清在原地挠头,国师大人会怜香惜玉?为什么他不知道?
困惑了半晌,他猛然回过神来,愤懑地一蹦三尺高,无耻的月末,竟然又耍他!!!
“啊啊啊”月清挠着头,愤愤的喊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
晨光起,清风飞扬。
曙光将国师府笼罩在一片金黄中,大气,威严。
祁连流末侧坐在床上,无奈的按了按眉心,心想这小家伙可真能睡——
只见宽敞的大床上,一个白团子缩成一团窝在最中央,毛茸茸的尾巴把小脸盖住,遮挡了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
祁连流末凉凉地眸光在小团子身上转过一圈,修长的手指拉下她的尾巴,露出肥嘟嘟毛茸茸的脸——
白银睡的正香,时不时地抽动小鼻子,身子随着她均匀的呼吸起伏着。
从来没有叫过别人起床的国师大人犯难了,眉峰一挑,手指压下她的鼻头:“小家伙,起床了。”
白银迷迷糊糊中感觉有点呼吸不畅,迷迷瞪瞪地抬起爪子,狠狠拍下压在鼻子上的不明物体,转过身,接着抱住她的小尾巴睡觉去了——
祁连流末手还抬在半空,瞧一眼手背上的微红色,眉头一沉,冷冷地看向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罪魁祸首——
“月灵!”
“在!主子月灵在!”月灵一脸兴奋地冲进来,她一心想搞到祁连流末的八卦,已经在外面天人交战好久了,纠结着要不要偷看……
正当她要开始偷窥的时候,祁连流末就把她叫进来了,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
祁连流末无视掉女护法的兴奋,冷然吩咐道:“你去拿一份早餐来。”
月灵脸上的兴然之色还没有消失,听见这话面上一愣,是她听错了么,已经辟谷的国师大人竟然要吃早餐?!
见月灵还待在原地,祁连流末面色一沉,“没听到本座的话么?!”
被主子带着寒冰之气的眸光冷冷一扫,月灵身子一激灵,立马回过神来,飞快退出房间,“是!”
祁连流末挑眉看着那个睡相不良的白团子,心里琢磨着他什么时候成了叫人起床的小厮了……
……
白银在睡梦中闻到了一股芬芳的气息,真的是好香啊,把她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努力地抽抽小鼻子,这种浓香的味道,还有清炸的淡淡油香……
她眼前猛然一亮,是豆浆和油条。不由自主地咽下口水,白银努力往香气的来源处扑腾——
祁连流末嘴角抽了抽,他还真是低估了这小家伙,竟然能一边睡着,一边顽强地往这里移动……
月灵极力忍住笑意,眼冒红心地瞅着床褥上的白银。
只见床上肥肥的一团,眼睛死死闭着就是不睁开,迷迷瞪瞪地明显找不到方向,跟醉酒的醉汉一样,左摇右晃地走在床上。
跌撞了一会儿,没找到好吃的她明显很不爽,抬爪子凭空挥了挥,抽抽小鼻子,似乎是找到了方向,得意地鼓起腮帮子,移动着小短腿朝着祁连流末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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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跑步?修炼?
祁连流末斜倚在床边,手搭在床边,眼睛里带了些兴味,不知道这小家伙还能干出什么惊天地的事来——
白银迷迷糊糊走到祁连流末身旁,嗅嗅空气里的味道,好像有种清雅干净的香气——
白银也没考虑为什么香味跟之前的不一样了,小腿一蹬,狠狠抱住一块软软的东西,小脑袋靠上去蹭蹭。
满意地吧唧吧唧嘴,周围清雅的香气更加明显了,白银歪歪头,迷迷瞪瞪地一口咬上去……
一旁围观的月灵眼睛瞬间瞪大,身子猛然一僵,娘诶,这小家伙也太胆大了,竟然直接——
祁连流末手还是搭在床边,只不过这一次白皙如玉的手上多了一个软软的肥团子——
感觉到指尖上传过来的温热湿润,祁连流末面色一顿,漆黑的眸子里清光闪过,深沉的样子宛若寒潭。
白银虽然是对着他的手指狠狠咬了上去,但她到底只是一只足月大的小狼,牙齿还没有完全长出来,所以她的啃咬只是给祁连流末带来了点微微的刺痛……
月灵在一旁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瞄着面无表情的祁连流末,心里狂乱咆哮,尼玛她只是想八卦的路人甲啊,为什么让她碰到这种局面……
再瞅瞅毫无所觉的小狼,忧伤地仰起脸,小祖宗诶,你可真是我的祖宗——
白银抱住祁连流末的手指舔了两口,吧唧吧唧嘴,没琢磨出味道,试探性地再舔一口,委屈地扁扁嘴,真的没有味道,这不是她的豆浆油条——
嫌弃地撇撇嘴,把怀里的东西一扔,再次抽着小鼻头寻找她的豆浆油条——
经过再三的奋斗后,白银小身子一转,直奔向抱着早餐的月灵——
就是这里,白银爪子在空中挥舞了半天,没找到她的豆浆油条。
迷瞪着眼睛就是不肯睁开,扁扁嘴,冲着月灵委屈地哼唧两声,像是在控诉她不肯给她吃好吃的——
月灵小心翼翼地瞄一眼祁连流末,国师大人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如蝶翼的眼睫毛垂下,遮掩住他眼底的光,看不清眸底的神色——
月灵再次为自己默哀,她不就是挖个八卦么,为什么要让她看到国师大人被抛弃的事实——
白银还在她眼前,可怜兮兮地跟她要早餐,月灵脸一垮,有些战战兢兢地开口,“国师大人,这小狼饿了——要喂它么?”
苍天啊,主子应该不会把她灭口吧,她不是故意站在这里的哇——
祁连流末冷冷一笑,将月灵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怎么你很高兴?”
月灵身子一抖,背挺直,立正站好,脸上正经无比,“回主子,属下没有!”
“幸灾乐祸?小家伙嫌弃本座你很兴奋?好不容易看到了本座的八卦所以你很高兴?”祁连流末眼神冰寒无比,咄咄逼人。
月灵身子又是一抖,没经过大脑直接回答道,“回主子,月灵没有。主子没有被嫌弃,只是在小狼心里早餐更重要一点——”
话一出口月灵就后悔了,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贱嘴啊贱嘴,自己这不是明摆着讽刺主子么!
欲哭无泪啊,月灵连忙补救,“主子,属下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果然,祁连流末一听这话眼睛陡然眯起,懒散吹着的眼皮危险地掀起,凉凉地望她一眼,目光一点点冷下去——
月灵心里一咯噔,管他呢,先认错说不定还能得个缓刑,“主子,属下错了。”
祁连流末微微一笑,就如同是忽来的春风,吹开了满院梨花,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嗓音却让月灵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说说你哪错了?”
月灵脸上满是苦色,欲哭无泪道:“属下不应该存着心思想看主子的热闹——”
“还有呢?”
“属下不应该口不择言讽刺主子……”
祁连流末微笑,眸光和煦,语调温柔,“那你就去接管小六的工作吧……”
月灵脸上一苦,果然主子的热闹看不得。
小六是厨房帮工的,每天的工作就是倒厨房的泔水……
月灵抓紧手里的早餐,期期艾艾地说道,“主子,有期限么?”
祁连流末扬眉,微笑,“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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