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初抿嘴一笑,薄唇泛着寒光,“胡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蔽公司一切都很好,小风小浪罢了,多谢胡兄的关心。”
“那是,我一向相信阮兄的远见卓识,”胡立明笑着把目光转移到陆璃之身上,“陆小姐好久不见,也越发漂亮了,没想到是你陪阮兄来的,真是阮兄的好助理。”
陆璃之恭敬地回应,“胡总客气了,我也是沾了胡总和阮总的光,才能来开开眼界。。。。。。”
胡立明哈哈大笑,“阮兄你的助理果然会说话。。。。。。”
“让胡兄见笑了,”阮承初微微勾起嘴角,然后把视线瞥向一旁的余邵远,“余总别来无恙,今日我们又见面了。”
“阮总客气,能和阮总一聚是我的荣幸。”余邵远彬彬有礼地答道。
“哈哈。。。。。。上次听朋友提起你们两个人在dk策划案上有过不少交锋,阮总是我的好朋友,而余总又是我十分看好的年轻人,你们能同时赏光,真是胡某的荣幸,今日我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胡立明见此兴致立刻高起来,转头又吩咐助理,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阮承初又趁着这个空隙和在场的其余几位老总一一打了招呼,都是圈内有脸有脸的人物,而且辈分稍张阮承初,阮承初自然没有丝毫怠慢。
顿时偌大的包厢里酒香四溢,满桌的美味珍馐都摆了上来,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虽然在座的不是只有陆璃之一个女人,但是她还是对这种场合十分不适,面对满桌的饭菜尽管早已肚饿,也实在没有什么兴致吃东西,反倒是其他几个打扮的艳丽的女人在筵席上如鱼得水,惹得在场的人士哄堂大笑,阮承初也只在一旁淡淡一笑,没动什么饭菜,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气氛越来越嗨,不时便爆出哄堂大笑来,胡立明已喝得满面通红,一时兴起便拉着阮承初喝酒,“阮兄我们一起喝个痛快,不见你动酒杯,是不是不给我这个面子?”
“我先干了这一杯,等下还要开车就不多陪胡兄喝了,”阮承初抬手便干脆地拿起酒杯干了一杯红酒。
“这怎么行,你要是醉了,我亲自让你把你送回家,”胡立明嚷着,“来人,换白酒来。。。。。。”
“我一向不盛酒意,胡兄不要为难我,明早我还有公事要办,”阮承初继续推辞。
不知道是怎么的,胡立明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阮兄当真是不给我面子了?你不喝就换你的助理喝,无论如何今天你要给我个交代!”
听胡立明这么说,陆璃之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抬起头看向阮承初,阮承初皱起眉头,“胡兄好兴致,我怎么会不给面子,我喝便是。。。。。。”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口干下了。
“阮兄果然爽快。。。。。。我们继续喝。。。。。。”
阮承初便陪着胡立明又多喝了几杯,但是陆璃之却发现阮承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脸庞上现出可疑的红晕,额便似有青筋抽动,虽然他极力克制,但是陆璃之还是看出阮承初痛苦的神情,想起刚才他没吃什么东西,空腹喝酒又疾又快,胃恐怕一时难以忍受。
岂料胡立明兴致倒越来越高,不停怂恿着阮承初喝酒,最后竟然把度数低的红酒直接换成红酒,阮承初迟疑了一下,然后闭着眼睛又把一杯白酒喝了下去,胡立明像是故意刁难他一样,再次怂恿他喝酒,阮承初的手都抖了抖,正准备拿起酒杯时,一双素白的手拦在了他的面前。
陆璃之微笑着拿起酒杯,“胡总,阮总身体不适,这酒我替他干了吧。”说完就拿起酒杯将一杯白酒喝得干干净净,在场的人都是一愣,阮承初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用一种捉摸不透的眼神。
“不愧是阮承初的助理果然霸气,既然如此,那就由你陪我喝了,我还没见过比我酒量好的女人。。。。。。”胡立明豪气冲天,也是一口干下白酒。
陆璃之准备再喝一杯,却被陆璃之攥住了手腕,他低喊道,“你干什么?”
“这酒我来喝。。。。。。”
“你以为你是什么!”阮承初铁青着脸怒道。
陆璃之顿时觉得难堪,咬了咬牙,硬是不顾阮承初又喝下了一杯酒,在美国那么多年,这种应酬陪酒的事陆璃之没有少做,起初喝完是吐个翻天覆地,但是后来酒量倒慢慢好起来了,那些乘机揩油的外国人自己也能应付了,这点小酒她还是能喝的。
见陆璃之面不改色的样子,阮承初狐疑地盯着她,然后收回目光,任她和胡立明拼酒去了,陆璃之虽然酒量不差,但是没想到胡立明也是酒量惊人,原先已经喝过那么多杯酒,到现在竟然还没有倒下,陆璃之倒有些支撑不下去,喝得连耳根都是通红的。
“胡总现在该让我和你喝了吧,”这时余邵远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我也想和胡总拼拼酒。”
陆璃之望向余邵远,他坦然的回望过去,短短交视三秒,陆璃之便偏过头去了。
“好好。。。。。。余总有这样的雅兴,我怎么能退却呢,”胡立明大笑,又对陆璃之说道,“况且让陆小姐能挺到现在,可见是一个烈女子,我欣赏你。”
“多谢胡总的美言,下次我一定练好酒量再来和胡总拼酒。”陆璃之淡淡一笑,回答的十分得体。然后陆璃之倒了一杯温水放在阮承初,阮承初看了她一眼,只见他的眼眶里布满了红丝,嘴唇也在发白,陆璃之一愣,这样痛苦的的神情,她是第一次见到。
不久胡立明就醉得不省人事了,余邵远的酒量陆璃之知道的清清楚楚,他那几招每天都在官莞莞面前炫耀,官莞莞又在她面前经常提起。
助理把胡立明扶着送走,其余几个仍在喝酒,但是醉意十分明显了,阮承初便起身准备离开,一站起来眼前便一黑,陆璃之眼疾手快地把他的手肘扶住,又匆匆和在场的人告别。
一出包厢阮承初就挥开了的陆璃之的手,然后扶着墙壁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向起走去,陆璃之也不去扶他,直到他强撑着走到停车场,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走起路来也像是要摔倒似的,他从裤兜里拿出钥匙,但是视线已经模糊了,趁自己倒下去之前一手撑在了车门上。
陆璃之急忙走过去帮他把车门打开,然后把他扶进了车里,一坐到车上阮承初已经昏迷不醒了,但是脸上还在不停出汗,一阵寒风从出口处刮过来,吹散了陆璃之脸上的热意,她顿了一顿,然后伸进了车里拿手探了探阮承初的额头,已经是滚烫一片,冷汗沾湿了陆璃之的手掌,她拿出纸巾擦了擦他的额头,然后准备坐到驾驶座上,一回头却见余邵远立在她的身后。
“你怎么在这?”陆璃之冷着脸问道。
“我想和你谈谈。。。。。。”
“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吗?”陆璃之打断余邵远的话,“今天谢谢你给我解围,仅此而已,你做的事情我不会忘记,我不奉陪了。”陆璃之说完便走到车的另一边。
余邵远追过去,“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补偿而已,莞莞最爱的就是她妹妹,我只是想让她放心而已。。。。。。”
“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你去向死去的莞莞说,你以为你和我说,取得我的原谅你就能心安理得吗?你永远是个罪人,你不仅害了莞莞的一生,你还害了她的亲生妹妹!”陆璃之怒不可遏的指控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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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平等
“我没有害她,我怎么会害她?!”余邵远瞪大着眼睛反问道,“她是莞莞的妹妹,我能给她幸福。。。。。。”
“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还怀了她的孩子,这叫幸福?”陆璃之露出不屑的眼神,“你何必自欺欺人,莞莞已经死了,就算你再这么弥补都没有意义了,你把你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别人身上只会让所有人痛苦,我们早已无话可说,我也不想知道你怎么和孙向仪狼狈为奸的,以后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余邵远的话让陆璃之停住了走进车里的动作,“你应该和我们一起的,只要你乖乖听她的话,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陆璃之回头去看余邵远,他眯着眼睛,像在幻想着一间镶嵌着宝石的房子,眼神里充满了利欲,这种眼神陆璃之并不陌生,那么多年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为了利益为了地位,冲昏了头脑,然后背叛争夺,可是最后呢?没有答案。陆璃之摇了摇头,“我不想和你说了,你要愿意在这呆着就在这呆着吧。”
说完便上了车,“碰”的一声关上车门,开着车慢慢驶出了停车场,留下了余邵远一个人。
直到凯迪拉克没进霓虹漫天的街道,陆璃之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接受官莞莞永远离开的事实,这些年她一直逃避面对的问题竟然就这样毫无顾虑的讲出来了,多深刻的疤痕也会被时间磨蚀,可是曾经的疼痛却在每一次回响中隐隐作痛。
陆璃之回头去看阮承初,他的意识还不清明,安静地靠在车座上,露出雕塑般的侧脸,偶尔痛苦的皱眉头,发出几声呓语,在微弱的灯光中,额头上的汗珠还在闪闪发光,陆璃之又拿纸巾给他擦汗,看见车的储物柜里放着几瓶药,陆璃之停下车仔细看了看,都是治胃病的,她想这应该是他平时备用的胃药,便下车去附近商店买了水和食物,她自己也没吃多少,反而灌了不少酒,一下车风一吹就忍不住吐了,这滋味难受极了,她漱了几口水才重新上车。
陆璃之把水瓶盖扭开,然后倾身扶起阮承初,他似乎能够感觉到,并且十分抗拒别人的触碰,陆璃之被他推了好几次,没有办法,陆璃之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恢复清醒,好在有了作用,阮承初几次掀开了眼皮,虽然视线还是模糊的,但是意识还是有的,陆璃之轻声说道,“阮总阮总。。。。。。”
阮承初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陆璃之因醉酒而通红的脸庞,她注视着他,阮承初认出是陆璃之,虚弱地伸手抓住陆璃之的手腕,气若游丝地问道,“这是在哪里?”
“在您的车上,您刚才昏迷了,我在车上发现了您的药,你快吃了吧,”陆璃之解释道。
阮承初撑起身体,然后仰头就把药吞了下去,陆璃之观察到这些药瓶的药已经没剩多少了,他应该经常服用。不多会儿,药效便起了作用,阮承初感觉好很多了,又问陆璃之,“现在几点了?”
陆璃之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了。”
“你先开车回家,”阮承初吩咐道,看见车座上的食物,愣了一下,“你刚才没吃东西?”
“吃了一点,买给你的,吃完药再吃点其他的,好的快一些。”
阮承初扯开安全带,“我们换个位置,我先送你回家,你把面包吃了。”
“可是你的胃。。。。。。”
“我已经ok了,”阮承初冷着脸说道,“明天你到公司之后查一下胡立明公司最近的状况。”
“你怀疑他今天的饭局是有意为之?”陆璃之倒不惊讶,胡立明平时倒不是个处处难为人的人,何况那个人是阮承初,若不是有其他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一旁看着,阮承初也不会中他的计。
阮承初冷笑,“今天他故意刁难我,要么是蠢得喝醉酒露了狐狸尾巴,要么他是有人仗着撑腰胡来。”
“难道是叶氏?”
阮承初望向陆璃之,“你刚才在和余邵远说话?”
陆璃之心一惊,迎上阮承初的注视,感觉自己瞬间化为灰烬了,“你刚才没昏迷?”
阮承初白了她一眼,“就算我眼睛睁不开,也听不大清,但是至少还能听出来谁的声音。”
“他找我是为了私事,和今天这个事情无关。”
“你们的私事自然与公司无关,但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和孙向仪的为人,”阮承初笑道,眼底却是讽刺,“上次的教训你应该有印象,下次再被利用谁也救不了你。”
“既然我们有约定,我就不会瞒你,”陆璃之偏过头去,不再看阮承初,“你若是不相信我,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我各自目的不同,我也不会对你摇尾乞怜。”
阮承初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黑瞳在昏暗的车子里明亮无比,“那你说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秘密是互相的,”陆璃之没好气,“你的计划又是什么?是要得到阮氏还是毁掉他?”
阮承初嘴角的弧度迅速隐下,眼神瞬间阴鸷起来,未等陆璃之反应,他便攥住了陆璃之的下巴,“你最好不要知道太多,还是你已经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你害怕让别人知道?”陆璃之的呼吸倏然急促起来,但是目光却十分坚定了,“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都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们是平等的。”
阮承初紧盯着她,漠然而阴狠的注视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探索,片刻后,他放开了她,“你拿什么和我说平等,如果你有权利选择你的出生,家庭,也许我们是平等的,但是现在。。。。。。你就得听我的。”
“你又何妨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你难道真的满意自己所拥有的这些,你拥有的也不是你的,是别人强加在你身上的,我要的只是尊重,仅此而已。”陆璃之说完车里便陷入巨大的沉默,阮承初像是被刺梗住了喉咙,紧抿这薄唇,却一句话都没有冒出来,深邃的眸子里堆满了灰烬,煞然间被风吹散,留下无尽的怆然。
陆璃之看着阮承初这样的神情,也陷入了怔忪,她能清楚感应到阮承初周身散发的孤独感,像一只离了群又受伤的狼,因为外表的强大而迫使自己连呜咽都不能发出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刺伤了他,像从前他刺伤她一样。
许久之后,阮承初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你下车,坐副驾驶座来,我先送你回去。”
陆璃之乖乖的下了车,和他换了位置,几十分钟的路程中,都在沉默中度过,直到凯迪拉克停在了陆璃之的小区门口,陆璃之和阮承初道了别,刚下车,凯迪拉克便呼啸而去。陆璃之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心里并幕回击的快感,反而怅然若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晚上苏薏慧给陆璃之打来电话,说阮承初已经经人事部给她批了假条,她已经买好火车票准备回家,陆璃之又叮嘱了她注意安全才挂了电话,翌日陆璃之到公司时付译给她派了一个新助理,在秘书部呆了两年,看起来乖巧懂事的样子,朱迪看到新助理,却是一愣,向陆璃之问道,“陆助,薏慧呢?她去哪了?”
陆璃之狐疑的望向朱迪,“她昨天给公司请假了,明天就坐飞机回她爸妈那去,你怎么不知道?”
朱迪躲闪着陆璃之的目光,“哦,我知道,还以为她今天回来上班。。。。。。”
“她昨晚在公寓整理东西时给我打的电话说明天走,今天不来上班,你没在她旁边吗?”
“哦,我可能在洗澡吧,所以没有听到她的电话。。。。。。”朱迪含糊其辞,“陆助,我先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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