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等那茶好不容易泡好,海燕咳嗽了一声把我叫醒。
我伸了个懒腰,海燕嘴角抽搐。
他用双手将茶端给我,我也只好用双手去接。其实那时我不渴,可是海燕的目光让我受不了,我只好捧着茶咕咚咕咚喝下肚。然后海燕又把茶杯递给都,都学着海燕双手给我敬茶。
我凌乱了……他们根本不是请我喝茶啊混蛋,这摆明是新人向长辈敬茶的仪式啊!
喝完两杯茶,我连味道都没尝出来,颇为怨念道:“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老太婆。”
海燕傻笑:“哪有,阿神永远风华正茂。”
我对他的恭维表示很受用,象征性害羞了一下。
等一切仪式都结束了,志波海燕松了口气,恢复平常模式,一边揉着我的头,一边质问道:“你昨天为什么没有来,你知道我在门口等了你多久吗?”
我反揉回去:“你还好意思讲,混蛋,叫你不给我请柬叫你不给我请柬。”
打打闹闹了一天,我估摸着银也该回三番队了,才敲诈了志波海燕一堆一堆的喜糖,准备回去。
临走前,我拉住志波都的手,放在海燕手上:“我把从小养大的小鬼交给你了,他虽然很笨很欠揍,脑袋少根筋,又不够温柔,但是一定是一个很不错的丈夫。我祝你们幸福。”
他们认真的点了点头。
“对了,浮竹呢,来十三番队不看他也说不过去。”
海燕说:“这个时间在队长室接受例检吧。啊,不过他马上应该要出门。”
我说:“哟西,那我现在去看看他有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
十三番队的队长室和副队长室离的很近,因为队长体弱多病,很多事要靠副队长打理,住的近比较方便。我刚出副队长室,就看到对面队长室走出一个背影有些熟悉的人。
在去队长室的几步中,我终于想起了那个人,应该是朽木白哉妻子的妹妹。
我记得,叫露琪亚来着的吧?上次见面,看到我就像看到政治敌人一样。明明是朽木白哉把她带进朽木家当自己的妹妹,害她受苦,我觉她的政治敌人应该是这货。
“哟,浮竹……”我朝他的背狠狠拍下。
四番队的医疗人员吓了个半死。
我用大拇指指着浮竹说:“不用担心,这个人生命力很强的,生了两千年的病也没有挂掉。”
“阿神……”
我勾着他的肩,神秘兮兮的问他:“你和朽木家在做什么交易,人家妹妹怎么到你这来了?”
“咳咳,”浮竹摇摇头,“你说朽木吗?是白哉拜托的,刚来的新人。怎么样,对她有兴趣?我正好完成例检后要去番队练习场见她。”
我露出奸笑。
……
还没到练习场,就能听到海燕的大嗓门。话说他怎么也来了?难道所有浮竹的工作他都代为完成吗,话说这小子现在在蜜月期吧,丢下自己的妻子真不是好男人。
浮竹看着我好笑的摇摇头。
“我是副队长志波海燕,请多指教。”
朽木少女“啊”了一声,然后说:“请多指教。”
“哈?请多指教,这是什么招呼副队长都报上名字了啊,你就不能痛快的报上名字吗?你的名字叫什么?”
“朽,朽木露琪亚。”
“然后呢?”
“请,请多指教。”
“很好,OK了,露琪亚。”
我推开门:“海燕,不要把我对你用的招数用在无辜后辈身上。”
海燕和露琪亚少女同时回头,我能明显感觉到少女突然改变的态度。如果不是今天心情好,我才不管你的少女心呢。我走到他们身边,比了下身高,对海燕勾勾手指。
海燕刚才的气焰顿时全消,乖乖低下头。
当一米八三缩到一米六三,我终于不用仰视他了。然后对着朽木少年和海燕少年,一手一颗脑袋,揉啊揉啊揉……
“少女,你可不要被他迷住了哦,”我笑着说,“这个男人是有家事的……”
“阿神!”志波海燕恼羞成怒。
一边的朽木少女突然捂着嘴笑了出来,我和海燕扭过头。少女笑如朝阳:“这里很温暖。”
也许就是那天,这位未来牛X闪闪的女主角,终于彻底消除了戒心;也许就是因为海燕,这位少女后来对我一直很手下留情;也许就是因为我,这位少女成为最后唯一坚持救银的人。
Chapter 74
时光如沙漏,月华般白皙的沙砾缓缓从顶部的玻璃中流逝而光,回过神的时候,身边的一切已恍如隔世——每当团长这么写的时候,通常只有一个目的:大段跳过没什么激情的岁月。
三番队走廊上传来木屐“咯咯”的声音,我拉开队长室的木门。
“银,你选了新副队长对不对?”
浅黄发色的少年呆呆的望着我,他留着诡异的刘海,记忆中没有这样的人,但是我总觉得他在哪儿见过。
“我是新上任的副队长吉良井鹤,请多指教。”少年很有礼貌的向我行礼。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会儿,然后穿过他,直视半躺在榻上姿貌雍容的银。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撑着地坐起来。院子里的樱花花瓣被一阵风吹进来,洒满了他雪白的队长羽织。
——真妖孽。
我说:“少年,你长的很眼熟,是五番队的?”
“不,我原来是四番队的。”
我“哦”了一声,问银:“路人家族排到第几了?”
“昨天那个被你拉去五番队打麻将的是路人癸。”
我把脸皱成包子:“少年你来的太晚了,不过我是很宽容的,你以后就叫炮灰甲好了。”
吉良井鹤露出和我一样的表情。
新人啊,你总是会习惯的,在这个被银带领的三番队,最擅长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如果你日后也能出人头地就会明白,新人总是用来压榨和调戏的。
我把木屐踢到院子里,抱着一整个冰镇西瓜,在榻榻米上打滚。
银让目瞪口呆的新人先回队舍,然后一把把西瓜从我怀里拿出来。
我怨念的看着他。
“你的胃这段时间在复原,不要把那么凉的东西贴着肚子。”
我捶地耍赖:“你还我西瓜!!!”
银抱着我,手贴着我的脸颊:“凉快一点没?”
“……”我嘟囔,“为什么你可以做到一年四季恒温?”
银伸出舌头,在我□在外面的脖子上舔了舔:“因为我是蛇,肤凉情薄……”
笃笃——
我推开他:“嗯,有人敲门。”
银放开我,把滑到腰际的队长羽织重新穿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冲门口喊了声:“门没关,自己进来。”
黑田优,传说中本番队的三席,一直盯着有妇之夫不放,传说中我的情敌……终于在被团长遗忘了很久之后,又拿出来写了。
你问她为什么神隐了那么久?因为她很忙,每天要处理队长、副队长职务,还有三席本职,在本番队四席路人丙小朋友办砸了什么事后,还要帮忙收拾。因此她甚至连没事来找银聊天交流感情的时间都没有,我绝不承认这一切都是我故意的。
“市丸队长,蓝染队长找。”她恭敬道。
银有些分心,我趁他不注意一把又抢过西瓜,抱在怀里狠狠蹂躏。银子你就算再凉,也没这放在冰水里冰镇过的舒服不是。
银的目光扫过我,意味不明微微一笑。
我把西瓜藏在身后,死死保护好。
银对黑田三席说:“我知道,你让他进来吧。”
黑田少女转身离去。
银又道:“哦,对了,去拿些饭团、寿司还有柠檬茶来。”
——这货太狠了,专挑一些我喜欢吃的东西,我又不能吃,这不是勾我馋虫吗混蛋!
……
蓝染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情景就是这样——银躺在榻榻米上,一派悠闲,我抱着西瓜坐在小角落一脸怨念。在他看到桌上摆的食物后,很难得的严肃道:“银,我刚吃过晚饭。”
“没关系哦,蓝染队长,”银笑着说,“不一定要吃,放着效果也一样。”
“……”
蓝染看了我一眼,马上了然。
——口胡,这两个的交流什么时候变成眼神了,不用说话真的可以吗?你们确定没有把对方的意思弄错吗,还是你们根本就是在坑我这个无辜人士?!
蓝染说:“阿神,你也过来。”
我作魂飞状飘过去。
“今天的队长会议,银,你告诉阿神了吗?”
银摇摇头,微微蹙起眉:“这种小事,蓝染队长惦记到现在吗?”
蓝染把手放在茶杯上:“不是小事,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从浦原喜助手里夺取崩玉的最佳时期吗?”
银沉默。
我拍着桌子:“你们两个不要自己讲的那么开心啊,好歹也来个人讲解一下今天队长会议到底发生了什么,口胡!”
“嗯,只是到了更换去现世驻扎死神的时间。”蓝染笑得十分有风度。
我不能理解这和夺取崩玉有什么直接关系。
银叹了口气:“浦原喜助发明了一种新型义骸用来隐藏崩玉,时间长了会使人失去灵力。”
我露出求知的眼神。
银接着道:“他的实验对象,必然是下一个驻往现世的死神,所以在这个死神义骸与魂魄融合的时候,就是最佳的抢夺时期。”
“唔,想法很美好,有具体方案吗?”我抱着西瓜,很想翻滚。
蓝染说:“有,不过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我茫然:“为什么?”
“因为银说,”蓝染意味深长,“告诉你也理解不了。”
我扑上去对着银的脖子就一顿猛啃,他试图把我拉下来,但是我对他冰冰凉凉细细白白的脖子很有执念。银很无奈:“阿神,蓝染队长的计划真的很复杂。”
“那你们找我干什么?”我坚决不上当,这群人真是太小看我的智商了!
“因为有一件事想拜托你,”蓝染说,“我和银马上会去现世,但是我想在明天打开流魂街的黑腔,在尸魂界能办到的,只有你。”
我狐疑的看着他:“你要打开黑腔做什么?”
“因为……”
银打断蓝染:“因为蓝染队长想放几只大虚来制造混乱,阿神,这么点小事你可不要办砸了。”
我表示愤怒:“你不相信我的智商,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市丸银,我要跟你离婚!”
他摸摸我的头,淡笑不语。
……
蓝染没有说在哪开黑腔,所以我随便找了流魂街一个隐蔽的地方。指尖在苍蓝的天空下划过一道裂痕,黑色的纹路刹那间延伸,空间变得极其扭曲。
我在黑腔外等了一会儿,一只虚都没看到,我怀疑我被虚放了鸽子。所以当看到一个贼眉鼠眼的虚将头伸出黑腔的时候,我一脚踏在他的头上,然后踏着节奏踩啊踩啊踩啊踩……
“神枪阁下饶命!”
我坚决道:“放心,我会给你留下完成任务的HP的。”
“……”
解决完废虚一只,我暂时没有任务,高高兴兴在三番队聚众赌博。赌局一直开到半夜,我捞银子捞到手软,路人X家族一个个哭丧着脸,有的人可怜到只剩下一条内裤。
“神枪大人,你饶了我们吧。”路人丙四席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脸,企图装可爱。
我拍她的脑袋,霸气道:“你队长当年用这招都没有成功,你以为你长得有他小时候可爱?”
路人丙泪奔了。
我将盘子往下一扣,对她勾了勾手指:“说吧,单数双数?”
“单……”
我瞪了她一眼。
“双……”
“哟西,你又输了,”我把盘子翻开,做好收钱的姿势,“赶紧的,不要输不起哦……”
路人丙一脸绝望的摸荷包,就在我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梆梆——”的警报声。我很想吐槽真央的防御问题,我早上放出来的虚,这么晚才拉警报。
“掏钱掏钱,”我勒过路人丙的脖子,“跟你没关系。”
“可是……”
我抢过银子,决定不听那小女孩磨叽,顺手拿起盘子准备再开下一局。
那时候,猝然滑过的雨滴和莫名其妙的凉风,让我浑身一颤,连盘子都差点没拿稳。也许那些巧合,在预示着什么,一点一点掀开悲剧的一角……
——“各番队请注意,于今日傍晚,在静灵廷东南部发生虚袭,请确认周围有没有伤员。现宣布阵亡名单:十三番队副队长志波海燕、三席志波都、四席……”
骰子在盘子中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消息,将这个春日夜晚所有的平淡摧毁的支离破碎,梦境就像我手中的瓷盘,跌落在地,瞬间成为梦魇。
我疯狂的跑出三番队,在六番队门前,遇到正领着妹妹回去的朽木白哉。
我掐着露琪亚的肩膀:“是什么样子的虚?”
露琪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低下头。她身上没有换下的血衣染在我的掌间,我觉得自己快疯了,拼命推搡着她的肩膀,声音提高了几个调:“回答我!朽木露琪亚,算我求你……告诉我!”
“红色的触须……”她梗咽,“对不起……对不起……”
我向后退了一步,一到惊雷划过天空,我低下头看着手上的鲜血,突然发现自己从没有过的清醒。
——蓝染利用了我。
故意让我打开黑腔,让我成为那只虚在尸魂界第一个接触的人,让它知道我们是同伴。虚是感觉灵敏,又热爱攻击同伴的种族,它找到了和我在一起太久而沾染我身上味道的志波海燕,它杀了他。
不,是蓝染利用我打开黑腔,是我杀了志波海燕。
如果朽木露琪亚对此抱有哪怕一份愧疚,就会成为蓝染的傀儡。朽木白哉会把她送到现世散心,然后她会遇到浦原喜助,再然后她会变成蓝染最完美的崩玉容器。
但是……银是知道的吧,故意打断蓝染的话,就是为了不告诉我真相。
难道这就是蓝染的目的吗,利用银孤立我,然后一个个把我身边的人除掉。难道,真正一伙的,不是我和银,而是蓝染和银一直在对付我吗?为了得到我的力量,还是为了多一个可以随便差遣的人。
我突然觉得全身发冷。
一直那样相信银是爱我的,他会对我温柔,会让我感动,会让我感觉到他是爱我的……可是万一,那全部是谎言怎么办?
他们都是那样聪明的人,如果是我,根本不可能在他们手上完退。
——这一刻我发现,自己居然在害怕。
Chapter 75
骤雨淋湿的夜,腐朽的树木散发出一股莫名的血腥味。
穿界门一层一层缓缓打开,我握紧手中的刀。
先踏出穿界门的是蓝染,他正偏着头,和身后的银有说有笑。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他转过头,向我微微一笑:“阿神又来等银一起回家吗?”
我拔刀:“卍解,神杀枪。”
蓝染愣了一下,没有丝毫慌张:“你这是,想干什么呢?”
“那还用问吗,”我将刀对准他,“当然是杀了你!”
……
“射杀他,神枪。”
我听到银的声音。
刀刃相触,喷射比雷电更加耀眼的火星。
“收刀。”他冷冷道。
那种冰冷的语气,让我全身一寒,就连不断灌入颈项中的雨水也不能比拟的寒冷。仿佛,几天前的温柔,全部都是我的幻觉,而我面前这个,才是真实的市丸银。
仅仅始解的刀刃,在面对我的卍解时出现龟裂。他以一半斩魄刀为代价,劈开我的攻击。
漆黑的夜,磅礴的大雨,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我压低声音:“市丸银,我只问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