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你这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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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你这鬼灵精-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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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和尚叔叔——”,
  “咄!你的本相是雌非雄,如何能在少林寺安身?”
  热泪再度涌满宝宝眼眶,胸口上重压着一块石头般难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啼啼叫着:“大和尚叔叔……”
  “痴地!痴儿!你且去吧。缘生缘灭,生生灭灭,永不止息。”
  “息”字出口,声音似从远方传来,人已去得远了。
  “哇”宝宝哭倒在卫紫衣怀里。
  “别伤心了,大师临走明言,有缘自然再见。”卫紫衣拍抚他的背脊,奇怪自己的内心有一种松懈后的快活:“少林寺是不能再把宝宝要回去了,连悟心方丈也不能。那么,宝宝能依靠的唯有我,啊!宝宝,你不要伤心吧,你还有我呢!”
  宝宝仍在嘤嘤啜泣,卫紫衣将他横抱起来,健步如飞地下山而去。
  卫紫衣为了能让宝宝重展笑颜,一路上带着他游山玩水,又说了许多宽慰的话,终于使得他淡忘忧伤,心想大和尚叔叔总是在少林寺和他的心里,那是跑不掉的。这么一想,便放开胸怀的迎接新生的日子。
  来到朱仙镇落脚,卫紫在第一件要办的事便是让宝宝回复女儿身,有了上两次经验,便也不再排斥,由“他”一变为“她”,只见她——
  雪白罗衣绣襦裙,宛如一朵白莲花亭亭出水,长发如云,明眸如星,葱鼻樱唇,美得像由画里走下来的玉女天仙,眉心一颗殷红的朱砂痣画龙点睛般的赋予她活灵活现、使人一见难忘的特殊魅力。
  卫紫衣不由发出来自内心深处的赞叹:“真是人间的仙子!”她的肌肤细如白瓷,身上传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少女无暇的美勾人魂魄。
  没错,只要她肯乖乖儿端坐如仪,确是坠落凡间的仙子!奈何,外表改得了,心性却改不了,她一举手一投足一转眼珠子,仙子一变成了精灵。
  “大哥、大哥,你真的喜欢我穿成这样吗?”
  “喜欢极了。”卫紫农好不容易才说服她改装,自需多多鼓励,等她习惯成为自然,一些男孩子气的小动作会慢慢消失掉。
  他也脱下紫袍换黑抱,不教帮中兄弟认出。
  在朱仙镇游历两日,战平赶来会合,见到宝宝同样呆了半天。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他对宝宝的性别也是心里有数,但知道是一回事,实际看到又是另一回事……真是不习惯!
  宝宝也花容失色的指着他:“你……你怎会变成这样?”
  “我怎么了?”
  “你给人揍得鼻青脸肿,眼眶黑了一圈,还不知厉害。”
  “没有啊!”
  “呵,现在没有,很快就有了。谁要是跟你一样,见了我活像见到鬼,保证教他鼻青脸肿眼圈黑!”宝宝拍着手昂然道,真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战平很识时务的转身去向大当家复命。
  卫紫衣现出了嘲谑似的笑容:“认栽了?”
  “魁首好手段,能使宝宝改装。不过,性子忘了改一改。”
  “为何要改?改得不像宝宝,又何苦为她千里奔波?”卫紫衣知道战平没办法完全了解,他若喜欢一般的大家闺秀,早已儿女成群。
  “你去开封调查得如何?”他导入正题。“尹若水在当地的评价为何愈来愈差?你见到他没有?九个多月没见,他变得可厉害?”
  各堂堂主每三个月需向“子午岭”总坛报到开会,九个月前,尹若水的独生子不幸堕马去世,尹若水大受打击,那次的会议由副堂主萧枫代他前去,卫紫衣可以体谅,然而,悲剧已过去半年,再以相同的理由搪塞,不免令人生疑。卫紫衣曾将萧枫私下叫来询问,似有难言之隐,只说尹堂主性情大变。
  战平的表情是怜悯、是困惑。“魁首若能够,去一趟开封救救尹堂主吧!我真不明白一个男人怎能变成那样子?原本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好汉子,如今却成了糊涂虫。他迷上了一个姿色已衰的中年妓女,还因此四处张扬要休妻,以迎娶那妓女回门,闹得堂里弟兄个个不知所措。萧副堂主悄悄出来见我,全盘托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说尹堂主那样蛮干真是丢‘金龙社’的脸,也太糟蹋尹夫人,令人不齿、气愤!可是他既没违法犯纪,也不曾挪用公款,做人属下的只能规观不能申戒,因为帮规中,没有不准体妻再娶这一条,也不曾规定不许纳妓为妻。萧副堂主是完全没主意了,指望大当家能及时赶去阻止。”这大概是战平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连好奇跑来听故事的宝宝都很满意。
  卫紫衣在屋里踱来踱去,将他过去所认识的尹若水从头再回想一遍,愈发感到不可思议。他自问还算能知人善任,尹若水在过去六年的表现可圈可点,因何独生爱子一亡,他整个人全变了个样?
  养了八年的孩子,父子感情深厚,失去了自是悲痛难当,但也不至于严重到要休妻。孩子是意外死亡,尹夫人同样伤心欲绝,尹若水非但不安慰妻子,反而迷上老妓来作践发妻,看不出他是这般不近人情的人。
  三年前,卫紫衣到过开封,曾见过尹夫人一面,交谈了几句,感觉上是非常有教养的女人,据说出身很高尚的家庭。
  那时,他们夫妻恩爱,对唯一的爱子更是百般疼惜,幸福美满的景象还遗留在他脑海里,才不过三年,子死夫妻散。
  为什么?
  孩子死了,不可以再生吗?以尹夫人之贤慧,应当不至于阻止丈夫纳妾以传宗接代,何苦弄得一家八四分五散?
  “名声得来不易,为一名妓女弄得自己身败名劣,尹若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卫紫衣不胜感慨的叹了一口大气。
  战平狐疑道:“也奇怪,我暗中查看尹堂主和那名叫金线的老妓在一块喝酒的情形,尹堂主笑得得十分开怀,看来是真的喜欢金线,不是逢场作戏。”
  “荒唐!一般穷苦人家也不肯要妓女做正室,难道他竟不如一名穷汉?”
  他的果断,使战平放了心。
  果然,他吩咐下来:“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启程到开封。我要亲眼看一看,尹若水成了什么样子?”战平默默地吐出一口气,今天晚上可以安心的睡一觉吧!
  卫紫衣已经把那副重担接过去了。
  第八章
  世人都明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但道理都是嘴巴扯的,只有真正见了小鬼现身,而这小鬼们编是阎王身旁最贴身的那一个,那不只是难缠,简直教人想哭。
  萧枫好同情自己俊男薄命,被秦宝宝给选上,美其名负责招待她游遍开封名胜,其实是她的随身保镖、传声简、应声虫(大小姐有何询问,必须马上回答。)
  萧枫早先吃过她的暗亏,在她面前不敢打哈哈,不敢打太极拳,这辈子在姑娘面前沿有这样正经老实过。
  他第一次代理堂主到总坛开会,就着了她的暗算,不止他一人,在场各堂主都当场出糗出丑。而他,可怜的薄命俊男萧飒,头一次到总坛,走进宛如圣殿的议事厅,正想当看魁首、三大领主的面好好的表现一下,谁知他才坐下去马上又跳起来,屁股好痛!一只尖耳朵的小老鼠藏在椅势下。
  命好苦哇!头一回求表现,就在大当家面前出丑露乖,这一切全是他…不,她害的。以前见他是爱恶作剧的男孩,是魁首的爱弟,倒也罢了;如今再见,她竟然是女的,那么过去那些表现不是太可怕了吗?老天爷,莫非她是小魔女投胎?
  只不过,当着宝宝的面,他一个屁也不敢放。
  “萧副堂主。”她未语先笑,声音软甜。
  “是,是。”她一呼,他万诺,以求平安。
  “金线此女你一定见过吧!”
  “是,见过两三次。”
  “那我考一下你观察人的能力,把你对金线的印象、观感全说出来。”
  萧枫微感惊愕,不明白她为何对老妓起好奇心,仍然照实回答:
  “她大约三十五岁上下,长得不算漂亮,从来不曾大红大紫,一过了三十,生活便陷入困境。说起来,金线和尹堂主是同乡,住隔壁村子,不是青梅竹马,总有见面的交情,所以,当尹堂主升任开封堂堂主,再见到金线,两人的际遇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尹堂主很同情她,每个月周济她几两银子,不过,我敢保证,那纯粹只是同情,尹堂主是很爱夫人的。”见宝宝听得凝神,他也愈说愈起劲。
  “如果小姐见过金线一面,便能了解她为什么红不起来。”
  说故事需卖点关子,更能增加谈兴。
  “不是说她不漂亮吗?”
  “自古有些名妓卖艺不卖身,她们以本身的才艺谋生,不一定非貌美多娇才可,只要能弹琴赋诗,多的是附庸风雅、肯出钱的冤大头。”他谈兴正浓,眼睛奕奕有神。“金线来自乡下,一直不脱土气,这点很要命,使她欠缺名妓该有的气质;而且我看她有点懒,没学会见首曲子。总之,又土气又笨拙,加上人长得普通,别说这里是都城,美妓、名妓从街头排到街尾,她就算到朱仙镇的妓馆去讨生活也照样红不起来,一笨万事休嘛!”
  “那她干嘛要当妓女?”
  萧飒有点瞧不起她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为了生活,小姐,都是狠心父母卖女求温饱。”
  “原来如此,跟蔷薇姐姐她们一样,都是身不由己的薄命女。”
  “可不是。金线因为长相普通,又无过人之处,反而好些,少受许多折腾,只是收入不丰,无法妆点门面。”
  宝宝有些犹豫。“再次重逢,君堂主可怜她、周济她、周济她,是出于同乡之谊,并非迷恋她这个人,可是到最近,为何奸情一发不可收拾,竟要休妻另娶?”
  萧枫不敢妄下判断,毕竟君若水是他顶头上司。
  宝宝也不为难他,挥了挥手,他如蒙特赦的离去。
  她起身走向后堂,在长廊上和一男子擦身而过,她见过是帐房庞先生,先前还兼任尹家小少爷的启蒙老师。
  萧枫这样介绍过他:“庞先生是尹夫人的表弟,说是家里穷,想找个工作谋生。看在夫人面子上,堂主便留他任用。可能表姐弟的血缘亲近,小少爷长得像夫人,跟庞先生也有几分相似,上次夫人娘家舅爷来,我们才恍然大悟,小少爷的外貌像娘舅那边,都有相似的轮廓,不像堂主大盘脸。”
  宝宝听过也就算了,这时和庞守义擦身而过,将他的脸看清楚,拿来和尹夫人比较,果然有三分相像,都是鸭蛋脸,尖下巴。当初尹堂主肯雇用他,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吧!现今看他举步有若千斤重,显然也遭到池鱼之殃。
  “大丈夫何处不能容身,何苦留在人家不欢迎的地方。”
  宝宝摇了摇头,走进花厅,卫紫衣正在劝尹若水三思而后行。尹若水那张大盘脸胡渣丛生,仿佛有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你说吧!你心里究竟作何盘算?”卫紫衣神色凝重。·
  尹若水突然开了腔,声音有点沙哑。“跟金钱在一起我才感觉到快乐,忘却所有令我悲伤的事。金线她很平凡、很普通,但跟一般女人不同的是,她很诚实,不虚情假意,所以始终学不会挖空恩客口袋里的钱,时常闹穷,仍旧太太平平、嘻嘻哈哈的过日子,我就喜欢她那样子。同她在一起,很轻松、很愉快。”
  卫紫衣瞪目向他凝视。“三年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尹若水动情地说:“我来自偏僻的乡下,到今天仍一身泥土气,很引以为耻,私心里非常仰慕上流阶层的公子小姐有一身华贵的气质。当我抱着十分之一的希望去王家求亲,而王家竟然答应将二小姐明霞许配给我,我喜出望外,我欣喜若狂!我热烈的崇拜我的妻子明霞,再等生下娇儿文通,他完全长得像他娘而不像我,我更是心满意足,心想至少我的下一代可以摆脱掉乡土气!我的幸福一直维持到两年前,庞守义来了,我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他和明霞过从甚密,对文通几乎是溺爱的,我开始疑心,对付三个不会武功的人,我很容易偷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从中发现到一椿大秘密:文通不是我的亲骨肉!原来明霞在婚前已经和庞守义私通,被王家的人发现,把庞守义连夜赶出去,正愁不知如何处置明霞,我去提亲了,他们正好拿我作冤大头。难怪,王家轻易允婚,而明霞的其他姐妹都许婚同一阶层的世家子弟;难怪,她娘家人不与我们往来,只除了一年前舅兄来过一次;难怪,文通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如今想想,舅兄肯来,也是为掩饰文通和庞守义容貌相似的破绽,王家想必考虑很久,才遣来也有相似乎面孔的舅兄。”
  他娓娓道来,卫紫衣和秦宝宝都听得直摇头。
  “太过分了!欺人太甚!”
  君若水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他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我的心里开始装满仇恨,又不能无缘无故将他们全杀了,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卫紫农轻声道:“文通堕马身亡?”
  “对。那天,文通骑马跨越栅栏,没跨过,整个人就被抛向半空中,一声惨呼,他掉在地上,摔断了脖子!当场身亡!”他像是失落了什么,透着悔很悲切的声音。
  “你当时正在现场看?”卫紫衣探索的双眸锁住他的。
  尹若水的脸色刷地一白。“没错。”
  “以你的武功,你来得及救他一条小命。”
  “可是我没有,我把脸扭向了另一边。”他满眶的眼泪终于滑落。“我恨明霞欺骗了我,更恨她和庞守义旧情复燃,可是,我并不恨文通啊,我疼了他多年,他是我心头上的一块肉啊!但不知教什么鬼魔占据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我别过了我的头,然后,文通死了!啊……啊……当他小小的尸体落在我脚旁,我痛不欲生,我恨我自己,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还有什么面目去揭发明霞和庞守义的奸情?我甚至害怕面对他们,只有躲到金线怀里,才能获得一丝喘息。我无法再跟明霞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想写下休书以解脱彼此,明霞却以死相逼,事情才闹开来。”
  卫紫衣对他既同情又可怜,一个习得一身好本领的男人,怎会将自己的人生处理得糟糕顶?
  “外头的流言都针对你,于你很不利。”
  “无所谓,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尹若水,你给我有出息一点!”他冷酷地、刺耳地反驳他:“你正在打什么主意?偷偷的挂冠求去是不?带着金线回到穷乡僻壤的乡下去,如此你便可以心安理得啦?照一照镜子吧!你多像一只丧气狗啊!丧家之犬自顾都不暇,哪有能耐给别人带来幸福。你去问问金线,看她愿不愿意和你回乡下孵鸡蛋?她要是答应了,我的头切下来给你当椅子坐!不要小看女人,女人对丧家之犬都避之唯恐不及。在开封,你算是个人物,她跟着你多少有些希望,谋生也容易;回乡下你能干什么,你能耕田还是养猪?”
  这些话一字一句的在尹若水体内燃烧,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他的脸色在一刹那由白转青,面目狰狞起来。
  “现在,倒有点儿如猫似虎了。”卫紫衣粗厉的笑了……
  他自卫的怒目瞪视,大声吼声:“我不是丧家之大!我不是没种小猫!我不会落荒而逃!”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完全是不信任的口吻。
  “我会重振声名!我会做给你看!”
  “很好。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卫紫衣豁然一笑,长身而起。“两个月后,我们总坛见。我会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看你如何实现诺言。”
  他呆愣当场,有一阵子的沉思,仿佛在想;自己方才说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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