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你这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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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你这鬼灵精-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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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来了……哇……你终于来了……”卫紫农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剜割了一下,疼到骨子里去。其他的人听他哭得那样伤心,亦是侧恻然,尤其悟明大师是看着他长大的,从他还是个小婴儿时就对他疼爱在心,只是寺规严谨,不方便与他太过亲近,加上天生一副怒目金刚面孔,教人畏惧三分,宝宝对他也是敬而远之,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悟明大师面恶心慈,原本就没打算将宝宝就地正法,只是,家有家规,非逮着他回去不可!而今,卫紫衣现身了,瞧这情势,他绝不肯将宝宝交由他处置。这问题可难了,却还难不了一代高僧。
  宝宝还在哭,只是声音小了。卫紫衣抚着他的背脊,柔声安慰:“没事了,宝宝,没事了,大哥在这儿!不要再哭了,宝贝,大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不过,你别再哭了,你哭得我心都乱了!”
  他抽噎道:“宝宝好想……大哥哦……可是……回不去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亲自来了。”给他这样楚楚堪怜,真情坦率的一哭一闹,卫紫衣的心情亦是酸楚、激荡的,泪光不自觉的在他眼里闪亮。“宝宝啊宝宝,你害我操心得够了,幸而上苍庇佑,你总算平安的让我找到了。”
  “你一直在找我吗?”
  “整整一个月又十天。”他说着,发出满足的低叹。
  “大哥!”他屏息片刻,竟又满眼热泪,把头埋在他胸前又钻又揉,声音又便咽起来:“我知道……只有大哥……真心疼我
  “怎么又哭了呢?”一股柔情从胸中绵绵不断的涌上来,然而,他毕竟是闯荡江湖的老手,一时的儿女情长并不会使他忽略横亘于眼前的难题。
  “战平,”他平静的吩咐:“去把水袋取来。”
  战平立刻去解下马鞍旁的皮水袋,卫紫衣接了过去,扶起宝宝的头,轻声道:“来,喝点冷水你会舒服些,不要再哭了。”不说不渴,一说果真口干舌燥,宝宝张开嘴,一口气喝下半袋子清溪水,然后看着卫紫衣,也知道笑了,笑容怯怯的,像个闯了祸的小孩。
  “大哥,你快带我离开这里吧!”
  “只怕不容易呢!”他清晰而稳重的说:“你如今可后悔自己闯了祸?”
  他担犯了一下,并不觉得有错呢!
  “宝宝!”卫紫衣该认真时绝不放松。
  “我没有做坏事……”
  “大胆孽障,你还敢狡辩!”悟明可开了口,一张嘴巴说不出好听的话,嗓门大得老像在骂人。“你火烧少林‘藏经阁’还敢狡赖?”
  “您少瞧不起人!”宝宝火大的向前迈了一步,今日非将心里话挑明了不可。“我若有心要放火烧寺,整个少林寺都可能被我烧光光,岂有只烧‘藏经阁’的道理,何况才烧坏那么一扇破窗子!”
  “这又是什么歪理?”
  “不是歪理,乃堂堂正正的大道理。”
  “你愈说愈不像话!”悟明真动了气。
  “宝宝!”卫紫衣不得不慎重警告:“好好的向大师解释。”
  “好嘛!”宝宝在卫紫衣面前总是比较乖巧听话,而且有人撑腰,便放胆直言:“自从大和尚叔叔又把我带回少林寺,我成天无聊得发慌,眼见明智、明理、明月沉迷于打坐练功,要他们陪我玩儿老是说没空,三个人在一起就叽叽喳喳的讨论他们正在练的那一套拳法,热中得不得了。我愈瞧愈不像话,出家人不该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吗?胸中了无挂念,这才成得了佛。结果,少林弟子十有八九均沉迷于武学,野心勃勃的皆把学遍‘藏经阁’中的七十二绝技当作一生的赌注!忘了出家人的本分是学佛,武术不过是末技。我看不惯嘛,所以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明心知不假,竟反驳他不得。
  “就只有这个原因?”卫紫衣真不知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这是原因之一。”秦宝宝心情笃定,滔滔而言:“另一个原因是:既醉心于武学,男子汉就该争气些,自创出一套独门绝技,才算真本事、真英雄!结果,我发觉少林弟子对‘藏经阁’有一种着魔般的依附心,仿佛这一生能否扬名立方全仰赖‘藏经阁’,所以我才想,不如烧了它吧!结果也没烧成,只因想到大和尚叔叔的处境,总不能害他连住持都当不成。最后就烧了一扇窗子示警、示警!”
  有好一阵子,众人无语,周遭是如此的静寂,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的“道理”似是而非,一时也说不出错在哪里,又觉得不该是这样解释的。
  “我说错了吗?”宝宝扬起眉毛。
  “唉!”悟明长叹一声,放弃去思考这比佛法更难悟通的道理,决定让掌门师兄自个儿去伤脑筋。“卫施主,两个月后,我等在少林寺恭候你的大驾,劳你携了宝宝同来,到时由掌门自行发落,你意下如何?”
  卫紫衣一时惊疑不定,终于露出豪爽的笑容:“大师有命,卫紫衣恭敬不如从命。”这意思是将宝宝交给他,由他负责带宝宝回寺领罪,此乃悟明大师最大的让步。让步归让步,也挺老谋深算,想想除了卫紫衣,又有谁能让宝宝乖乖的、自动的回少林寺领罚?
  再则,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话既出口就再也收不回去,卫紫衣答应了算数!宝宝即使想抗议也来不及,他又怎忍心教大哥落个“不重然诺”的臭名?
  待悟明和少林僧俗弟子一齐离去,周遭的气氛才松懈下来。
  “老天,总算走了,我有逃过一劫的感觉。”唐蠡当场吐出一口大气,对卫紫衣的风采与气派大为折服,对秦宝宝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你……你与少林寺有什么关系?你不可能是少林弟子吧?!”那简直是荒天下之大唐。
  “当然不是。”宝宝对他爱理不理,这小子原来并不可靠。“你是唐门高手,使毒的本领令黑白两道闻名色变,又怕少林高僧什么?”
  “我们是使毒,心肠并不毒,岂能乱伤无辜。”
  卫紫在发问:“阁下是——”
  “在下唐蠡,排名第十。敢问大侠大名?”只知他姓卫或惠。
  “贱名不足挂齿,姓卫名紫衣。”
  “卫紫衣!?你是‘金童阎罗’卫紫衣!那么她是……”唐合大惊失色,直瞪着宝宝:“你是秦宝宝?!唐情口中那个‘娃娃叔叔’!我的老天,你竟然是……”女的!不知怎地,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卫紫衣瞅着宝宝笑:“你又使用化名”“
  “可不是,这小子太好骗了!若是唐尧小子在此,老早拆穿我的机关,唐情小子来了也会起疑心,只有他,太自信了。”
  这话不公平,他初见她时是女儿身,怎会联想到娃娃叔叔?不过,此刻听她一口一个小子,确实是娃娃叔叔无疑了。
  唐蠡至今方醒悟,她说的没错,她肯叫他一声“兄弟”,果真是抬举他了。
  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招空载月明归。
  唐·船子和尚(颂钓者)
  坐在船首垂钓,只是图个新鲜,主要是对着明月长夜闲话,无庸置疑,这是宝宝的主意,只有借两兄弟相约垂钓的理由,才能阻止紫秋茹又要夹在他们中间。
  一路上,他们兼程赶路,直至上了船,要过长江了,才能松口气儿,躺平了歇息。宝宝睡足了一个白天,向船夫要来钓具跑到卫紫衣和紫秋茹面前,硬生生将紫秋布挤开了去。卫紫衣是一见他就笑,马上同意他的新点子。
  “宝宝,你对紫姑娘要有礼貌,好歹人家是客人,而且这一次为了寻找你,她亦出力不少。”他说的是人情世故,宝宝不感反驳,只是暗生警惕;这个紫秋茹分明是要抢我大哥嘛,真该打屁股!
  女人爱慕卫紫衣是何种德行,他可是亲眼目睹,紫秋茹的表现可瞒不了他,甚至,她表现的比上回那个祝香瑶更大胆明显。
  “有够讨厌的,我才离开不久,大哥又被女妖精缠上了。”
  卫紫衣神秘一笑。“这需怪你。”
  “怪我?”
  “我先问你,你是不是又扮回女儿身,才逃过少林僧众的追捕?”
  “咦,大哥知道了,真是神机妙算。”
  “你不觉得过分吗?若说与我最亲近,因何不曾在我面前现出女儿身?”他半真半假地,似有牢骚之意,其实是要小家伙不再逃避。
  宝宝顿敛眉凝神,悄然不语。
  “有何难处吗?”
  “只因是至亲大哥,反而没脸突然扮女儿态,即令出丑也不愿出到你面前来。大哥能懂吗?我本来是一男孩,忽然间阴阳颠倒,说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他吸起小嘴,其态可掬,惹得卫紫衣将他抱向怀中来。
  “小傻瓜,大哥若笑你一声,也就不配当你的大哥了。”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我知道你的心理,你心慌而意乱,将信又将疑,所以我不曾强迫你改变。可是,宝宝,你愈长愈大了,你的身体将开始发生变化,你会逐渐成熟,女性的特征会慢慢显现出来,你纵然有扁鹊之能也无法阻止自己身体的发育,你终究要面对现实的,不是吗?”他深深的看着“她”,声音好平静。“以前,我只爱你的活泼可爱、率直认真,甚至你的调皮捣蛋。而今,我更增加了些东西,我爱你的千变万化,爱你称得上传奇的来历,也爱你即将面临的成长与苦恼。不论你是男是女,我待你的心一如初衷。”
  他瞪大眼睛,望了他好久好久。他感觉自己的眼眶不争气的发热,心里有几百句话要说,全梗在喉头,只得将脸理进他的胸膛。这颗心啊,若藏有万缕的情丝,也会像蚕丝一般全索绕在他身上。
  说不出的深情款款啊,奈何,他只是个孩子。
  上天似乎也受了感动,点点雨花如飞絮飘落,打在雨篷上,叮叮步步,似一曲轻快的舞乐,透出微光的风灯亦随之摇摆起舞。
  “冷不冷?”
  “不冷。”宝宝搂住他。“入夏了,下雨凉快。”
  他喝一杯酒,又拿颗果子喂入宝宝嘴里。
  “晤,大哥还没告诉我,有女妖精缠住你因何怪我?”
  “你若肯回复女儿身,‘第一美女’的封号非你莫属,只消你往我身旁那么一站,其他的女人非自叹不如而打退堂鼓不可。”一番话说得宝宝发窘,卫紫衣转而正经道:“这回得知你被少林门人追缉,心里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怕你逃遁无门之余,改换女儿身,这世道险恶,一名美少女单身在外比男孩加倍的危险,所幸遇到唐蠡肯代你掩护,他真是个至诚君子,方正不阿。”
  “我也回报他啦,助他娶得美娇娘。”宝宝得意道。
  “这就对了。”卫紫衣忽然一笑,以愉快的口吻说道:“不过瞧地火烧屁股似的带着美人逃之夭夭,想来也吃过你的亏。”
  “才不呢!那小子专爱倚老卖老,如今得知自己的辈分比我小,一时拉不下脸向我长揖见礼,不走又能怎样?”宝宝眯着眼笑道:“也算便宜他了,原本说好由他护送我回北方,大哥一来,方便他卸下责任,早几个月回乡。”
  “你一向调皮,这次倒很乖巧,没有为难人家。”
  “唐蠡小子正经有余,风趣不足,与他同行,呵欠不停。”他笑容淘气,损人也像在绕口令,听得卫紫衣忍不住笑。“最要紧的一点,我与大哥久别重逢,有大多体己话要说,才不要那些不相干的人老厚着脸皮不识相的硬插在我们中间。”
  这话中有话,卫紫衣微一沉吟已明其意,在他面颊上拧了一把,无可辩置地道:“又来翻倒醋坛子!你周身上下就只有这一点露出女儿态。”
  “大哥偏心,总是替她说话。”宝宝不依的嘟起嘴。
  “真是天晓得!”他的声音略带挑衅。“我早为谁千里奔波赴江南?为谁担惊受怕、寝食难安?是为了她吗?”
  “才不呢!全是为了我。”宝宝把一颗头埋在他怀里乱钻乱揉,直揉得他一颗心全酥软了,投降了,直搂着他呵呵大笑。
  “够了,够了,小宝贝,别再闹了。”
  宝宝这才抬起一张红喷喷、粉润润的脸蛋,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坏蛋。
  “谁教你指鹿为马,欺负我。”
  “天地良心,是谁欺负谁呀?”卫紫衣轻点一下他的小鼻子,唇边浮现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来者是客,我们自当以接待贵客的态度应对,这才不扫二领主夫妇的面子。而你与我乃是至亲,能够说笑,能够取闹,也能够直陈错处,不是吗?”
  “宝宝懂,这才算得上亲人。”他望着他,那眼光又坦率又真诚。“只是瞧她像苍蝇爱上蜜糖一样黏上来,愈看愈不顺眼。”
  卫紫衣想笑,他没辙了。这个小醋坛子!
  他只好转移话题,叙述别来的生活点滴,这一聊便没个休止,他有太多大小见闻能说,宝宝亦能言善道,几次战平安静的前来更换茶水、消夜,他们恍若不闻,只愿沉醉在两人的境界里,直至黎明来到,满天的云霞缤纷弄彩,醒人眼目。
  “好美哦!大哥,我们坐船太好了,有缘欣赏日出的绚烂辉
  “你累不累?”
  “不累,再坐一会儿。”
  这时,有人轻咳一声,说道:“紫姑娘早。”是战平。
  紫秋茹斜脱了战平一眼,这个耳报神,对卫紫衣可够赤胆忠心,居然无法从他口中挖出一点消息,甚且她一现身,他马上高声传报给船首的人听。
  “战平,你也一夜没睡?”
  “我是伺候魁首的人,没有先睡之理。”
  “呵,大当家是该为你加响。”
  这话回答不回答均欠妥当,战平扯动唇角,算是还她一个笑容,退到一旁去。
  紫秋茹也不再费神理他。她睡足一夜,神清气爽,特别打扮了一番,把罗衣熏香,饰环佩生辉,艳丽中透出高贵。
  “卫大哥。”
  她莲步款款行来,香风阵阵,卫紫衣自然知道,可是宝宝竟在这时睡着了。
  “紫姑娘起得好早,我们睡迟了。”
  “怎地,宝宝贪玩不肯睡?”
  “不,是久别重逢,我拉着他聊天聊了一夜。”他打个呵欠。
  “年纪老大,一夜不睡可吃不消了,容我们失陪,午后再叙。”
  紫秋茹明知他体力好得惊人,即使三天三夜没睡,他若要将人大卸八块就绝不会多出一块,要你眉心中剑一命呜呼也绝不会误削去你的鼻头。可是,人有脸,树有皮,他既开了口,她也不能教他变脸变色。
  “卫大哥请便,反正来日方长。”
  “紫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船家便是。”
  “都是自己人,我不会客气的。”
  “如此我便放心。”
  卫紫衣将宝宝整个人横抱起来,经过她身前时,宝宝突然朝她眨了眨眼,她道是自个儿眼花,可是没错,那小鬼挺坏的,故意装睡。
  “他…他……”
  “怎么?”卫紫衣停步,瞧了她一眼,见她手指着宝宝,宝宝睡得正酣,他心疼的一笑。“这孩子真是累坏了,想想他受了多少苦,是该好好的睡一觉。”
  紫秋茹气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独自懊恼。
  真个是:为君薰衣裳,君闻兰麋不馨香;为君盛容饰,君看珠翠无颜色。
  情路难,无关风,无关月,只在宝宝反复间。
  最后一抹斜阳渐渐隐去,天际星辰闪烁。
  下船登陆,他们重回梁家庄,对宝宝则是第一次。
  紫秋茹渴望重回梁家庄,因为这里有她和卫紫衣的共同回忆,没有宝宝这个多余的。不过,聪明过人的她同时知道,要说服卫紫衣重回梁家庄只怕有困难,要说动好奇心旺盛的秦宝宝走一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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