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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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吼-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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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含嫣和林娘被丫鬟搀扶着,缓缓的走出大堂。
  “诸位大人能够参加段某的亲筵,在下深感荣幸。”段虎从李信手里接过酒杯,高高举起,说道:“段某在这里敬各位一杯,请。”
  “段将军客气了!”众人纷纷站了起来举杯畅饮。
  随后段虎又按照礼仪逐个敬酒,在整个敬酒的过程中间,段虎只在给蒙武敬酒的时候躬半身,而其他的人即便是太子和赵王都只是举了举杯子,这看在有些人眼中皆暗道狂妄无礼,太子和赵王也觉得段虎对他们很是不敬,心中极为不悦。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段虎现在如日方中,权势逼人,手中所握的兵权不是他们这些皇子们可以抗衡的,讨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得罪他呢?全都是一张笑脸相迎。
  敬完酒从大堂走出来时,段虎回头瞟了一眼,坐在席位上拉拢那些中立老臣的太子和赵王,不屑的笑了笑,朝守候在门口的丁喜和黄烈二人说道:“这就是我大秦的继承者哪有一点皇者尊严?简直就像两条抢食的狗。”
  “将军,这不是正好吗?”黄烈微微一笑,道:“他们争斗不休,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事。”
  丁喜也冷冷的说道:“权势之下没有尊严可言,他们只是在展示自己本性罢了。”
  段虎一边朝外面走,一边说道:“走吧!我们去送送一个朋友。”
  第176章
  城东的丞相府第,昔日大秦极权之人的居住地,如今却显得异常的苍凉,陈旧的门上斑斑掉落的朱漆显示此地权势已经逝去。
  孙文经站在府门口,此刻只有一个跟随他数十年的老仆正在为他收拾简单的行李,府上所有的奴仆婢女全都在白天的时候遣散了,家中财物一部分之前被长乐长公主带走,剩下的也几乎在今日散尽,说其孑然一身一点也不为过。他此刻已经知道了什么叫做人未走茶却凉,曾经对他唯命是从、阿谀奉承的朝中官吏全部都跑去参加段虎的婚宴,而那些忠于他的门生官吏却都被关入了大理寺,现在自己被免去了丞相之职,贬往燕州,临走时竟然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
  看着冷清的街道,回想起当年门庭若市的景象,孙文经不禁叹道:“世态炎凉,未曾想我孙文经执掌朝政数十载,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今竟然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哀哉!”
  家中老仆将行李搬上马车,劝慰道:“相爷何必感伤?人如潮水,自有起伏,今日相爷你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来日必有登山再起时,又何必为一时失势而暗自伤神呢?”
  “朝中之事你不明白,以段虎今时今日的权势和地位,只怕我今日一走,永难回来了。”孙文经长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上的密布星罗,感怀深受的说道:“这京师的星空老夫不知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啊!”
  “其实相爷这次去燕州不也很好吗?”老仆上前给孙文经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继续宽慰道:“长公主殿下视相爷您为父,事事都要咨询您老人家的意见,您这次过去燕州长公主殿下定然会将您老奉若上宾,您老会和在京师一样执掌大权。”
  “不会的,老夫不会再执掌大权了!东北的事务以后都将会以军务为主,军务不是我所擅长,而且老夫也太老了,数十年的努力一朝全失,老夫已经没有精力重新再把它建立起来。”孙文经转过头看着白天已经遣散一空的相府,空荡荡的显得特别的悲凉,不敬仰头痛哼一声,转身踩着地上的矮凳,爬上马车,说道:“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到长乐那里看来是否还能找到机会?走吧!趁现在街道上没有多少人,现在上路免得丢了这张老脸!”
  “是,相爷。”老仆身手还算矫健,用力一蹬跃上了马车,熟练的打了个响鞭,清啸一声“驾”,驱车朝城南驶去。
  别离亭位于城南十里的一处小山岗上,京师被贬官员都要从南门口离开,然后过了别离亭,再各奔东西,而与其相对应的外放官员则会经过城北的驰疆亭,所以为那些被贬官员送行的人都会在别离亭等候。
  今晚在别离亭守候了三人,其中一人穿着一身喜庆的大红锦袍,端坐在石墩上面,另外两个人面相打扮一文一武,侍立在其身后,他们正是段虎三人。亭内的石柱上插着四根火把,将亭子照得通亮,亭子的石案上摆放着一个小火炉,上面热着几样小菜,旁边有一壶美酒。四周寂静无声,依稀可以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轮的碾压声从城南方向传过来。
  “将军,他来了。”丁喜俯身下去,凑到段虎耳边小声说道。
  段虎缓缓站起来,迈步走到路中央,笑道:“我们来迎接我们的客人吧!”
  马车逐渐驶近,马车上的老仆见到亭子里的火光有点惊讶,一边放慢马车,一边向后面的孙文经说道:“相爷前面的别离亭好像有人。”
  “有人?”孙文经掀开车帘向外张望了一下,心中沉思了片刻,惨然一笑,道:“会为老夫送行的人只有两种,一种的朋友,另一种是敌人。老夫的朋友和门人全都下了大理寺,在别离亭的只可能是敌人。”
  老仆问道:“相爷,那我们要停下来吗?”
  “当然要停下来,”孙文经浅笑道:“老夫为官数十年结下的仇怨也不少,想要老夫死、想要老夫垮的人不计其数,老夫也很想知道到底那位敌人还会如此看重老夫这个糟老头子?”
  马车行到亭子前,老仆见到段虎等人立在道路中间,连忙勒住马车,高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黄烈上前说话道:“大秦虎贲大将军、北行道行军大总管段虎在此,请见前丞相孙文经孙老。”
  “段虎?”孙文经愣了一愣,从马车内走出来,看着一脸微笑的段虎,略带紧张的说道:“不知段将军为何要阻拦老夫的去路?”
  段虎指了指亭子内的酒菜说道:“段某只是想孙相在离开之前,喝一杯段某的喜酒。”
  贵客人,反而来过来见我这一个被贬边疆的糟老头子人费解?“
  “这又有什么费解的!”段虎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孙文经走入亭子里,说道:“虽然我们在朝为敌,争斗不死不休,但这并不代表段某对孙相就有反感。孙相能够在大秦朝堂之上,任职丞相数十年,门生遍布天下,段某对孙相佩服万分,可一直无缘一叙。若错过了今日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再见到孙相,所以才会拦住孙相的马车,万望孙相莫怪。”
  “老夫能得我大秦第一猛将如此赞誉,深感荣幸。”孙文经也不拘束,坐下道:“段将军怕不是单单只是想要请我喝一杯喜酒吧?”
  “相爷,多心了。”丁喜浅浅一笑,上前为段虎和孙文经二人满上刚刚热好的酒,说道:“我家将军来此纯粹就是为了请您喝一杯喜酒,没有其他的目的。另外相爷的秘密,丁喜一直都守口如瓶,没有告诉我家将军,我家将军也非常器重和信任丁喜,从来没有问过此事,只要相爷信守承诺,丁喜便不会反口。”
  孙文经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客气道:“你丁喜在老夫门下干了十多年,你的性格和品行老夫了解,又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段虎主动举起酒杯,说道:“孙相,现在你应该可以放心喝段某这杯喜酒了吧!”
  “段将军客气了,你的喜酒老夫又怎么会不喝呢?”孙文经也跟着举起酒杯,向段虎敬了敬酒,道:“请!”
  “请!”两人仰头一干而净。
  “哎!好酒!已经很久都没有喝过这样的美酒了。”孙文经赞道:“这酒芳香醇厚,韵味悠长,不同于我大秦酒的热辣烧身,这酒怕是南齐的吧!”
  “想不到孙相对酒也有研究。”段虎笑着从丁喜手中接过酒壶,又为自己和孙文经满上一杯,说道:“这酒乃是南齐水师都督李严去年在武安城设宴用的酒,谁曾想他还没开席就被段某给杀了,这十数坛好酒就全都便宜了我,听说这酒还是南齐的皇室禁酒叫做什么水涟漪。”
  “水涟漪?”孙文经愣了一愣,随后看了看丁喜,见其脸色如常,便慢慢的品尝杯中的美酒,细细的品位的其中的醇香,眼角竟然隐隐浮现了泪花,长长舒了口气,不由得感叹道:“是水涟漪!的确是水涟漪!没想到老夫此生还能喝到如此美酒。”
  段虎不解的看着孙文经脸上如此丰富的表情,见其如此喜爱这酒,于是豪爽的说道:“孙相既然如此喜欢这种美酒,段某立刻让人回府搬来几坛,送与孙相。”
  “不必费心了。这酒虽好,但喝了徒增伤感,不想多饮。”孙文经摇了摇头,将酒杯放下,直视道:“段将军此次北征有何计划?”
  段虎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孙文经,道:“不知孙相有何指教?”
  孙文经嘿嘿一笑,道:“指教倒是没什么?只不过是看在这两杯酒的份上,给段将军提个醒。”
  段虎非常慎重的起身,抱拳道:“段某洗耳恭听。”
  “北疆异族有七个部族,分别是王族、月族、狼族、吐谷、铁赞、契林和大勒氏。”孙文经缓缓说道:“虽然在外人眼中,北疆异族内部纷争不断,更有甚者相互攻伐,然而在大狩猎的时候,他们却团结一致,不会有任何的敌对情绪,这是他们近千年传下来的老规矩,谁也不会去打破他,所以若是你想要利用他们之间的仇恨,来打击整个北疆异族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孙文经的话,段虎皱了皱眉头,点头道:“多谢孙相指点。”
  孙文经继续说道:“此外小心狼族,他们是北疆异族的主力骑军,军力之强不可小视。”
  “多谢了孙相,段某会注意的。”段虎虚心接受道。
  “好了,老夫还要赶路,就不坐了。”孙文经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在老仆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车,开动马车在段虎身前停下,掀起车帘,说道:“段将军你崛起之迅速远远超过老夫的预料,手段之狠之快也是老夫没有想到的,老夫这次的确是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不过老夫已经不会再向以前一样小视将军,将来你和长乐之间的争斗孰胜孰负还是一个未知数。”
  说完,便命老仆驾车离开。
  对于孙文经近似警告的话,段虎不做任何表情,只是朝马车拱手,高声道:“孙相!此去燕州路途遥远,一路好走!”直到再也看不见孙文经的马车,他才转过身,微笑道:“走,回府!春宵一刻,可是价值千金呀!哈哈!”
  第177章
  段虎这几日抛开了手中所有的事务,就连早朝也告假不去,陪着柳含嫣和林湄娘两人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先是入山庙道观,参禅悟道,品茶看景,而后去四品楼喝酒吃饭,喝小酒,听说书,总之在这几日内京师周围所有能玩的地方段虎夫妻三人都跑了个遍。段虎知道自己这次北征不是短时间可能回来得了的,快则一年半载,慢的话至少两三年,而且他还要借机收复那些北征的军队,所以战局只能尽量拖慢,好让他有时间做这些事情。然而新婚燕尔便要分离这么长的时间,无论是谁都都会不快哀伤,即便是心性坚定的柳含嫣也是如此,为了冲淡这些离别的哀伤段虎这些天只能尽量满足两位妻子的各种要求,让她们感到快乐。
  虽然段虎放下了手中的事务,但是他的那些将军和谋士们则比以前更加紧张了,也更加忙碌了。黄烈在接手赤斧军的当天,便将军中那些刺头们全部剔除,那些重要的职位更是全都换上了自己信得过的人,力求完全掌握这股不算小的力量。赤斧军乃是大秦最早建立的一支军队,作为老牌劲旅它自然有它的作战特点,和扞死君一样它组建之始也是任用囚徒,那种深入军魂彪悍之气一直传承至今,这里集中了大秦军中所有桀骜不逊之辈,他们全都是老天第一、老子第二的狂徒,又怎么会将黄烈这个既无军功又无威望之人看在眼中。
  黄烈为了收服他们也是废了一番手脚,首先他让李昊和赵炎带领的扞死玄甲军和纪维谦带领的赤斧军,在京城北郊的练兵场对阵厮杀,结果毫无意外的赤斧军以惨败收场,借此打压了赤斧军的嚣张气焰。接下来黄烈以扞死玄甲军的方法操练赤斧军的军阵攻防,虽然只不过用了一两日的时间,但是由于黄烈治军有道,软硬兼施,颇为有些成果,再加上他凭着自己的一身超凡身手,操练时又和士兵一起同甘共苦,在军中也立下了一些威望和名声。
  其后他再亲自领军和扞死玄甲军在操练场上演练对抗,这次虽然还是输了,可却没有输得像第一次那么一败涂地,对抗之时攻防有序,即便败退也是慌而不乱,阵形整齐,最后还能保存主力撤出战场。这次对阵演练黄烈十分满意,军中各部虽然还不能像指挥扞死玄甲军那样如臂使指,但也能做到令行禁止,若能再将军中那些将士兵卒的整体战力提升一个等级,那么这支军队不会比扞死玄甲军差太多。
  此外最为让黄烈高兴的是赤斧军还有三千骑兵的配置,这些骑兵全部都是从并州靖州抽调过来的精锐铁骑,这也正好让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组建一支重甲铁骑,于是他向段虎讨了一张将令,命荆州太守鲜于冲立刻送三千副重甲骑兵的装备入京。鲜于冲接到段虎将令之后,不敢怠慢,马上将家内府库中珍藏的数千精甲全数运入京师,此外他也想到段虎此刻可用之兵很少,便将黄烈亲自训练的五千强弓兵以押运军器为名一同调往京师,听候段虎差遣。
  曾辉的伤势这几日已经好多了,段虎立刻便派人将他送去武安城吕梁那里,并且附他的将令,将曾辉的职权解释清楚,让吕梁全力配合他组建属于自己的铁骑冲阵。在外出游玩的空档,段虎还去找了一下杜坦,再次劝说他归附自己麾下,杜坦经过再三思量,同意归附在他麾下,但是他只为段虎画地图,不做其它的事情。
  丁喜和贾渊这几日也忙着整理并州和北疆的情报,现在段虎手中握有三个情报源六扇门、四方车行和宁帮,三处收集情报的能力若是分开了都比不上狗帮,但是合起来却比狗帮的情报更加全面,涵盖了军事、民事和江湖事,可以更加全面的分析北疆战局。
  根据收集来的情报,丁喜和贾渊感到北疆的局势没有超出他们的掌握,可是并州的局势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此刻北疆异族在并州的七万大军一改过往赶尽杀绝的做法,变得更加有谋略,有计划,不但招抚那些不太忠心的并州官员将领,还允许他们召集并州当地百姓组成军队,依附在他们麾下攻击并州守军。对于这些被逼加入军队的百姓,林重康麾下的守军有些手软,有几次差点丢失了一个重要关口,弄得军心大失,战力下降,这种情况直到张孝则和严勇率领的北征先锋军到了并州才有所缓解。
  大秦律法中对于叛国投敌之人惩治极为严苛,任何一个叛国之人无论他事后再为大秦立下多大的功劳也无法抵罪,最终还是死路一条。北疆异族的领军之人似乎也知道这点,所以那些官员武将中选出四名出类拔萃的人物作为头领,封其为王,断其退路归心,让他们以自己
  心部众为主体,组建军队,并十分放心的命他们领军守军守护的三座关卡,那七万北疆铁骑则专心对付玉门关的守军,以求与对面的二十万北疆大军里应外合攻破玉门关。
  北疆异族对这领头封王的四人也算是精心挑选,这四人都是并州当地的豪族大家,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官场上都有一定的势力和威望,而且四人也都曾经领过兵打过仗,深懂治军领兵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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