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长歌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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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长歌江湖行-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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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一部紫髯,一领蓝袍,足下一双白袜、一双青布鞋。四庄主身着一身黑袍,衬着那雪白的领子,雪白的袖口,都是黑白分明。

  四住庄主延请众人入厅就座,自有庄丁送上茶来。

  当四位庄主自报姓名后,顾燕然皱了皱眉头,仿佛在想什么,一直没有言语。这时突然哈哈笑道:“四位庄主此前显得如此神秘,今日到庄,又见萊阳剑客也屈身任庄上总管,更增加事几分神秘之感,我正思忖庄主是何等人物,却原来是武时中称为琴棋书画四绝的微山四友哇!你们不在微山湖,怎地又来这曹州当起碧霞山庄庄主来了?”

  四位庄主一齐抱拳道:“顾大俠,我们过去虽来曾谋面,但对你这位丐帮首席长老、铁丐之名,都是久仰了。”

  顾燕然一摆手道:“老叫化行脚四方,气讨为生,若有酒喝,那自然是要‘酒’仰啦。”

  四人笑道:“顾大俠说笑了。”

  顾燕然道:“四伍庄主,你们把我们道一行人诳到贵庄来,不知究竟是为事何事,就请说吧。”

  大庄主易江南笑道:“顾大俠言重了我们弟兄,对各位是诚心诚意地请,怎么能说是‘诳’呢。我们诚心诚意地把各位请来,决没有半点恶意。顾大俠和我们弟兄,虽说素未谋面,但确是闻名久矣。今日能有此一会,也还是应有‘生不愿封万广侯,但愿一识韩荆州’之感。至少我们弟兄是这么感觉的。李大人为官,清名素著,我们十分钦仰。我们弟兄四人,在江湖武林中,自问尚无恶名,当不至于对诸位有什么不利。况顾大俠乃前辈惮高人,武林中不知者鲜;柳少俠白马公子之威名,在目下如即中天;‘双凤’姑娘,是了了神尼高足,就凭这全字招牌,也可以暢行天下;凌姑娘的师尊静心师太,也是名动江湖的人物。凭此一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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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煊赫人物,有谁敢太岁头上动土自寻霉头呢。”

  花可可道:“我们姐妹,从未未打着师门招牌吓唬人。”

  易江南道:“赤凤姑娘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二住是神尼高足,名师出高徒,武功自是超群,‘双凤’之名,是凭二位本事间出未的。再说二位是神尼高足,在武林中也石是秘密,有几人不知。

  顾燕然道:“易大庄主别尽说奉承话了,不管你们是把我们请未,成是把我们诳未。尽管我们之间,在此之前皆已闻名,但从未谋面,素无交往,这种贸然相邀,若说没有半点别的原因,慢说我老叫化不信,就是任何一个老江湖,也不会相信的。不管你们是善意,或是别有用意,总之一句话,还是有用意,也就是说,有的而发。这‘因’是什么?老叫化有点性急,是想尽早知道。”

  易江南道:“顾大俠确也太性急了一些,我们弟兄请李大人及诸位到敝庄未稍作盘桓,确实没有半点歹意。当然要说没有半点其他原因,到也不是,只是我们弟兄想等我们稍尽地主之谊后再说不迟。既然顾大失如此性急,我们便只好说了出来也罢。我们弟兄,嗜武入迷,近闻白马公子柳少俠在武林中声名鹊起,在岫云山庄挫败独角神魔查摇风,大闹崆峒,近日又让崂山三鬼铩羽而归。传言柳少俠武功盖世,又有传言柳少俠乃我朝刘基刘伯温先生再传弟子。我们有意请柳少俠一展神技,以增见闻。如此而已,岂有他哉。请顾大俠及各位鉴谅。不知柳少俠可否让我们弟兄开开眼界?”

  柳如烟道:“江湖传闻,言过其实,多属訛闻。易庄主所说几事,到是不假,在下确也是先师伯温先生再传弟子。但说什么武功盖世等语,那则是夸大其词,诸位切莫相信。其实在下这点粗浅功夫,是难登大雅之堂,难入高明之士法眼,还是不必献丑为上,以免贻笑大方。”

  四庄主傅海东道:“柳少俠何必过谦,我们弟兄与你柳少俠无仇无怨,我们也自信并非恶人,并无不良之意,只是嗜武入迷,想一睹少俠神技,以让我们弟兄开开眼界罢了。少俠又何必太吝呢。”

  花可可道:“如烟哥,他们既然要你露两手,那就露两手吧,免得弱了我朝第一智者、你那恩师伯温先生的名头。”

  冷红叶也道:“对,可妹说得对,哥,你就露两手,免得别人说你盗名欺世。”

  柳如烟道:“好吧,不知四位庄主意烦如何考较在下,就请四位大主考命题,容在下献一次丑吧。”

  易江南道:“柳少俠言重了。我们兄弟四人这点微未武劝,武林中也只是藉藉无名之辈,那敢担‘主考’二字。我弟兄四人,自负在琴棋书画上浸滛半生,自认算是稍窥门径。我们弟兄,得知柳少俠为刘伯温先生再传弟子,伯温先生有我朝第一智者之誉,学究天人。人云有史以未,除诸葛武侯,当崇尊为古今一人外,其次当非伯温先生莫属。所以我们想以这琴棋书画四艺,与柳少俠切磋一番。未识肯赐教否?”

  柳如烟道:“柳某虽名曰伯温先生再传弟子,但因资质愚鲁,又未得先生之耳提面命,所学仅得先师十之一二耳。赐教二字实不敢当。在下愿承教于四位庄主,作一邯郸学步之举,以博四位庄主及今日在座诸君一笑如何?”

  花可可道:“你们要比就比吧,老是在这儿说客套话,岂不成了‘扯谎坝卖打药—光练口不练手’了哇!”

  柳如烟笑道:“好,请四位庄主出题吧!”

  这微山四友到底今话柳如烟出什么“题目”?难道他们真的只是为找柳如烟切磋一下武功,没有别的意图么?

  傅海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我们弟兄四人,大哥擅琴,二哥精棋,三哥善书,我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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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末座痴画,就由在下从害上讨教吧。”

  说完对厅外叫道:“拿笔墨来!”

  一名庄丁捧了一个大黑漆木盘进来,上面放着画笔及砚池,还有各种颜料。

  傅海东指着东面那堵粉白的墙说道:“我们就在这墙上作一幅画吧。容傅某先行献丑,以作抛砖引玉。”

  说完提起笔来,就在东面墙上雷了起来。但见他运笔如飞,不到半个时辰,便在那墙上重了一幅牡丹图,果然画得色泽艳丽鲜活,栩栩如生,隐隐然令人嗅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却原来在那颜料之中掺有香料于其中。

  柳如烟赞道:“傅庄主之画果然高妙,深得历代画家、尤其足花卉大家之枝法,且于画中揉入深厚内家身力。常云力透纸背,庄主之画,力入壁里五分,可谓难得,令人佩服。柳如烟自叹不如,认负便是了。”

  傅海东道:“柳少俠过奖了。但少俠尚未运笔,就自承认负,莫非不屙与傅某一较么!来呀,给柳少俠快呈上笔墨来。”

  柳如烟笑道:“傅庄主是非要在下出丑不可了。好吧,既然如此,也就献丑一番便是。这笔墨颜料就不用了,小可就用自己所带的笔便了。”

  他探手取出一支五寸长的小笔来。四下看了一看道:“邯郸学步,也得要有一点新意才是。”他持着厅外中庭道:“这厅外中庭空空如也,令人望去太以单调无趣,柳某就在这庭中塗鸦几笔,以添一点情趣,以博一笑如何?”说着便向厅外走去。

  众人亦随之來到厅外檐下站定。

  众人看那庭中,确实空无一物,除了地上外却无作画之处,都不知柳如烟要如何作这幅画?俱皆不解。

  但见柳如烟步到中庭站定,凝神敛气,肃然而立,半晌,猛然一声长啸,有如鹤唳长空,凤呜几霄,他飞身而起,那白衣飘飘,冉冉升空,如轻烟袅袅而上,升到约四丈高下,只见他右手执笔,凌空而画,信手飞舞,那手中后笔尖上,闪现出五彩光华。他衣袂飘举,长袖挥舞,如一朵飞云,在空中飘飘荡荡,像一片轻羽,凌空盘旋而下。待到他双脚落地,那一片虚空,出现了一幅画,呈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一幅凤唱高梧图,一株高约四支的梧桐枝繁叶茂,挺直高拔,有三只彩凤,或飞或棲于梧桐之上,栩栩如生。轻风拂过,那梧桐的枝叶,仿佛还在摇曳,附影婆娑。真可令人叫绝。

  在旁运的有一名庄丁,冒失地伸手想去摸摸那梧桐的树干,谁知却摸了一个空。但定眼看去,那株高大的梧桐,却又确实在眼前,如同真的一般模样。

  那庄丁伸手摸了个空,一下愣住,忽地吓的噔噔噔退了几步。其实哥没有什么,他只是被这眼看有实地无的景象吓了一大跳而已。

  柳如烟向四位庄主拱拱手道:“雕虫小技,贻笑方家。献丑献丑。”

  他这一说话,四位庄主和那总管韩仪方才回过神来,连声赞道:“少俠神技,令人佩服,佩服。”

  傅海东拱手道:“这一局傅某认输了。”

  不过这几人嘴上虽赞不绝口,心中都不无疑感:这是什么功少,如此玄幻?是幻术?是妖法?怎么说来也则像武功嘛。但是不管怎么说,换一个人,无论如何这么虚空画出这么一幅彩色缤纷、绚丽多彩而生动的画来,那是绝对办不到的。而且这幅画,不但形似,而且神似,令人看去,技法上确实是名家手笔风范。

  那三庄主闻竹西问道:“不知柳少俠这幅绝画可以保持多久?”

  柳如烟道:“如果天不下两,保持一月左右,当应无问题几。此画若是夜间,还会隐隐发出五彩光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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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了更觉奇异不已。

  虽说这画算不算武功,即也说不明白,可柳如烟画这画时展露的那一手轻若飘羽的饱世轻身,那也令碧霞山庄的高手自叹弗如了。

  柳如烟画了这幅凤棲高梧图,到令在场三女,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会心一笑。这一细节,在场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也许柳如烟当时足触机而为,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但在三女是有心人,看了这幅画,却是别有一番心领神会了。这成了柳如烟他日解释不清的一个“难题”。柳如烟却没想到,今天画了这幅画,却把自己在无意中套进更深的一幅情网之中,棋出的相思债,日后更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众人在庭中观赏了这一幅凤棲高梧图许久,方才回到厅中。

  闻竹西道:“刚才四弟已输给柳少俠一局。这局就由我来领教吧。仍由我来作引玉之举。我迷于书法,就以书法付教吧。”

  柳如烟:“不敢。三庄主请。”

  闻竹西妙起一支笔管粗如儿臂的大笔,绝蘸墨汁后道:“四弟这幅牡丹图尚未有题跋,我就在这幅牡丹图上军几个字吧。”说完飞身向东墙,只见他身形闪动,运笔如飞,笔走龙蛇,霎时间你军完了。退在一旁,抱拳道:“请柳少俠及各位评点指谪。”

  大家看去,在那牡丹图上,增添了两行大字:“洛阴牡丹甲天下,曹州牡丹盛洛阳。”每个字足有三天见方,字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那员一堵石墙,闻竹西在笔上贯注内力,用那软软的笔毛,在墙上写的字,字字如斧削刀凿,足足有三分深浅。这内力确是惊人了。

  李铎道:“老夫不会武功,但闻庄主这手字定师二王,也算深得神髓了。”

  柳如烟道:“李世叔点评甚中肯,闻庄主技艺精湛,令人佩服。”

  闻竹西谦道:“承蒙二位夸奖。闻某惭愧。”

  柳如烟瞧瞧西面那墙,西面这墙,也是石条砌成,但表面却没有打磨粉刷,显得凹凸不平。

  柳如烟道:“请问庄主,不知庄内可有铜管?如有,请能为在下找那如拇指粗、约二尺长的一节来。”

  韩仪忙答道:“有,有。”吩咐一个庄丁:“你速去取一节两三尺长、粗约拇指大小的铜管来。”

  那庄丁不一会儿便取来铜管交给柳如烟。

  柳如烟接过铜管,对众人道:“命题作文,刚才闻庄主显示了他书法大家列高超技艺和深厚内力,说不得在下也只好照着葫芦画瓢献丑了。我也在这西面墙上塗鸦一番,学着写无个字吧。”

  他又看了看那墙道:“这墙凹凸不平,在军之前还需把它打磨平整,写上的字才好看一些。”

  说完只见他右手一拂,我见一片金光一闪即敛,众人再看那面石墙,竟被削得光整平滑,石屑落了一地。

  这时他才将左手的那节铜管执在右手中,但见他却不是执笔的样子,而是如同手执一杆判官笔样,只见他在那面石墙前袍袖飞舞。众人只听得那石墙发出“吱吱”不绝的声音。瞬息之间,他吧站在墙的左面,双手抱拳:“献丑,献丑。”

  众人看那墙上,龙飞凤舞般出现了十个草书大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笔意宗张旭的狂草,最后落款是“正统十三年春,史在成辰,遵碧霞山庄主人嘱题壁。蜀中后学柳如烟书”。每个字都深约寸许,字字深浅均匀,且字字都泛着金光。

  众人惊异之余,不由向柳如烟手上望去,那节铜管已然没了踪影,敢莫是他已将这黄铜管熔化,塗入字的笔划中,故尔还字才泛出金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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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刻石盈寸,熔铜化铁战汁的内力,真已达骇人听闻之境。在场如顾燕然、微山四友这么高功力的人,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在碧霞山庄众人眼中,如果说先前那虚空作画成形,那里面除轻功外,也许还有令人搞不清楚的、似乎不是单纯武功可以办到的外,这坚硬的青砌成的石墙,在那凹凸不平的墙面上一抹而令之变成光洁的石面,并在上面狂草题字,字字入石盈寸,又熔铜汁嵌入字中,那就全靠“功力”,不可能有半分取巧之处了。

  这第二局时较下来,已使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四个庄主连连称赞道:“柳少俠功力通神,现在看来,不仅名不虚传,实则大有过之的了。”

  三女为个郎功力如此,芳心均感大悦。

  柳如烟却谦道:“微末之技,到教各位见笑了。”

  缪天南道:“本来前面两局,柳少俠都赢了,柳少俠的绝世功力,我们也已经见识了。我们弟兄凭心而论,确是实难以望其项背,本来我和大哥这棋、琴两局,均可以不必比了。不过,我们想还是作个善始善终,不能让琴棋书画四艺有所欠缺。所以还是要和柳少俠比试完这琴棋两局,不过我们这两局则是仅仅以棋、以琴会友,而不以武功内力相较了。这样作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在座诸位有个完美的艺术欣赏罢了。不识柳少俠以为如何?”

  柳如烟道:“客随主便,在下悉听主人安排便是。”

  这一来大家都心情放松,以欣赏为主了。

  第三场由易江南弹了一曲苏东坡的《大江东去》,柳如烟则弹了一曲岳武穆的《满江红》。接下来便是和缪天南时下了一局棋。柳如烟敬缪天南算是长者,让他执黑先行。缪天南推让不得,只好以二连星开局,柳如烟执白应以星小目,这场对弈,最后黑子以四分之一子告负。

  局终,这碧霞山庄四位庄主忙吩咐总管韩仪安排酒宴以待嘉宾。弟兄四人陪着客人在厅上闲话。

  对街这虚空作画之事,令众人都觉得神秘莫测,百思不得其解。但大多数人都考虑到师门绝艺顾忌,不好开口询问。惟独花可可,天性率真,她对这事好奇得很,但又不知究里,在肚子里憋了半天。现在碧霞山庄是友不是敌,所以她就低声问柳如烟:“如烟哥,你刚才和四庄主比画,你那虚空作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功夫哇?”

  她这一问,冷红叶、凌霜雪二女地坐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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