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长歌江湖行- 第40部分

　　参加密议的人，有他的侄子王山、王林，还有马顺、郭敬、陈营、唐童、王佑、徐僖、王骥、毛贵、王长随、魏人久、习阳山等。

　　王振仍然半躺半坐在那金碧辉蝗的凤榻上。他仍然是那么胖，只是那显得浮肿的眼皮有些泛青，脸上流露出一些疲惫之态。

　　他对来商议事情的这些心腹道：“说吧，你们都把知道的情况说说吧。”

　　郭敬该了一声道：“瓦刺也先因为不满我们削减了贡马价，发兵二十万犯境，边关告急。如果再不速派援兵，敌人便今攻进长城，并且直犯京城而来！这事如何是好，道请‘翁父’定夺。”

　　王振皱了皱眉，说道：“此事我知道了，等下我们再议。其他道有什么事要说？”

　　习阳山道：“那柳如烟等五人，在山东德州，被知州胡图抓住，可是这混账知州，竟然把他们给放了，迎说是让他们自己来向总管投到。为此迎写了封信来邀功呢。”

　　王振怒道：“他还敢来邀功？我还想把他那乌纱连脑袋都摘了哩！”

　　魏人久道：“自从柳如烟等一行五人离开德州后，便失去了他们踪迹，各条来京的路上都没有见到五人行踪。”

　　王振道：“此事电于目前也先大军犯境，咱家已没太多的精力顾及于此。如何对付，如何设法除掉他，就全权交给你们两人率领包括黄沙白、厉飞熊在内的人去处理好了。一切你们以除掉柳如烟及其同党的前提下，可以便宜行事，不必事事向我禀报。有些人你们地可以利用，如张道玄。这段时间，我要对付也先南侵的问题，不然我不好向皇上交待。”

　　魏人久、习阳山道：“是。谨遵‘翁父’令旨。”

　　王振道：“你们说说，这也先率兵南犯，我们应该如何对付才是呢？”

　　郭敬道：“边关士卒，老弱居多，近年来疏于训练。也先人马，兵强马壮，骁勇善战。我们好不以更大兵力以对付，恐难与之抗衡。为今之计，只有令大同等现，速速派兵增援边关。我们还要调集更大规模的兵力，才有可能击退敌人，以确保京城和边关的安全。”

　　王振道：“徐僖、王骥，你们下青立即让兵部行文大同、宣府，火速增兵边关，以确保不让瓦刺也先的军队攻速关内。另外立即调集大军五十万，等待圣旨。咱家这就进宫见皇上，同万岁商定如何击退敌人之策。”

　　兵部尚书徐僖、王骥立即恭立应道：“是。”

　　王振道：“如果没有重要事你们便都散了吧。这一段，除也先南犯事外，其他问题，该谁办就由谁处理了。好了，你们退下吧。”

　　王振待众人走后，吩咐从心：“给我备轿，我要进宫见皇上。”

　　* * *

　　从德州出来，东厂、锦衣卫的眼线便失去了柳如烟、顾燕然、冷红叶、花可可、凌霜雪五人的踪迹。

　　本来这到京城的各条官道所经的府、州、县，都得到王振的秘密谕令，凡发现柳如烟等五人，都要务必全力捉拿他们，并将其押赴京城交锦衣卫处置。如果五人拒捕，一律格杀勿

　　…163…

　　论。凡传捕得这五名“要犯”者，有关官员，将四吏部破例擢升一级，并且还将另有赏银。所以这一路的府、州、县官们，莫不以此作为头等大事来抓，把本地最为干练的捕役，投入这一案件上。可是却都劳而无功，忙乎一阵，却没有见着柳如烟五人的人影。难道他们五人上天去了不成？或是不去京城踅去他乡了？

　　其实没有。他纱五人仍是直奔京城而来。

　　原来在德州发生的事件，让柳如烟、顾燕然等五人产生了警觉。如果这么走，一路上不知要碰上多少麻烦，处处官府都要捉拿他们。所以他们出了德州，当晚在一个小镇上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们离开小镇时，五个人都化了装。顾燕然依旧打扮成一个老管家模样，三女也政成女扮男装，他们三人和柳如烟，都一政自己平日喜欢的衣衫颜色，四人都改扮成文弱书生进京赶考的样子，而且弃马换车，把冷红叶、顾燕然、凌霜雪三人的马卖掉，只留下“雪儿”和花可可的那匹胭脂马，平时冷红叶等三女坐本，顾燕然骑雪儿，柳如烟骑花可可的那匹胭脂马。而且租的马本又多了一名马本天。这一来，和王振下令要抓捕的五人五骑，二男三女，一老四少、一叫化一白衣青年、穿蓝、红、绿三女，那就大相径庭。这些官府的捕役们按图索骥，哪里能找得到他们呢。

　　就这样，他仍五人，一路之上，吟诗咏词，弹琴长歌，既躲过事官府对他们的无端搜捕，又免却了某些武林人物的无理纠缠，顺顺当当，大摇大摆，真个是长歌仗剑入燕京了。

　　这一天，在京城都御史陈镒衙前，来了五个人，二男三女，要见都御史陈大人。原来进五人便是柳如烟、顾燕然、冷红叶、花可可、凌霜雪。

　　他仍化妆后，一路十分顺利到了京城。进城以后，顾燕然道：“名了不引起我们对手的注意，我们就不去住客栈了，就随老哥哥我住到丐帮北京分舵去吧。”

　　他望了望三女，笑笑道：“妳们三位小妹妹放心，这丐帮分舵虽说也是叫化窝，但也不会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糟，也许不比住客栈差。”

　　柳如烟道：“我们到了京城，一切都不熟悉，就听老哥哥的安排吧。”

　　三女口中不言，但多少有些存疑。你再说得怎么好，但毕竟是丐帮，是叫化聚集之处，好得也是有限的。

　　众人随顾燕然一路走来，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口坐着两个乞丐，正向阳扪虱哩。

　　顾燕然走上前去，向两个乞丐问道：“你们分舵主崔玉笛可在家么？”

　　那两个乞丐抬眼望了一下顾燕然，又看了一眼站在哪一边的四个青年公子，方才回问道：“你是什么人？”

　　因为这时的顾燕然没有穿乞丐衣服，而是一身管家打扮。他没有几袋标识，这些乞丐自也没见过他这位长老，自然是识他不得。

　　顾燕然从身边摸望一块黑黝黝些竹牌来道了过去：“带我们去无你们崔舵主。”

　　这两个叫化及虽然认不得顾长老，可认得自己帮中的黑竹令符，这可是帮中帮主和首席长老才有的最高令符了。

　　两名丐帮弟子恭恭敬敬地对着那黑竹令符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道：“几位尊各请随我来。”

　　顾燕然对四人道：“我们走吧。”

　　两名叫化在前面领路，五人随在后面，向巷内深处走去。走到一处高墙前，墙上有一道小门，一名叫化走上前，在门上举起手敲了三下，停停又敲了两下。不一会儿，那小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人头伸了出来。

　　那叫化对他说了两句话，便对顾燕然等道：“请随我来。”

　　他领着五人向里走去。这里面却是一座很大的宅院，除却来来往往碰着一些乞丐外，到也看不出这所宅院和普通的民宅有什么差异之处，而且如果你不着那些在这宅院的叫化，到

　　…164…

　　会觉得这是一个相当有钱人家的住宅哩。

　　那两名叫化引着他们走到一所房子前，对他们道：“请各位稍候，容小的向崔舵主禀报。”便自掀簾走了进去。

　　不一会，就听见屋内一个宏亮的声音道：“是哪几位朋友要见我崔某呀？”

　　门簾一掀，从屋里走出一个人来。

　　柳如烟等一看此人，年约四十来岁，方面大耳，浓眉虎且，一部浓黑的短髯，身材壮实魁梧，身上百衲衣到是整洁，那衣上缀着八个口袋，说明他在丐帮中的很高地位。

　　他掀簾出屋，便看见站在院中的顾燕然。一怔，便忙一步上前，抱拳向顾燕然跪拜下去：“属下不知是长老侠驾亲临，简慢迎迟，请长老恕罪。”

　　顾燕然道：“不知者不罪，我也没对他们说我分身分嘛。”

　　那舒众人来的两名乞丐方知这管家打扮的老者是本帮首席长老、铁丐顾燕然。慌忙跪拜在地：“弟子刘知是您老人家法驾……”

　　顾燕然笑着截断他们的话道：“起来吧，我又没怪罪你们，干嘛来这些俗套。”

　　崔玉笛对那两名乞丐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去吧。”

　　两丐喏喏退了下去。

　　崔玉笛：“请长老和贵客们屋里说话。”

　　众人随他进屋。

　　这屋里哪里像叫化窝，却很像一个绅宦之家。屋里摆了张八仙桌，北墙上挂了张关公秉烛读春秋的画像，东西墙上挂有几幅字画，摆了两排椅子。

　　崔玉笛请顾燕然上座。

　　顾燕然道：“我给你介绍一下吧。”他指着柳如烟：“这住是老叫化的小兄弟柳如烟。”

　　崔玉笛：“啊！就是江湖上声名鹊起的白马公子柳大俠，闻名久矣。”

　　顾燕然又指着三女道：“这三位小妹是蓝凤冷红叶、赤凤花可可和峨嵋静心师太的高足凌霜雪。”

　　对四人道：“他就是我丐帮北京分舵主崔玉笛。”

　　双方见礼后坐下。一名小叫化送上茶来。崔玉笛道：“长老和柳大俠、三位女俠在邯郸捉拿*滛贼粉蝶儿姚相映的事，连亏山支舵主送信来谈及。大家钦佩不已。传说长老要来京城，我们翘首望了好久，何以这么久才到京？又何以都改了装束？”

　　顾燕然道：“我们除去粉蝶儿，本来就是想赶来京城，不想又碰上锦衣卫在半路上劫杀御史李铎，我们救了他。”

　　崔玉笛：“李铎是个好官，他得罪了奷阉王振，王振要害他，差点被充军，后来都御史陈镒、兵部尚书于谦力保，才得免。他便辞官归里，却不想王振这奷阉还放不过他。”

　　顾燕然：“正因为他是好官，所以护送他回南京。这一路又生出多少事故，王振一再与我们为难，所以我们才化装前来，少却许多障碍。”

　　崔玉笛：“顾长老和柳大俠、三位女俠来京，不知为了何事？”

　　顾燕然道：“为了柳兄弟寻访杀害他父母的仇人呀！”

　　崔玉笛：“杀害柳大侠父母的仇人是谁？”

　　顾燕然：“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查访，不过，大约是锦衣卫的人干的吧。”

　　柳如烟当下简单地将父母遇害情况说与崔玉笛听了，并拿出腰牌给崔玉笛看了。

　　“这确是一二等锦衣卫的腰牌。”

　　顾燕然道：“你在京城也有年，地面上的人物也熟，尽力帮柳老弟查查。”

　　崔玉笛：“属下自当尽力。”

　　顾燕然道：“当然，我们还要从其他方面寻访查证。我们到京城来要住上一个较长的时

　　…165…

　　间，为了各方面的方便，你给我们安排一下住宿的问题。”

　　崔玉笛：“顾长老和诸位放心，我这里安排就是，保证没有问题。”

　　顾燕然道：“我们进得城来，发现京城来往的人表现有些异常，这气氛显得有传紧张，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玉笛道：“这都要怪王振这奷阉，他把瓦刺的太师也先惹翻了，也先率领二十万大军南犯，打到长城脚下，边关告急，兵部行文调集军队，街面上谣说皇上要御驾亲征哩。”

　　冷红叶：“这个王振，听说从来干还一件好事，权倾朝野，还皇上都怕他。”

　　崔玉笛：“可不是。皇上还叫他‘先生’。他前两年说麓川夷人造反，调了二十万大军去攻打，结果还吃败仗，却还谎报军功。可是造反的麓川宣慰使思任发没抓到，杀了当地的无辜百姓据说有十多万，回来报功，兵部尚书王骥封为靖远伯，王振的侄子王山擢升为世袭锦衣卫同知，王林为世袭锦衣卫佥事。这次又挑起同瓦刺也先的战争，倒霉受难的还是小老百姓。”

　　花可可道：“送次只要有机会，不管他终是不是如烟哥的杀父仇人，我们都要除掉他，以为老百姓除害，为大明朝除害。”

　　崔玉笛道：“这事来日方长，只要用得着京城丐帮弟兄的地方，我们一定尽力。顾长老和各位旅途劳顿，我先安排好大家的住处，中午再准备点酒菜，给大家接风洗尘。”

　　顾燕然：“我到了这里，就是主人了，也就不必说客气话。对我这位小兄弟和三位小妹，你们要尽力安排好，如果有照顾不周之处，我就先拿你这个分舵主是问。”

　　崔玉笛笑道：“那当然，那当然。”

　　柳如烟从身边拿出一万两银票递给崔玉笛道：“弟先们都是穷哈啥，这点银两，就算我们五人的一点小意思，也给弟兄们解一点急。”

　　崔玉笛道：“我们丐帮弟兄，虽说乞讨过日，也穷也告，但对几位食宿，尚可应付，哪里敢劳你们破费。”坚持不收。

　　顾燕然道：“你就收下吧。柳兄弟是个大财主，河南赈灾，出手就是二十万，这点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老哥从不和小兄弟讲客气。”

　　崔玉笛这才称谢收下了。

　　众人便在丐帮北京分舵住了下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五人带上李铎的信，便来拜会都御史陈镒。

　　这陈镒，乃江苏吳县人氏，永乐中进士，援御史，曾历任湖广、浙江、山东副使，政声很好，正统间镇守陕西，为人宅心平恕，不务奇刻，施行惠政，军民爱戴，调京任右副都御史，百姓遮道拥东而泣，不愿他离任。

　　柳如烟、顾燕然等五人，已恢复原来装束，来到陈镒的右副都御史府，上前叩门。门官开门见了五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叩门则甚？”

　　柳如烟道：“我们从南京来，带了李铎李大人给陈大人的一封信，要亲自面交陈大人，并且有要事禀报。烦请通报一声。”

　　门官禀报后出来道：“我已向大人禀报，大人请你们在客厅相见。”

　　柳如烟等随门官入府来到客厅。右副都御史陈镒已在厅上等着他们。

　　柳如烟等五人上前一揖道：“草民柳如烟、顾燕然，民女冷红叶、花可可、凌霜雪叩见陈大人。”

　　陈大身穿便服，摆摆手道：“二位壮士和三位姑娘不必多礼。请坐。”

　　五人称谢后坐下。

　　陈镒道：“这位柳义士和顾义士、冷姑娘三位可就是在河南洛阳赈济灾民之人？”

　　柳如烟道：“那不过是小事一椿，只要是有能力和恻隐之心的人喏可为之。算不了什么。

　　…166…

　　这件事大人也知道了？”

　　陈镒笑道：“这样的大事，我这个右副都御史都不知道，那还当什么官嘛，岂不成了庙里泥塑的菩萨了吗。听说你们把伊王也带动起来参加了赈灾？”

　　冷红叶笑道：“那是仙被我们逼的。不过总算让然那怕是心疼，还是作了一件好事。”

　　陈镒道：“冷姑娘说的也是。啊，你们说李铎李大人托作们带了一封信给我。是吗？”

　　柳如烟：“是的。李大人在途中被锦衣卫追杀，我们恰好碰上救了他，并把他们送到南京，他给陈大人写了一封信。”

　　柳如烟取出那信双手呈了上去。

　　陈镒接过信来，拆开看了以后瞧着柳如烟道：“据李铎信上说来，柳公子令尊名讳可是一个华字，字彦辉的了。”

　　柳如烟点点头：“是的。”

　　陈镒道：“如此说来，那可不是外人了，令尊曾在朝官居御史，与下官正是同僚，相交甚笃。”

　　柳如烟起立抱拳道：“那小侄该尊大人为世伯了。世伯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陈镒忙道：“世兄少礼，世兄少礼。”接着又送：“据李铎兄信上所说，令尊令堂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