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长歌江湖行- 第46部分

　　金满堂这算盘是黄金掺入白金铸就，那算盘珠也是黄白金合金铸成，由于上面有孔，飞在空中，还会发出尖锐的哨声，他这把算盘有二十一桥，每桥上有七数算珠，他可以把一百四十七粒算珠打出，也可以一次打出多少不一的算珠。对付如章武这样的角色，自然还用不了那么多。他只打出了两桥十四粒。这十粒算珠发出尖锐的“呜呜”声，如疾矢般从四面八方向章武飞袭而来。

　　章武识得厉害，忙评起手中七煞刀，想把这些算珠一一磕飞，但是，哪里能够，虽然磕飞了几粒，却也被几粒打中身上要穴，顿时栽倒在地。

　　金满堂对魏人久、习阳山道：“你们把他抬下去吧！”

　　他大袖一拂，那些飞出的金算珠，如磁吸铁，一齐从地上飞起，飞进他的袖中，这份内力，他是颇为罕见的了。

　　习阳山令人把七煞刀章武抬了下去，一查验他的伤势，章武至少身上有五处穴道被打中，其中一处是命门穴，人虽未丧命，但武功是废了。

　　接下来金华四杰沙天龙、沙天虎、沙天豹、沙天彪伤在了微山四友手上。

　　因为三日前柳如烟与众俠约定，在他出手找杀害父母凶手报仇前，由几位老哥哥先打几场热身，不然这些武林豪侠，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岂不手痒痒，心疚疚，大是扫兴。本来是帮老兄弟的忙，结果挿不上手，岂非无趣。柳下舫本来也要出手打一场，顾燕然、柳如烟考虑到他毕竟在京城有家当要立脚，劝说他万不得已，就不中出手。所以主要是让天目酒仙等七人有个“热身”的机会。

　　这下柳如烟出场了。

　　他走到场中，对东厂、锦衣卫众人道：“习阳山、黄沙白、厉飞熊，你们三人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今日我要先找你们三人，为我父母报仇，先杀了你们，然后我再找王振算帐。你们一个个来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你们三人一齐上吧。这样对于我来说，也省事一些。”

　　…187…

　　习阳山等几人低声商认了几句。习阳山道：“好！柳如烟，这是你自个提出来的，可不是我们以众凌寡，我们成全你的心愿便是。”

　　天目酒仙嗤道：“嘿嘿，不羞自个皮厚，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魏人久道：“还要加上咱家一个。”

　　柳如烟道：“可以，不过，你没有参与杀害我父母的行动，今天我可以饶你不死，但你同他们三人一齐上，那是要给你一点深刻的教训了。至于他们三个，今天是非死不可。”

　　黄沙白道：“先别把大话说满了，打了后才知道哩。谁杀谁还说不准。”

　　柳如烟：“动手前我想问你们几句话。”

　　习阳山道：“问吧，为了让你做个明白鬼，你有什么尽管问，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

　　卜柳如烟：“你们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追到成都去杀害我父母？”

　　习阳山：“这得怪你那死鬼父亲柳华学人太过迂腐，他收集了据说是王振总管的不少罪证，其中有些是王总管与也先交往的事，得罪了王振总管。在目下，哪一个人得罪了皇帝还问题不大，得罪了王振总管，那还有活路吗。我们是奉王总管之命去杀你父亲的，并且要从他手中拿四那时于王总管不利的东西，我们花了王年的功夫，才打听到你父亲藏匿之处，我们找上门去，你父亲却拒不交出那些东西，道仗恃会点武功，和我们对抗，那样一来，我们就不得不杀他了。”

　　柳如烟：“我父亲收集王振的‘罪证’，你们找到没有？”

　　习阳山：很遗憾，我们杀了柳华，他妻子自尽，我们搜遍了屋中每一个角落，几乎是锄地三尺，都没有找到那些东西。如果那些东西当时找到了。王振总管也不会让我们要除掉你了。因为那哗东西如由王总管收回，你即使是柳华的儿子，他也不惧于你。现在正由于那些东西未找到，王总管怀疑你父母可能交给了你，所以就非杀你不可了。”

　　柳如烟点点头：很我明白了。问题也问完了，现在你们动手吧。谊何既然奉王振之命要杀我，千万别手下留情。我对你们不会手下留情的，也不会按与武林人交手先让三十招的惯例。为父母报仇，我会剐你们一千刀。你们要活命，就得把压箱底的身夫拿出来。来吧！一齐上吧。”

　　四人一分，从四千方位把柳如烟围在当中。这四个人，魏人久手中是一对子母鸳鸯钺，习阳山是一柄丧门剑，黄沙白是一对雁翅镋，厉飞熊是一对四楞八角镔铁锏。

　　习阳山一声：“上！”四人手中的兵刃，立即化成四个光团，飞卷而上，从四个方位，一齐扑伺被围在中央的柳如烟。

　　只听柳如烟一声长啸，在四人的兵刃决临身的那一刹那，在四个飞旋即胖合拢的光团中，一片金光乍湧。冷儿的感觉是这一片金光，恰如一片经天纬地的光幕，上烛苍穹，下临大地，眩人眼目，反卷而下，将那飞旋而未的四团光团包裹了进去。与此同时，只听一阵“呛啷咔嚓”的声音连续不断，那四个光团，刚破金光裹住，还四面冲突，但伴着几声凄厉、悠长的惨叫声，信倏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金光化作一个矫捷的光团在场中飞舞。随之倏然光敛人现。柳如烟屹立如山，一身但衣飘舞，宛如一尊塑像。

　　那四人，魏人久已两手空空，那两柄学母鸳鸯钺已变成一堆烂铁片，散落地上，左右两臂，名被划破了一道尺许长的伤口，血，正汩汩流下，显然已不能再战。

　　习阳山的丧门剑，也已寸断，只剩下一个剑锷握在手中，黄沙白右手的镋、厉飞熊右手的锏，也只剩下手中握的把手。四人并排而立，一脸惊愕。

　　柳如烟又一声清啸，手中那柄五寸小刀，立时一片金光暴长，人也融入那金光之中，像一片天罗，罩向四人。只听一声清叱，魏人久飞跌丈外，其余三人，则被那片金光吞没，天听得一片金铁交鸣已声，夹杂着儿声惨呼。瞬间金光再敛。

　　…188…

　　众人看去，柳如烟仍然白衣如雪，嘴唇紧闭，面色宛如雕像，沉凝得没有一点表情；而习阳山、黄沙白、厉飞熊，已变成空手赤拳，身上衣衫破烂，每人多处都有血迹渗出，一个个已是蓬头散发，形如厉鬼，满脸惊怖之色。

　　这时只听柳如烟啸声再起，这啸声，与刚才又自不同，啸声凄厉如杜鹃泣血，那金光再夜飞卷，将习阳山、黄沙白、厉飞熊三人罩住，只唧惨呼之声，从那金色光团中不断传出。这一次，金光在场中足足飞旋了半盏茶许，终于光敛人影再现。

　　柳如烟白衣飘举，像一尊尺神岿然立于场中，木无表情。那习阳山、黄沙白、厉飞熊三人已然不见，只在柳如烟面前数尺远处的地上，堆着支离破碎的三难血肉。原来这三名锦衣卫，已被柳如烟手中的“嘎麻神刀”剁成了三堆肉泥。

　　半晌，柳如烟双膝跪地，泪如泉涌，两手向天，嘶声喊道：“爸、妈，孩儿已经手刃了这三名杀害你们的凶手，算是初步给你们二老报仇了！我一定贾手刃王振，把他的首终带到二老坟前祭奠你们。”

　　他这里泣不成声。这一面众俠，害怕东厂、锦衣卫的人猝旋暗算，纷纷拥上前来，护卫在柳如烟的两边。

　　冷红叶、花可可、凌霜雪三位姑娘走上前来，齐声叫道：“哥（弟弟），凶手已经亲自手刃，足可告慰伯父伯母在天之灵；还有王振这个最大的仇人，还要你去诛杀呢，还是节哀，不要气苦坏了身体。”

　　三位姑娘也忍不住珠泪纷纷，三双玉手，一齐把柳如烟从地上扶了起来。

　　柳如烟咬咬牙，一抹眼泪：“谢谢雪姐、红妹、可妹。”

　　他转连身来，对众俠深深一揖：“谢谢后位老哥哥，帮助小弟得雪今日杀父母之仇。此思此德，当铭感终生。今后一定要感谢诸位老哥哥今日之德。”

　　天目酒仙一摆手道：“柳兄弟你又说生分话了。我们这些老哥哥顶多算给你呐喊助威了一下。凶手是兄弟你手刃的。杀这些凶手，对你来说，易如探囊取物。你要说感谢、报答我们的话，地可以，就是你娶媳妇儿的时候，别忘了请我们这些老哥哥喝上几杯喜酒便可以了。”

　　花可可忍不住道：“我看你不是酒仙，是馋酒鬼。”

　　天目酒仙笑道：“啊！你们三个小妹子他日嫁夫婿的时候，也该请我们这些老哥哥喝一杯喜酒哇！我看是不是和柳兄弟一块儿请我们哪！？”

　　众人一齐笑道：“对，对，对，老杜说得对，你们四个一起请我们喝喜酒是最好啦。那叫‘四红喜’呀！”

　　把三个姑娘的脸都臊的通红。

　　冷红叶嗔道：“都是一群老不正经的。”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那些东厂、锦衣卫，由于魏人久已伤，习阳山、黄沙白、厉飞熊已死，群龙无首，自忖武功哪里敌得过这帮人，趁群侠不注意之际，他们抬起魏人久等受伤的人，悄悄地来个‘鞋底上抹油’溜之大吉。

　　大家无柳如烟也戚容尽去，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才放下心来。再抬头看去，那帮东厂、锦衣卫，早已不知走了几时，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南海龙王道：“这帮兎崽子真个还跑的够快呀！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溜了。”

　　崔玉笛道：“他们咋敢打招呼哇！打了招呼那不是走不脱了吗。”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城。

　　由于这次与东厂、锦衣卫的决斗是在城外进行，由于东厂、锦衣卫这次行动不敢以东厂、锦衣卫的身份出现，又由于王振不在京中，要除掉柳如烟是王振亲自布置的，所以这次东厂、锦衣卫铩羽面归，习阳山、黄沙白、厉飞熊三人被杀，这些人回去，谁也不敢吱声，也没人

　　…189…

　　理嘛，就这样过青了，下一步由于王振离京随驾出征去了，只好暂时搁一搁。

　　这一段时间，柳下舫也把众人请到他的燕山镖局盘桓。陈镒、于谦也几次来请柳如烟。柳如烟考虑到前方战事，于谦等已作最坏打算，群侠到时可能会有相当作用。便把众人一齐邀约去陈府、于府同陈镒、于沸见面。

　　于谦现在已升任兵部尚书，从京城防患未然考虑，见了这么多武林高手，心中十分高兴，便引领众人进谒了监国的郕王来祁钰。

　　朱部钻为人虽然懦弱了一点，但还是谦和、明理的。化也十分欣赏这般武林豪侠的俠义豪爽。几次把众侠召到郕王府中相见。他还特别喜欢这三位姑娘，把她们三人都收为义妹，冷红叶、花可可、凌霜雪一下成了“郡主”。

　　但是前方倒战况却令人十分忧虑。这一天，终于传来了一个令朝野震惊的消息。整个京城的人都一下傻了眼。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五回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且说正当柳如烟等人在京城感到有点无事可为之时，一个极坏的消息，从前方传来，使京城内外，朝野上下，一齐震惊不已。

　　这个消息是，由皇上御驾亲征、亲自率领的大明朝五十万大军，在前线大败，在土木堡溃不成军，正统皇帝未祁镇，被也先捉住，当了俘虏。传闻王振也死于乱军之中。

　　这个消息传到京城，京城里人心惶惶。

　　郕王朱祁钰监国，得此邸报后，立即在文华殿召集文武百官，以议对策。

　　文武百官来到文华殿，一片痛哭之声，响彻于大殿内外。

　　不一时，兴安传谕，监国登殿，文武百官入殿议事。

　　文武百官涕泗纵横哽咽着魚贯入殿。来到殿上。监国郕王朱祁钰已坐在殿上。由于皇帝御驾亲征，郕王只是监国，所以中间龙座却是空着，在御案左侧放一椅，监国郕王坐在椅上。

　　郕王此时也是两眼红肿，面有戚容。显然也是得到噩耗后，痛哭了一场。

　　群臣上前列班跪拜：“涵等叩见监国千岁！千岁！千千岁！”

　　郕王：“众位卿家平身。”

　　“谢千岁！”群臣起身后，各自归班侍立。

　　郕王朱祁钰道：“前方噩耗传来，土木堡一战，我朝兵马大放，皇兄不幸蒙尘。此我大明大不幸，闻之令人肝赐痛断，万分悲愤。孤蒙皇上离京之时，奉旨监国。防此国家存亡之关头，特召集众卿前来，共商救国之策。不知众卿有何良策，以挽当前国家危亡，以扶大厦之将倾欤！？”

　　当下有侍讲徐珵出班奏道：“臣徐珵以为皇上蒙尘，我军大败，五十万大军在土木堡几被也先全歼，举国震动，民心惶惶，京城守各空虚，也先拥二十万之众，挾全胜之威，乘胜南下，直逼我京城，锐不可当，以京城现有之三万老弱与之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依臣之见，不如避其锋芒，将都城南迁，以待日后兵精粮足，再收收复失地，迎还皇上为上策。

　　此言一出，当即有兵部尚书于谦大叫出班道：“不可！”他抱笏向监国郕王奏道：“徐珵之策，乃亡国之策，图乱军心、民心之策，监国千岁万万采纳不得。”

　　郕王：“为什么？”

　　…190…

　　于谦道：“皇上不幸蒙尘，举国震动，人心惶惶无主。当前首要之策，是稳定民心、军心。如决定迁都，则无异自乱阵脚，文增全国军民惶恐之心，民心、军心势必更加溃散，一发而不可收拾。当务之急，是要稳定军心、民心。军心稳，民心定，则尚有可为。也先南侵，虽然土木堡一役获胜，但其锐气已减，再南下入侵京城，辗转奔波，已近三鼓而竭之势。我不迁都，坚守京城，誓于全城军民同仇敌忾，以与京城共存亡之决心御敌，势必极大鼓舞士气，安定民心。我京城军虽三万，但平目训练有素，人人存敢死之心，必得全城成千上万百姓之支持。我以逸待劳，凭高墙深沟之险，迎战敌人久战疲惫之师，定能以一当十，战胜敌人，确保京城之安全。京师安则全国民心大振。再调全国精锐之师，出征也先，必能迎还皇上。此方为上上之策。”

　　徐珵：“于大人坚守京师之说，实为不智，以卵击石，大明江山难保，迁都方为上上之策。”

　　于谦怒道：“尔一介迂腐书生，岂知用兵、战阵之策，救国之道！敢在此妄言以误围！图乱人心。来人，将这徐珵与我架出殿去！”

　　当下上来两个卫士，把徐珵架出殿去。徐珵恨声不绝：“于谦，我终将报今日之辱。”

　　陈镒也出班奏道：“臣陈镒赞同于大人坚守京城之策为上。”

　　给事中正竑、右都御史周铨、御史范林等大多群臣，也都赞成于谦坚守京城之策。

　　于谦接美奏道：“既然文武百官，除掀个别如徐理之流外都主张坚守京城，与入寇之也先军一决。监国亦表同意。臣以为若要全城军民一心、朝野一心，坚抗敌人，必须立即要解决两件大事。”

　　郕王：“于卿你说哪两件大事？”

　　于谦：“土木堡一役，皇上由于奷阉王振之祸而不幸蒙尘，举国震动，京城震动。这是造成民心、军心不稳、惶恐不安的根本原因。臣以为要战胜也先，必须稳定军心，安定民心，只要这两心安稳，我们便有七八分胜利的把握。不迁都、誓与京城共存亡是稳定军心、安定民心的重要策略，但还不能从根本上稳定军心、安定民心。什么是安稳军民二心的根本？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启。皇上蒙尘，国中无主，故民心惶惶，军心惶惶。如国有主，军民不会因皇上蒙尘而心惶然。心定则志坚。故臣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