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记起了昨天刚看的有关日常礼仪的书籍，他伸出手来，微笑道：“我是千寻。”
“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凯恩伸出来枯瘦的爪子，与千寻的手握在了一起。
很奇怪的感觉从千寻心中流出，他仿佛电击一般放开了凯恩的爪子，几秒钟之后才平复了心境，他轻声道：“兄长让我来这里，配合你做一些实验，然后跟你们聊聊天。”
“哦，聊天，我喜欢交流，因为交流会让我们得到许多额外的情报和财富。”凯恩活动了一下爪子，“吞噬和吸收能让我们掠取其他种族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的进化财富，而交流则会让我们取得精神方面的进步……虽然意义不大。那么初次到来的客人，你想要聊些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呢？”千寻指了指下面的场地，密密麻麻的虫群相互地厮杀着，很多的品种，截然不同的外貌，以爪牙和喷射物互相战斗着，直到决出了一方的胜者。
“这是进化的过程。进化是一个反复选择的过程，多种方向，同时追踪，攫取最优秀的，虫群只要最优秀的……”凯恩低语着，“观察万象，分析选取，整合强大，推动进化，这是陛下赋予我们的职责……进化虫群的职责……”
“进化……”他仿佛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词，“进化的目标是什么？完美吗？”
心中不安而奇特的情感慢慢地放大。
“完美？没有完美。完美的定义是在不断改变的，因为完美意味着不再进化，而进化是永无止尽的。”凯恩发出了古怪的低笑，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所以完美只是一个悖论，它只可追求而不可达到，只是一个前进的动力和目标。”
奇怪的情绪被不明的原因越发放大，千寻听着凯恩的低语，不由自主地按住了脑袋。
“你怎么了？我能感知到，你的灵魂很不安，精神跳脱而茫然，听主宰说你失忆了，想起到了什么吗？”脑虫平静道，“你有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这也许取决于你失忆前某种强烈的意志，听我说，解决的唯一途径是不断地寻回记忆……”
“不……这种感觉，似乎是愤怒……”千寻茫然地晃着脑袋，“我对你……愤怒？”
“愤怒？愤怒是肾上腺素等激素急剧分泌所产生的情绪，来源于生命的威胁和敌人的压迫，虫群是主宰手中的刀，陛下并未表露敌意，所以虫群并不会对你露出獠牙，所以，你不需要对我产生愤怒的情绪。”凯恩疑惑道，“所以，平稳你的情绪……”
所以，平稳你的情绪……
电光火石的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一段莫名的话。
“所以，平稳你的情绪，并且放弃吧。我们永远不会承认你的身份，虫群的伟大君主自始至终只有一位，我们会进化出更锋利的爪牙对抗你的战舰和灵能战士，我们会进化出更坚固的甲壳挡住你们的炮火轰鸣，我们会踩过你们族人的尸体，整个族群不甘而绝望的亡骸，因为你们挡在了虫群的面前！只剩下我们了，但主宰的命令会得到彻底的执行，虫群会成就巅峰，在宇宙最强种族的位置等待着陛下的归来！如果你胆敢挑战虫群之心，那就准备好跟你的帝国一起作为虫群进化的饵料！开战吧，帝皇！你的敌人是泰伦虫族！”
“虫群，进化再启！”
第十七章 父亲的……礼物？
“你好，承蒙惠顾五千八百圆。”在收银员的问候声中，龙神诚礼貌地点了点头，提着今晚所需的食材走出了超市，白发金眸的少年跟在他身后，很是吸引了一些目光。
“千寻，流程都记住了吗？以后的话，外出购买食材会让你单独去做的。”龙神诚推了推眼镜，淡淡道。
“了解，这是一种短途少额的日常用商业行为，前往离家不远的小型集中式市场，挑选所需要的物资，统一用等价货币支付……”千寻点了点头，“我需要钱。”
“当然，清单和资金都会交给你的。”龙神看着他，罕见地笑了笑，“不需要用僵硬的教条和规则诠释这些行为，你又不是机器人，可以用更加自然的方式来理解这些。”
看到千寻仍然有些懵懂，龙神诚想起了那些人造天使们，尤其是记忆被封印的伊卡洛斯，也对人类社会的一切抱有无所适从的僵硬……这样的话，周日也把她叫来吧。
他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向家里的方向踱步，漫不经心地问道：“听凯恩说，今天的事情并不顺利。你似乎从虫群联想到了一些记忆，并表现出了奇怪的情绪，怎么回事？”
“我……”千寻刚想回答，但脑海中立刻炸响了一阵剧痛，让他有些痛苦地张开了嘴，他所回忆起的只不过是一段没头没尾的话罢了，而这段话是如此得刻骨铭心，似乎每一个字中都能联系到一些沉重的事实，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些明悟，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
“不要勉强了。”龙神诚察觉到他痛苦的表情，也误解了他的犹豫，淡淡地宽慰道，“你的失忆来自于灵魂的破碎，勉强回想有害无益，过段日子我带你去看医生……”
“医生？是那些掌握着医疗卫生知识，并以此作为参照，进行着诊断医疗和疾病预防工作的人吗？他们能够治好我的失忆症？”千寻张了张嘴，好奇道。
“啊，普通的医生应该做不到，因为毕竟术业有专攻……”龙神诚笑了起来，笑容中有一点尴尬和怀念，“但有一个医生大概能做到，虽然她年纪大了点，人也傻了点……”
“她是兄长的朋友吗？”千寻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兄长提起她的时候，心跳有些加快，眼神也有些波动，很奇怪的目光，是怀念吗？看起来像是很重要的朋友。”千寻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嘿……这个世界能让你心绪复杂的人，可不仅仅是朋友一种……如果人与人的关系会那么单纯简单，那这个世界可真要可爱上三倍了呢。”龙神诚拍了拍千寻的脑袋，笑道，“因为一些事情的缘故，我们的关系有些尴尬，但愿这次是缓和的机会。”
两人并肩而行，一黑一白的背影宛如兄弟，又如同父子，明明是相处不过几天，但就是散发着奇特的和谐感，让人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快些回家吧，止快要回来了。”
“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跟猩猩键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就是说，同样是猴子吗？”
“……不，作为积年的老猴子，他比起键无疑要更残暴一点，当然，脑袋也更不灵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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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久未归家，一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两个怪异的新成员，一个是大大咧咧毫无节操和自觉的银发碧瞳的可爱少女，另一个是银发金眸英气逼人的天然呆少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答案是一点都不会，因为是龙神家，所以没有问题。
……才怪呢。
“啊，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龙神诚面对着目瞪口呆的龙神止，很无辜地摊了摊手，“总而言之，是键在外面胡搞乱搞，与奈亚子勾搭在了一起，然后生下了千寻，就是这样。”
“哦，原来我已经可以抱孙子了……个屁啊！”龙神家的家主指着千寻大吼道，“他都多大了，键是什么时候搞的外遇啊！三四岁时吗？”
“切……没混过去。”龙神诚推了推眼镜，遗憾道。
“你指望用这个理由混过去？我看起来这么好骗吗？”止摆着一张笨蛋脸，愤怒地抗议。
“细节不要在意，快把礼物拿来。”龙神诚不耐烦地伸出手来。
“哦哦，说的也是，这次给大家带回来的是……等等！”龙神止怒道，“在这之前不是要做一下介绍吗？至少要把客人们介绍给我啊！”
“父亲大人。”诚推了推眼镜，冷冷道，“在暂住的客人面前大吼大叫，给人以‘这是一个暴躁易怒的小职员，在公司里受了上司的气，就把满腔不满无能地发泄在子女身上’的形象，只会增加这两个孩子的不安，这样的话你是‘粗鲁不堪的野蛮厮子’这一定论将会更加稳固了……”
“啊，非常对不起，我平时不是这样子……喂！我会这么样还不是你这臭小子总是说些不沾边不靠谱的鬼话！”止跳脚道。
“如你们所见，我父亲虽然平时又笨又蠢又粗手粗脚又沾花惹草又粗鲁不堪，但本质上还是一头很讨人喜欢又喜欢生吃小孩子的家养狒狒，跟妈妈一点都不般配……”
“总觉得你小子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明目张胆地抹黑我啊！”
经历了父子间每次都会爆发的吐槽大战后，止终于冷静下来，向奈亚子和千寻问好。不得不说，虽然被评价为“爱吃小孩子的讨喜狒狒”，但龙神家成员的卖相一直都很不错，从外表来看，止算是一个有故事有深度的沧桑大叔——当然，只是从外表看罢了。
奈亚子的回应倒是出乎寻常的热烈，只是千寻的态度依旧爱理不理，维持在一个既不过分冷漠也不过分礼貌的程度……
“啊，土特产的话买了四份，林檎一份，键一份，奈亚子和千寻都有一份……”将包装精美的礼物分完之后，止两手空空地朝着诚，露出了憨憨的笑容，“猜猜你的礼物是什么？”
“如果是‘父子间重逢的温暖拥抱’的话，那么父亲你在出差期间通过有关人员在沈记钱庄偷偷开的两个不记名账户的账户名和密码以及总共十三万七千明元的明细信息，就会以短信的形式发送到林檎的手机上……”龙神诚打了个呵欠，皮笑肉不笑。
“……儿子，你这么吊你爹我已经知道了，就不必让你妈知道了。”止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道，“诚，这次的礼物比较特殊，我得先问一下你，你快要成年了，也该做出决定了吧，你要作为下任家主接任龙神家，还是要自立门户？”
第十八章 总觉得即将发生有意思的事情……
（） PS1：啊，今天又玩了会儿萌战无双，加上适当的脑补很有趣的，当时想，写成小说似乎很有意思，然后转念一想，啊，太麻烦了，很多东西圆不过来，蛋疼又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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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的回答呢？我和爷爷都觉得，虽然你没有武道的修为，但是其他的优势已经可以弥补这个缺陷，龙神家在你手中也许会有更加光明的路，所以你继承家业的话也没问题。”餐桌上，止将一罐啤酒一饮而尽，如同喝水一般，“而键来继承的话，他的天赋应该是历代最优的，将来一定也是最强的武神……啊啊，很麻烦啊，你们俩都很合适……”
他抓了抓头发，不负责人地说：“所以我和爷爷决定将决定权给你们，以长子的意愿作为优先考量——诚，你的意思呢？愿意成为龙神家的家主吗？”
“虽说武道修为的问题已经没有了，但是……”龙神诚推了推眼镜，淡淡道，“家规不是说，每一任家主必须要由类人猿来接任吗？所以让键来做吧。”
“家规哪里有这种规定！给我向祖先们道歉啊喂！脑子聪明一点很了不起吗！能心算一百以内四则运算很了不起吗！”止敲着桌子，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他转向了另一边，问了问自己的次子，“键，你大哥翅膀硬了，打算自立门户，所以家主要由你来做了，没问题吧？”
“啊，我完全没问题啊，毕竟从小就接受这种教育，而大哥从小就没有当家主的意思呢……”键正在埋头大吃，闻言抬头一笑，之后好奇道，“大哥毕业后要自立吗？要去做点什么？成立一个神秘的组织？成为血族的大君？还是要四处旅行？”
诚推了推眼镜，淡淡道：“我打算建立一座城市，比天祈更完美的未来都市。它拥有先进的科技，强大的军事力量，以及包容和进步的意志……”
止和键都不约而同地吞了一口口水，如果是诚的话，大概能做到吧……
然后，龙神诚yīn森森道：“……然后发动战争，定国号为升阳，进行政变，建立新秩序，统一全世界，冲出地球村，最后赐你毒酒一斤……”
“第一卷的梗还要拿出来玩啊！”键傻了眼，尔后大声吐槽，“统一世界哪有这么容易！”
“我知道，所以我在开玩笑。”诚毫不脸红地承认了自己的扯谎，“现在的人类没有统一的价值和必要，费时费力，麻烦诸多，投入和收获完全不成比例……”
他以一副“努努力的话人类还是可以统一”的表情这样说着，随即问道：“那礼物呢？我做出了选择，成年后自立门户，难道家里有资助吗？祖传的一副眼镜，上面被外星机械生命用激光烙印了宇宙宝物的坐标图？还是说一个有着三百六十五个妹妹的妹妹学校？”
“没有那种东西，祖传的东西大多都是历代先祖的收藏和战利品，能够抵受住时光侵蚀的本来就不多，有价值的就更少了。等键正式出任家主，让他带你去看看。”止喝了一口酒，表情有些尴尬，“嘛，其实仔细说来，其实还真是资助……”
他拍了拍额头，正sè道：“诚，去相亲吧，我准备资助你一个媳妇。”
“噗！”键口中的饮料喷了出来，千寻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有学有样，喝了一口饮料，向键劈头盖脸地喷去。
“相亲？”奈亚子头顶的呆毛竖了起来，“据我所知，这是某些因人生出了点问题而嫁不出去或娶不到媳妇的苦逼男女们在生活和爹妈的双重压迫下本着凑合着过吧的心态进行的挑剩捡漏式的补救失败人生的最后挣扎啊噗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奈亚子抱着手臂一跳三尺高，一双刀叉明晃晃地插在上面，寒光四溢。
——总能够在不经意间戳到诚君的痛处啊，你这个作死的邪神。
“怎么回事？”诚推了推眼镜，淡淡道。
“什么怎么回事啊，你这小子总是说些奇怪的话……”止啊哈哈地笑着，眼神游移不定，向诚摆了摆手，“你看，龙神家几代单传，通通都是笨蛋，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个珍稀物种，一定要把珍贵的血统传下来的，所以家里的老人们都很上心啊，给你准备了很多相亲对象，那质量，那身材，那脸蛋，啧啧啧……”
龙神诚毫不犹豫地取出了手机：“您现在还有十秒钟的时间……”
“别别别！我招我全招了！”止大惊失sè，“简单来讲的话就是当年你老爹我喝醉时嘴上没把门的，醉了后跟人乱玩指腹为婚和结娃娃亲，结果你就多了一些婚约者……”
“一些……”龙神诚默然，然后问道，“具体数量……”
龙神止伸出了十指，试图掐算一番，最终谄笑道：“那个，儿子，你知道的，我不太擅长十以上的四则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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