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横着实傻了,怎么听,怎么死,他无力的向鬼祖道,“鬼祖,那……有第一条路,一定有第二条。”
鬼祖深深看了眼列横,目光仿若直透列横心底,“有!在他还有惦念,还没彻底离开人道时,顺着他的路、助其成势,阴鬼宗能上及从未有过地巅峰,经历从未有过的辉煌,直到他忘却惦念,必须要割弃时。”
“割弃……”
鬼祖仿佛知道列横要问什么,他接道,“彻底割弃,不单是阴鬼宗,而是除却‘自我’的一切。”
列横从没听说过如此莫名地境界,他苦涩的笑了笑,“鬼祖,有没有例外。”
本来列横只是顺口一问,但没想到鬼祖竟应道,“也许有,除非他能直接于‘自我’步入‘自在’,但自我不达极端,无法自在……”
鬼祖说完,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摇了摇
鬼祖闭上双目,向列横挥了挥手,“你去吧,我只懂得这些。决定了,再来找我。”
列横心中也是越想越乱,本来很简单的威胁,不想下了阴鬼河,竟会如此复杂。他慢慢退出石室,他必须要想想。
当列横离开石室,鬼祖深深叹息了一声,“活着……”
重新出现于招魂台的列横,仿佛想明白了,他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暗自骂道,故弄玄虚,无非是杀戮与合作。
距离寂灵大裂谷不远,珞珈山腰依旧套着一圈淡淡的青色光环。
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整个珞珈山妖气冲天,再无半点道宗的味道。充斥山峦的灵气,也因禁制属性的改变而消散殆尽。直对珞珈山的天空,也再无阴浊所汇的涡旋。
“青朴仙环”太真道宗,上一品法器,竟汇聚了无尽妖气。
遭妖邪玷污,“青朴仙环”怕再难布成太真的“沧澜仙境”了。如果太真宗主弘真见此情况,非吐血不可。因玉虚宫的干预,弘真虽然知道了珞珈山有变,但不得不坐等消息,没有离开灵山半步,也免去了吐血的厄运。
即便正午,阳气正盛。寂州的天空,也远没有灵州纯净。沉淀于整个寂州的阴浊,对魔修、妖物的修行有益,但却不被修道者喜欢。
珞珈山顶,院落的废墟还在,倒塌的树木也没被清理干净。
一个个枭骑,带着他们的伙伴“陆悍”,静静的站在敖厉面前。有“天妖凶地”护卫珞珈山,枭骑没有任何防卫压力。
短短时间,已有数十魔修、妖物陷入禁制,不知生死。
“魁首,是否从‘沧海一角’再调些兄弟过来?另外,何时在修真界举行开府大典?”二狗子眼中闪烁着兴奋,恭声向站于废墟前的敖厉问道。
敖厉看了眼二狗子,笑道,“我们抢的是太真道宗的地界,珞珈山是否能守住还两说,开府大典,二狗,你想的太远了。”
二狗子仿若从云端摔倒了地面,没精打采的道,“魁首,禁制中可陷了二十七个魔修、十八种妖物,所困人妖最高修为达到渡劫初期。凭太真道宗,能突破‘天妖凶地’?”
二狗子问话的同时,五十四名枭骑也凝神倾听着,包括皓穹在内,没有一个枭骑相信,有“天妖凶地”会被轻易突破。虽只有几个时辰,但如此大凶禁制,已令枭骑有些心寒。渡劫期魔修,那可是修行了数千年的存在。如此魔修都能被困于禁制,那么就等于“天妖凶地”至少能挡住天下八成修真。
敖厉看似在问二狗子,目光却看向“陆悍”边的皓穹,“你们没感到些不妥?”
“不妥?”二狗子眉心一皱,通过蝼扈,他对“天妖凶地”最是了解,会有什么不妥?二狗子一缕心神,已在瞬间联系于执掌禁制的鱼妖蝼扈。短暂的交流,并没让二狗子在蝼扈那得到有用的信息。
皓穹细细想着入山后的一点一滴,想着禁制布成后的一切。他的思绪,如同一柄细密的梳子,过滤着入山后的全部记忆。
片刻后,皓穹心中突然一震,失声道,“从‘天妖凶地’启动,珞珈山再无半点血腥气息,就算禁制严密非常,但它毕竟笼罩于珞珈山,数十人陷入禁制,全无半点血腥。那,他们没死?”
二狗子心中一动,已在蝼扈那得到了信息,开口道,“四十五个人妖,确实没一个死亡。”
敖厉含笑点头,“天妖凶地,为绝杀禁制,触动禁制而不死,即是禁制的破绽。天妖凶地善杀,而不善困,那些被禁制所困的人妖,早晚能出来,并无性命危险。”
皓穹轻抚着“陆悍”的毛皮,若有所思道,“魁首,天妖凶地是否还不完全,发挥不了全部威力。”
“有破绽的禁制,谈不上威力。‘天妖凶地’逆天绝杀,怎会让我们轻易布下。”敖厉说完,抛给皓穹一个指环,道,“一百七十三柄‘青霄矛’、一百七十三面‘七窍圆盾’,从今天起,属于你们枭骑了。”
不等皓穹说话,敖厉抬头看向天空道,“你们有五个时辰去掌握它们,明日卯时前,要猎杀一千妖物,摄其魂魄,炼凶妖,以补禁制缺失。”
第219章 突袭,哭嚎
珞珈山向北,深入仙人森林百里。
五十四匹“陆悍”无声无息的在密林中奔驰,五十四名枭骑的眼睛,全然隐于斗笠之下,无法判断他们此时的心绪。
树木、草藤在大地的震裂中溃断、沉陷,但却没有半点声音,仿若一幕幕并不真实的幻影。
仿佛烟雾上升,五十四缕青光,在空中融合成了一个流转青光的罩子。方圆一里内,事物的变化依旧,但那些应该被生灵所察觉的特征,好像被青色光罩吸收殆尽,例如,声音、大地的震裂感。
十里外,列横带着阴鬼宗仅剩的、来自于江湖的弟子,遥望着森林中,无声的诡异。
张峰不傻,他悟性上乘,心思缜密。
三百年中,除了叛离阴鬼宗的阴老二,所有来自于江湖的武者,不是死亡、既是失踪。张峰怎能、怎敢认为只是些简单的巧合?从平日阴鬼弟子对“离魂珠”的贪婪、羡慕和宗门长老对自己的重视程度,张峰判断,自己能活到现在,恐怕和“离魂珠”大有关系。
张峰还是第一次,跟随阴鬼老魔列横单独出行。他心思百转,小心到了极点,但面对十里外的诡异,张峰早已惊呆。一个个于无声无息中肆虐的枭骑,仿佛比阴鬼弟子,更像是鬼。
列横的目光,远远凝聚在一个个隐在蓑衣下,仅露出半截的圆盾上,仿佛找到了诡异的来处。
“他们就是枭骑?”
突然的问题,令张峰心中一颤,身子在树巅一晃。勉强站稳后,张峰向列横行礼道,“宗主,他们是枭骑。只有他们,才会不分四季,从来都身着斗笠、蓑衣。”
列横勉强能看到一件件蓑衣、一顶顶斗笠上的暗红。声音不由缓缓低沉,“它们一定沾染了不少血腥。”
张峰似已从失态中恢复,他仿佛误解了列横的话。“宗主所言无差,正是血腥成就了枭骑的威势……”像是想起了什么,张峰忙补充道,“当然,那是枭骑在江湖的威势。”
列横沉默了,张峰遥望着伴随枭骑移动的青色光幕,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向列横问道,“宗主。这群枭骑得了什么法器,竟会封闭声音、阻挡神识。”
一丝外人难以察觉地苦涩,从列横眼中掠过。他缓缓道,“是七窍圆盾。修真界消失很久的七窍圆盾。惑人七窍,将真实当成虚妄。那层光幕,该是由七窍盾构成的惑神阵。传说它能吸收生灵地七成感知。”
见张峰似有些不解。列横笑了笑。解释道,“简单的说。面对七窍盾,你可能变成瞎子、聋子,可能丧失嗅觉、味觉,也可能无法运用神识。”
张峰心中一颤,暗自苦笑道,得此法器,枭骑怕能在修真界继续他们的神话了。
“七窍圆盾既然出现,那蓑衣下,一定隐藏着青霄矛……”列横不像是在给张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青霄矛?有机会,张峰当然不会无动于衷,他插言道,“宗主,您是说七窍圆盾不会单独存在?”
列横看了眼张峰,望向已慢慢消失在密林深处的枭骑,道,“六千多年前,九道宗百余人侵入剑州,生存了数百年,令白云殿束手无策。最终还是白云宗主紫亲自出手,才将九道宗杀绝。九道宗凭什么抗拒白云殿达数百年之久?凭的就是青霄矛、七窍圆盾,既然七窍圆盾在枭骑手中,青霄矛就不可能不在。”
张峰刚想再问,列横笑了笑,继续道,“如果说,七窍圆盾是诡异的防器,那么青霄矛就是诡异的杀器。青霄矛对肉体的伤害有限,但它能直透紫府,伤及元婴、摄取魂魄。虽然在修真界比青霄矛高阶的法器不少,但却少有法器能针对修真者地根本而杀。炼此法器已是逆天,用它断然无法渡过天劫。”
张峰已惊骇在青霄矛、七窍圆盾的诡异、强横中,他甚至有些嫉妒,同样来自于江湖,为什么枭骑能得到如此法器?张峰在嫉妒的同时,却忘记了自己得到“离魂珠”也曾被别人嫉妒过。
列横仿佛很清楚张峰地心理,他淡淡一笑,道,“张峰,你可知,本宗为什么告诉你这些。”
张峰不敢怠慢,躬身道,“请宗主吩咐。”
“阴鬼宗要和大威府打交道,很可能会结为同盟。你来自于江湖,行事、说话都会方便很多,少不了做些跑腿、传话的事。”
张峰听得瞠目结舌,阴鬼宗地势力到底有多大,张峰心中有个猜测。虽然不
,但张峰相信半个寂州,一定是阴鬼宗的天下,“请大威府曾在益州荒原掀起过滔天杀戮以争霸主,他们必不会诚心和我阴鬼宗结盟。在大威府一群土匪心中,有的只是惟我独尊地念头……”
张峰还未说完,列横已挥手打断道,“阴鬼宗为魔宗一脉,怎能有善良盟友?惟我独尊……”列横说完最后四个字,眼中掠过了一丝不甘,但他相信鬼祖,“只要大威府行,那么就惟我独尊,有何不可?”
列横言语一顿,不管脸色已变地张峰道,“如果三日后,大威府还能存在于珞珈山,你张峰就是阴鬼宗第五长老,方便你代表阴鬼宗和大威府接触……”
“阴鬼魔云”已卷着列横,掠入森林。但他地声音,依旧在张峰耳中回荡,“你跟着那些枭骑,他们的目地该是三大妖地。如有需要,你可调集九怨五鬼帮帮他们,用你们的话讲,是攀个交情,留个接触的由头。不必担心,离魂珠正是是青霄矛的克星……”
列横消失后,张峰看了眼突然出现在掌中的“鬼面铜牌”,苦笑连连。没想到近三百年苦熬,盼望已久的权利,得到的竟会如此轻易。铜牌正是调集九怨五鬼的令符,五个阴鬼宗出窍期的高手,足以将张峰捧为阴鬼宗势力最强的长老。
黑蚣妖地,位于珞珈山正北,一百五十里外。
阴沉的森林中,隆起的数百土包,正是凶残的黑蚣妖巢穴。
这些凶妖,即是寂州和灵州的第一道自然屏障。也不知有多少修道者、礼佛者,葬身在这片森林。在一个个土包环绕中,是由枯骨堆砌而成的高地,寂州南部三大妖王,黑蜈王,正是隐于其中。
黑蚣王,是一条修炼了七千年的红纹黑毒蚣,但妖物并不像人类一样得天独厚,七千年的岁月,黑蚣王的修为相对于人来说,不过是合体中期。
数月前,这片黑蚣妖地,困得了几个修道者,黑蚣王至今才将他们消化。庞大的元力转化为妖力后,已是所剩无几。黑蚣王的心情并不太好,一堆白骨,从高地顶端的凹陷中喷出,滚落于高地下,代表着黑蚣王消化了最后一个猎物。
白骨的滚动,仿佛力量有些过大,整个由枯骨堆砌成的高地,竟然有些颤抖。
脸上浮有血红花纹的黑蚣王,坐于高地内的白骨椅上,还当自己有了些错觉。他刚刚抬起凶目向上打量,整个高地,轰然塌陷,生生将寂州一大妖王埋入其中。
大地已开始起伏,草木在翻腾的泥土中沉陷,树木一根根折断,砸平了不少土包。有些修行不够的黑蚣妖,生生被粗大的树木,活活砸死在土包中。
“是谁,是谁敢毁我黑蚣老祖的家园!”黑蚣王的咆哮声,伴随着一股冲天而起的黑雾,传遍了整个森林。
五十四名枭骑,十八人为一组,从三个方向,冲入了黑蚣妖盘踞的妖地。当他们距离妖地一里时,淡淡的青色光幕,已缓缓蔓入了妖地。大地在无声中震动、树木于无声中断裂、草藤在无声中沉陷……一切破坏性的肆虐,于无声无息中开始。
黑蚣妖有着惊人的遁地天赋,它们对环境的感知力也极强。即使修行不深的黑蚣妖,也能在强敌来临时,先一步逃脱。枭骑来的无声无息,大地仿若在梦中震动,陆悍仿若于幻境中肆虐……
上百修行不高的黑蚣妖、和一些还未修行的黑蚣,只在枭骑的一次冲袭下,不是生生被陆悍踩死,就是被一颗颗倒下的巨树砸死。
一个个稳坐于“陆悍”背上的枭骑,仿佛没有听到黑蚣王的咆哮。他们仿佛一具具没有任何感情的杀戮机器,只数个呼吸,就在黑蚣妖地,肆虐了四、五个来回。但凡冲出地面抵挡的黑蚣妖,在一束束青芒下,莫名其妙的倒下,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充满剧毒的黑雾,根本无法透入一个个枭骑体外的淡青光环。
“孩儿们……”不知何时,站于空中的黑蚣王,看着森林中的狼藉、看着一具具黑蚣尸体、看着已不存在的土包,大声哭嚎道。
第220章 木屋、力场
枭骑离去,整个珞珈山仅剩敖厉、二狗子和蝼扈,两人一妖,蝼扈自从主持禁制“天妖凶地”后,就再没露过面。神秘的妖族凶禁,对蝼扈修行上的帮助不是一点、半点,有如此机会,它怎能不沉浸于其中。
珞珈山顶,少了奴才的二狗子,只得亲自为敖厉搭建了个简陋的木屋,即便在元力的神奇运用下,二狗子也累的满头汗水。他身体上倒无疲惫,累是在心里。原本简单的事,敖厉却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生生将简单的搭建木屋,变成了对二狗子元力运用技巧的训练。
“不要依赖法诀去震荡天地灵力,元力才是你的根本……”
二狗子手掐的法印,无力的散却,单纯以元力遥控着一根木梁升起。这是第五根木梁了,先前的四根不是折断,就是在二狗子磅礴的元力下,化为了木屑。
“就算先天武者,干这活也是轻而易举。二狗,你进入修真界后,越来越依赖法诀了……元力的运用,和真力相比应该更加轻松、如意才对……”
二狗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元力,终于将木梁安顿好。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才转身向敖厉谄笑道,“是,是,魁首所言极是,二狗确实懒惰了。”
敖厉靠在一堆木料上,看着已然成形的木屋结构,向二狗子笑道,“你在三百年前,也算是先天武者。好好想想,如果当年,弄个小屋会如此吃力?虽然凡真将你的修为提升太多,心境怕再难进步,但世间的事,有多少绝对?想要在大威府生根。实力才是根本,我能托你几百年,但岁月漫长,你二狗要完全指望我不成?”
当年在黑子沟,二狗子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如今。二狗依旧是个小人物。自从凡真以拔苗助长的手法,将二狗的修为生生拔高于出窍期。二狗子懂,所以他对未来的修行早已没了期望,而且他平日里也很难抽出时间闭关、修行。
敖厉的话,让二狗子心中早已泯灭地火花再次燃起,他恭恭敬敬的向敖厉行礼道,“多谢魁首指点,二狗明白了。”
敖厉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二狗子继续盖房,“外堂的事物繁杂。但静心闭关并不是修行的唯一途径。坐卧行走,平日的一举一动无不是修行……”
一块块木板,在二狗指尖的跳跃下,仿若被一缕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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