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似刀锋的石头切入了皮肤,黏糊的血液在粗糙的石壁上,画出一朵朵娇艳的花。手指紧紧的扣住石缝,她恨不得指甲都掐进去,十指连心,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此刻胸腔让她窒息的疼痛吧,像是被他插入了一把钝刀,然后握着刀把旋转,痛得过分残忍。
从没有过的痛,以至于,让她全身血液瞬间凝固,成了万年冰封,刺痛了她的皮肤。
紧咬着唇,她抑制着要哭的冲动,眼睛酸痛得几乎让她也要晕过去,她却告诉自己不要哭,到最后,她不得不紧咬着唇,将眼泪和呜咽活生生的给逼退回去。这便是她木莲拼命守护的人吗?这便是她背叛,背弃他人所要维护的事实吗?这便是等待她的真相吗?这便是,她放弃了一切,甘愿承受的爱情吗?
谎言……一个她穿越千年,不惜死去别人,都要掩盖的谎言。
一个,她甘愿看着身边在乎自己,自己在乎的人一一死去,都还要自欺欺人,而不能面对的谎言吗?
她期待的,她甘愿的,她守候的,她得到的,只是一个谎言。
她付出的,她牺牲的,她背负的,她辜负的,却是生命和信誉。
爱情,他原来,从不曾爱过她!他爱的是那个预言……哈哈哈……
到最后,木莲匍匐在石头上,嘴角扯出一丝绝望的笑容,那原本明亮如星的眸子,也顿然失去色彩,像陨落在海底的星星,灿烂不再。
什么东西,比欺骗更残忍?什么东西,被背叛更残忍?什么东西,比自己最爱的人利用更残忍?
闭上眼,眼前是那些死去的人,香茗站在走廊上,挵着手,对她微笑。娇儿也站在旁边,笑颜如花,展青抱着剑,靠在栏杆处,柳意柳绿并排而战……那些死去的人,那些发生的过的事情,都像电影一样重复,闪光的胶片,像利刃一样,在她身上划过。
翻身仰躺在岩石上,木莲仰起头,看着黑暗无尽的天空,哑声而笑,没有丝毫的泪水,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哭不出来,或许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哭。
此刻,她只想笑,笑自己愚蠢,笑自己愚钝,笑自己自欺欺人,笑自己异想天开,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舒景,你是对啊。我本就不该呆在这里的,我本就不该爱上人,我哪有资格!
伸出满是伤口的手,握住那把冰凉的剑,木莲神色茫然喘了一口气,她现在脑子里除了那些人,便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突然,听到石头后面,再次响起翡翠的声音。
她说,“殿下,你让他们走。你无非就是怕她见到慧心大师,若是这样,我自当替您安排!”
“你安排,你有什么资格替本宫安排……”后面的她再也听不清,脑子像是被人用锥子锤了一下,摸索着趴下石壁,脚下一酸,她瘫倒在地。
他不让翡翠安排,自然他会有自己的安排。一开始,他就曾试探性的问过慧心大师在哪里?下一个是白衣,在下一个是慧心大师吗?
她罪孽深重,不能再让人死了。白衣不能死,慧心大师更不能,她要离开,离开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
脚下生疼,石块割破了脚底板,干枯的荆棘划破了衣衫,在踉跄着在林子里狂奔,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像游走在林子的孤魂一样。
火堆越来越近,白衣仍旧躺在地上,本就虚弱的身子因为迷香的倾入,显得奄奄一息。
一个趔趄,木莲滚落在地上,险些撞翻了火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惊慌失措,木莲伸手将白衣扶起,他身子柔软,全身因为那火堆的长期烘烤而变得滚烫,伸手摸向他额头,全是汗水,灼人手心。
“白衣,我们走!”木莲颤抖着将白衣搂起来,却发现,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而自己身体也出气的无力,两人顿时一同摔倒在地。挣扎着又爬了起来,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他们俩才站稳,可是,白衣的情况似乎十分的糟糕,银白的衣衫上,已经渗出了一丝丝血迹,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压在了她身上,虽然不重,但此刻的她也难以负荷。
“白衣,醒醒,我们走。”木莲看了看前方的马车,觉得先上马,可刚走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幽香,那一霎拉,木莲整个人险些再次倒下去。
“娘子,你要去哪里?”那声音,温柔似水,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扶着白衣的手,猛的颤抖了一下,另一只手也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木莲脸上扯出一丝苦笑,绝望的摇了摇头。
曾经,娘子这个呼唤,彻底的击垮了她心里的拿道防线,曾经就是这一声声娘子,让她不断的沉迷,不断的堕落,不断的选择背叛和欺骗自己。曾经,她听到这个呼唤时,心里会涌起千层涟漪,心甜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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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虐的……孩子们,送花啊,送花啊,不然,偶手一抖,又死一个人,管不住啦。
你们希望谁翘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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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 而现在,她听起来,却是无比的嘲讽,像是有人在那原本就溃烂的伤痕上焦了一把油。' 读 读 吧 小 说 网 。DuDu8 '颜绯色……到现在,你都还要欺骗下去吗?那么一瞬,她胸前突然积聚了一股让她全身都裂开般的疼痛,那握着剑的手,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狠狠用力握紧,而那原本黯然失色的眸子,也因为腾起的恨意,变得格外明亮,像是万年堆积的冰封,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骇人的寒光。
“娘子……”那声音越来越近,木莲没有回头,便可以感觉他在靠近她。
木莲扶着白衣,慢慢的转过身,脸上扯出一丝笑意,看着眼前的男子。
青丝飞扬,容颜绝艳,眼眸似水,红唇如凝,肤若凝脂,火光下的他,依旧美得倾国倾城。
狭长的凤眼扫过眼前的两人时,那双如柳的眉,当即蹙了一下,却是勾着唇,道,“娘子,这白衣是怎么了?何须你如此动劳?”
轻柔的声音,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俺隐隐的怒意。
手下意识的再度将白衣扶好,木莲稳住在夜风中微微发颤的身体,抑制着声音道,“白衣……他,不舒服!”那一刻,她几乎又冲上去的冲动,而藏在身后的剑,已经蓄势待发。
“不舒服。{}”颜绯色点了点头,似乎表示同意,这才将目光落在木莲身上,那么一瞬,他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
眼前的女子,头发凌乱不堪,本就净白的脸上突然呈现出一种不自然像是死人一样的苍白,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也有一种异样的光芒,明亮的,却是冰冷的,没有了往日看他时候独有的柔情和宠溺。毫无血色的双唇仔细看去竟然微微颤抖,那下唇上还隐隐有血色的牙印。
而她身上那件白色的绣着桃边的华服,到处是刮痕,还能看见些许杂草和血迹,在看下去,颜绯色的眉再度拧紧,她竟然**着双脚。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这副光景看得他心里顿时一疼,忙上前询问道,却看到她不自然的后腿了一步,神色警惕。
“娘子,你这个是怎么了?鞋子呢?这样会着凉的。”
“鞋子在马车上!”木莲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答道。
“那为夫去替你取!”
“我和你一起去吧!”木莲将白衣小心的放在地上。
“娘子,这地上好生不干净,还是让为夫替你取吧。'你就在这里等我。”
“没事,刚好,我也想和你说说话!”手拂过白衣的腰间时,木莲快速的将他的匕首也取下,在站起的来的时候,顺便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眼前的美人儿听到这话先是楞了一秒,随即笑颜逐开,摇步上前,将木莲拉住,柔软的身子亲昵的贴着她,手刚挽着她的手臂,他明显的感觉她的身子不自然的僵了一下。
“娘子,今晚你好生奇怪哦?”他噘嘴问道。
“没有啊。”木莲掀开帘子进了马车,身后的人也跟着进来,帘子还没有放下,他手就极其不规矩的环住她的腰肢。
“娘子,可否告诉为夫,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当时在之前,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木莲弯腰坐下,顺势推开了他的手,而他却不依不饶,身子再次贴了过来,像是一个需要拥抱的婴儿。
用力的扣住他手腕,往他头顶一放,压在了马车上,身子顺势一侧翻身,将他压在马车的座位上。
“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呢?不是要问为夫的问题吗?”娇嫩的手被磕
车璧上,有些疼,不过,此刻将他欺压的姿势,怎么看起来都是十足的暧昧,不由的,他脸色微微发红。
“是啊,我有问题要问你。”木莲冷冷一笑,伸手解开自己头发上的束带,绕住他白皙的手腕,随即穿车窗上的镂空处,用力一扯,将他双手都固定在了头顶纸上。
那瀑布般的青色瞬间泄落,包裹着她苍白的脸颊,他眯眼望着她,嘴角笑容妩媚而勾人,当她的手指暧昧的滑落在他唇角时,他不由的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
“告诉我,你爱我吗?”躲开他柔软的香舌,木莲的手指滑下他的下颚,然后落在了他漂亮的脖子上,来回的抚摸。
“爱,为夫爱娘子……好爱,好爱,都爱到心尖儿去了……”他媚眼如丝,呼吸在她的‘爱抚’下急促起来,甚至他仰起头,试图想要去吻她。
“是么?”木莲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伸手摸出腰间的匕首,用力抵住他白皙的脖子,咬牙道,“颜绯色!”
脖子出传来的冰凉让他清醒了几分,而当那个名字清晰的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顿时僵在了位置上,睁眼看去,刚好对上了她冰冷的眸子,那清澈的眸子下又让人害怕的恨意,誓要将他碎尸万段般。
殷红的鲜血从锋利的刃口溢出,沿着他修长的脖子流下,皮肤被割破的声音,他似乎都能听到,只是,这点疼痛,似乎不足以掩盖胸口慢慢堆积的胀痛。
“娘子……”他哆嗦,眼中有一丝茫然和不知所措。
“闭嘴!”她咆哮道,一手压住他的肩头,一手持着匕首,那下意识用上的力度,几乎就要将他的肩头给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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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最近年底,还有几天就放年假,所以工作上的事情都要全部清理掉,如果更新慢了请大家见谅。
最近,偶不打算开虐,貌似也不会虐,孩子们还是放松好好的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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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漂亮的眸子闪了闪,脖子上和肩膀传来的疼痛,对于此刻的他有些难以承受,就连胸口都传来隐隐的闷痛。' 读 读 吧 小 说 网 。DuDu8 '
“娘子,你吓着为夫了?你说过,不会对小妖精凶的?可是……”泪水沿着他精致的脸颊落下。
“住嘴!你不是小妖精,你不是……”那捏着他肩膀的手,在愤怒中,不知不觉又加重了几分,面对如此的他,此刻她没有丝毫心软,只有那不可浇灭的恨,恨,恨……如今,事到这种地步,她木莲岂能用一个恨字来表达,自己对他的仇恨!
“你不再是小妖精,这个世界上从不曾有小妖精,也不会再有小妖精!”苍白的唇,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木莲眉眼中潋满了绝望和痛楚。
小妖精这个人,本就是个泡沫,是他伪装出来的。
“……”身-下的他,当即怔住,心脏赫然停滞一秒,随即是要将他撕裂的疼,瞬间掩过了脖子处伤口和肩上的痛,甚至,连呼吸都艰难了起来。
她说从不曾有过小妖精……那他算什么?她说以后也不会再有……
“颜绯色,你到底要欺骗我多久?告诉我!”为了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绪,一刀杀了她,木莲深吸了几口气,稳住了手。
他痛苦的摇头摇头,满眼凄艾的望着木莲,“我不是故意的……”事情的演变,逐渐的不再他控制之中,到后来,他根本就无法掌握。
“不是故意的?”听到这几个字,木莲终于控制不住,猛的揪起他的衣服,几乎将单薄的他都提了起来,匕首也抵住了他的下巴,“颜绯色,你不是故意的?哈哈哈,你到这个时候,为何还要不知道悔悟!那我问你,你第一次出现,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我的?”
双手固定在头顶上,上身却被狠狠的揪住,这样的姿势,让他难受的想要吐,以至于原本粉红的小脸上,浮起一丝病态的苍白,让人生怜,就连嘴角也不由的溢出一丝淡淡的血痕,原本这个时候,他就该嗜药,不然就会全身冰凉,心绞而死。
“说啊,颜绯色,为什么不说?”看着他这副样子,木莲心突然抽了一下。
“是的!”他虚弱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果然,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在他回答之前,她至少希望,他的变化是从后面开始,而非,一开始便是。{心,渐渐的凉了下去。
“当日我收到消息,燕子轩的新婚妻子跳河自杀,但是救她的人却是燕子愈,当时我并不知道舒景被燕子愈控制。于是我打算从这里开始挑拨两人的关系……却不知道……”他突然顿时,透明的泪水湿过长密的睫毛,从眼角滑落,“却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那时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手持一把油纸伞,身着红色的罂粟袍子,朝那早就落入包围圈的亭子走去。雾雨涟涟,一切美得不真实,当他慢慢走近时,看见一个同样身穿红色华服的女子,面目清冷的站在亭子里。面色惨白如纸,那双眼睛却明亮如星,好似天空中最璀璨的星子般。
四目相对,他步子缓了一下,他以前见过舒景,可是,那一刻,就在她也看到他那一刻,他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甚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在想,他们的交织,他们的爱情,应该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那一刹那的千年对望。
“呵呵呵……”木莲无力的笑了笑,声音苍凉无限,“那花满楼呢?花满楼是不是你在京城的驻扎地?要我留下来也是你故意安排的?”
“恩!”到此,他已经没有能力在掩藏下去了。
“那玉扇的失踪?也是你安排的?”
“是我杀了她!”
身子猛的筛了一下,木莲险些没有站稳,“好!好,我知道了……丞相府,中秋的血洗京城,舒府,台庄,柳绿,展青,他们都是你杀的吗?”
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因为他们要阻止我!任何阻止我的人,都必须死!”此时,他猛的真开眼,盯着木莲,双眼中浮起一丝寒意。
“阻止你做什么?难道这些人也能阻止你得到燕氏江上?凭借你的能力,你大可以轻而易举的让这江上易主,可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为何要死这么多无辜的人?而这些人,他们不会对你有丝毫影响!”
“哈哈哈……得到燕氏江上?”心底最敏感的神经被挑起,他绝艳的容颜上扬起一丝邪魅的笑容,眼眸甚是不屑,轻笑道,“我根本就不稀罕什么燕氏江山,也不屑于得到这个血统肮脏而低贱的性氏所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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