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商棋显然被商墨突如其来的狠辣吓得口不能言。
商墨冷哼一声,将刀往地上一丢:“好狗不挡道,让开!”
这一回,商家七丫头牛逼轰轰地打道回府了,杀狗儆猴,让人好半天缓不过劲来。
003 抱歉,出手太重
商墨缓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一旦不耐烦起来,就是控制不住出手的力道,瞧这血腥的一幕。。。。。。
“哎!”商墨无比懊恼地叹了口气,这只狼犬的品种还是极好的,她怎么就给杀了呢?
前世的自己干的虽然都是些偷盗的行当,但她也算盗界最温柔最有品的神盗了,怎么一来这异世,自己的耐性比以前更差了,脾气也变得更火爆了呢?
看来商府对这个可怜的庶女之身恶劣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刺激到了她少有的正义感啊。
商墨身上的衣服虽旧,但好歹干净整洁,此刻却跟血人一样让人毛骨悚然,浑身上下泼满了狼犬身上喷出的粘稠血液,那张原本瘦得下巴尖尖的九岁小脸已经被血污染得面目全非了,此刻这个让人乍舌的七小姐又一言不发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那表情似乎极其苦恼的样子,众人只觉冷气飕飕,大气不敢喘一个。
就连平时趾高气扬的二小姐与只会附庸权贵的奴才们也都脸色苍白,霎时间对这个修罗一般狠辣果决的九岁小儿充满畏惧,商棋无暇去可惜被商墨一刀砍下脑袋的闪电,半张着的粉唇仍紧张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怎么会。。。怎么可能。。。。。。”
“小姐?”好在暖云锦姑二人与重伤醒来后就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的七小姐相处了一个多月,早已对有如神力的七小姐见怪不怪了,只是小姐会在牛车里藏了把柴刀,不管是不是凑巧,不过真是万幸啊,老天保佑,可不要让可怜的七小姐再受什么伤了。
被暖云这么一叫,商墨才慢悠悠地收敛起那一脸懊恼的表情,已经反省完毕,商墨旁若无人地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血红的唇儿漫不经心地向上一挑:“锦姑,暖云,我们走。”
完全无视惊得目瞪口呆到现在还没缓过气来的众人,商墨大摇大摆地朝那威风凛凛的商府大门走去。
“哎哎哎,麻烦二姐让让。”商墨象征性地自我检讨过后,心情顿时变得极好,沾满血污的小手很无良地抓上二小姐的衣服,将她往旁边推了推,然后带着暖云与锦姑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府了,就连一干向来助纣为虐的奴才们也都纷纷让开道来,如避洪水猛兽般远离那个笑得一脸无邪的九岁小儿。
托商墨的福,锦姑和暖云十几年来可是头一回这么拉风,不管走到哪,身后都有那么一大群人大气不敢喘一个地为她们行注目礼。
“小姐,您真是酷极了!”暖云没走几步就装不下去了,顿时兴奋得只差沧海一声笑了:“您没瞧见,二小姐吓得整张脸都蔫了下去。”
“暖云!”锦姑本就是严肃之人,轻轻喝下了毛毛躁躁的暖云,她虽为七丫头的转变而欣喜,但过分的锋芒毕露并不是好事:“小姐,日后还是小心些。得罪二小姐事小,只是夫人与老爷那。。。。。。”
“是是是,商墨知错了,锦姑教训得是。”商墨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讨好地向锦姑讨饶道:“锦姑你就别再念我了,我并非存心要杀鸡儆猴、锋芒毕露,比起给自己招惹麻烦,我还是相安无事的好。”
正笑容满面地贫嘴着,只见刚才还一脸兴奋的暖云顿时变了脸色,就连一向沉稳的锦姑也面色严肃起来,商墨微微皱眉,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偏着小脑袋看向正迎面朝他们而来的妇人。
好大的阵容,不过是在自家府邸,竟然也走哪都带着一大堆家奴簇拥,她知道二小姐像谁了,都是跟她母亲学的,朝商墨走来的正是嫡母大夫人汪氏。
“哟嗬!”商墨心中一阵悱腹,消息传得还真快,前方刚给商府嫡小姐下马威,后脚就来了撑腰的大佛兴师问罪来了。
“七丫头。”身后的锦姑低声提醒正懒洋洋打量大夫人的商墨。
商墨不动声色地收敛起眼中的精芒,那张胡乱擦过血污后的花猫小脸上顿时出现一抹温顺无邪的笑容,声音软绵绵的,极其乖巧好听,她朝大夫人行了个礼:“商墨见过母亲。”
只见那大夫人的的确确是个美艳绝伦的人物,一看便知是大权在握的夫人,那气场往那一站,就是不一样,出身名门,商府正室,又深得商老爷宠信,难怪会教出如此趾高气扬的嫡女,也难怪她小小商墨一介庶女会活生生被商家折腾死。
大夫人眉眼带笑,看上去倒是相当慈爱,还未等她与商墨说话,身后已经传来了商棋惊魂未定的哭声,一抹黄色飞奔而来,哭得梨花带雨地扑进大夫人怀里,身后是手忙脚乱追上的家奴。
“母亲,这小贱。。。。。。”
商棋话未说完,眼角的余光便瞟见商墨似笑非笑促狭的目光。
商棋顿时打了个激灵,哆哆嗦嗦地改口,哭道:“七丫头砍死了我的闪电,母亲,您要替棋儿做主,棋儿要一命抵一命,拿这小贱。。。拿七丫头的命赔我闪电!”
语出惊人,就是锦姑也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与暖云二人连连磕头:“夫人,七小姐她。。。。。。”
“好了,”大夫人的声音虽听着温柔,但显然威严已现,眉间一蹙,微有怒意:“商棋,你是商府二小姐,嫡出之女,理应知书达理,要这命要那命的,成何体统!”
商棋很显然没料到母亲非但不给她做主,居然会骂她,顿时愣住了,也忘了哭。
在一旁完全事不关己般眯眼看戏的商墨意味深长地挑起一抹慵懒的笑意,继续看戏!
果然,大夫人脸色一冷:“棋儿你身为姐姐,竟和妹妹一般计较,还要放狗欺负妹妹,本来就是你的错,竟还敢跟母亲撒哭起来,把二小姐带回房中,哪也不许去,好好反省!”
商墨默不作声地打量着这个“公正不阿”的大夫人,顿时有些了然,城府够深,这才是个不好对付的主,看来她商墨接下来的生活不会太无聊了。
“只是七丫头。。。。。。”大夫人显然有些困惑:“一刀将狼犬劈死的,真的是你?”
这个唯唯诺诺,险些就命丧黄泉的小丫头哪来的这么大本事?
商墨微微挑眉,笑而不语,看那样子就是默认了。
“可惜了,闪电可是随同老爷征战多年的将犬,你二姐百般磨你爹爹,你爹爹才肯送给棋儿,就这么死了,老爷那可不好交代。”
“抱歉,一时没控制好,出手太重。”商墨貌似真诚地道歉,一脸天真,但那双温顺澄澈的双眸里分明透着一股不可逼视的冷意,让人心中莫名一惧。
拿商老爷出来压她,自己却贤妻良母哪个角色都不放过,见过令人反胃的,没见过这么令人反胃的,当了女表子还想立贞节牌坊!
商墨唇角一翘,心中不屑,就连跟大夫人装模作样都懒得装了,一股由骨子里生出的酷劲顿时让人产生光芒四射将九岁小儿包围其中的错觉。
004 阴沟里翻船
回商府好几天了,商墨未曾见过所谓的爹爹,嘴角一翘,商墨懒洋洋地靠在桂花树下的秋千木上随意晃荡着,她这身子果然极不受待见,险些殒命了,如今回来也不见得商大人关心这个庶出女儿一句半句,果然她是生是死他并不关心。
“小姐,您好厉害,您一回来就威风得让那些平日里就会仗势欺人的人都不敢招惹您了。”暖云一脸崇拜地在耳边聒噪着。
“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商墨满不在乎地说着,她这人向来懒,懒得先发制人,人不犯她,她自然不去招惹别人,她没功夫去揣测这个商府究竟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商战天不是个沉迷女色之人,手握瀚国大半兵权,出身又是开国功臣之后,府中也不过一妻两妾,子嗣一子七女,除了大夫人汪氏嫡出的三个女儿,庶出之女也不只她商墨一个,明争暗斗却都只是冲着这个九岁小儿而来,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七丫头,身子骨还没大好,夜凉也得多加件衣衫。”锦姑将衣衫往商墨肩上一披,语气夹杂着些责备,七小姐本就命苦,娘亲过世得又早,偏又不懂得爱惜自己。
夜风轻拂,入秋了连风都是微凉的,不过这点清凉跟她在阴山关所见识到的苦寒差远了,幽深的府邸里,忽然隐隐约约伴随着风声而来的,是一阵低沉萧肃、断断续续听不真切的箫声。
商墨眯了眯眼睛,懒洋洋的小脸上顿时来了精神:“是谁在吹箫?”
“吹箫?有吗?”锦姑年纪大了,耳朵并不那么好使,自然没有察觉那缥缈似无的箫声。
暖云侧耳一听,好一会,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是大公子回来了!”
“哦?”商墨眼中闪过一道诡谲之色,大公子商岩,和她一母同胞的庶出之子,也是商战天唯一的儿子,娘亲地位虽卑贱,但肚子却比另两位夫人争气,只是既然是她商墨一母同胞的兄长,从本体的记忆中她所得到的信息却是——这么多年来,大哥虽不同其他姐姐一样害她,但从未看过她一眼。
“我去找大哥!”商墨笑眯眯地跳下秋千,还未等身后的锦姑与暖云反对,她已经一溜烟跑出了这个简陋的院落。
只留身后急急忙忙追出的暖云二人一脸焦急,却连自家小姐的影子都没抓到,真是纳闷了,小姐不仅性情大变,就连体格也比以前好太多。
“脱胎换骨。”锦姑脑中顿时跳出了这么一个词,喃喃自语:“小姐脱胎换骨了。”
。。。。。。
顺着缥缈的箫声摸索而去,那一身拾掇得干干净净的小身影麻利地穿梭于诺大的商府之中,悠悠然然,那低沉呜呜的箫声听得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吹箫之人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夜色浓稠,只余清冷月华浅浅淡淡地倾泻在这个满目疮痍的荒凉旧院,落叶翻飞,草乱萧条,这里似乎是商府禁地,难怪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只见落叶纷飞间,一抹青色身影挺拔清瘦,如墨般的长发宽松束于脑后,他侧对着商墨所在的方向,清冷月华映照下,商墨隐约能看清那张线条柔和的侧脸,面如温玉,却比绝美女子更美上三分的男子。
“哟嗬。”商墨戏谑地低呼一声,粉嫩的唇缓缓上翘,这便是与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商岩了,她从记忆中所能搜罗到的关于商岩的信息并不多,只知道商岩毫无治军之才,却是个才华横溢的商人,不过身为商战天唯一的儿子,却不能继承父业。。。。。。
商墨眯了眯眼睛,直觉告诉她,大哥是不是真的毫无治军之才,只是一介瘦弱书生,还不能那么果断地下定论。
“是谁!”箫声戛然而止,商岩背脊一颤,显然没料到这里居然有人敢来,一时太过愠怒,竟然引发了一阵低低的咳嗽。
“唉!”商墨恨铁不成钢地眯了眯眼睛:“竟是个病秧子!”
说着,商墨背着手,有模有样地从树影之后走了出来,脑袋一偏,颇有些人小鬼大地凑近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因阵阵轻咳,他俊瘦的脸上冒出了丝丝虚汗,真是病若西子胜三分,给了商墨一个好大惊喜,商府之中竟有如此出尘绝美的男子,还是她血亲兄长,惊艳,惊艳!
见是商墨,少年那张淡漠得过分的清眸中分明一颤,欣喜、疑惑、怜惜、厌恶,所有情绪都在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中走过一遍,精彩极了,但那双眼睛里所有的波澜最终都归于一种平静,只淡淡扫了商墨一眼:“七丫头,是你。”
商墨意味深长地将岩所有的情绪都收入眼底,却是越看越糊涂了,这个兄长分明因为她完好无损地回来而欣喜,分明因为她竟会出现在这而疑惑,分明因为懦弱可怜的她而怜惜,至于那抹厌恶,商墨抹了抹鼻尖,没明白!
“大哥,你身子不好吗?”商墨一脸天真无邪,想要伸出小手去扶那个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的少年。
谁知少年袖子一扫,避过商墨递过来的小手,似乎及其厌恶她的触碰,语气生硬:“夜深了,你该回去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为什么你能来这里我不能来?”商墨满不在乎地收回手,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商墨与你一母同胞,乃是至亲,却被欺凌得险些连命都没了,大哥你从不关心我也就罢了,这么多年冷眼漠视,我不怨你,但我来看望娘亲,你也没有资格赶我吧。”
这是娘亲生前所住的地方,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大哥并非如传闻所言毫无治军之才,只是像他们这样娘亲不在,爹爹不重视的庶出之子,想在这样的豪门深府中平安无事长大,只能韬光养晦,依她看,大哥心中的抱负应该不小,否则也不会在这样无人的夜晚出现在娘亲生前所居院落,吹箫念怀,那箫声分明深藏恨意。
娘亲的死应该没那么简单,大哥的身体如此弱,一脸病态,一看便是病入膏肓,怪哉怪哉!
“没有人可以永远保护你,我可以保护你一次两次,但若你如此没用,连自己也保护不了,死了倒干净!”商岩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没错,这就是他既怜惜她又厌恶她的原因。
商墨隐约觉得事有蹊跷,她和大哥不过是两个没了娘亲,地位又卑微的庶子,即使大哥身为家中唯一的儿子,但毫无治军之才,又病体缠身,继承爹爹的爵位和手中兵权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这样的他们却还是躲不过这么多年的明害暗害,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大哥,你又怎知商墨不是和大哥一样一直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只等将来有一天,将欠我们的尽数夺回呢!”商墨对很多事情还是没有头绪,只能说出这么模棱两可的话来,并不深谈。
那张瘦弱的小脸全无以往的懦弱卑微,此刻略显邪气的笑意在瘦小的脸上绽放开来,竟霸气夺目,商岩微微一震,似乎从未见过商墨身上有如此耀眼的光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最后凝结成一抹欣喜:“我早该知道,娘亲绝对不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女儿,我商岩绝对不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妹妹!”
这才像他商岩的妹妹!
“大哥,给你!”商墨笑眯眯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果子给商岩,她的确是有意讨好这个大哥,不管别人再怎么险恶,他毕竟是与商墨血亲的大哥。
这一回商岩没有再扫开商墨的触碰,接过果子,微微一愣,见商墨那张光彩照人的清亮瞳仁里满是期待地看着他,这一回,他没有拒绝这个九年来未曾了解关心过的妹妹。
那果子才刚咬一口,令商墨猝不及防的事发生了,商岩脸色骤然发青,似乎痛苦极了,冷汗出了一身,这是中毒的迹象!
“大哥?”商墨一慌,完全没想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中毒了呢?
“七丫头。。。。。。”商岩一脸痛苦,但充斥那双眸子的却是对她的担忧,他用尽全力,在陷入昏迷前只丢给一头雾水的商墨两个字:“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
院落外一阵嘈杂,灯火阑珊,脚步声又急又乱。
“老爷,这夜都深了,什么事那么急着,非要今晚见大公子,他也才刚回来。。。。。。”是大夫人虚伪的声音。
“听说七丫头刚刚进去了?”威严的声音让人心底一寒,果然不愧是带兵多年的商站天!
商墨脸色一黑,怎么这时候来,她不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吗!
阴沟里翻船了!
005 死性不改
“全部都给我让开!”商战天一把把一脸疑惑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