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可杀毛文龙!”
“王公公…”袁崇焕疑惑,自己虽然想与后金议和,最多只是想想,还没赋予行动呢,这王承恩怎么知道了!何况自己还真没有杀毛文龙的意思,这王承恩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若要皇上不收回你的权利,袁大人就必须这样做,也只有这样做,鄙人才会在朝中全力支持袁大人!”
王承恩没能阻止到袁崇焕夸海口说什么五年平定辽东,已经很是后悔了,再让袁崇焕干几件惹毛了崇祯的事情,那袁崇焕就是自寻死路了。王承恩为了多给自己几年缓冲的时间,以上海为范点,推行他的政策和打击内贼祸乱。攘外先安内,必须先稳住国防,让王承恩腾出手来干更多的事情。
保下袁崇焕这个还有点能力的文人将领,后金也会顾忌更多,一时间不敢全力发难。特别是阻止袁崇焕杀毛文龙这点制关重要。
历史上毛文龙虽为地方军阀,实力也一般,但天启以来,明廷对其颇为倚重,“累加至左都督,挂将军印,赐尚方剑,设军镇皮岛如内地。”而且从战略上考虑,毛文龙以海岛为基地,以游击战术出击,确实起到了牵制清兵的作用。尽管毛文龙部有贪功,冒饷、不肯受节制,难以调遣等问题,但小疵不能乱大谋,袁崇焕杀毛文龙系冤杀、误杀,这基本是定论。
毛文龙被斩,结果辽之东南战场从鸭绿江到旅顺的主要城镇、海港、海岛以及属国朝鲜,都先后被后金占领,明几乎全部退出上述地区,毛文龙多年的惨淡经营化为泡影。何况,毛文龙死后,局面更加乱。其部下尚可喜,耿精忠先后作乱,而后降清,更证明了这一点。
毛文龙被斩,崇祯虽然没杀袁崇焕泄愤,是基于用人不疑的思路,可是崇祯心中对此事相当不满意的。何况袁崇焕杀毛文龙让辽东南战场无将可守,做了件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由此可见,从平夷三策到杀毛文龙,历史上的袁崇焕是个极没有战略眼光的将领。
“下官定牢记王公公吩咐,告辞!”袁崇焕转身跨上战马,朝王承恩抱拳作别。
“全军听令!出发——”吴三桂跟在袁崇焕之后跨上战马,朝三军吼了一嗓子!
三军人马朝前开动,沙尘四起,群臣纷纷退让,惟有王承恩站在卷起的沙尘中看着辽东军马前行,心中一叹,是时候离开京城,实行自己挽救危明的策略了!
章39 老牛吃嫩草
“汤若望?那个长毛外夷传教士汤若望吗?”崇祯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承恩,心中纳闷王承恩那个大臣也不要,怎么偏偏要长毛外夷传教士汤若望?
“奴才想着这趟差可是跟长毛外夷做买卖呢,这外夷的语言奴才又不知道,让汤若望跟在奴才身边,遇到长毛外夷,不是正好派上用场吗?”王承恩找了个借口,若是真正告诉崇祯汤若望的用途,王承恩怕崇祯对他有太多的猜忌,温体仁半夜三更进宫见崇祯,足见崇祯心里多少对王承恩有点顾忌。
可是顾忌归顾忌,王承恩知道,在崇祯心中没有一个大臣能到达他王承恩的高度。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还未成年就必须一个人面对猜忌、无助、孤独,就算在天启帝朱由校这个亲哥哥面前,他也要装成不明世事来韬光养晦。可以说,崇祯这十七年除了他老婆周皇后,几乎从没享受过亲情友情。而王承恩的出现却正好补上了崇祯需要友情亲情这个缺!
崇祯还是信王的时候,是王承恩的机变让崇祯登上了帝位;刚上帝位的崇祯面对一群‘阉党’党羽大臣无可奈何的时候,又是王承恩的计谋帮助崇祯清理掉后患;当崇祯为银子为军饷发愁的时候,还是王承恩的机智查出了魏忠贤埋在皇宫中的藏银…
这一切,崇祯不仅仅把王承恩当成个亲信那么简单,有点象朋友,更有点象亲人!
“你这奴才,不要朕一两银子,不要朕一个大臣,却想着要这长毛外夷传教士汤若望!”崇祯摇摇头,笑道:“好吧,不过走之前答应朕,去看看九云公主,要不她又要给朕脸色看了。”
“奴才尊旨!”
为了汤若望这个德国老外,别说见九云这刁蛮‘欲妹’,就算是伺候母夜叉王承恩也要去试上一试!
“王承恩!”崇祯叹了口气继续道:“此次去上海,别让朕失望!”
“奴才明白!”
太监涉政,还给王承恩封爵,还加设通商口岸,这已经是违反了明朝祖制了,崇祯顶着群臣的议论和背着不敬祖的罪名,给王承恩大开绿灯。也许崇祯真的拿王承恩当作朋友,当作亲人了吧!
※※※※
九云趴在翠宁园中池塘边的护栏上,一边朝水里抛鱼食,一边发呆看着池塘里的红鲤鱼游来窜去,心里却烦闷到了极点,小嘴一撅,朝旁边两个静立着的宫女发脾气道:“烦死了!不喂了!”说罢,将还剩着鱼食的篮子抛在一边,掘着嘴甩手就走。
小宫女生怕九云闹出什么事情来,急忙收拾起地上的篮子,跟在九云身后。
九云正朝前满怀心思的走去,差点跟一人撞个满怀,正想训斥几句,那个奴才不长眼,定神一看,不是王承恩还能有谁!
“死奴才、死奴才…”九云见是王承恩粉拳绣腿拼命朝王承恩身上招呼,粉脸上还挂着泪珠,好象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一边‘招呼’王承恩一边硬咽道:“死奴才、死奴才、我叫你去上海…”
王承恩一边拼命‘哎呀——哎呀’叫唤,一边拼命给两个小宫女使眼色,叫她们回避。迫于王承恩在宫中的淫威,两个小宫女迅速离开,免得遭惹什么是非。
“公主,下手轻点儿,奴才一把小身板都快给公主擂散了!唉呦喂——”王承恩挤眉、裂嘴、撕牙,怪叫连连,其实,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的粉拳绣腿那儿有多大劲道,王承恩十足是在装孙子。没办法,对付刁蛮的‘欲妹’九云,就得使用点怀柔手段,走曲线救国的路子。
“哼——”九云擂拳也擂饱了,停下手来,掘嘴一声冷哼:“我打你该是不该?”
“该!实在该!奴才那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受这一顿拳脚呀!奴才心里正如蜜罐一样呢!”戏子就是戏子,王承恩这个现代戏子骗起古代小美人来那简直是一套一套的。
“扑哧——”九云看着王承恩那一脸的奴才样,心中一乐,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九云憋住笑嗔道:“死奴才,为什么要去上海?”
“奴才那是办差呀!何况,这可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而去。”
“我也要去——”
“呃——”王承恩十足给九云的话吓了一大跳:“公主,这外面乱着呢,上次在‘聚仙楼’奴才可是舍了性命才护得公主周全呀!”
九云闻及此言,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王承恩,‘咕噜’吞了口唾沫,看来是被上次周通扮演的周延儒府邸家丁给吓得不轻。
“为什么皇帝哥哥的江山那么多坏人?”
“所以说呀!奴才这可是奉了皇上的旨去抓坏人呢。要是公主跟着奴才去,让坏人见到公主如花似玉的俏模样——啧啧——”
王承恩连哄带吓,吓得经受过‘聚仙楼’事件的九云花容失色,只得睁大着惊恐的大眼睛,脑袋中不停闪现出那日几个满脸横肉屠夫的狞笑。
“那…那本公主还是不去为妙…”九云再次吞了口唾沫,粉嫩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抓着王承恩的手臂,身体拼命往王承恩身上蹭,她实在是怕得紧。
王承恩心中暗笑,任你是皇家刁蛮小‘欲妹’也逃不了大爷的坑、蒙、拐、骗、哄。
※※※※
两日后,王承恩安排好京中的一切,领着乔装后的容容,带上卫大同、汤若望等人准备前往上海,倪元璐和钱谦益带着大臣们前来送别。
“王公公,你我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在下恨不得与王公公早些相识,也好多了解一点王公公的惊世伟略,现在却没有机会了!这副字是一直想送王公公的,一直留在府邸,那想到却是此送别之时才能送与王公公。”倪元璐拿过一副卷起来的字,双手郑重的递给王承恩。
“倪大人过谦了,鄙人那些想法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其实倪大人才称得上惊世伟略。”王承恩接过字卷,小心的摊开来,却是一首行草的送别七言律诗,只见字体苍劲、洒脱、力透纸背,落款上写着‘元璐’二字,这可是大书法家倪元璐的真迹呀!
“好字!”王承恩懂个屁书法,只不过出于对倪元璐的尊敬,才装模作样对着字卷诈唬半天。
“哈哈——王公公见笑了!”倪元璐豪气大笑,这书法,本就是他最得意之处。
钱谦益看着王承恩与倪元璐有说有笑,面色为难,似有什么事情要对王承恩说,又不好开口一般,王承恩一眼睹到钱谦益脸上的作难之色,朝钱谦益疑惑道:“钱大人似有什么事情吗?”
“惭愧,王公公就是王公公,钱某有什么异常都逃不过王公公的法眼。”钱谦益那张儒雅的脸上竟然有些须绯红,好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对王承恩说。
“王公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王承恩点点头,随钱谦益走到一侧。王承恩心有奇怪,这钱谦益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脸还会红?
“王公公,你此去上海,定路过南京,能否帮我一个忙!”
“绝没有问题!”
“王公公能帮钱某转交一封信到南京城中,秦淮河边…伶人坊…一位叫柳如是的姑娘手上吗?”钱谦益绯红着脸,吞吞吐吐、声若梦呓好不容易将原委告诉王承恩!
啊——秦淮八艳里面的大才女柳如是!
不对!不对!柳如是是崇祯十四年嫁给钱谦益,当时是二十岁,而现在是崇祯元年,难道钱谦益有幼稚嗜好?
绝对不可能!唯一可能的是,历史乱了,柳如是这个秦淮八艳之一的美女出道了!
“王公公…若是为难,便…”钱谦益依旧绯红着脸出言打断惊呆了的王承恩。
“没…没问题!”王承恩好不容易缓过神,朝钱谦益拼命挤出一个笑脸。暗中嘀咕,钱谦益这老牛还要吃嫩草,丫也不怕精尽而亡!
“那就多谢王公公了!”说罢,钱谦益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过去给王承恩,王承恩一眼扫到信封上的‘柳如是’三个字,心头再颤。
章40 泊秦淮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这就是著名的亡国之音《玉树后庭花》,这陈后主果然是先淫,喜爱的诗歌都荡到了及至,连杜牧大大这样的大诗人也抵受不了!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首《泊秦淮》是唐朝著名诗人杜牧游秦淮所作,他在秦淮听见歌女唱《玉树后庭花》,绮艳轻荡,男女之间互相唱和,歌声哀伤,是亡国之音。当年陈后主长期沉迷于这种萎靡的生活,视国政为儿戏,终于丢了江山。陈朝虽亡,这种靡靡的音乐却留传下来,还在秦淮歌女中传唱,这使杜牧非常感慨。他的诗说:这些无知歌女连亡国恨都不懂,还唱这种亡国之音!
——真的是那样吗?如果杜牧大大来到明朝崇祯年间的秦淮,不知道会不会写出这样意思的《泊秦淮》,也许杜牧大大的诗里面,又是另一层寓意了!
南京在古时也叫金陵,明朝更名为南京。秦淮河是南京第一大河,秦淮河分内河和外河,内河在南京城中,是十里秦淮最繁华之地。在众多的南京人和外地人心目中,秦淮似乎是个永恒的话题。
这里素为“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更兼十代繁华之地。名门望族聚居之地,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儒学鼎盛。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浆声灯影构,可见秦淮是个培育名妓、文淫骚客聚居的好地方。
现下刚到南京城的王承恩,心思却没有因为番绮丽的金陵城所吸引,他这些天在路途上,脑袋中只盘旋着三个字——柳如是。
“承恩…”一身男装的容容看着王承恩在来南京的路途上默不出声,似有什么为难之事,连绮丽的金陵城都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容容心下不安。
“唉!”王承恩出神地看着车帘外的金陵古城叹气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柳如是本名爱柳,因读辛弃疾词而改名柳如是。若论才气,绝对是秦淮八艳之首。后人对她的评价是“艳过六朝,情深班蔡”,可惜嫁给钱谦益这个大官僚后,原以为可以结束歌妓生涯,从此可幸福的过一生,那想到,到最后也是落个惨淡收场!
“他娘的!”王承恩想到柳如是生平种种遭遇,骂了一句娘!
王承恩决定改变明朝历史的同时,也要改改柳如是的命运。要改变柳如是这样忠贞与才智并存的美女,必须要让柳如是移情别恋,可是这个明末的文人除了倪元璐,王承恩还没发现谁能适合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是,并且让这美女幸福,何况,倪元璐是个傥荡君子,如何接受歌妓出生的柳如是?
得!还是自己这个太监上吧!
问题是自己上,难度高呀!对于柳如是这样的女人,是该尊敬而不能亵渎的。王承恩要泡柳如是那敢用强、用龌龊的手法去亵渎这样的女人,秦淮八艳里那个不是可歌可泣的奇女子?
何况,柳如是还是个才女,历史上不知道多少文人骚客为她折腰,柳如是都没动心,最后选择了钱谦益这条老牛,无非是看中了钱谦益的文采。王承恩文采没有,淫采、坏水就有一堆。
看来只能用智取了!
“承恩——”容容依偎在王承恩怀中,玉指滑过王承恩紧邹的眉毛,爱吝道:“承恩若是遇到为难之事,但求问心无愧且去做吧,承恩无论做什么事,妾身都愿意做承恩最坚实的后盾!”
闻及容容此言,王承恩身躯一震,有个红颜如此体贴,而且如此惠质兰心,自己要做的事情如何能私自瞒她。王承恩朝怀中的容容展颜笑道:“若是我给容容找个姐妹回来,容容以为如何?”
容容一愣,随即娇嗔道:“妾身还以为什么大事折磨承恩呢?原来是如此而已。妾身实感每晚应付着吃力,苦于支撑,早巴不得承恩给妾身多找几个姐妹回来!咯咯——”
“呃——”王承恩那想到容容会如此说,一张脸上突然涌上红云,习惯了现代人思维的他,突然想要弄第二个女人,总有些心中忐忑,毕竟王承恩的思想在现代接受了二十年一夫一妻制度熏陶。要是自己去撩拨柳如是这个秦淮八艳之一,钱谦益知道了,他率领的东林党大臣会不会在京城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反伐一击?
管个求!为了拯救柳如是,王承恩就算是跟东林党的合作全部蹦盘也再所不惜!
“主子,南京知府林大人率领南京府大小官员前来迎接。”卫大同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王承恩揭开帘子,果然见京师马车队前方站着一群官员。
这为首的林知府见到居中马车揭开帘子,带头朝王承恩鞠躬行礼道:“下官南京知府林平之,带南京府官员拜见王公公!”
“咳——”听到这南京知府竟然叫‘林平之’,王承恩差点为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