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性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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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性于人-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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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言将她搂得更紧一分,意识到她开始在怀中瑟瑟发抖,解下了自己的大衣将她紧紧裹着。
  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此刻缓慢而无隙地输入她的体内。她推了推这外套,其实,心内不舍。
  “我不要,不冷。”
  可她连手都没伸得出来,被他掖住了领口,两只袖子又交叠一重,整个压进他紧贴的身躯。
  “好好穿着,冻坏了囡囡,我拿你是问。”
  他升着一边的墨眉,眸低清朗骏逸,语气偏偏戏谑十足,和促狭孩子一般。
  
  秋逸不再反抗,就那么偎依着他,反反复复告诉自己,天很冷,她很不舒服,就这样陷入他的柔情蜜意一次。
  就这么一次。
  
  终于眼见着机场越来越近,却有几个拿着相机的人在门前张望,看到鹤立鸡群的乔言,一众人都激动起来,扛着架子跑来选位置拍照。
  更多的记者从门内涌出,冻得几点通红的脸上,写满了对最新新闻极具价值的满足。
  乔言微微蹙了眉,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一些,手挡在她眼前,面对一片刺目的闪光灯,始终不改足下的速度。
  秋逸抖得更厉害一些,用只有彼此两人才听到的声音喊着,“言,言……”
  他不停在安慰,“没事,靠着我,我抱紧你了。”
  秋逸还是有些不安,手隔着大衣推了推他,眼中满满的跳跃的光,虚弱而惊恐。
  乔言只是重复,“囡囡,我抱紧你了,我绝不会放手。”
  
  她蓦地安静下来,在他阻挡的手下阴影里,一双眼睛眨了两眨,睫毛沉重地能滴下泪来。
  身边有他的温度,有他的柔声细语,有他绝不放弃的保护……她却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远方未知的一隅天地。
  她亲手为他铺下的一条道路,只是没想到,自己反比他走得还要艰难。
  
  及至登上飞机,乔言一直忙着给她找条全新的羊毛毯,给她盖上了,递水让她吃了止晕药,方才将心定了一定。
  他蹲在她的身边,手扶着她瘦削的膝盖,缓缓舒了口气,“终于上来了。”
  秋逸却已经闭了眼睛,歪着头,喃喃,“我累了。”
  “嗯,那就睡一会儿。”
  乔言刚刚直了些身体,就听她又喊住了自己,立刻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看她自微睁的眼皮内,一双水眸直抓他的视线。
  “我累了,真的。”她慢慢叹了一口气,“深蓝的案子不想再管了,给别人接手吧。”
  
  乔言只是一味笑着,言及其他,“尝试过独自应对敌手的滋味吗?”
  秋逸微微一怔,垂目看他,就那么定在原处,不动也不答。
  “成败胜负都不重要,独自沉溺在尽力而为之中,凭感觉下注掌舵,那种决胜千里的感觉非常奇妙。”
  他眼中的墨黑分明别有深意,然极淡极淡的语气只是静静流淌,恍若一切未知一如寻常。
  秋逸却脸色发白,慢慢咬上了下唇。
  贝齿陷入下唇,雪白一片,薄唇几要裂开淌下鲜血一般。
  乔言却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唇拨开,旁若无人地上前一吻。
  “乖,睡一会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课程设计尊滴很头疼……
话说我真的很喜欢乔言这个渣男……唉唉
2011/12/09   NJ




☆、36 赌城,变故(3)

  初到赌城,为了倒过时差,浑身疲乏的秋逸在米高梅的总统套间睡了整整一天。
  乔言就静静地躺在身边,闭着眼睛,分外柔和的留着唇角的一抹浅笑。除了些许苍白的脸色,看不出有一丝疲倦的异样。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的,维持着最为优雅绅士的一面,从容闲适,淡然沉稳,却不免的,多一些几难逾越的疏离。
  从十四岁的她第一眼看到他起,他便是如此一面,深深镌刻进心中,十年如一日的持续下去。
  
  因而分外喜欢看他异于平常的时候,或蹙眉或冷笑,抑或是偶尔的偶尔为她恼怒。
  都是值得琢磨细品的。
  
  她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生气的样子。
  那是好多年前的一件事,她十八岁的成人礼。
  在那样一个贵族学校,她这样的女生算得上是异类,穿着颜色泛浅的制服,袖口领口有些许磨损。
  大家知道她的身份,亦是知道她有一个并不算得宠的母亲。那些孩子排斥她,和她一样身份的孩子也不喜欢她。
  她亦是早早就知道不要触碰到大家的边际,远远地离着落寞着,继而习惯着。
  
  成人礼这天,所有的同龄人都在礼堂听着理事在台上宣讲。她挤在一边觉得新奇,十八岁这个词,于她陌生的很。
  仿佛十八岁后做的一切坏事,都算得上合法,比如喝酒比如抽烟……又比如嫁给心爱的人。
  
  家里的一切还如往日,母亲忙上忙下,父亲在办公务,姐姐和太太在阳光下聊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干,她也有,她喜欢看着他们。
  姐姐很是优雅地抿了口咖啡,纤手接过蕾丝边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着唇边。
  “咦,今天囡囡回来的真早。”她看到她,一双桃花眼上翘着,别样的风情,“要不要来吃点点心?”
  秋遥今天分外高兴,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碎玉般的发着柔和的光泽。
  
  秋逸摇了摇头,“不饿,谢谢姐姐。”
  继而颔首离了,坐去一边的紫藤花架下。阳光穿过重重叠叠的虬枝苍健,洒在她年轻的脸上,薄雾迭起。
  秋遥的声音仍在耳边,她冲太太一阵咯咯地笑,“妈咪,你总骗我。”
  “真没有,”太太拉了拉她的手,亦是同样的笑,“我真亲眼看到他在选戒指,就在尖沙咀那家我们常去的店里。”
  秋遥抽了自己的手,撑上下巴,拿微有拘谨的眼神望了望太太,费力压抑着脸上的浓浓笑意。
  “不知道要送给哪个野女人,他那人你是晓得的,又忙又不知道怎么哄人,讷讷的和个木头一样……不过这倒也好,没什么花心思,妈咪,你说对不对?”
  
  太太深知女儿脾性,斜着眼睛将她淡淡望了一眼,半含酸地问道:“哟哟,嫌人家没情趣了,待会儿中秋不知又会收到谁送的明信片——你说,是哪个小子昏了头,一张张写那些废纸给你这个没心肝的?”
  秋遥抿着唇,脸色越来越红,终于掌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撑着下巴的手滑上脸,掩着唇。
  “妈咪!你再这样我可恼了,就晓得替他说话,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呀?”秋遥直了直身子往她一侧坐了坐,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他是不是想求婚?唔,我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太太将她一瞪,“二十四岁的大姑娘了,我像你这年龄都生了你了。再这么等着,小心他被人抢了去,再想找,可难了!”
  秋遥脸上的潮红刚刚退了些许,此刻又慢慢涨上,只喃喃说着,“惯的他,想娶我也难……”
  “我的乖乖,别说了,你瞧瞧,他这么早就来了。”
  
  秋逸听完,立刻抬头看,可不是乔言吗,正拿着一盒极其精致的首饰盒冲她们这边走来呢。
  阳光斜斜地射下,在他神采奕奕的脸上撒上金沙,鼻子在一侧落下阴影,希腊雕塑式的完美俊颜就这样稳稳而来。
  秋逸嚯的站起身子,直觉想逃,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向自己的姐姐求婚——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午后。
  不行,绝对不行,她要逃,哪怕木已成舟,只要自己没看见,就有逃避的时间。
  可脚下却生了根,她就这么站着看着,受虐般听心一处处裂开。
  她的,青春岁月里的一切希冀一切幻想,她的,午夜梦回时的仅有温存仅有安慰……碎了。
  
  乔言看到了她,墨黑的眸色漾起涟漪,他仅仅是冲那母女俩点了点头,喊了一声,“伯母好。”
  方向在变,他就这样向着呆如木鸡的秋逸走来,没有迟疑的。
  然而秋遥没让这样的错误继续多久,她奔过来,极快地揽上他的胳膊,笑道:“言,这么心急……真不像你。”
  乔言似是有些不懂,微微一怔,问了句,“什么?”
  “我以为你再不济,总也是要等到一个罗曼蒂克的环境里,才会向我表白或是送玫瑰或是送戒指或是……求婚。”
  秋遥调皮地一吐舌头,诱人的粉红轻盈地穿梭。
  乔言想要解释,“秋,我——”
  “我懂,别站着说话,过来坐啊。今天的抹茶慕斯特别的好吃,我刚刚还和妈咪说呢,家里的厨子……”
  乔言的视线还是飘向了那紫藤花架,架子下小小的一重人影,已然不见了。
  
  晚上,秋逸才又重坐去了那处花架。静谧的夜晚,天凉风冷。
  她只是一遍遍在想,他求婚了吗,姐姐又答应了吗……不管了,原本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可以不管,结了婚,他便再也不会来了……
  不远处却有两个交叠的人影,隐隐约约看不清脸,身形却像极了姐姐和……乔言。
  果然,秋遥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
  “乔言,你没良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不是送给我的……你不可以不要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是你的人……”
  
  秋逸死死咬着下唇,鼻子酸痛,刚一揉,脸上便湿湿热热挂下两条。
  秋遥的声音沙哑,明显带着哭腔。
  秋逸在一旁听得断断续续,不明就里,也不知道怎么就哭得比她还伤心。
  “我是你的人,你忘了我有多疼……你说过不会离开我……”
  “别哭了。”乔言的声音,仿似压抑着万千欲说不能说的愁怨,带着厉声的沉稳,“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知道什么,知道我傻,还是知道你的戒指是要送给她?”她跑过去,撞上他的前胸,发狠地哭诉,“她算什么,我才是先认识你的!她又小又丑,还是野女人生的小杂种,她——”
  “我警告你别再说了,”他扣着她的下颔,愠怒里一字一顿,“对她尊重点,她是你妹妹。”
  “她就是小杂种,是我们秋家的耻辱,当年就该把她射墙上,看她还要怎么来抢走你,她——”
  
  乔言的手越捏越紧,直到她被遏制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若是光线再强烈一些,可以看到此刻他的眼里满是红色的血丝。
  他俯下‘身,点着她的鼻尖,咬牙切齿道:“只是成人礼的礼物,你若是不信,硬是要闹,那我只能先走。”
  说完便松了手,将她一推,转身而去。
  时间过得很慢,他的步子格外的重,终于有她奔着追来,搂着他的腰,不停在哭。
  “我信,我不闹,你别走,别离开我。”
  乔言的身子一僵,片刻后,将手按上她的,转身抱起她。
  
  秋逸只是在泪眼婆娑里望见一团晕开边际的身影。
  什么都是淡淡的模糊的,听不清看不清,只有这颗心跳动的真实。
  
  *
  
  在哭,因为梦里的自己,柔弱无能,卑微底下。
  秋逸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空气,一边哽咽一边忍受心裂开般的疼痛。
  身边的人似乎动了动,床榻凹陷下一块,她被卷入其中,幸亏有力的臂膀将她捞起,按进怀中。
  男人的,成熟的气味钻入鼻腔。熟悉到融入血液,是他独有的吸引。
  秋逸努力转了转眼,在他“囡囡、囡囡”的喊声里安静下来,慢慢睁开眼睛。
  
  乔言的眉峰微蹙,看着她,墨黑的瞳仁一敛,有些急切地问道:“又做噩梦了?”
  秋逸只是垂着眼睛,吸了吸鼻子,很快地将他推了推,转身掉个头,睡去床的边缘。
  乔言不言语,手搭上她的肩头,指腹贴着她的温暖,摩挲那样轻柔的布料……却又一次被她移开。
  秋逸背对着他,手指绞着枕头,慢慢说着,“这几天我总是在想,如果没有我,姐姐会不会还活着,你们会不会过得很幸福,还有你们的孩子,会不会很漂亮很听话……你知道的,我的出生本就是个意外,我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乔言半撑着身子,只远远看得到她的侧脸,眼周、鼻尖具是红红一团,然嘴角竟还有一丝奇异的笑。
  他不回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秋逸仍旧在低声地说,“你说,如果人还有下一世该多好,我想有个人来爱我,不用太优秀,只要里里外外都只属于我,一分一毫都绝不让旁人染指……可我害怕,我这样的人,哪怕是到了下辈子,也不配找到这样一个人吧。”
  乔言觉得胳膊都快麻痹,原本柔软的床榻,偏偏此刻尖针般刺痛过来。
  他仅仅是压抑着,淡淡的语气,“呆在我身边,让你觉得痛苦了?”
  “以前我失忆,可是我很快乐。不知道还有姐姐,还有你,只知道莫景深和秋逸……无知,所以快乐。”
  
  时间如果能够停滞,那就停在这一秒,停在彼此还在一起的日子。
  而下一秒,乔言强制地将她扳过,翻身压上,不顾一切地吻她。苦苦的涩涩的,眼泪全落到了他嘴里。
  他邪肆地抬起眉,字字用力,“你这辈子都休想逃。”
  衣服很快被褪尽,她始终没有挣扎,像是毫无思想,呆呆木木等着他的掠食。
  他松了口,粗喘中拿她的手抚向下面,触到炽热的坚硬时,浑身一颤,便是止不住的酸慰,从尾椎爆开。
  她的眼光此时方才一动,手迅速躲着,不发声,唇瓣翕动,反反复复说着同样的话。
  
  乔言耳内轰然一声,一时间无所适从,就在晃神的一瞬,她抽出自己的手,抵去他的前胸。
  甚至……望也不望他一眼。
  他压于她之上,只冷冷笑着,“嫌我脏?”
  他爬起身来,在身下松松圈上一层浴巾,很快地走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狠狠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马上要到六级考试了……我惶恐……
今晚有月食,看了吗?
2011/12/10   NJ
福利已发~
正月十四留~




☆、37 赌城,变故(4)

  傍晚时分,拉斯维加斯下了一场雨,豆大的雨滴打在窗子上,啪嗒啪嗒直响。
  不过五分钟,天空放晴,薄暖的阳光倾泻而下,一片橙色斜斜印上雪白的墙。
  看着就嫌热。
  这不免让秋逸想到盛夏的南京,傍晚的雷阵雨后也是这样的光景。
  某一天,莫景深正好在家,倚着门缘看她站在光下,笑着说,“秋,你这样子可真难看。”
  
  秋逸在想,如果没有她,没有莫景深,乔言和秋遥真的会在一起吧。
  而此刻,她来到这个城市,恍若看到莫景深牵着秋遥,在永不关门的婚姻登记处外等待——这儿的结婚很随意,只用出示驾照,交付六十美元,便可结为连理。
  情人节的这一天,等候的人分外的多,秋太太和一群人过来时,他们才刚刚付完证婚人的小费,还没有等到那本结婚证书,就不得不开车逃离。
  
  大雾的天气,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最终目睹车祸的全过程。
  而她,间接导致了这场车祸。
  生命若是坚强,为什么又如此脆弱。
  秋遥的一生就这样绚烂的烧完,她爱时便爱得浓烈,排除一切可能存在的隐患。最终赌气拉过莫景深时,或许不曾想过,有一天竟会心甘情愿跟他去结婚……继而,死在她曾爱过的两个男人面前。
  秋逸不知道,在乔言和莫景深之间,秋遥到底更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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