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给个名分,就能困住
她吗!随手拍下肩头的雪花,慕容舒清回绝道:“你的合作条件不是很吸引我。”
她真的以为自己还有资格和他谈条件吗?!宏冥装似随意的扫了慕容舒清身边的人一眼,身后的弓箭手立刻将箭指向他们。语气轻柔,却让
听得人觉得阴森:“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他们的命你也不在意了吗?!”
“燕王早用他们威胁我,也许已经事半功倍了。只是你真当我让是未经世事的孩子吗?你来东隅不能让人知道,我去燕苪更不能让人知道。
所以,不管我的答案是什么,他们都一定要死。”若是她的屈从,可以换得他们的性命,倒也无所谓,反正去那里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以莫
残和炎雨的能力,有了完全的准备,自然可以救她,只是这宏冥又怎么可能放着这些隐患呢!
“慕容舒清,你身为女子倒是可惜了。既然你知道,那又何必做无谓的抵抗。不能为我所用,就只有死路一条。”
随着宏冥一声令下,场面变得有些混乱,原来跟着女子的黑衣人纷纷向她们冲过来,和炎雨、莫残交起了手,而她原来埋伏在山岭间的暗士
也和宏冥的手下较量着,但是他们人更多些,占据的位置也更好,暗士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不时向她和绿倚射过来的利箭都被莫残一一挡回去
了。
慕容舒清看着眼前的形势,不由得再次皱起了眉,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完全没有胜算,她要打破僵局才行。风雪中,慕容舒清让自己
尽量不被眼前的刀光剑影所影响,思索着该怎么突出重围。
宏冥不得不在心里承认,慕容舒清确是他见过的最为出色的女子,这天下间的女子足智多谋者有之,坚强勇敢者有之,临危不惧者有之,然
,如她般心怀温情,心清智明者,他还未曾见过。漫天飘落的雪花中,孓然而立的她。看起来竟然美得惊心。他还真不舍得她死。只是他身边
的男子似乎并不乐见慕容舒清活着。只见他对一直立于身后的两个蓝衣男子微微示意,两人如鬼魅般的身形迅速的飞身而出,直奔莫残而去。
两人的功夫都很高,在他们的纠缠下,莫残无暇分身,就在这时候,一支力体透千钧的长箭以让人避无可避的速度射出,握箭者是一脸冷残
的绛衣男子,而他的目标,是被逼到悬崖边上的慕容舒清。
第八十九章 寻找
夜幕渐渐降临,吞噬了光明,尽情的展露着它的魔魅,一间景致华美的房间里,点着一盏小烛台,柔弱的烛光,未能看出房间的全貌,隐约
可见,一张雕花梨木床上,躺着一个身穿白衣,脸色苍白,不是如被梦魇纠缠,不断低喃的女子,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宁静清雅,如玉般
温润,如水般清澈的男子。男子借着桌上并不明亮的烛光,随意的翻动着书页,每当女子辗转呢喃时,他都会为她擦拭汗珠,轻拍她的手背,
直到女子安静下来,他才又回到椅子上,翻阅他的书。
慕容舒清身边,是一片的黑暗和寒冷,她交替的轻搓着手臂,希望能够暖和些,没有方向的往前走着,前边,隐隐约约有个身影,慕容舒清
虽疑惑,还是走了过去,就要走进了,身影回头,是莫残,慕容舒清开心的抓住莫残的手,刚要说什么,莫残却对她笑,还是那样纯净而热
烈,依然让她的心如被揪着一般的痛。慕容舒清一手捂住疼痛的心脏,一手抓住莫残的手,可是莫残却一直往黑暗中隐退而去,慕容舒清拉不
住他,再一次,他带着那令她心伤的笑容消失在她眼前。
“莫残~~”慕容舒清叫着他的名字,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莫残!”慕容舒清忽然呐喊着睁开眼。额间的清凉让给她看向为她拭汗的人。一个面容俊秀,一身清朗的男子正坐在床边,看她醒来,对
她扬起一抹柔和的笑容,如释重负的笑道:“你醒了。”
“你是?”慕容舒清疑惑?刚刚清醒的脑子还没有恢复过来。
男子不语,只是笑看着她。
那双清澈宁静,灿若星辰的眼,还有那副画卷!!是他!“秦修之?!”慕容舒清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他的长相和她上次看到的大相径庭
,要不是那双眼睛,她根本认不出他。
“你还记得我。”秦修之平静如湖的眼蕩起了一阵微波,一别大半年了吧,她竟记得他。
慕容舒清有些痛苦的想要揉一揉混沌的脑子,可是剧痛的左肩仍是未能动弹,肩上的伤,还有刚才那奇怪的梦境,让慕容舒清忽的想起了那
落崖的一瞬间,还有莫残的舍身相救,紧紧抓住秦修之的手,慕容舒清激动的叫道:“莫残,莫残在哪里??”
秦修之任她抓疼自己的手,为了不让她太激动而弄伤自己,他扶住她受伤的肩膀,温和的问道:“什么莫残?你叫了两天的人吗?”
慕容舒清一愣,急忙问道:“两天?你是说我昏迷了两天?”
“嗯。”
慕容舒清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现在这样的她不能思考。好不容易缓了缓。她让秦修之帮助她坐了起来,慕容舒清诚恳的
看着他,说道:“我求你一件事情。”
“你说吧。”秦修之找来靠垫,让她坐得舒服些。她的要求,只要他力所能及,他会做的。
“到凤山北面悬崖下,还有附近的山涧帮我找一个男子,他着黑衣,大概身高八尺,身受重伤。”两天,她错过了救他最重要的时间,就算
莫残武功高强,掉下去没有死,可是他那一身的伤,还有这两天的日子,慕容舒清有些不敢想下去,可是她不能放弃寻找他的机会,她相信他
也不会放弃的。
秦修之朝窗外唤道:“袭慕。”
很快,屋里走进一个玄衣男子,硕长而健壮的身形,俊朗的面容,傲人的气势,目不斜视的在秦修之面前停下,抱拳行礼道:“主子。”
秦修之点头过后马上说道:“你带十人到凤山北面悬崖下,找一个黑衣男子。分头行动,明日申时前来报结果。”
“是。”男子领命后,迅速离开。
慕容舒清惊道:“他们是你的人?!”那个袭慕分明就是那日蓉城之中,冬至之夜,与她们交过手的那群如忍者般诡异的神秘人士的领头人
,他的声音和他的眼她都不会错认。可他们是秦修之的人?!那么他们为什么会看见玉玲珑就走了呢?还是秦修之和莫残的身世有什么关联呢
?
还有她明明是被莫残抛上悬崖,为什么会在这里,宏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炎雨,绿倚,紫鸳呢?他们在哪里?是生是死?!
天啊,脑子里一堆疑问,如缠绕的线头,找不到一个头绪。本来就疼痛不已的头,现在更是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用没有受伤的右手轻拍
脑袋,慕容舒清痛苦的低吟着。
秦修之抓住她有些自虐的手,不许她再这样折腾自己,让她靠在软垫上,秦修之安慰着叹道:“你才刚醒,就别太伤神了,先养好身体吧。
”
这时,一个面带青涩的青衣小童端着一碗粥,走到秦修之身边,小声说道:“公子,粥到了。”
接过小童递过来的粥,秦修之一面吹着还很烫的粥,一面劝道:“你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先喝点粥。”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习惯别人的喂食,慕容舒清轻轻别过脸,伸出未受伤的右手,想要接过粥碗。秦修之却没有给她,她左肩受伤,
左手行动不便,这粥又非常的烫,拖着粥碗,他也没有一定不让她动手,将勺子放到她手中,叹道:“你的手受伤了,自己吃可以,但是让我
帮你拿着吧。”
慕容舒清点头,没有再和秦修之较劲,他说的本就是事实,而且她现在急于知道很多事情,她要从他口中知道一些基本的信息,才能决定接
下要怎么做。而在做这些之前,她都必须有好的身体。虽然她现在还是毫无胃口,不过二话不说,她拿起勺子,将粥往嘴里送。慕容舒清平复
了有些纷乱的思绪,她回了一直温柔的看着她的秦修之一个微笑,说道:“我还好,我一边吃,你一边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身边的
人呢?”
眼前的她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是他在她眼中又看见了那如初见时淡定而睿智的光芒,这样的她终于让秦修之放心的点点头,知道她现在迫
切的想知道她关心的人和事情,秦修之说道:“我在上个月接到太女也就是月儿的信,让我在半月内赶到东隅,说她找到了你,还说你需要帮
助,你想尽快见到我。所以我就赶来了。”
慕容舒清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她有些哭笑不得,这西烈月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可是现在她还真得谢她,虽然她还不知道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
了什么,但是她现在能安然的躺在这里,秦修之一定出了很大力气。慕容舒清放下勺子,轻轻摇头,将秦修之的手推回,示意不再吃了。调整
了一下坐姿,慕容舒清专心的看着他,说道:“说下去。”
秦修之看了一眼已吃了过半的粥,也不再逼她吃下去。将碗递给一直侯在一旁的小童,继续说道:“母皇担心我的安全,将国中最好的一直
暗军派来保护我。我到了东隅后,月儿告诉我,你已经不在京城了,我就沿着北行的路线找你,可是一路上也不太平,我到东隅并不久,不知
道是什么人一直跟踪着我,但是又不像要杀我,倒是像是在找东西。有一天一个刺客被袭慕发现了,就一路追了出去。回来之后,就告诉我他
看到有一个女子手中拿着和我一样的玉玲珑。他描述了一下女子的身形样貌,我猜那人是你。”
“你说什么?下阙在你这里??”慕容舒清惊问。她找了很久,和莫残身世息息相关的下阙居然在他这?!
第九十章 玉玲珑
秦修之小心的扶住慕容舒清因为激动而忽然坐起的身子,再拿了一个靠垫,让她坐得舒服些,他才起身,在雕花木床旁边的木几上,拿来一
个托盘,轻轻地放到慕容舒清手中。
慕容舒清低头,只见墨玉托盘上,放着两块大小相同,晶莹剔透的扇形白玉,不明的烛光下,玉佩仍发出淡淡的玉质柔光,慕容舒清拿起一
块抚摸,光滑细致的触感,如羊脂般清透,这块玉玲珑正面雕的并不是寒梅,而是兰草,没有开花,也是寥寥数笔的雕刻,却将兰的清幽静雅
跃然于玉上。翻过另一面,借着烛光,看到上面也刻着两行小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一样飞扬洒脱的字体,让慕容舒清低低叹道:“果
然是一对。”
看着眼前终于成双的玉玲珑,慕容舒清有的却是物是人非的感慨。下阙她是找到了,只是她还是没有弄清楚为什么会在秦修之这。将托盘放
在床边的矮凳上,慕容舒清看向秦修之,问道:“你能告诉我,这下阙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吗?”
秦修之也不隐晦,直接回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你父亲?”难道那个带走莫残母亲的人是他父亲,未动声色,慕容舒清轻问:“令尊年轻时到过东隅?或者和你说过这块玉玲珑的来历吗
?”
“我父亲并不是海域人。他在喜欢上了母皇之后才到海域的。至于这玉玲珑,父亲是在去世前才交给我的,只说这是他二十多年前救了一个
快要临盆的女子,他助那女子生下一个男婴之后,女子将这块玉玲珑交给他,让他好好保管,等到有人能拿出上阙,并能说出这下阙的诗句,就将这块玉玲珑交给他。第二日女子便带着孩子走了。后来我父亲找了很久,也没有消息,就将它带到了海域。”这也是父亲多年来的遗憾,觉得愧对那女子的嘱托,所以在十年前他们为了躲避海域有心人士的陷害而回到东隅之后,父亲就一直在寻找这玉玲珑的上阙,可惜,直到去世,也没有找到。
原来他父亲竟不是海域人,她不得不佩服这位不曾谋面的逝者,钦佩于他的勇敢和对爱情的执着,试问,世间有多少男子愿意为了爱人而到
一个以女子为尊的国度,而西烈月的存在,也说明了这个女子还不止他一个爱人。这样的人一定有着坚韧与包容的心。若秦修之说的是真的,
那么难怪莫残的母亲会将玉玲珑交给这样的一个人。
想了想,慕容舒清希望能从秦修之口中再知道一些玉玲珑的事情,毕竟这里面包含着莫残的身世:“这么说,令尊对这玉玲珑其实是一无
所知的?!”
秦修之点头轻叹:“嗯。父亲说当时女子既不舍又坚持的一定要他保管,还嘱咐他只可以交给拥有上阙的人,本来他打算等女子心情平静些
了再还给她,谁知她不告而别。”这事也成为父亲一生的挂念,他也曾找过那女子,只是人海茫茫,最后也是了无音讯。
看他的样子,她从他这里,怕是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原来以为找到下阙,多少可以知道一点二十年前的往事及莫残的身世,可是现
在看来,线索似乎断了。
再看一眼矮凳上的玉玲珑,慕容舒清将墨玉托盘捧在手上,细细查看两块玉佩,忽然对身边的秦修之说道:“麻烦你把灯点亮,让我再看看
这对玉玲珑。”
“好。”秦修之虽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让小童把屋里的烛台全部点上。
顿时,原来昏暗的房间被烛光照得通明,宛若白昼。
慕容舒清拿起系于上阙顶端的殷红锦线,让其悬于半空中,四周的光线仿佛瞬间就聚集在白玉之中一般,由内而外,慢慢的透着微微的紫色
荧光,慕容舒清想要拿起下阙,却因为左肩受伤,有些力不从心,秦修之帮她拿起下阙,如她一般,将它悬于半空中,与上阙平排而至。
先是如上阙一般,下阙也渐渐发出柔和的紫光,紫光愈来愈胜,当紫光包围着它们的时候,两块玉玲珑忽然开始轻轻的颤抖起来,它们的震
动,发出一阵阵低低浅浅的如铃声般清脆的响声,悉悉索索的,忽高忽低,如情人间的低吟,如欢快的对饮。
秦修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玲珑,低叹道:“太神奇了。为什么我拿着下阙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发现它的异状呢?”在这样灯
火通明的屋里他也常拿这玉玲珑出来端详,甚至是阳光下,他也对光而视,它除了莹润无瑕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慕容舒清将它们稍稍分开,紫光和低鸣都明显减弱,将它们靠近,就再次发出绚丽的紫光和渐强的低吟。慕容舒清笑叹:“或许它们只有在
一起的时候才会发出这样绚丽的光芒和动听的清音。”
这是什么原理,她也说不清楚,应该是它们只间的磁场要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显现出这样的物理反应吧。刚想放下手中的玉玲珑,忽然腕间一
阵冰凉的寒意袭来,让慕容舒清惊得手中的玉玲珑差点摔落,还好旁边的秦修之眼明手快,将它接在手中。
发现慕容舒清脸色忽然变得异常,秦修之以为是她的伤又疼了起来,毕竟那箭力量之大,竟是穿胸而过,若不是射偏了,绝对会没命。
扶着她半靠着坐好,秦修之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你的伤是不是又疼了?!我让大夫给你换一下药吧。”说着,就要起身出去。
慕容舒清拉着秦修之的衣袖,阻止他叫人,轻轻摇头,有些勉强的笑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看她一脸的倦意,秦修之也没有再勉强,为她拉好棉被,柔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