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嫁到 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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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嫁到 三叹-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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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卿身子好些,让她出去玩玩也好,你们在京都侯府规矩严,怕一年四季也没什么机会让孩子出来玩玩,小娃儿们就是要玩呢,等翻年缠足学规矩了,就没有出来玩的机会了。”

    孟氏颔首,一想也对。就千叮咛万嘱咐的叫云想容千万要注意,还要让孙妈妈跟着。

    云想容前头一直乖巧的应是,听到这里。笑道:“我带着英姿,让墨玉和墨竹也一起跟去就是了。”

    墨玉和墨竹是云敖赏给云想容的人,孟氏自然是放心的,吩咐孙妈妈拿了银子来递给英姿。英姿揣好了银子,给孟氏行了礼。便跟着云想容和楚晏出了门。

    离开孟府,云想容带着英姿和楚晏一同坐上青绸车,楚晏身边的小厮则是和墨玉、墨竹同在外头跟着。

    云想容这才问:“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晏压低了声音,道:“这些日子,我听了你的建议。收整了张志平原来的手下,相处的也渐渐的熟悉了。今儿个我和几位好友,本来在醉仙楼包下了二楼宴请这些弟兄。谁料想酒菜吃到一半,突然就来了两个汉子,二话不说就让我们交东西出来。”

    “交什么东西?”

    楚晏一拍大腿,“我当时也不知是什么呀,我们话不投机打了起来。谁知道,我和我几位好友身边的护卫。加上新收整的那近五十的弟兄,加起来都没打过人家两个人!”

    云想容不自觉抿了唇,眯起了桃花眼。

    楚晏又道:“后来,我查问了一下,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先张志平曾经带着人,给人下迷药,劫了一车的货物。这两个人,就是来找回这一车货物的。现在兄弟们都在醉仙楼,就等着你这个大姐来给我们出头呢。”

    云想容冷笑起来,靠着马车壁,笑睨楚晏:“表哥,我最厌烦人拿我当傻子耍弄。‘

    楚晏脸色涨红,急道“我哪里当你是傻子了,我既然叫了你大姐,那些人又都是我的手下,你也就是他们的大姐啊。”

    云想容冷静的道:“他们要东西,你们还给人家就是了。寻常的货物,销赃了也可以找渠道买回来,凭着你楚家大少爷的身份,如何做不到?更合论兴易县的富贵公子,也有不少在你们那个圈子里吧?可现在你们还不出东西,也就是说,这个东西丢了。张志平的人不会愚蠢到运个东西还丢的程度,那么就是说这一车东西烫手!张志平当时就命人将东西扔了吧?”

    云想容见楚晏脸色难看起来,便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冷着脸又道:“你的人,偷了人家一车烫手的东西,给扔了,现在人家要,你们交不出,就想抓了我这个永昌侯小姐来顶缸,表哥,你何曾真心当我是什么‘大姐’?你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

    云想容掀起车帘,吩咐车夫道:“掉转头回孟府。”

    “卿卿,别!先等等,别回府!”楚晏一把拉住了云想容,羞愧之余,都是震惊。

    他原本瞧不上一个六岁的女娃,上一次的事,他也不完全信服,都当是她运气好撞上的。想不到如今她竟如此敏锐的分析出事情的大概,楚晏此番才算是真的服了。

    “卿卿,是我的不是,我想求你帮忙,却不与你说实话,还想拉你去给我们顶缸。”真正信服之后,那声大姐反而不必要说出口:“你说的是,对方两个人就挑了我们那么多人,我觉得他们来头不小,所以怕了,想着你是永昌侯之女,若什么事都有你出头,我们会安全些……你别生我的气。这次我们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云想容见楚晏态度诚恳,心道他虽然有些小聪明,却也不失纯善,叹息了一声:“那你告诉我,丢的那个货物是什么?如何弄的如此紧张?”

    楚晏压低声音,道:“丢了一大车兽皮兽筋!”

    “什么?!”云想容惊呼。

    大周朝,兽皮兽筋是受到管制的,因为这两样是制造武器的材料,兽筋便是用来做弓箭的。民间百姓之家,有个一两件也就罢了。猎户也可以使弓箭,大户人家的护卫和护院却是不许用弓箭的。也就是说,少量的,朝廷允许用,但大量的,难免会有谋逆的嫌疑。一大车的兽皮兽筋,虽装备不了一个军队,可也已经超出了管制。若被锦衣卫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那两个来要东西的人。就是在做违禁的东西!怪不得他们那么急!

    云想容皱紧眉头,“这事情难办了。”

    “表妹,你可要想想法子。你要不帮忙,我们还不被那两个汉子给撕碎了!”

    云想容沉思。起初与他打赌让他叫自己一声大姐,是玩心重,并未多想什么。不过现在看来,兴易县距离京都如此的近。若是她手底下能有自己的人,未必是坏事。

    思及此,云想容佯作不高兴的板着脸,道:“我若不看你有些诚意,今日定然是要打道回府,再一状告到姨妈那里去的。”

    这么说就是肯帮忙了?

    楚晏连连拱手:“多谢表妹不计前嫌。”

    云想容道:“不过我也不能这么就跟你去。咱们先去趟成衣铺子,我先变个装,免得将来叫人认出了不好。”

    “啊?”楚晏有些纠结。

    云想容白了他一眼。“我变了装,照样是侯府的小姐,难道真有事我爹爹还不管我了?”

    “也对。”楚晏心下大定,吩咐人去了最近的成衣铺子,给云想容和英姿都变了装。打扮成了两个富贵家男孩模样,随即到了醉仙楼。

    醉仙楼里空荡荡的。掌柜的站在楼梯口,正仰着头看上头。

    见楚晏赶回来,连忙行礼:“我说楚大公子,您总算是回来了!小店还要做生意呢,我可是听了您的吩咐,才没有报官,若是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好!”

    楚晏笑着道:“有劳掌柜的了,今儿个楼里的一切损失都由我来负责,你不用担心。”

    掌柜的一听,放下了心,担忧的眉头紧锁,引着楚晏一行上楼:“您可千万别将事情闹大了,小的当真是担待不起啊。”

    “掌柜的放心吧。”

    上着楼梯,云想容低声道:“你的银子钱都是姨爹给的?”

    “是。”

    “你也该好好想想怎么生钱,总败坏家里可怎么好。”

    楚晏恭敬的点头:“是,等这事儿平息了,我就想想,到时候在跟大姐商议。”

    云想容翻了翻眼睛,他还真拿她当老大了?

    上了楼,英姿就寸步不离的跟在云想容身旁,墨玉和墨竹则是跟在最后。

    满屋子的人正龇牙咧嘴,呼痛的呼痛,哀叫的哀叫。而两个穿着寻常粗布衣裳,打扮的犹如普通农户的中年男子,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楼梯口的圈椅上,许是听见了动静,锐利如鹰隼的眼神扫了过来。

    楚晏道:“我们管事的人来了。二位有什么,就跟他说。”

    说着为云想容搬了把尚算完好的椅子,让他坐下。

    众人傻眼。

    那两个中年汉子则是不耐烦。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强压住火气,壮实一些的那个道:“我们不管你们谁是掌事的,我们只要东西,七日之内,务必要将我们的东西归还,你们若是胆敢报官,或者交不出东西,我们有千万种法子让你们一个个都干干净净的上西天!”

    说吧,二人站起身,竟不走门,推开格扇飞身跃下了二楼,施展轻身功夫离开了。

    云想容自进了屋,人家也没与她说上一句话。

    “我说楚晏,你怎么领着个毛孩子来啊!”

    “别嚷,先让兄弟们散了,各自去就医,你们都记着,出去以后不得张扬,否则咱们都小命儿难保!”

    “我们知道。”

    楚晏打发了那群手下去就医,又与那几个从前要好的贵公子到了别,嘱咐千万不能声张,否则会给家里带来祸端,那些公子哥儿早就吓得不轻,有些人甚至都想与楚晏断绝来往以自保了,哪里还会张扬?纷纷逃似的去了。

    楚晏就与云想容离开了醉仙楼,上了马车,低声商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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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醉仙楼的这两名精壮汉子,却是在兴易县里绕了好大的圈,确定未被人跟踪才出了城,到了东边的田庄。

    大雪纷飞的季节,整个田庄都被银白覆盖,掩去了往日的热闹喧嚣。

    到了其中最大的一个二进的院落,二人敲敲门,不多时就有个男孩来开门,见是他们,笑道:“魏叔,郑叔。”

    “昆仑,少爷在吗?”

    “在呢。正跟褚先生下棋。”

    二人笑着颔首,跟着卫昆仑进了院子,绕过影壁,穿过长廊,往里头去了。

☆、第五十九章 原委

    魏良骏和郑远达二人,曾是承平侯沈时的贴身侍卫,当年沈时为了给在外避疾的幺子留下可用之人,特地将他们二人,连同许年与宁永城派给了楮天青,以及沈奕昀的乳兄卫昆仑一同提前离开了沈家。

    他们出门时,并不知侯府即将大难临头。后来,侯府一夜间被“暴民”攻克,阖府上下竟没留下一个活口。他们当真恨不得冲进皇宫杀了那元凶,还是褚先生头脑清明,劝服了他们,侯爷留下他们性命,就是为了保护沈家唯一的根苗。悲痛欲绝之际,感念承平侯的恩情,他们四人与楮天青一同发誓,誓死忠于四少爷。

    而四少爷也诚然不让他们失望。虽然只有六岁,却沉稳老成,从不意气用事,思虑缜密的不像个孩子。他们心疼四少爷被迫成熟,可也欣慰他这样的变化。

    是以当二人快步走近正屋,见到生的粉雕玉琢如画里的小娃娃般漂亮的四少爷和道骨仙风的楮先生一同下棋时,心里头有说不清的情绪在激荡,好似心都被乍一进屋时扑面而来的温暖空气捂热了。

    “四少爷。”

    二人单膝跪下行礼。

    沈奕昀抬起头,明亮的凤眼中含着亲切笑意,缓缓落下手中棋子,“你们回来了。”

    “是。”

    楮天青则是凝视着棋盘,表情仿佛吞了整颗的煮鸡蛋:“少爷,你赢了!”

    卫二家的正端着刚出锅的枣泥馅的山药糕进屋,闻言惊喜的道:“褚先生的棋艺超凡,竟输给了四少爷?”

    “是,输了两子。”楮天青明明输了,却非常欢喜。

    沈奕昀笑着让魏良骏和郑远达坐下,又让卫二家的给他们两个也拿枣泥馅儿的山药糕吃。

    二人忙推辞,他们是下人。哪里能跟主子一同吃点心?

    沈奕昀却道:“关起门来,咱们是一家人,没那么多讲究。”回头递给卫昆仑一块:“乳兄也吃。”

    卫二家的笑着道:“既然四少爷这么说,大家就不要外道了,那样显得生分。”

    楮天青笑着颔首,率先拿起一块点心,卫昆仑则是接过沈奕昀递给他的那块,郑远达与魏良骏笑着谢过沈奕昀,才拘谨的每人拿了一快,想着还有事未禀报。道:“四少爷,才刚我们找到了那群人。”

    沈奕昀慢条斯理的吃着点心,将口中食物咽下。才道:“不急,先吃点心,凉了就不好吃了。”

    丢了那车东西,他们急的快要生出白发来,不曾想四少爷竟然不着急。

    郑远达两口吞了点心。抹了抹嘴,奇道:“四少爷,东西丢了您不急吗?”

    沈奕昀抿着唇笑,目光清澈,笑容温和,“不着急。你们都没事最要紧,对于我来说,那车东西虽然得来的艰难。可你们的安危比那车东西重要的多了。再说我也只是想做些弓箭必要时自保。好在此番是阴沟里翻船,跟头栽在小混混那里,万一与上锦衣卫的探子,事情可就大了。现在想来,也是我思虑不周。并不怪你们。”

    卫二家的端来了沈奕昀最喜欢的蜂蜜红茶。

    沈奕昀小手捧起白瓷的盖碗,笑眯着眼吃了一口。表情惬意,又道:“急着找东西,是怕叫锦衣卫的人发现,并非因为那东西有多要紧,所以你们切记,一切以保证安危为住,东西没了就没了。”

    一番话,说的几人皆为动容,他们办砸了差事,四少爷不但不责罚,还百般安慰,并且在自己身上找错处,且重视他们的生命更多。

    若是侯爷和夫人还在,看到四少爷小小年纪就如此有担当,该有多好。

    魏良骏接过卫二家的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大口,压下鼻腔上涌的酸楚,这才道:“其实四少爷和褚先生的对策天衣无缝,当日在济安侯府门前引开门房,将咱们的东西和三夫人回娘家带的那些礼品掉了包,等三夫人在毛家借宿时,趁着夜里褚先生将侍卫灌醉了又把箱子换回来。如此拉着云家的大旗巧妙的躲过了出城时的搜查,到了兴易就不该有事了,谁承想我们的一个疏忽,竟然着了那几个混子的道。”

    说到此处,赵良军和郑远达早已经自责不已。

    楮天青温和的劝说:“你们并非故意,再说百密一疏也是有的,四少爷说了,能找回就尽量找回,你们须得保障自己的安全为首要。”

    “是。”二人齐齐应是。

    楮天青又问了今日的事情经过,郑远达二人相互补充着,将醉仙楼发生的事细致的讲了一遍,最后道:“……谁知那个少年带来的掌事的竟然是个五六岁的小娃,我们知自己是被耍弄了,就告诉他们七日内必须将东西归还,否则拿他们做法。”

    沈奕昀闻言来了兴趣,清脆的童音语气老成的问:“来的是个小孩?”

    同样是孩子,也难怪四少爷对对方感兴趣了。

    魏良骏为了满足沈奕昀的好奇心,就详细的描述道:“是个顶顶漂亮的小孩,穿了件墨蓝色撒花的锦缎小袄,身边带着个十来岁的长随和两个十八九岁的婢女,那长随和婢女,应当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正是。”郑远达也道:“那三人的轻身功夫应当都不弱,其中当以那个长随的轻功为最。”

    “是的。”

    沈奕昀笑道:“江湖中藏龙卧虎,这也不稀奇,不过五六岁的小孩能让那个姓楚的少爷在紧要关头当救兵搬了来,他其实也未必是哄你们,恐怕背后主事的真是他。”

    “少爷的意思是?”

    “是谁都不打紧,咱们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属下知道了。”

    楮天青在魏良骏提起那个小孩时,就想起了在毛家时与云想容有一面之缘,笑着道:“四少爷,我还没有与你说意见趣事。”

    “何事?”

    楮天青将云想容如何收了毛家那个丫头做婢女的事讲了一遍,卫昆仑也一改往日的沉默,“少爷,当时我和魏先生就说,那位云六小姐和您特别的像。”

    “是吗?”沈奕昀不以为然。

    卫昆仑重重的点头,认真的道:“是,云六小姐看人时的眼神,和少爷一样,好像什么都明白似的。”

    沈奕昀莞尔,隐约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

    卫二家的却道:“那六小姐也是个可怜人,对了,少爷,六小姐的外家就在兴易县,既然您来了,是否要去拜访一下,咱们在琉璎阁住着,多亏孟夫人处处照顾,听说这次他们出门,是因为孟夫人的母亲病重了。”

    沈奕昀略一想,便道,“孟老夫人暂时没什么事,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多生是非,牵连了孟家。”他怕有皇帝的探子跟着他们,将来万一有个什么,会带累孟家。

    几人颔首,心里就都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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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想容这厢换回了女装,叫楚晏吩咐手下去找寻箱子的下落,自己带着英姿回了孟府。她心下为楚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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