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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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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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容若就在好几道佩服崇拜的眼神中大功告成,第一份自然是送到楚韵如面前。
  楚韵如用银筷小心地挟了一块鲜鱼,往口中送去,容若满脸期待,眼睛闪亮亮的盯着她。
  等到楚韵如抿嘴一笑,点了点头,容若便觉轻飘飘如身在云端,两脚简直就像根本没踩在地上,跳舞也似的来来去去,连端好几盘菜,直往楚韵如面前送。
  楚韵如笑着下筷,挟了一筷子菜,却不吃,反往容若嘴里送,“你也累了,先吃点吧!”
  容若乖乖张嘴,用力咀嚼,脸上表情幸福得像在天上飞。
  楚韵如又觉好笑,又觉甜美,又觉羞怯,冲其他人笑说:“你们也吃吧!”
  苏良和赵仪一起伸手,一人抓过一只烤鸡翅,吃得不亦乐乎。
  凝香、侍月的吃相则文雅得多,小口小口,但吃得疾而快,显然也被美味折服。
  吃惯了宫中琐碎繁复的菜式,容若这就地取材,现场发挥,现代人的烹饪方式,倒的确给他们新奇的感受。
  连萧远也不禁动了动,却见容若远远抛个冷眼过来,立刻又站住不动,扭过脸不看那满地菜肴,只是一阵阵香气传到鼻子里,叫人不痛快。
  香气越来越浓,然后一只油汪汪的小鸟送到萧远眼前:“吃吧!我可一向以德报怨,大人大量。”容若笑得眉儿弯弯,眼儿弯弯,像尊活菩萨。
  萧远冷笑一声,手没动,肚子却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异响。任萧远定力过人,脸上也不免一阵发红。
  容若出奇的没有出言奚落他,只笑说:“你可以为了展现你的骨气继续饿肚子,让我欣赏你的肚子奏鸣曲,你也可以忍辱负重,把它吃下去,保持体力,继续和我战斗到底,二选一,聪明人会选什么?”
  萧远略一沉吟,终于伸手,把小鸟接了过来。
  容若再高高兴兴地窜到性德身边,拿了一盘煎鱼肉往他怀里塞:“知道你可以不用吃东西,不过气氛这么好,你就也凑凑热闹吧!给点面子,尝尝味道。”
  性德接过来,夹起一块鱼肉,尝了尝:“还行。”
  “还行?”容若提高声音大喊:“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
  “没什么稀奇,我可以做出更好吃的,”性德淡淡的陈述事实。
  “谁能和你比,你是万能的人工智慧体,自然可以做到最好。”容若气呼呼拂袖而起,赤手抓起容若牌叫花小鸟,大口咬去,直似啃着性德的肉好泄恨一般。
  一次野餐,用掉了近一个时辰,几个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外加斗气使性,又用美酒迸食,这一顿吃得舒杨无比。
  吃完了,收拾了残羹,洗净了手,天色也渐渐晚了
  容若拿出以前野营的劲头,高高兴兴的支帐篷,把火燃得更旺,又和楚韵如说着笑着,拿剩余的食物逗他心爱的大雄小叮当乖乖杀手小精灵
  容若后来兴致来了,甚至还在两裸树之间系了一条绳子,拉着性德,硬逼他学学小龙女和杨过,到绳子上睡觉。
  性德内力全失,哪里肯陪他胡闹,不理不睬,安然不动。
  倒是楚韵如因着喝了几口酒,来了兴致,取了车上的瑶琴,轻轻跃起,一足点在绳子上,随风飘荡,衣袂临风,飘然若仙。她一手抱琴,一手抚弦,竟只用一只手,弹出了悠远美丽的的曲调。
  容若也开心起来,喝两口酒,就着楚韵如的琴声,唱起了歌,他半醉半醒,舌头也大了,歌词也唱得不清不楚,一边唱,一边手舞足蹈的跳个不停。
  凝香和侍月坐在一起,谈谈笑笑,欢喜不尽。
  苏良和赵仅兴致也来了,一跃而起,拔剑作舞,开始是舞剑,后来两把剑交去到一处,叮叮当当,相去不绝,竟是精神抖擞,斗剑过招起来。
  满天星月渐渐升起,清风带来远处山上的清香,花儿在月下静静地开。楚韵如的琴声悠扬,容若的歌声飞扬,苏良、赵仪的剑舞之声纵横天地之间。性德也坐到凝香和侍月身边,就着苏良和赵仪的剑舞开始讲解剑招,慢慢传授武功的诀穷,运气的法门。
  每个人都非常认真,所有人的表情都非常愉快。萧远开始一直冷眼凝视,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渐渐,神色就恍惚起来。
  小精灵在天上飞来飞去,唐老鸭大大咧咧迈着步走来走去,杀手四处乱蹿,大雄和小叮当汪汪直叫,还有小兔子乖乖居然滚到一向冷漠的性德怀里,性德还在专心教导凝香和侍月,手却在不知不觉的抚摸乖乖。
  萧远默默的看着,只觉眼前的欢乐明明只是几步之遥,却又遥远得像隔了一个世界,烈烈火光,明亮光辉,他心间却是一片冰冷。
  汪汪的狗叫声传入耳中,萧远应声低头,见白得像雪球般的小叮当正在膝前蹭来蹭去。
  萧远愣了一愣,才慢慢伸手把小叮当抱起来。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动物的人,从来就没有怜爱小东西的心思,可是在过个热闹到让他满心寂寞的夜晚,一种异样的温柔悄悄在心间涌起来。
  他轻轻拍着小叮当,轻轻揉小叮当的毛,小叮当享受地在他怀中缩成一团。隔着髯火,萧远的表情,模糊得让人看不清。
  第二天,大家起程,容若看着马车,踌躇再三。楚韵如想了一想,就把拉车的马解了一匹下来,给容若骑。
  容若想着自己骑马是没问题的,当下就乐呵呵的点头。
  可是在他骑着马跑出大半天之后,全身骨头颠得要散架时才记起来,不错,他会骑马,甚至还仗着有性德帮忙,驯服过好几匹马,可是,如果长时间骑马的话就会受不了。上次从皇宫骑马到猎场,就已经累得够呛,今天更骑马骑得身子酸疼,头脑发晕,脸色惨白,随时都要张口大吐一般。
  容若勉强忍了一天没吐,下马时,几乎瘫在地上动弹不得。投店的时侯也有气无力,什么精神也没有。第二天连出去游玩的劲也没有,在床上趴了整整一天,累得楚韵如和凝香,侍月守了他一天。
  倒是萧远和苏良、赵仪高高兴兴,四处去玩,到处去转,回来之后,口角生风,拚命的渲染所见所闻,听得楚韵如怅然若失,容若暗中咬牙。
  容若次日硬撑着起来,拖楚韵如四处去玩,可是全身骨节酸痛,走几步,停一停,累得楚韵如不断要照顾他,哪里还顾得上游山玩水,四处游乐。
  第三天,容若在萧远的嘲讽下,忍无可忍,跳起来又要动身,他还是坚持骑马,不过,这回,骑了半天,就在马上大吐特吐。在凝香和侍月把他从马上扶下来时,他两条腿都只打摆子,根本站不稳,屁股也让马鞍磕得一阵阵生疼。
  无可奈何之下,楚韵如想了个法子。让马车沿着河赶,在河岸租了一艘船,让容若乘坐。
  开始几天,风平浪静,容若拥着楚韵如,乘风千里,倒也畅快。到第四天,狂风乍起,容若再次趴在床上,腹部翻腾不已,把马车上的酸梅红枣、桂花糕、棉花塘一起往嘴里塞,还是压不住,终究吐个晕头转向,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寸步难行时,有一个乡间老人,牵着一头又慢又丑,走路有些跌,身上毛掉了大半,没掉的也稀稀落落的老驴子走过。
  楚韵如灵机一动,出钱把这头驴子买了下来,硬逼着一睑苦笑,心不甘情不愿的容若坐上去。一天,两天,三天,居然一点事也没发生。大家欣喜的发现,一路上晕车晕船又晕马的无能皇帝,原来不晕驴,虽然驴子有些难看,配不起英雄侠少的风范,不过也顾不上追究了。
  就算驴子走得实在大慢,大家也都不计较,就这样慢悠悠地驾着马车陪着老瘦驴,展开伟大的皇帝微服私访记。
  行路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心愚,自然放在游玩上。
  容若一心一意,带着楚韵如踏遍天下,赏遍美景,共游沧江,同踏齐山,相携赏风月,结伴游闹市,闲来最盼着遇上个贪官污吏,恶霸豪强,欺负良家妇女,伤害平民百姓,也好叫他打抱不平,一展英雄抱负。
  奈何大楚江山稳固,一路歌台舞榭,热闹繁华,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就连小扒手也没碰上一个,烦得容若整天埋怨萧逸,闲得没事把国家治理那么好干什么,害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既然皇帝微服私访查恶霸豪强、贪官污吏的戏份不上演,自然就要看英雄侠少初入江湖,遇红颜美人,逢刀光剑影的热闹故事了。可惜容若一路行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既看不到美人儿比武招亲,又遇不见高楼上绣球轻抛,既学不了杨康、李逍遥,又没有薛平贵的好运气,偏偏国奉民安,连个卖身葬父的可怜小女孩都遇不上。
  可怜容若一路高叹着英雄寂寞,生不逢时,就连四处游玩,赏山观水,都没了意趣。
  凝香、侍月为了逗他开心,不断的出主意,可往北方看雪山,或去西方探大漠,再往南方入密林,还有东方山水壮。
  可惜容若总是懒洋洋,回一句:“没兴趣。”
  直到有一天,凝香与楚韵如闲聊时,谈起楚韵如父亲曾任职知府的济州城,当年在楚父的治理下,已是非常繁荣,这几年来,更越来越富有热闹,财富已达楚国之冠,据说比京城还要热闹得多。
  容若在一旁听见,忽的一拍掌:“好,我们就去那繁华冠楚国的济州城。”
  就这样,两辆无比招摇的马车在十天之后,驰进了大楚国最繁华热闹,商人云集,百业昌盛的济州城。
  济州城是楚国最富有的城市之一,依曲江而建,傍昆山而成,历来以盐茶生意富甲天下。
  城池宏伟,百姓富有。街巷纵横,闻檐相望,商旅如云,酒楼林立,就连守城的小兵,脚下穿的都是丝绸做的鞋子。
  这样富有繁荣的城市,在黄昏太阳将要下山时,就迎来了两辆光华闪闪,比太阳更刺眼,四周绘满千凰张羽,美丽到极致,也奢侈到极致的大马车。
  四匹骏马各拉一辆马车,在济州城宽阔的街道上慢慢行进。
  四周的百姓对着马车指指点点,目不转睛地看。
  车里的人也微微挑起车窗的丝帘,半露玉容,极有兴致地打量这一片繁华景致。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赶车的竟是两个少年,年纪小得简直可以算是大男孩了。乌溜溜,亮晶晶的眼睛,粉妆玉琢的脸,直似庙里神灵座下善财金童一样好看。惹来众人一阵啧啧称奇,看向两个小少年的眼神就和善了许多。
  两个大男孩似也知道自己招人喜欢,一手把鞭子甩得啪啪响,一边左顾右盼,样子可爱,眼神伶俐,嘴角带笑,更逗引得一些中年的妇人在一起发出浩叹,哪一家的女人有福气,生出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儿来。
  两辆马车一先一后,停在济州城最大的酒楼烟雨楼下。
  苏良和赵仪选择这座楼,不是因为五层高楼,飞檐碧瓦,别具意境,也不是因为名楼依湖成,楼景映水色的美景,更不是因为楼里据说美味无比,举世难寻,集南北厨艺之大成的菜色,而仅仅是看到,烟雨楼旁边的别院大门开得非常大,足够让这两辆小房子也似的马车赶进去。
  这一路上,为了这两辆看似华丽,却大得根本是自讨苦吃的马车,大家都吃足了苦头。
  路稍为小一点,车就过不去,只得绕远路。
  路若是过干坎坷泥泞,车要是陷住,推动起来,也是累个半死。
  就算好不容易到了集市,人家可以投店休息,他们两个却只能守着这大得吓死人的马车,孤伶伶在街中心过夜,
  今日既见了烟雨楼别院的门大到足以让马车进去,两个人居然谁也不等吩咐,一起停车,跳了下来。
  马车在烟雨楼前一停,已引得楼里不少人的视线往外看来,几个小二好奇的来到门外,掌柜的也在里头探头探脑。
  烟雨楼二楼雅间闲云居里,正有一老者一青年,凭栏饮酒,且饮且笑,共赏这月影湖上,烟雨楼畔的美丽景致。
  青年眉目英朗,儒雅中见英气,老者广袖长袍,精神矍栋,意气飘然。
  二人在倚栏说笑时,见楼下那两辆华丽显眼的马车停住,都不由露出惊异之色。
  老者笑饮一杯:“哪里来的贵人,这般招摇,太过浮躁了。”
  青年人只凝目注视楼下,却见前面的车门一开,一个清丽如月的女子盈盈下车,穿着翡翠衫、绿背心、荔枝裙,身上并不见奢华首饰,只有耳际有点儿米粒大小的白梅花,越发显得清丽脱俗,叫人见之心喜。
  只见她在马车前轻轻俯身施礼:“三爷。”
  青年一愣,“这么可爱的女子,竟不过是个小小侍女,实不知她的主人是何等人物?”
  似乎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已昂然自马车上跃下。
  那人身材高大,目光炯炯,眉目英俊,气宇不凡,头顶上戴着金丝编就的束发冠,冠子上头嵌着拇指大的一块红宝石,溜金善子约莫有两指半长,横贯椎发,却在两端细细绕了红缨下来,坠以流苏,直垂双肩。身上披一件雪缎似的披风,领口处,竟用黑珍珠当扣子扣住。
  那美丽如月的丫餐上前替他解开披风,露出里头一身金丝绣麒麟,银线绘翠竹,手工、剪裁明显都是极品的长袍。
  这一身打扮真真宝光四射,尊贵至极,直若王侯一般,贵气逼人。
  少年抚掌笑道:“这样的阵势,倒似王侯私访。”
  老者微笑:“说不定真是京中的哪位王爷呢!不知道那后一辆马车里又有什么人?”
  “男儿手掌天下权,岂可不卧美人膝,后面的,自然是那男子的内眷了。”
  话音未落,后面的马车门也开了,又跃出一个美丽女子。银红袄、绣绩衫、槐花裙,梳着轻轻巧巧的涵烟髻,鬓上餐一朵黄色小花,行动间幽香阵阵,竟似花间仙子一般。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自然可以猜出她也不过是个小丫头,几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等着看后面的主人是谁。
  见这小丫鬓向马车伸手,马车里也伸出一只莹白如王,美丽修长,引人无限遐思的手搭在她手上。空气中隐隐有悦耳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个无限美好的身影,就自马车里现身出来,引来前前后后,一阵惊叹。
  相比前一辆马车上男子衣着的华丽,这女子的衣饰却极为朴素,衣裙是素色白绢,衬以简单的翠青缎子,但就是这么简单地在她身上,着了衣裙,束了缎带,就恍若束尽了幽幽曲江,浩浩烟湖,千百年的风彩,无数载的风华。一江春水般的青丝,简简单单的挽着个流苏警,系以丝带,缀以明珠,一朵雪尊冰蕊的白蓬轻轻地善在后鬓。一双皓腕各套着一金一玉两只镯子,相互轻触,随着她的动作,叮玲作响,秋风和声而作,似也化萧飒作柔和。
  听到四周惊呼声起,她略略地抬起头来,眼波流转,似是沉淀了星辉辰光,掩没了月影轻霜,盈盈婉约,幽幽落寂,不经意地一抬眸,仿佛已令红尘间繁华失色。
  楼上执酒的青年,手微微一颤,几乎将酒杯掉下楼去,忙仰首一饮而尽,犹觉心中激荡,不由拍栏低叹:“举目青山出,回首暮云远,如此佳人,如此佳人!”
  老者在美丽人儿面前的定力远胜青年,犹在凝眸注视马车,忽然低低“咦”了一声,“这是何人?”
  却是那女子现身的马车上,又跃下一人。
  青年极是不舍地把目光从女子身上移开,漫不经心地望向新出现的人,也是浑身一震,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这一次出现的男子,仅着一身白衣,衣式、布料都不见华贵处,仅在衣摆上绣着一枝孤梅,冷冷地横过一弯残月前,却显出一身的孤绝出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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