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哪里找,像你那么好(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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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哪里找,像你那么好(出书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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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妹和胖纸有什么区别,人家最讨厌的实际上不就是那个“胖”字嘛。他却故意跟我作对,照叫不误。不过他这样刺激我时,我也有办法给他添填。他叫我小胖妹或小胖纸,我就叫他微生物——想知道微生物是什么意思吗?我暂且不说,先卖个关子。
    先说说周一鸣这个人吧。
    我们很小就认识了,他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小时候,他父母和我爸妈就在同一个军工厂工作。军工厂因为性质的特殊性建在一个深山坳里,四面环山绕水,与附近的农村山林田野打成一片。大人们在这种偏僻地方工作生活觉得单调乏味,小孩子们却如鱼得水,终日“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厂家属区的孩子很多,大都贪吃又贪玩,这也是儿童的天性。在山里玩过后再去田里偷东西吃是很多孩子都干过的坏事。附近的农民伯伯们种的那些可以入口解馋的农作物,如玉米、黄瓜、蕃茄、红薯等可就遭殃了。黄瓜蕃茄可以生吃,玉米红薯烤一下再吃别提多香了,一帮小坏蛋们没少糟踏。三五成群地去偷嘴,好玩还多过好吃。
    我那时年纪虽小,胆子却大,嘴馋起来更是不要命,也敢跟着一群大孩子们去农民伯伯的菜地里混钻混偷。有一回偷红薯时还挖到一个很大很大的,谁的战利品都没我挖的这块大,很是傲视群雄了一番。
    我们首领、也就是这帮“贼娃子”的头头因此特别赏识我,还龙恩浩荡地要封我为压寨夫人。虽然他都不太明白压寨夫人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当然我也不明白。我们都是从电视电影中偶尔听来的这个词,似懂非懂地知道那是什么好汉组织中最有份量的女性职位。
    当时我很快活地嚷嚷:“哦——我是压寨夫人喽!”
    那时候倍感荣耀的事,如今想起来只觉好笑。而当年那位曾经“册封”过我为夫人的头头,早漂洋过海去了澳大利亚。在那边刷了几年盘子后总算站稳了脚跟,如今已经有了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小孩也好几岁了。我这位“压寨夫人”,恐怕借他十个脑子都想不起来了。
    斗转星移,不觉十几二十年就这样过去了。童年时那群曾一起厮混过偷摸过的孩子们,如今大都已经不相来往。唯一硕果仅存的就只有一个周一鸣还在继续做朋友。这首先得益于我们年纪相当,然后是“臭味相投”。
    当年那个“山寨绿林”组织里就数我和周一鸣年纪最小,他只大我三个月。其他的都是至少年长我好几岁的大哥哥,否则也没法带着我们俩小萝卜头偷鸡摸狗。后来他们渐渐长大了,老成了,尤其是上了初中后,一个个都端着一副中学生的派头不肯再跟我们这两个还在混小学的小屁孩玩。我和周一鸣遂结为同盟军,不惧势单力薄,继续跟玉米棒子嫩黄瓜红蕃茄等一干农作物过不去。还将作战范围扩展到了附近人家种的葡萄栽的石榴等果树。
    那一带种石榴的人家有好几户,可惜他们的石榴树中看不中吃。开花时满树胭脂色花朵红似朝霞初上,结的果实却小得可怜,比鸡蛋大不了多少,味道也很差强人意,远不如葡萄好吃。
    当地种葡萄的人家只有两户,其中一户还养着大黑狗看家护院。我俩识得厉害,不敢去招惹那条有着一口锐利大牙的黑毛畜牲。相比之下,另一户没养狗的人家就成为重点作战对象。
    因为在“山寨绿林”组织久经考验过,我和周一鸣“鸡鸣狗盗”很有一手。去人家门口偷葡萄时,作案时间我们很聪明地选择在午后一点至两点间,这个时候大人们基本上都在午休,被“逮捕归案”的风险就降低了很多。作案手法我们总是采取搭人梯的方法,因为葡萄架一般都搭得较高,光靠一个人的身高是够不着的,得一个人驮起另一个人,才能勉强够得着几串垂得低低的葡萄。
    一个男娃娃和一个女娃娃一起去偷葡萄,论理,搭人梯时该是男娃娃驮女娃娃的。可是很不幸,作为一个小胖妹,周一鸣根本就驮不起我,总是反过来要我驮他。实事求实地说,以我的体重是更适合当驮人的那个。
    就这样,我和周一鸣一起偷玉米偷黄瓜偷蕃茄偷红薯偷石榴偷葡萄……这些“赃物”极大地巩固了我们的友谊——长期“并肩作战”的经历让我和他的“革命友谊”与日俱增。直到现在,我和他还是好朋友好哥们。
    因为我和周一鸣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现在又一起面临着即将沦为剩男剩女的危险,所以老爸就异想天开,想着我若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就干脆跟他一起混下半辈子得了。
    我哪里肯,周一鸣也是不干的。他的心气比我还高呢,一直扬言非绝色佳人不娶。
    我曾为此骂他:“就凭你、还想娶个绝色佳人,你做白日梦去吧你。”
    他还人五人六地给我作语重心长状:“人生要有梦想,哥这是志向高远。”
    周一鸣这方面志向高远,我这方面的理想也和身材一样丰满。我一直满心希望能遇上一个白马王子般的优质好男人,只是嘴上不张扬罢了。只不过,我的白马王子,你在哪里呀你在哪里?快点出现行不行啊!
    2 2、
    周一鸣打来电话时,我正对着电脑很认真地做减肥计划。看到来电显示是他的名字,嫌他妨碍我,接起来张口便道:“啥事?快说,忙着呢,没空理你。”
    他叫我叫得好肉麻:“阿飞。”
    我最恨他叫我小胖妹,其次是阿飞,当下毫不客气:“谁是阿飞谁是阿飞,你再叫我阿飞我就叫你流氓。”
    他只当没听见:“阿飞,你不要那么凶嘛,哥脆弱的心灵刚刚才受过伤害。”
    我真是坏,一听说他受了伤害就来劲了,笑得嘻嘻哈哈:“你受伤害了!是不是又去相亲了?”
    周一鸣和我一样,谈恋爱的岁数早到了却一直没找着女朋友。他妈对他的事可比我爸对我的事上心多了,一直四处托亲告友地求人给他介绍对象。上个月他就去相过两次亲,可惜都是一面之缘就玩完。
    “可不是嘛!又相亲了。结果真是伤自尊啊!那女的坐下来不到五分钟就找借口溜了。真他娘的,哥有那么差吗?不就个头矮点嘛!她自己一张脸虽说白净,但鼻梁两旁的雀斑像打翻了芝麻罐。哥还嫌弃她呢。本来哥还想着礼貌性地多坐一会儿再走,好歹人家是女孩子,留点面子给她,谁知她倒先撂下哥闪了。你说哥郁闷不郁闷?”
    我哈哈大笑:“我叫你别去相亲了。一鸣哥,要知道像你这样个头不高的,第一眼印象就很难过关。”
    “他娘的,现在的女人怎么这样啊!个头不高的男人怎么了?没听说过浓缩的都是精华嘛!”
    “是是是,浓缩的都是精华,一鸣哥你更是精华中的精华。我也得想办法把自己浓缩一下,看能不能把体重控制在50公斤内,那样我也就大有希望成为精华了。”
    “小胖妹,你又打算减肥了?折腾这么多年了你累不累呀?”
    “不累,我要把自己朝着佳人的方向改造。”
    他给我泼凉水:“就你,还想当佳人……”
    泄气的话我不爱听,直接按了挂机键把他的声音封杀了,继续拟我的减肥计划书。
    我知道,我目前离“佳人”这个词的距离有点远。
    我的容貌顶多也就是一个中等偏上。如果年代倒回唐朝,我的体态倒还能和佳人沾点边,因为我长得很珠圆玉润。
    我喜欢“珠圆玉润”这个词,凡是用这个词来形容我的人,我爱他们;凡是用“胖”这个词来形容我的人,我恨他们。
    然我虽非佳人,却有一个很佳人的名字。我老妈年轻时特爱读琼瑶的爱情小说,替我取的名字也很有琼瑶风范。我爸姓燕,在这个雅致的姓后头她给配了“翩飞”两个字——燕翩飞。
    平心而论,这名字我妈取得不赖。三个汉字组合在一起像一幅画似的,相当诗情画意。只是我这胖丫头叫了这名,难免让人觉得名不符实。
    小时候不觉,长大后我可没少被这名字拖累。尤其是上中学后,学校一些男生未见其人先闻其名时,很是想入非非。待到“一睹庐山真面目”后,无不大失所望:“她就是燕翩飞,就她这体形飞得起来吗?”
    这话听得我心里那个恨啊!只是不好发作。毕竟十几岁的小姑娘不能太野了,不然显得没教养。若还是小学时代,我非揍他们不可。
    因为长得胖,上小学后我就开始被人嘲笑,还给我取了不少如“肥猪”“胖墩”之类的不雅外号。我是一个典型的窝里横性格,在熟悉的环境里称王称霸,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则当缩头乌龟。所以刚进小学时被人嘲笑都不敢说什么,只能窝窝囊囊地受欺负。
    后来有一次,实在是被班上一个男生的嘲笑伤了自尊,再也忍不下去了。我想和那个家伙“决一死战”,又怕自己单打独斗打不过他,就想起曾和我一起在广阔田野里“并肩作战”过的周一鸣,跑去隔壁班找他请求“作战支援”。
    周一鸣倒也不含糊,一口答应支援我。他跟着我来到我们班教室里,指着那个嘲笑我的男生对我说:“你上,你只管上。别怕打不过他,你压都压死他了。”
    得了他的“教唆”,我胆气十足地扑上去,一下就把那个男生扑倒在地。然后骑着他一顿暴打,小拳头捶破鼓般乱捶一气。那男生平时也是小霸王似的一个人,那次却被我打得鬼哭狼嚎。
    周一鸣压根都不必帮忙,他就站在一旁拍着手掌喝彩:“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小狗哇哇叫。”
    这一架我以名符其实的“压倒性”优势胜出。虽然那个挨打的男生哭哭啼啼地去老师那儿告了我的状,因此惊动了双方家长,我回家后也被老妈罚跪搓衣板。但这一架还是让我在班上威风大振,再没有人敢嘲笑我胖了,否则惹恼了我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我的体重既是我的缺陷也是我的优势,不信谁再来比试比试,看我怎么把他压倒后骑着打。
    小学时跟男生打架可以百无禁忌地骑着他打,上中学后可就不敢这么撒野了。
    那时因为种种原因,军工厂在上世纪90年代开始搬迁,前后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整体迁进省城附近一个地级市。我父母属于最后一批迁离原厂的职工,那年我正好小学毕业,顺理成章地跟着他们进城上中学。
    进了城里的中学念书,初来乍到的我又变得窝囊起来。这儿到底是人家的地盘,城里学生们一个个都像孔雀似的,我却像只麻雀,哪里敢跟人家较劲。所以班上的男生取笑我胖时,我不跟他们过不去,我只跟自己过不去——拼命节食,拼命减肥。
    节食减肥是一桩很辛苦很辛苦的事,而且还见效甚微。我每天以水果蔬菜为主食,都还不敢多吃,饿得面孔发白眼睛发绿,也只不过瘦了两斤。
    捱了一星期实在捱不住了,我大开吃戒饱餐一顿。再往体重秤一站,得,好不容易减下的两斤肉连本带利又回来了四斤。
    气得我呀!既然是无用功,索性不减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这劳什子体重爱咋地就咋地吧。至于那些男生的取笑打趣,权当耳旁风。
    现在的我已经比那时候要瘦多了。那时我的身材是直筒型,压根就没有腰这个编制。减肥减了好几次,次次半途而废。后来之所以能瘦下来,还得归功于我读了两次高三。
    首次高考落榜后,无颜见江东父老的心理压力让我眼看着瘦下来。选择复读一年重新再考压力更大,那一年里我是玩命般的在学习呀!只差没头悬梁锥刺骨了。我在拼命提高学习成绩的同时,意外地把体重也降低了。这是一次无心栽柳的成功减肥。
    不过我如今虽说较当年要瘦,身材还是够不上苗条。还是那句话,我长得珠圆玉润,或者说丰满也行,这些都是我爱听的词。
    我的继母石姨很明白我这方面的毛病,不但从不在我面前提一个“胖”字,连相关的“肥”呀“硕”呀之类字眼也绝口不提。还老是说女孩子要丰满一点才好看,像一颗新鲜饱满的水蜜桃般鲜嫩水灵。她说这些话时我表面上只当没听见,一派无动于衷状。但实话实说,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按照拟定的减肥计划,我再一次开始了素食少餐的饮食节制。同时配合减肥药双管齐下,争取事半功倍的效果。那减肥药吃第一天就把我给拉惨了。那是减肥药吗?简直就是泻药。一个上午我一直在马不停蹄地跑厕所,几乎可以长驻厕所当所长了。
    同事李老师问我:“燕老师你是不是病了?”
    我有气无力:“没啥,就是吃了一包减肥药。”
    “什么,你也在吃减肥药?那种东西不能乱吃的,小心整出病来。我小姑子就是吃减肥药吃得肠胃功能紊乱,最后上医院住了半个月的院。你也不算胖啊!干吗吃那玩意糟蹋自己的身体。”
    李老师一番话把我吓住了。加上我也已经拉得不行了,那盒价格不菲的减肥药只得暂且先不吃了,再拉下去估计我也得送医院挂盐水瓶了。我只想跟脂肪做斗争,可不想牺牲。
    午餐时间到了,我拖着无力的双腿如常去食堂领饭,这是我的工作职责之一。我的工作单位是市里一所实验幼儿园,我的工作岗位是生活老师。像我们这种才出校门不久的菜鸟新人刚进园都是清一色分配为生活老师,专门负责替孩子们打饭喂饭洗脸洗手外加大便擦屁股之类的活,给孩子们讲课教他们唱歌跳舞那是资深老师才能担当的重任。
    老实说我挺郁闷的,读了几年师范大学,临了来给小孩子们擦屁股,大有明珠暗投之感。
    况且最初我考师范时就不是报的幼师专业,是校方临时调剂把我给调过去的。真是造化弄人,我一个并不喜欢和孩子打交道的人,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学了幼师。而且这个破专业,还极大地影响了我个人感情方面的发展。
    师范大学本就女多男少阴盛阳衰,而我们就读的那个幼师专业更是清一色的全女班,一个男生都没有,人送外号——坤班。我虽有心想在大学校园这个舞台上演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剧,奈何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男主角一起登台。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衡,让学校里条件稍好一点的男生都抢手得很。我又没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如何能在红粉兵团中杀出一条血路,抱着美男归?
    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进了实验幼儿园工作后,我发现形势还是那么令人沮丧。每天跟着一帮小屁孩们厮混,同事们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女的,小女人大女人老女人,唯有门卫徐伯是万红丛中的一点绿。可这点绿就算白送给我我也不要呀!
    为什么我活了二十五岁还是形单影只一个人,身旁连个可以谈婚论嫁的男朋友都没有?你瞅瞅我这生活圈子和工作单位,我上哪找男朋友去?横竖是不能拿根绳子冲上街,见哪一个顺眼就二话不说捆回家来拜堂成亲吧?
    在食堂打饭时,我看见和我同时进入幼儿园工作的生活老师罗俐正被她们班的梅老师拉在一旁的角落里低声说着什么,她一脸羞答答的笑,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上红晕遍布。窗口处已经把她们小(2)的饭菜配好送出来的,师傅扬声唤人来拿。罗俐和梅老师一起走过来,口里还在继续交谈着。虽然声音很轻,但走近时我还是听到了两句对话。
    “小罗,那咱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晚上俏江南餐厅见。”
    “好的,梅老师。”
    听起来,像是梅老师要请罗俐吃饭。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一位资深老师为什么要请一位菜鸟新人吃饭呢?反过来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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