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由于时间紧迫，杨依依还有日常训练不能缺席，整个飞行过程陆子霄只指导了一半便让她离开了。
晚上，杨依依再一次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内心的声音越来越让她不解，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果断地拒绝陆子霄？上次虽然没直接说，但心中答案无疑。可是现在呢？她是不是还是那么坚定？
并不是她易变，只是她总觉得现在她的生活里陆子霄的身影出现的越来越多，让她无法排斥，而从前在她脑海里已经变淡变浅了，想起来会微笑，但不再痛苦。
一边是回忆，一边却是真实，真实到让人不愿相信。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走进了一座堵满了高墙的迷宫，荆棘满载，她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忽然眼前一片刺眼的明亮，待她眯着眼抬头看时，发现一架飞机轰隆隆来临，飞机越来越低，荡下来的阶梯上面挂着一个人，一个对着她伸出手的人。她想睁眼仔细看，却怎么都睁不开。那只大手离她越来越近，她急急地冲上去，想要握住那救命稻草，哪知一脚踏空，眼前是黑色的深渊。
她猛地惊醒，捂着抽筋的小腿，头上挂满了冷汗。
等到她的气息渐渐平息，天已经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们的陆团长是个大别扭呀。。。
其实，依依听懂了陆团长的话的意思有木有？
其实，大家都懂的有木有？
应该还会有一更，不过估计得到凌晨后，大家就先就寝休息吧~
☆、歼情出击27
27、
陆子霄教完了杨依依电子模拟飞行后，便开始和她一起上飞机进行实际操作。
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晨航夜航还有必要的训练，杨依依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和陆子霄泡在了一起，哦，不对，有时候吃饭也在一起。
不是她想，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幸好两人都是话不多的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动手不动嘴，动嘴也绝不向那方面谈去，像约好似的，和谐得不得了。
一个月的时间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嗖地一下就过去了，又到了第三次实弹练习。
实弹练习的前一天，瞿沐突然晚上神神秘秘地同她说话。
“猪头依，问你一个问题？”
“欸？问吧。”
“你是不是喜欢上陆子霄了？”
“嗯……啊？”杨依依本有些心不在焉的，听了瞿沐的话吓了一大跳，“你说什么呢小沐？！”
瞿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跟他近距离相处这么久都没有喜欢上他么，光是想想我的小心脏就砰砰直跳啊，你真没喜欢上他？”
依依无奈地叫她：“小沐……别开玩笑了好嘛，我都快紧张死了。”
“没开玩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陆子霄一直是我偶像。”
“呕吐的对象么……小沐，我看喜欢他的是你吧……”
依依随口说着，脑袋里突然涌现了某个人说过的话，神色一紧，严肃地看向瞿沐。
瞿沐被她的迅速变脸吓蒙了，往旁边瑟缩了两下，弱弱地问：“怎么了？”
“你认识邵怀青？”
大概是正中瞿沐心怀，瞿沐一向高高兴兴的脸蓦地冷了下来，“他对你说什么了？”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瞿沐难得的一阵沉默无言。
依依看瞿沐脸色不好，拍拍她的肩，“别想啦，我就随口问问，你这样我怪愧疚的。”
“你愧疚什么？要愧疚也该他愧疚！”瞿沐的声音猛地尖锐了起来，依依看着发愣，瞿沐见依依这样子，语气终于软了下来，脸色也缓了下来，“哎，不说这个，说些开心的……依依，你真的不喜欢陆子霄吗？”
“……你说的开心的是这个？”
“嘿嘿，有句俗话说得好，别人越不开心，我就越开心……欸，说真的，我还准备好多陆子霄的海报视频剪辑给你做礼物呢！结果你……还好我有留一手。”
“礼物？”
“你开飞机开傻了？又不是打飞机，忘怀忘得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了？”
杨依依这才想起来明天是自己的生日，不过也没几个人记得了吧。都二十四岁的大姑娘了，生日早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不像小时候，每年都期待着，期待着父母买蛋糕，期待着家里好多人一起陪自己过生日，期待着灯光全灭只剩烛光、对着那星星之火许下三个愿望的时刻。
杨依依摆摆手，“先把明天的实弹打好了再想这些可有可无的事吧。”
瞿沐明显不同意，却被杨依依一个凌厉的眼神闪过去，撅着嘴不说话了。
对杨依依来说，当务之急真的是明天的实弹训练，生日什么的每年都有一次，今年没过还有明年，但这次攻击如果失败了，她就没有下次了。
**
杨依依特紧张，站在陆子霄旁边更紧张。对比杨依依，陆子霄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他越是这样淡定，杨依依就越是紧张。
“你到底在紧张什么？”陆子霄终于忍不住发问了，“就按你昨天的那么做，你昨天飞得不错。”
“哦……”杨依依随意应着，手脚还是控制不住地哆嗦。
“马上就要到你了，你准备准备。”撂下这么一句话，陆子霄翩翩走了，杨依依舒了一口大气。
依依在原地忐忑不安地等着，一会儿她的腰里忽然被人掐了一下。
她往被掐的那边一看，正欲不满，结果看见的是李佳琪，李佳琪对她挤挤眼，她琢磨着问：“佳琪，你？”
刚说完就听见另外一边某个坏姑娘乐呵呵地大笑声。
依依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嘿嘿，寿星，心情好点没？别紧张啦，等会儿我俩陪你一起上天啊，有姐妹在呢，怕啥，啥都不怕哈。今天是你破蛋日啊，你开心点嘛。”
依依硬生生挤出一个笑给她，瞿沐给了她轻轻一拳。
“依依，生日快乐。本来想昨天晚上发短信给你的，但是想起来你肯定没开机。”李佳琪说。
“没关系啊，欸，不行，我去上个厕所啊。”
杨依依紧张得想尿尿，一溜烟就跑了。
但上完厕所也没觉得心情变好，她这厢还郁闷着，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叫她。她往旁边不远处一眺，果然是赵腾跃。
赵腾跃走过来，杨依依向他点点头，“队长。”
“嗯，这几天你跟着陆团长，我看了下，进步非常明显。别太紧张了。心态很容易影响飞行状态，我反思过，为什么那天晚上你在电子模拟上操作的那么精确，第二天就失败了，我觉得是因为你心理压力太大。”
她自己也想过，可是她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就像她不能控制阴晴圆缺、电闪雷鸣。
杨依依勉强地笑笑。
赵腾跃笑起来，嘴边两个酒窝立刻露出，他摸了摸她的头顶，将她的短发揉乱。
“依依，别总是想那么多，你一定会飞好的，这是注定的。依依，还有……”
“说得对。”陆子霄的声音蓦然在她身后响起，“你也别瞎紧张了，差不多该到你了，走吧。腾跃，我们走了？”
“是，陆团长。”
陆子霄拉着依依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杨依依有些莫名，他捏着她手腕的拳头很紧，抵着她两边的腕骨生疼生疼。
他又生气了？
他生什么气呀，赵腾跃的话说到一半她没有听到都没生气，他生个屁气！
陆子霄停下，但握着杨依依的手却仍旧没有松开。
杨依依用力甩了甩，甩不掉。
“陆子霄，趁着还有点时间，我想有些事得向你解释一下，解释完了我要你向我道歉。”
陆子霄冷着脸，“说。”
“你那天说我上一枚导弹失误是因为赵腾跃，你觉得是我前一天晚上去找了他才会失神，然后失误。其实那天晚上，我找他不过是想考前突击一下，我们去做了一次电子模拟，而且那次模拟的效果非常好。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没多谈。我记得你和赵腾跃是朋友吧？”
“我和他现在还是朋友。”他故作淡然地答。
“那你对他还那么大成见？”
“没有成见，他是我最想培养的手下之一，能有什么成见。”
“哦……那我就不明白你当时和现在生什么气了。行了，道歉吧，你误解我了。我那次也很真诚地道歉了。”
良久，他竟幽幽叹了口气，苦笑“依依，我从没有对腾跃有过成见，腾跃的为人我很清楚，但你的优柔寡断我也很清楚，你看上去直爽坚强，其实就是个小姑娘。你既然那么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我道歉，对不起。”
道个歉还要牵扯上自己，杨依依不自觉地撇嘴，“切，陆子霄，看你那小气劲儿！”
她一脱口就是这句，说完自己也愣了，听到陆子霄耳朵里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肯定以为自己在抱怨他乱吃醋呢，杨依依刚想解释，就见陆子霄从口袋里掏着什么。
当他放在手心在她面前摊开的时候，她有些震惊，是一串佛珠手链。
“陆子霄，你干……”
没等她说完，陆子霄已经抓起她的右手，把佛珠圈在她的指尖，佛珠随之滚落到她的腕间。
杨依依急忙要褪下，却被陆子霄包住了手。
他摇摇头，“先不要拿下来，你要急着还我也行，等从上面下来吧，这佛珠是我妈求的，挺管用的。不过，更管用的还是你自己，你飞得真的挺好，最后看见目标了千万别松懈，别高兴过了头，瞄准点，射中了再开心也来得及。”
杨依依咬着下唇，思量了会，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陆子霄。”
天上飞着的几架飞机已经着地，依依他们下一批的准备上天。
依依爬上扶梯，刚落座一小会，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她还没带上防护罩，转头过去。
陆子霄对她抿了抿嘴唇，“我和你一起。”
很简单的一句话，激起了依依心底名曰感动的涟漪，虽然他不会帮她，但身边多一个人，就像多一份安全，就像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大概是多了陆子霄的压阵和他的佛珠，杨依依这次飞得真的格外顺利，导弹的十字线也压得非常好，照陆子霄说的，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没有疏忽，仔仔细细兢兢业业地对准，最后嘭地一声，毫不意外地击中了物体。
和前两次相比，难度明明都一样大，可为什么这次对自己来说轻松至极？
杨依依一下飞机，就笑着对陆子霄说了声谢谢，然后她就被两个和她一样兴奋的小姑娘给包围了。
三个人勾肩搭背着准备撤，完全忽略了还站在她们后面的某人。
直到某人佯装的大声地咳嗽。
“咳，两位同志，能不能把你们家杨依依同志借给我一小会儿？”
瞿沐转着眼咕噜，一面把杨依依使劲儿往陆子霄身上推，一遍问：“哎呦，团长，这一小会儿是多久？”
陆子霄接住杨依依，挑了挑眉，“不久。”
“好嘞！”说完瞿沐一个劲地朝李佳琪使眼色，两个人撇下依依悠然而去。
陆子霄把杨依依扶正，杨依依正有些生气，想质问陆子霄什么事，眼光突然瞥见自己手上的那串佛珠，明白了过来。
她抬起手，把佛珠从内向外滚了几圈，还没褪下来，被陆子霄手指一勾，佛珠又沿原路返回，回到了她白细的手腕。
陆子霄圈住她的手，“你刚刚说谢谢我？”
依依点头。
“那帮我两个忙可以吗？”
依依点头。
“第一个，这佛珠就不要还给我了，当做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好好保护它，行吗？”
依依犹豫了一下，“生日礼物？你怎么知道？”
陆子霄看着她，不作回答。
“好吧，那还有一个忙是？”
“陪我去个地方，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第二更拖到现在~
☆、歼情出击28
28、
陆子霄开着军用吉普车，带杨依依出了军区。
看着两边的警卫唰地一齐敬礼，杨依依瞬间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她怕走得太远，就问：“陆子霄，我们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不会把你拐太远的，明天是周末，就当放松一下吧，嗯？”
陆子霄都这么说了，杨依依便也不再言语了。
杨依依静静地坐在车上，看着车子上了高速，接着清清楚楚地看见陆子霄开向了去往S市方向的通道。
杨依依一个机灵，瞪大了眼睛，倚着沙发的脊背僵硬地竖起，她转头看向陆子霄，“陆子霄，你要带我回S市？”
“嗯，我要去S市。”
“你说不会去太远的！”
“很远吗，不远，开得快点三个钟头不到就到。”
“陆子霄，现在五点多，到S市七点，部队晚上十点熄灯……”
“嗯，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知道！”杨依依哭笑不得，“陆子霄，你故意的吧？”
陆子霄的视线依然在前方，面无表情地问：“故意什么？”
“……陆子霄，你太奸诈了！”
杨依依已经毫不顾忌眼前这个人还是她所谓的代团长，直截了当、怒目圆睁地说出了隐藏在她心底已久的真相。
虽然明天是周六，但也是不允许夜不归宿的，她这样没请假外出被查到了要被处分的！而且，他这样带她出去，让她不能按时回去，到底有什么目的？！
杨依依想着想着，脸色就涨红了。陆子霄明显的不怀好意！
这人，这作为哪里像是一个团长该干的？！
陆子霄挑了挑眉毛，嘴边渐渐露出笑意，他边笑边问：“这次你得说清楚了，我哪里奸诈了？我自认为做事光明磊落，从不做坑人无耻之事……”
他做得哪一件事不坑人，哪一件不无耻？真是厚脸皮！
杨依依翻了个白眼，表示不以为然。
陆子霄用余光瞥见这表情，笑得出了声，“不是，你说，我故意什么了？奸诈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吧？”
“什么都没做？你明知道十点打熄灯号，你路上得花六个钟头，根本就来不及回去，你还带我去S市，你这不是想和我过夜是什么？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车速猛地快了起来，连坐在车厢内的依依都彻底感受到了，她伸手抓住上方的手杆，看着窗外向后倒退的越来越快的事物，霓虹灯已连成一条线，最后所有的事物只有一个模糊的晃景。杨依依转头看向车速表，指针指向160。
片刻的静寂，十二月的五点半夜色已然降临，陆子霄的嗓音暗哑深沉，有些懒洋洋的味道，伴着窗外五光十色的深蓝色夜幕，平添了一股心不在焉的迷人。
“你想太多了吧，我有说不把你送回去么，只是晚一些而已。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受处分。”
这下轮到杨依依愣了半天，不对，不是轮到，是从来都是这样。在她面前，陆子霄从来就没晃神过，每次都是他把她折磨得半个魂都出窍升天，因为他总是说些出其不意的话。
杨依依顿时没了气势，只能不满地嘟囔：“晚点宿舍门都关了……”
陆子霄笑，“你忘了我其实还是代团长吧？”
“你这叫以公徇私！你今天用这车也是公物私用吧？！”杨依依似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