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尔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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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之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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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闷吟了声,十指深深地嵌入他肩头,像要推开他,又像要揪紧他,圆亮瞳眸气恼地瞪着他。
  他低笑,啄吻着她不情愿的娇美容颜,陶醉地聆听她压抑的喘息。她越是抗拒,他越是浪荡,仿佛要毫不怜恤地摧毁她,又保留一丝珍惜与温柔,令她彻底融解在欢悦之中,而不致使崩溃的时刻太早来临。
  他的呼吸缠绕着她,她狂乱的心跳震撼着他,抵抗与求欢之间,淋漓激烈地抵死缠绵……
  激情之中,他唯一的念头是——一个月不够。他想要更长的时间,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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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心草躺在床上,朦胧间,感觉有人替她盖好毯子。
  她不动,佯装熟睡。实际上,她全身酸痛,累得不想动。她知道他会察觉,却不会揭穿她。
  果然,对方替她盖好了毯子,在她颊上落下一吻,便退了开去。在他退开时,她听见他发出一声带笑的轻叹,似是挪揄她的伪装。
  她咬牙,装睡到底,不去理会他的嘲弄。
  从厨房那个脱轨的夜晚以来,这几天她简直活在地狱里。他亲身给她示范了何谓“纵欲”,他不再看书,只爱拥抱她,但始于拥抱,往往终结于凌乱的床铺间——即使他一开始选择拥抱的地点并非卧房,至少最后他会将累得睁下开眼的她抱上床。
  她痛恨这件事,不只因为害她几乎下不了床,更恨那近乎死亡的快感。他是条善于引诱的蛇,她无法抗拒他,宁可这件事带来千刀万剐的痛苦,而非享乐的欢愉,她的理智在挞罚自己的沉沦。
  唯一的好处是,纵使吸血鬼的体能远胜人类,他也会疲累,事后会搂着她沉睡。但她累得醒不过来,想偷袭也没体力。
  她像掉入一个桃色陷阱,他困住了她,以放荡的游戏摧毁她的意志,她只能不断提醒自己——身体可以被他掳获,理智绝不能屈服,她不过是在敷衍他,她的心没有沦陷,绝没有……
  她倦得不想醒,也鸵鸟地不愿醒,昏昏沉沉地蜷缩在床铺间,直到窗帘上的日光消失,提醒她夜晚来临,她不得不起身,这才发现枕畔空了,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不必面对他,她松了口气,伹也微感讶异。这是第一次,她醒来时不见他在身边。
  她下了楼,屋内静悄悄的,他似乎不在。
  她走出屋外,巷内树木上的灯已经亮起,洒下满地温暖光辉,一片宁静。她依然没看见他,却看见一个长发小女孩在树下捡拾落叶,另有一个小男孩坐在树上枝芽间,闭目沉睡。
  两个小孩都不是人类。姬心草驻足望着他们,小女孩外表甜美可爱,真实身分是个妖精,在此管理一家“密对店”。
  密对店,是专门给术师交换法术用具的地方,以物易物,不接受一般金钱交易。
  小女孩动作很轻,不时仰望树上的小男孩,脸色戒慎恐惧,快快捡完了落叶,溜进屋内。
  姬心草明白她为何害怕,小男孩是“地灵”,一种孕育自地心的生物,据说地灵所在之处,空气会特别芬芳洁净,植物生长盛放,鸟兽安然栖息,他们具有奇妙的安定力量,万物都乐于亲近。但近年环境剧烈变动,地灵逐渐消失,她眼前这一位是最后的幸存者。
  她望着树上颊白唇红的漂亮男孩,他身上流动的能量没有愉悦或安宁,而是混乱肮脏,彷佛将世上所有的污秽包裹在那具小身躯里。地灵是反映大地状态的镜子,她不难想像,现在的自然环境恶劣到什么地步。
  巷道另一端突然传来声响,姬心草闻声转头,看见南宫璟站在茴香馆门口,正诧异地望着她。
  她没有多想,迈步朝他走去。
  “如果你要找埃米尔,他没有来这里。”南宫璟温声开口,见她发丝被风掠起,露出布满吻痕的颈肤,他俊眸掠过一抹异色,没有多说。
  “我不是来找他。”原本是想要打听他的去处,但南宫璟先说了,她反倒问不出口。“既然来这里,不拜会你这位优秀的驱魔师,总是可惜。”
  她们姬家和南宫璟并无过节,但因为九玉公会的缘故,往来不多,不过表弟秀和在他门下学习,无形中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南宫璟闻言微笑,引她进入屋内,端了一盘刚做好的巧克力糖给她试吃,“我刚做好的,尝尝味道如何?”
  她拈起一颗糖,想起昨晚埃米尔谈起的事,“听说你要结婚了?”
  “刚订婚,结婚还得等,她说想多享受一阵子未婚妻的头衔。”想起那个笑咪咪地赖皮拒婚、让他又恼又爱的活泼女人,南宫璟淡漠的脸色添了分无奈,也有几分纵容的愉悦。
  “秀和说过,如果你因为结婚必须退休,不能再教导他,他也会祝福你。”驱魔师的工作有相当的风险,南宫璟数年前曾因此险些送了命,生性恬淡的他若为了家庭而退出这一行,她并不意外。
  “我不会退休,只是不再接受太危险的委托。”他不想多谈自己的事,转开话题,“秀和很担心你。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阻止埃米尔追你。”
  回去?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她还能回得去吗?姬心草涩然道:“我必须完成该做的事。”
  南宫璟不赞成地摇头,“你斗不过他,再这样下去,对你有害无益——”
  “你也想勾搭我的女人吗,南宫?”店外扬起慵懒的声调。
  埃米尔踏入茴香馆内,揽住姬心单,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你来找我吗?看你睡得很熟,应该不会太快醒,我就自己出门了。”他将一个小纸袋给她,“这是给你的,你先回去试穿,我和南宫谈完,马上回去陪你。”
  他软语赔罪的亲昵姿态,像个温柔的情人。姬心草明白他是故意做给南宫璟看,反正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她懒得多费唇舌,拎了纸袋便离开。
  “你这几天还是有好好吃药吧?”南宫璟注视着埃米尔。他的妖气明显减弱了,但那些药物并不会造成这种影响,为何如此?
  “大部分的药还是照表操课,不过那些治疗阳萎的药我不吃了,虽然理论上它们应该能让我表现得更勇猛,不过万一有个闪失,麻烦就大了,毕竟身边有个可爱的女人,我可不想让她失望。同为男人,你能理解我的顾虑吧?”
  埃米尔促狭地注视着他,存心让他尴尬。最优秀的术师,同时也是脸皮最薄的术师哩。
  果然,南宫璟俊脸微红,开始不自在,立刻改变话题,“你不该将她强留在身边,做得太过分了。”
  “没人教过我什么叫做收敛啊。”他放肆地咯咯轻笑。
  “你这么做,是害了她,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你最好在姬家人找你要人之前放她走。”
  埃米尔不答,从盘子里拈了颗巧克力糖,在南宫璟讶异的目光下,他将糖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后,满意地颔首,“嗯,味道还挺不错的。”顺口问:“星年呢?这几天都没看见他。”
  “他朋友住院了,他过去照顾。”南宫璟惊讶万分。吸血鬼的味觉与常人不同,一般食物对埃米尔而言是淡然无味,甚至是令他恶心的,现在他却……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埃米尔对他惊诧的眼神视而不见,将整盘糖端来据为已有,又道:“对了,你有保险套吗?来一盒吧,这两天做得太凶,全部用完了。按规定我不能离开浓松道,只好靠你‘补货’了。”
  南宫璟闻言彻底僵住,脸上薄红如火燎原,瞬间面红耳赤,连耳根都红透了。他瞪着一脸无赖的埃米尔,想开口斥责,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
  “南宫啊南宫。”埃米尔笑叹着,一手扣住他肩头,“好歹我从小看你长大,监视我的工作从你师父转移到你手上,你算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了,所以我好心地给你一次警告。”
  他懒洋洋的嗓音转为低沉,碧瞳透出森森寒意,“你敢煽动她逃离我,我就杀了你可爱的芹儿未婚妻,你想娶她,就去跟她的鬼魂结婚吧。”
  南宫璟变了脸色,“你敢?”
  “我为何不敢?”他微笑,笑颜正经八百又邪魅疯狂,“我什么都不曾拥有过,你如果要夺走我唯一拥有的,我也要让你痛不欲生。好朋友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陪着我继续孤单,有何不可?”
  南宫璟凝视着他,“……你变了。”
  从前的埃米尔散漫、对什么都兴趣缺缺,不论科学家在他身上施打多少药物,带来多少痛苦,他永远嘻笑以对,以一种麻木的态度游戏人间。如今他有了情绪变化,有了执着,有了想抓住的人——那女孩,恐怕真是回不去姬家了。
  埃米尔淡然一笑,“我没变。”
  只是死去的部分被唤醒了,像枯死的枝冒出了重生的新芽,渴望着她这道温暖滋润的雨水。
  当年他冲动之下铸成大错,他悔恨万分,立誓再也不杀人,但为了得到她,必须踩着谁的尸体前进,他都不在乎。
  “就这么说定了,南宫。你别乱来,就能安安稳稳地当新郎。我要回去陪那位可爱的小姐了,免得她胡思乱想。这盘糖我顺便带定,下次再有这种糖,别忘了送一份给我。”
  埃米尔转身出门,走了几步又回眸瞧他,笑道:“记得,保险套帮我多买几盒啊。”
  第六章
  埃米尔回到屋内,无声地来到卧房外,停在门旁,望着坐在床沿的姬心草。
  她打开了纸袋,其中有一套黑色连身裙与披肩,质地轻盈如麻料,又滑腻如丝,和一般布料都不同。
  她捧着衣裙沉思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抬手捏了一道火印,拍在裙上。火印落下,一般衣服早就烧起来了,黑裙却一点烟雾也没冒出,反而吸收了火焰,墨沉的色泽耀出点点萤光。
  “你猜得没错,这是妖精的萤火工艺品。”他走进房内,“妖精们捕捉生长在火焰中的双头蛇,取得它们的体液加以提炼,织成这种特殊的布料。对术师而言,它能抗御火焰,增强火系咒术的效果,相对来说,保暖效果也很好。”
  他拉她起身,熟练地解开她身上衣物。
  她任他替她更衣试穿,疑惑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衣眼?”
  这种布料在密对店能够取得,但代价高昂,术师们一般拿来作为施法道具,当作衣服穿就太奢侈了。
  “我陪妖精女王睡了几晚,她很满意我的床上功夫,所以答应我的请求,特别为你量身订做。”察觉她一僵,他笑了,亲吻她光滑的背脊,徐徐拉下裙摆,“你吃醋了?”
  “你不可能见到妖精女王。”她僵硬地咬唇,气恼他竟捕捉到她一瞬间的心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那瞬间掠过心头的怪异感受是什么。
  “最近是没见到。妖精女王管理成千上万的妖精部族,哪有时间和我鬼混?这是我要密对店做的。”衣服肩部仅以两条丝带悬挂,露出她纤秀的双肩与手臂线条,裙长直曳至她足踝处,他替她围上披肩,她整个人于是包裹在神秘的黑色调中,显得优雅飘逸。
  他满意极了,自后包覆住她微凉的双手,将她环抱在自己胸前,“应该不会再冷了吧?”
  她一怔,不由自主地颔首。衣料虽薄,却比大衣更温暖,即使仍有部分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也不觉寒冷。她在冬季总是手脚冰凉,而他的体温比她更低,相对而言,他应该不会察觉她畏寒,但他察觉了,还替她订做了这身价值不菲的衣服。
  “你适合轻盈的模样,穿冬衣太厚重了。”他的唇贴着她颈项游移,“而且,这样要脱才方便。”
  她闻言愕然,警觉他的举动逐渐放肆,立即挣脱了他,却被他勾住纤腰,两人一起滚倒在床上。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他故意逗她,啃咬着细细的肩带,“妖精女王嘛,我是见过。”
  她骤然停止挣扎,“你见过她?”
  “我有个固定参加的聚会,每年会扩大举办一次,与会者除了像你这样的术师,还包括地底的其他种族,龙族、俄凯忒族当然会参加,妖精也会来,不过我参加了一百多年,也只见过女王两次。”
  “你真的见过她?”她的好奇心被勾起,一时忘了身上不安分游走的手。“她虽然被称为女王,但她诞于‘一世树’,从那棵树孕育的妖精,应该都是雌雄同体吧?”
  一世树生长于地底,自开天辟地以来便已存在,全世界也就只有这么一棵,是妖精们的圣树。它的树枝、树叶全都洁白似雪,每百年开花一朵,妖精们会将长出的丝状花朵取下,安置在其他树木上,让花朵依附树木继续生长,经过一段时间,花朵结实,雌雄同体的美丽妖精便自果实中诞育。
  传说中,一世树是化为树木姿态而沉睡的神灵,被孕育出来的妖精于是被认为拥有神的力量,伹妖精们对此守口如瓶,从不肯让外人接近圣树,一世树的一切更蒙上神秘魅惑的色彩。她第一次听见关于它的传说,就深深为它着迷,她不奢望亲眼见到它,能见到由它孕育的女王,便心满意足了。
  “女王陛下每回出现都从头包到脚,只露出一对淡紫色的眼睛,她究竟是男是女、是圆是扁,我就不知道了。”
  埃米尔故意忽略她眼中的期待,解开她的披肩,细腻的吻经过她的锁骨、颈项,在她柔嫩的唇上流连不去,“正好明晚就有聚会,今年由妖精主办,女王说不定也会大驾光临。你想来凑热闹吗?”
  明知故问!她渴望极了,知道他要她开口求他,却难以启齿。
  “这个聚会相当于术师们的高级俱乐部,会员资格审查得很严,不过我是特级VIP,想带谁去都行。”他性感地在她耳畔吹气,“今晚陪我大战三百回合,我就带你去。”
  她满心期待像被浇下一盆冰水,咬牙道:“纵欲过度会出人命的,你不知道吗?”他体力好,可她只是普通人啊,哪禁得起夜夜狂欢?
  “是吗?我可没听过哪个吸血鬼因此死在床上的。”他呵呵轻笑,抱着她起身
  走到窗边,坐上窗台,一伸手就能碰到外头枝叶茂密的树。“你知道一世树靠什么生存吗?”
  “净化。”  一世树会吞食邪恶能量,妖魔从不敢靠近它,因而它所在之处永远洁净无垢,没有一丝邪气。从某方面来说,一世树和从前的地灵扮演的是相似的角色。
  “真是净化吗?我们看见的是树吸收了污秽,一个老是把脏东西往肚子里吞的人,难道不会生病?”
  她狐疑地看着他似笑非笑的俊颜,“你的意思是……”
  他但笑不答,伸出双臂抓住树枝,“把手搭上来。”
  她不明所以,仍是将手臂搭上他的,葱嫩十指贴住他修长指掌,看着他抓紧树枝,她感觉到他肌肤下的法力开始流出,自手臂、手腕至指尖,不断注入树枝。
  她还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就见树身发出淡淡光辉,依附在树上的东西逐渐现形——自树干岔枝处,无数纤细白丝蔓延缠绕,构成一个蛛网般紧紧依附的钟形,几道浅金色花蕊随风轻颤,飘散出淡淡清香,宛如一位优雅美丽的女郎,慵懒地瞧着打扰她好眠的两人。
  姬心草惊喜地看着这巨大的丝状花朵,“‘奇驼楼’之花!”奇驼楼,也就是妖精语的“一世树”,她曾在书上看过关于花朵的描述,一眼就认了出来。“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因为这个世界够脏,充满人类的邪念,很适合它生存,妖精就把它送来,让南宫璟照顾。”见她想碰触花朵,他反手抓住了她,“别碰。”
  “为什么?”
  他不松手,反问:“你为什么想碰它?”
  “因为很难得看到啊。”
  “也因为它很美,让你着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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