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三年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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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三年发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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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到床上、翻两圈、抬高脚、学狗爬式、呻吟两声……噢,每一种都超白痴。
  她用力吐气,面向大海,沮丧地把头埋进膝间。
  蓝天灼灼的眼神盯著她。
  他从浴室里出来很久了,从她把两手伸进睡衣里面,扭来扭去脱掉内衣时,就开始观赏她的“自我训练”。
  说实话,她清秀、有气质却不够美艳,更别谈勾引男人了,如果勾引男人有分大学、中学、小学,她了不起是幼稚园中班程度,可是,他却看著她的动作,出神。
  他斜靠在墙壁上,两手横胸,兴致盎然地看她还能玩出多少个撩人举动,可惜,让人失望,她变来变去只有那几个,不见新意,不过,就算只有几个,也够他瞧了。
  向晴猛回头,发现他,吓得把拉到大腿的睡衣裙摆扯回原位。
  看吧,没有专业知识还是不行,真正要上场捉对厮杀了,才知道肚子里的墨水不够。
  墨水……这关墨水什么事啊……她抓抓头发,才猛然想起,这个动作很破坏女人的魅力。
  “你、你……”她“你”了老半天,还是找不出半句能接的话,说到底,他们还是陌生得厉害。
  “上床睡觉吧。”
  蓝天抿住唇边的笑意,装出一脸酷,笔直走到床边,脱掉鞋子、拍拍枕头、拉开棉被,躺到床上。
  “睡、睡觉……对啊,睡觉……”
  不自觉的,她又抓抓头发,在知道她是个爱扛责任的女生之后,蓝天又知道,她一紧张就会抓头发,而沮丧的时候,她习惯把头埋进膝中。
  好事情,认识游向晴不到十八个钟头,他就知道她的三项特质。
  闭眼、咬唇,大步跨到床边,带著赴死的决然表情,她豁出去了。
  她跃身,跳到床上。
  呃……她、她……跳错边了……她的背后不是软绵绵的床铺,而是硬邦邦的男人。
  他连闷哼声都没发出,她怀疑他被自己压死了。
  结婚第一天就害死老公,说意外没人相信,十个有九个九点九会认定,她为了钱,谋财害命。
  向晴连忙滚到一边,微张眼,瞥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整个尴尬,她随手拉起棉被盖上自己的脸。然后,不厚的棉被透过光线,她在狭窄的空间里看见……男人的欲望。
  A片看过没?看过;A书见识过没?见识过;如果说她还不知道男人的基本生理反应,那就是骗人。
  可她知道了……知道之后,下一步就能顺理成章,继续给他做下去?
  她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拿钱不办事,太对不起大老板,可是要她办事,办办办……办不起来啊……
  唉,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她猛地扯下棉被,发现他两手支在后脑勺,张开的眼睛对著天花板,脸上恢复一贯的淡漠,什么暧昧淫欲都找不到,整个人就像块大木头,若不是棉被下面的“证据”那么明显,她真的会以为他波澜不兴。
  他,是个克制力超强的男人。
  木头……形容得真好,对,他就是块木头。
  “那个、那个生孩子的事,我们可不可以等熟悉一点后再做?”向晴问得很客气,语调里有商量,还有一点点的小巴结,毕竟人家娶老婆是用来生小孩的,她总不能坐领干薪。
  不管去哪家公司上班,谁都不会问老板,“我可不可以等熟悉环境之后才开始上工?”
  这种话说出口,她保证前脚进门、后脚就会被踢出去,蓝天够宽厚了,不但让她预支薪水,还说那笔钱是红利,她又还没有做出绩效,凭什么学人家领红利……嗄?他刚刚有说话吗?
  她停止胡思乱想,偏头问他,“你刚刚有说话吗?”
  “有。”
  他态度还是很自然,自然到……她很想再掀开棉被,看看棉被底下的“弟弟”是不是还昂然矗立?
  “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
  “可以什么?”她被他弄糊涂了。
  “生孩子的事,等彼此熟悉一点之后再做。”
  原来他是说这个啊……什么?他说的是这个!倏地清醒,她中大乐透了,老板竟然明令,新员工有权利尸位素餐、占位不做事情,并且按照三节领红利和奖金。
  “谢谢,你人很好。”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他当然不会回答,相处一天,她对他的认识是——他是个不爱说话的男人,但有问必答,他不会安慰你,但他会默默体贴关心。
  就像他那盘难吃的面,就像他默默递过来的面纸和矿泉水,就像他……向晴笑了……就像他……极力的“克制”。
  “那我们可不可以聊聊天?”长夜漫漫,他们总得找点事来做。
  “可以。”
  看,她用疑问句,他就会回答。
  “你是做什么的?”
  “程式设计师。”虽然他的程式还没有卖出去。
  “那个……很好赚吗?”
  为什么他出手就是一千万,不怕她卷款潜逃?
  “还不错。”他说谎,面不改色。
  “所以你很有钱?”
  “对。”
  “养得起五个小孩?”
  “可以。”
  养五十个也行,可是他知道,如果他开的条件是生五十个小孩,别说月薪二十万,两百万都不会有女人愿意上门应征,想想看,谁愿意花五十年的时间,看自己的肚皮缩缩涨涨?!
  “你确定?养小孩不只是让他们吃饱喝足就可以,还要花大钱搞教育,如果孩子心血来潮想要出国念书、创业,当爸妈都不能不表示一点诚意,你真的有那么多钱?”
  她想再确定,如果他的钱多到丢掉几千万都无所谓,那么她的罪恶感会比较低。
  “有。”他想都不想,就顺口回答。
  “好吧,你为什么想要生五个?而不是三个、四个或六个。”
  “我要组篮球队。”
  “什么?所以五个都要生儿子?”她哀叹一声。
  原来他重男不重女,男的才算一个,如果生到女的,就算附赠产品,不能列入计数。
  “女生也可以打篮球。”
  灿灿就打得很好,尤其抢篮板,没人抢得赢她。灿灿是他过去的同事。
  “当然不可以,如果把女儿训练成一只魁梧大熊,你得花多少嫁妆才能把她嫁出去。女儿就该学芭蕾、学化妆、学礼仪、学会分辨名牌包包。”
  就算她买不起名牌包,她也对当季春夏新款了若指掌啊。这堆话不是问句,她当然得不到回应。
  她转头看他,他浓浓的眉毛蹙了蹙,除此之外,没有多余表情。
  算了,等女儿生下来再来说服他。
  女儿……向晴突然笑起来。昨天她在日本飞往台湾的班机上,满脑子想著,要跟谁借钱让向宇动手术、如果办卡可以借到几成。
  没想到,才下飞机,就被通知留职停薪,她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子,以为自己将葬身蔚蓝大海,又一次没想到,她居然摇身一变,变成“木头”的妻子。
  对了,这块木头的名字叫做蓝天,而她叫向晴,他们的名字摆在一起,很适合垦丁的好天气。
  而最扯的是,她竟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讨论他们小孩的教养问题。人的际遇这么难确定,她干么还去计划人生,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想到这里,她又咯咯笑个不停。
  笑什么?她的情绪受到重大刺激,以至于做出不适当表情?不过蓝天没有发表意见,由著她笑。
  向晴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看见两排漂亮的牙齿,眼睛下方凹出一个小窝窝,白白粉粉的脸颊漾起淡淡的绯红,可爱得像个小女生,和灿灿的明丽动人很不同,灿灿的笑常常引男人折腰,一不小心就著了她的道,但向晴的笑,像她的名字,像垦丁的春天。
  他很高兴,遇见一个像垦丁的女人。
  “蓝天,在今天之前,你想过会应征到什么样的女人当妻子吗?”向晴问。
  “没有。”他从不想像未发生的事,但他承认,的确没想过会征到一个漂亮的女人。
  “我会不会让你感觉钱花得很冤枉?”一千万可以买到许多小有名气的美女。
  “不会。”
  意思是她值得一千万?他不说甜言蜜语,她只好自己来创造。“你会不会哪一天,突然很后悔?”
  这种问题太奇怪,还没发生的事,干么去浪费脑浆?但他是有问必答的男人。
  “不会。”他说。
  这个答案很好,不浪漫、不甜蜜,却很实际,或许他本来就是不吃糖的男生。
  “那,我要睡觉了。”向晴说。
  “晚安。”不是问句,但是他回答了,这是基本礼仪。
  把棉被拉高,把头蒙在棉被下,她习惯把自己缩成虾米、用棉被铺盖出天地,虽然那个天地里有个让人脸红心跳的消息,她背向他,假装没看见他的身体散发出来的讯息。
  这个晚上,向晴在这张陌生的床上睡得很好,而蓝天在熟悉的床上睡得很糟糕,因为小虾米习惯偎在大木头上,而大木头的某些部份还不够“木头”。
  蓝天从外面晨跑回来,一进门就闻到浓浓的食物香,这是他屋里从来没出现过的味道。
  他的厨艺差强人意,虽然他可以忍受难以下咽的食物,并不代表他是没有味蕾的男人。
  “要不要先洗澡?早餐马上就好了。”听见前门打开的声音,向晴探头对他说话。
  一时间,暖洋洋的热流窜过,“家”的感觉满屋子铺陈,他喜欢。
  “好。”他回答了向晴的前一句。重复,他是有问必答的男人。
  随著他那声“好”,她的锅铲停了一下,缓缓地,笑容扬上。
  只是一声好,只是一点点的动作,他不是那种懂得要浪漫的男人,可是他的东一点、西一点,点点点点,点上她心间。
  他们认识,正式进入第四十八小时。
  昨天,他们去镇上采买,她要买什么,他都没意见,他只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用发达的肌肉,扛去本会在她身上造成的负担。
  她说屋子里的阳光太大,会把她的黑斑晒出来,他就带她去买缝纫机和窗帘布。
  她说他的冰箱很空虚,他就把她带进超市,锅子、锅铲、盘子……到各色食物,把厨房塞满满。
  她说屋子里最好和屋外一样,种点小东西,他一路把车子开进花圃,让她挑了十几盆大大小小的植物。
  她买了数不清的东西,她等著他抗议,可他半句话都不提,尽责尽本份,尽力当个一百分的好男人。
  如果不是向晴很清楚,自己是他花大钱买来的,她会误以为,他暗恋她,在很久很久以前。
  昨天下午,蓝天在书房弄那些她看不懂的程式时,她把厨房和盆栽整理好了;昨天晚上,她在楼上楼下拖地板时,他丢下工作,把拖把接过手,递给她一杯矿泉水,说:“你今天做得够多了。”
  她知道他很忙、也很专心,可他注意到她做了多少事情。
  然后,他接手把拖地工作完成。
  妈妈常说,会帮女人做家事的男人,都有一颗柔软而体贴的心,所以这个外表刚强的男人,胸膛间也有一方柔嫩。
  他的柔软,把她的心烤得暖烘烘的,让她想起离世的父亲,那时,他总是舍不得她做太多辛苦的事情。
  于是昨天她很早就进入睡熟状态,今天起个大早,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趴贴在他身上,像过份的福寿螺卵,紧紧巴住稻杆。
  向晴张开眼,发现他早就醒来,刷地红透的脸像滚过水的大螃蟹。她呐呐地从他身上爬开,这个时候,她万分感激,他不是多话的男人。
  蓝天冲好澡、进厨房,打断她乱七八糟的回想,她把浓浓的咖啡和西式早餐端到他面前,坐在对桌,她两手支著下巴,朝著他微笑。
  他低头吃早餐,手里拿著一本原文书,他的英文程度很不错。
  “你喜欢中式早餐还是西式?”她的厨艺很不赖,因为她有个贤妻良母型的母亲。
  身为妻子,除了传宗接代还有别的事要做,既然前者她做不好,后面那些总得多尽点心力。
  “都喜欢。”蓝天从英文书里抬起头。
  “那,我们多吃一点蔬菜水果,你反不反对?”
  “不反对。”
  “偶尔,我懒得下厨,我们可不可以外食?”
  “可以。”
  你看,多么好商量的男人,她这还不算中大乐透?
  “偶尔,我有点烦,你的车子可不可借我开,让我出去兜兜风?”
  他想了半天,才回答,“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怕我驾车逃逸?”她笑眯眼的再说:“不会的啦,我还要赚你二十万块的月薪。”
  他凝视她,须臾,缓缓说道:“我父母亲是出车祸死亡的。”
  她倒抽口气,直觉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他在担心她的安全啊,多么有责任感的男人呵,她才嫁给他两天,他已经把她纳入保护范围。
  相当好的感觉,当那么久的女强人,突然有个男人把你当成弱女子照护著,谁都要感动万分。
  “对不起,我不开车了,以后我要去哪里都让你送我去,你不在家,我就乖乖待在家里。”她像在宣誓似的,说得万分认真。
  向晴承认,自己是个很容易被感动的女人。
  于是,在她嫁给他的第五十个小时,她认为自己嫁对人,她相信就算自己到外面绕三百圈,谈两百场轰轰烈烈的爱情,都不会找到比蓝天更好的男人了。
  武断?是吧,她是武断了,可是,她好喜欢自己的武断。
  蓝天定定看著她精彩的脸庞,他不知道一个女人的五官可以做出这么多丰富表情。
  在征妻子的时候,他想过,万一自己不习惯一个女人在家里走来走去怎么办?他可不可以限定妻子只能在二楼活动?
  但向晴加入他的生活,他没有半分不习惯,反而觉得,好像从一开始,她就和他一起住在这个屋里。
  “手术排定了,向宇下个星期一要进开刀房,你可以陪我去吗?”
  “好。”蓝天的回答很简单,但他听她说话时,态度专注。
  “会不会耽误你工作?”她指指书房。
  “不会。”
  “我们一大早出发好吗?下午三点的手术。”
  “好。”
  “也许隔天赶不回来,我们在台北住一晚,好不好?”
  “好。”
  “我帮你订饭店,你觉得呢?”
  “好。”
  又“好”,从头到尾他的回答都是好,他是好好先生吗?或者他根本不懂得拒绝别人?
  “你可以有自己的意见,不必每句话都说好。”她抬眼望他,等著他说出其他答案。
  “那些……只是很小的事。”这么小的事情,干么有意见?
  “就算是很小的事,如果我让你不舒服,你也可以拒绝。”
  对一个陌生人,他的态度太好;对待一个花钱买来的妻子,他又太过纵容;她不晓得他把自己定位在哪里,但和他在一起,她很轻松愉快。
  蓝天奇怪地回望她。“很小的事,为什么会让我不舒服?”
  她展露笑靥,轻轻地在心底亲匿地喊他一声木头。
  对蓝天面言,只是很小的事,但对向晴而言,是大事。
  母亲的个性软弱,父亲去世后,她成了家里的支柱,不管大大小小的事,母亲都不敢作主,她怕东怕西,总要有人在身边才不会六神无主。
  这几年,为了赚钱,向晴不得不离开家里,母亲才渐渐学会独立,再加上搬回老家,外公外婆身体还算硬朗,彼此互相照应,向晴身上的担子才算轻松了些。
  站在手术房外,看著母亲对自己的欲言又止,她明白母亲希望从她嘴里套出一份肯定,可是连她自己都不敢肯定的事情,她怎么伪造得出信心?
  幸好蓝天在,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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