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园闯红楼(全本)- 第13部分

　　　　借着轮到蒋玉菡，他长得极为清秀俊俏，眉眼之中多了许多爱人的妩媚，说的也好，唱的曲子更好，最后拿起木樨说道：“花气袭人知昼暖！”

26高利贷

　　　　

　　　　从冯紫英府里回来，贾琮因年纪小，又是赶夜路，并没有骑马，而是让望雨提前准备了马车。

　　　　因大观园里住着的都是女孩，每天到点就要关门，上头有严令，不许随便开门的，本来他可以跟着宝玉一起进园，只是跟蒋玉菡多喝了几杯酒，头晕的厉害，醉成这样回去不像话，便提出来要去一位同窗家里住，冯紫英百般挽留，贾琮只说那同窗有好东西等着他，早就说要去了，今天正好月明星稀，过去赏玩。

　　　　当时乌云遮月，连个星星也没有，却是贾琮人小身子嫩，架不住酒气，已经是醉得有些胡言乱语了。

　　　　冯紫英留不住，只得一再吩咐跟着的小厮们小心照看。贾琮在冯府大门口跟众人告别，上了车催人打马行动，他却是想起明日是贾芸过来送银子的日子，正好直接去小宅里，没人打扰地好好睡上一觉，等到日上三竿，等贾芸过来。

　　　　贾琮坐在车里，脑袋直往下耷拉，斜靠在后面的木板上，直觉得身上烧得厉害，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橘子，剥开了四五瓣一起塞进嘴里，清凉酸甜的汁水润在嗓子里，这才好受了些。

　　　　他正吃着，忽然听见前面一阵打骂哭喊的声音，探头往外面一看，马车已经走到小路上来，两边的房屋也很破旧，顶上的天阴沉沉的，好像是要下雨了，他醉眼朦胧地看见路边有一户人家里正在闹腾，仿佛四五个壮汉正在殴打一个少年，还有女人的哭喊声。

　　　　他喊云舒：“我瞧着那个那人影眼熟，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云舒始终守候在马车旁边：“难为爷这会还认得他，他便是二奶奶的陪房来旺啊。”

　　　　“来旺？这么晚了，他在这里做什么？”

　　　　云舒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说：“他是琏二奶奶的心腹，听人说他时常帮着二奶奶在外面放印子钱，听他们骂的，这会子该是上门讨债的。”

　　　　“他们骂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清。”贾琮说完就要钻出来。

　　　　云舒赶紧把他扶住：“我的爷！你这是醉了，赶紧进去歇着。”

　　　　贾琮坐在车厢门口，被冷风一吹，酒先醒了几分：“二嫂子在外面放印子钱？八成是高利贷！你扶着我下去问问。”说着便探脚出去要下车。

　　　　云舒赶紧劝：“爷，您何苦管这闲事，琏二奶奶平常也不蹭慢待咱们，横竖有井水不犯过河水的，任他去就是了，您现在醉着，若是磕碰了半点，我又该死。”

　　　　贾琮不听他的，执意要下车，他人小腿短，又晕乎乎的，差点一头倒栽下去，唬得云舒赶紧把他抱下来，贾琮被他扶着，走进院里，一看那趾高气昂的，果然便是王熙凤手下的心腹来旺，此时正唆使着四个奴仆殴打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少年长得倒也颇为壮实，跪在地上只是不敢还手，另外还有一个老妇人，病歪歪地在炕上哭求，嘴里不断呕出血沫子来。

　　　　贾琮一看便急了：“混账东西，你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来旺一看是他，心里先吃了一吓，不过晓得他在府里是不怎么得宠的，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是三爷，不知这么晚了，三爷怎么到这里来了？”

　　　　贾琮看那几个奴仆还在打人，气得骂道：“狗奴才！你在外面行凶，倚的是哪座山？仗的是谁的势？还不给我住手！”

　　　　他的小厮里，望雨最为机灵，听这话连忙过去喝止，其中忽雷是个身体壮硕的，先把一个反抗的掀翻在地，又踹了另外一个两脚，再加上其他人一起将人分开，望雨从屋里搬了把椅子，用袖子擦干净了给贾琮坐。

　　　　贾琮坐在椅子上，身子还很发软，扶着云舒，指着来旺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明白了。”

　　　　来旺并不怕他，他是王熙凤从王家带来的陪房，一家子在奴仆院工里面都是有头有脸的，又是王熙凤的心腹，轻易连贾琏都不敢给脸色看，又哪里会怕贾琮，仍然摆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劝三爷还是早早家去，用心经济学问才是正经，我这里的事只有二爷和二奶奶管着，三爷莫要操瞎了心。”

　　　　“放屁！”贾琮极少骂人的，脏话一出口，便觉得很不自在，左右看了看。

　　　　那望雨是最伶俐的，登时上前掐腰，破口大骂道：“猪油蒙了心眼的狗崽子，也不好好撑开了你那腚沟子，张开了□子来看仔细了，敢跟三爷这样说话，回头叫你舌头生疮，嗓子里流脓，满嘴里灌粪汤，看你还敢没有上下地胡沁不！”

　　　　来旺身后也有个厉害的，跳起来还嘴：“望雨你这小王八羔子，你老子娘也不敢跟咱们这么说话，明日把这话去回了二奶奶，让她去问你老子娘去，看他还敢这么着不？不把你小子卵黄抠出来！”

　　　　望雨听说他们提到自己的父母，又搬出王熙凤来，气势上便先弱了三分，一肚子脏言秽语全都咽了回去，转头去看贾琮。贾琮本来就不想大黑夜里跟人对骂，只问那跪在地上的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少年张口就要说话，却被炕上的妇人拽住衣袖，胆怯地看着来旺。

　　　　贾琮怒道：“你看他干什么？他又算个什么东西！”他直接从云舒袖子里抓出一把银子扔在地上，“这些可够打发他了？”

　　　　来旺冷笑道：“三爷你这钱还是府里出的呢，每月十两银子的份例，虽说不少，却也管不了这外面的事，这小子可是欠了我们八十多两呢！”

　　　　贾琮微微吃惊：“怎么这么多？”转念一想，心里有了七八分谱，问那少年，“你当初跟他借的本金是多少？”

　　　　少年答道：“不过才十二两银子。”

　　　　“借了多长时间？”

　　　　“一年多，当时我父亲过世，我为了发送，才借了银子，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当时明明白字黑字，把利息还法都写得清清楚楚，你如何不知道？”来旺在旁边气不过，又去踢了一脚，“刁民！”

　　　　十二两银子，一年多的功夫就成了八十多两！贾琮知道当今是允许民间放贷的，只不过是有规矩的，利息最多不能超过二分，也就是十两银子，一个月之后还十两零两钱，一年之后才还十二两四钱，这就已经是最高的了！高出这个界限，单是加一钱、加两钱，就要吃官司，更别说这驴打滚的利！

　　　　他气得不再废话，从怀里又拿出个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云舒：“替人还钱，把借据拿回来。”

　　　　云舒冷着脸拿着银票过去，来旺只当他服软了，拿了十几两银子找了还钱，然后便要把借据撕掉：“现在咱们两清了！”

　　　　然而贾琮是让云舒把借据拿回来，他早防着来旺这一手，脚底下一脚踢在裤裆里，正当来旺吃痛之际，将借据夺了过来，完好无损地递到贾琮手里。

　　　　贾琮拿到了物证，不再理会跳脚的来旺，告诉那少年：“地上的银子，就给你们了，拿着给你母亲治病，做个汤药钱，以后再借贷，可要长了眼睛。”说完便让云舒扶他上车。

　　　　来旺气得要过来抢借据，被忽雷带着几个小厮挡着，气得又回去找那少年撒气，那少年也不是吃素的，反手抄起一把扁担，怒声骂道：“先前我欠着你们的钱，更兼着老母病重不让我生事，白让你们打几下，如今欠债已清，你们私闯民宅，休怪我先打死勿论！”

　　　　贾琮在车上听见，大笑两声，让小厮赶车前行。

27有刺客

　　　　

　　　　贾琮在外面买的宅子挺偏，因不愿意被人发现他和贾芸的来往，每当贾芸送东西给他，或是他给贾芸塑料薄膜等物，全都先运到这里来，直接从空间里进出，不但省却了许多搬运上的麻烦，还避免了许多有心人的耳目。

　　　　眼看着在转过一条街就要到了，贾琮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见外面小厮一声惨叫，紧跟着忽雷大喊：“什么人！”

　　　　贾琮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猛地车厢帘子被拉开，云舒满脸惊惶地探进半个身子来：“爷快走，有刺客！”说完不由分说就把他扯了出去，背在背上，撒腿就往胡同里面跑。

　　　　来的刺客都是很专业的，全部是一身劲装，提着一尺多长的钢刀，一上来就先把忽雷捅了个透心凉，其他小厮也都被一刀解决，贾琮在胡同口，亲眼看见望雨被他们划破了肚皮，肠子流了一地。

　　　　他两世为人，从没有过这种经历，简直吓得两腿抽筋，连跑步都困难。

　　　　云舒背着他穿过胡同，跑上另一大街，两头都有刺客围堵，后面又有人追过来，他只能再继续钻胡同，三拐两拐，跑进一条死路里，迎面是堵一张来高的石墙，后面刺客追近，云舒大声说：“爷你快走！”他拼命地把贾琮的脚搭在自己的头顶上，把他往墙上顶。

　　　　贾琮爬上墙头，翻过身要去拉他，云舒大声哭着：“爷，云舒没福气，不能服侍您了！你快逃命去，将来给我们报仇！”说完去墙边捡起一块石头，掂在手里，撒腿就迎着追过来的黑衣人扑过去。

　　　　贾琮大声喊：“云舒，你给我回来，我拉你上来！”

　　　　云舒头也不回：“爷，你要多保重……”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肚子也被豁开，肠子内脏都涂在地上，扑跌倒地，兀自奋力挥动石头去砸刺客，被那刺客反身一脚，将胳膊踩断。

　　　　贾琮翻身跳在地上，双脚接触地面的时候，仿佛被无数钢针扎着，登时麻木不仁，他不管不顾地疯狂往前跑，边跑便大声喊：“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

　　　　后面的刺客很快就追到他的身前，贾琮甚至都感觉到脑后直吹得脖颈的冷风，他双手抱头，顺势一滚，正好滚到阶下的芍药花丛里，手腕一震，早把空间里兵器架上的长枪抄在手里。

　　　　这兵器架也是天工院出品，原来游戏的时候只是个装饰，通体用红木打得架子，左右耳上各自挂着刀剑，中央竖着大刀、长枪、方天画戟，狼牙棒和齐眉棍，底层还放着一根数米长的鞭子，按照游戏里的解释，这些兵器无一不是上上精品，这个是百年寒铁铸造，那个是千年玄铁打成，最离奇的是那鞭子，是蛟龙筋的，当初做这个架子费了贾琮不少手脚，摆在百草园南面的一小块空地上，颇有些气势，游戏庄园实体化之后，这些兵器也都变成了真的。

　　　　贾琮穿越来的是红楼世界，不是武侠世界，这些兵器也都没有用武之地，依然作为摆设放在这里，如今遇到了危机时候，贾琮感觉到刺客追上来，本想进入空间躲避的，猛然间就感觉到了这些，立即把花枪拿出来。

　　　　那刺客把他当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根本没有防备，因叫喊声已经惊动了院子的主人，他要速战速决，便大步迈过来，想要伸手去将贾琮揪出来杀死，谁知道刚一探身伸手，花丛里的长枪就刺了出来，当时既是黑夜，又被芍药花叶挡住，等他发觉时候，锋利的枪尖已经刺入了他的小腹，感觉到浑身的力量在迅速流失，他惊讶地看着肚子上的枪柄，贾琮怕他临死反噬，早把宝刀又拿在手里，向前一划，将他脑袋削去了半边！

　　　　炽热的鲜血和脑浆撒在贾琮的脸上，他才意识到自己杀人了，这时府里各房已经有了动静，他赶紧蹬开尸体，将刀枪收回空间里，然后疯狂地跑出花丛，看准了道路就往正房里钻，迎面撞进一个人的怀里，他一把抱住对方的腰，用几乎喊破了的嗓子大声哭喊：“救命！救命！”

　　　　“大胆！”旁边有人呵斥，并且伸过来一只手要揪开他。

　　　　贾琮仰起脸，看见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正略有些关切地看着他：“这孩子被吓坏了，你们不许使横。这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如此行凶！暮光，你带人出去看看，见到逞凶的，捉回来拷问，如果负隅顽抗，一律格杀勿论！再让人那我的帖子，去五城兵马司找裘良，就说有贼人行凶，都杀到我的府上，把我廊下的台阶渐的都是血，看他如何说！如意，你带这小公子下去洗漱一番。”

　　　　贾琮噗通一声，跪在少年脚下，双手抱着对方的大腿，扬起满是鲜血和泪水的小脸，大声恳求：“我的小厮还在外面，他们当中肯定还有没死的，求求你，派人去查看一番，若是还有些气息的，帮我救回来，求求你！”说完就要磕头。

　　　　少年把他抱住：“不必如此！暮光，你多带些人去，看看但凡还有生还的，都想办法抬回府上来，再去太医院请温太医来为他们医治。你先去梳洗沐浴罢，那贼我定会给你抓住的。”

　　　　贾琮这才松了口气，感激道：“你真是个好人，菩萨会保佑你的。”

　　　　少年听了有些哭笑不得，摆手让丫鬟带他去洗漱，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弄得一身血泪，苦笑着摇了摇头，让丫鬟另备房间洗漱。

　　　　贾琮快速地把自己身上的污秽洗干净，泡在热水里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便换上了一身略显长大的衣衫，走出房间，那公子正坐在大厅里喝茶，看见他出来，眼睛便是一亮：“你穿我小时候的衣裳，竟如此地合身。”

　　　　贾琮对着他深深一揖：“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恩人名号可否告知？待会去我为恩人立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

　　　　少年笑道：“不必如此，我名七曦。”

　　　　话未说完，丫鬟如意便在一旁说：“我们王爷爵号南安。”

　　　　贾琮大吃一惊，原来这京城里面，除了几位皇家亲王之外，还有四位异姓郡王，皆是当初跟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的功臣，太祖皇帝定鼎天下之后，分封功臣，有四王八公，四王分别是东平王，南安王，西宁王，北静王。八公是镇国公，理国公，齐国公，治国公，修国公，缮国公，宁国公，荣国公。后面两位便是贾家的祖先，宁国府和荣国府的开创者。

　　　　这些功臣里，当日唯独北静王功劳最大，子孙至今仍袭王爵，南安王这里传到上一代的时候，已经降为伯爵，只是当初皇上与其他皇子争夺皇位的时候，这位七曦的父亲曾经全力拥护，太上皇能退位禅让，就有他的功劳。皇上登基之后便想让他重袭王爵，只是他却疾病暴毙，皇上感念他的功劳，便把王爵按在这位七曦身上，贾琮知道他的大名叫做焦炅，不知道他的小名叫做七曦，不过听如意说他是南安郡王，那便可以肯定了，现如今除了亲王之外，还能享王爵的，就只有他和北静王水溶了。

　　　　七曦看着贾琮怔怔的不说话，还以为他吓傻了：“希鸣不必如此，你我两家乃是世交。”

　　　　贾琮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我是……”

　　　　七曦笑道：“你的衣服，玉佩，还有折扇，我的手下一看便知。”

　　　　贾琮心里暗暗咋舌：“我那几个小厮现在如何了？”

　　　　七曦道：“不怎么好，只有两个还有些气息的，不过郎中都让直接准备后事了，已经是再也无力回天，现在正用参汤吊着一口气，等着你去见最后一眼。”

　　　　贾琮立刻就急了：“我这就去。”

　　　　七曦亲自领着他顺着折廊来到厢房，打开房间，炕上躺着两个人。

　　　　贾琮先看第一个，是望雨，已经陷入昏迷之中，再去看第二个，是云舒，他赶紧过去抓住云舒的手，看着他脸色灰白，没有一点生气的脸，贾琮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云舒！云舒！你说话啊。”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