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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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神州- 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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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位置处有张铺有软垫的楠木雕椅,在下首位置还放有四张相同规格的椅子,两两相对。特别是那四盏灯,不仅灯火明亮,而且灯座也通体透亮,似乎是用玉雕琢成的,而且还像是个古物。整个大厅摆设虽然不多,但其华贵之处尽露无遗。
  看来仅仅此处的摆设,就值上千两白银,主人家确实为一富豪。
  小月请我和谢道清坐上客座之后,就进入里房去了。我低声问谢道清道:“你认出那几幅字画来了吗?”
  谢道清看看我,也低声回道:“道清发现李成,范宽,李唐三人的作品,可惜不知真假。另外一人虽不知名,但观其笔法技艺,也大有可观。”
  她说的三人都是当世的名家,看来此间的主人确实为一雅人。
  我淡然一笑道:“看来我们今天碰上了一位风雅之士!”
  “公子过奖,今日能够遇见两位,奴家才是有幸!”伴随着话语,一位女子从里间走了出来。
  头上梳著高高的盘发头髻,鬓上插著一枝样式普通的凤钗,如玉般光洁无暇的瓜子脸上,描画着两弯淡月般的柳叶眉,眉下两只似笑非笑的双眸充满灵动,似乎里面含蕴有极多的情意,虽不如谢道清那般的明澈清纯,但却别有一番勾人媚态。白玉般的小琼鼻大小适中,樱桃红的朱唇正露出微微笑意,透了点洁白玉齿,更添动人的丰韵。
  谢道清的美丽是一种端庄典雅,行止有据,可为当代淑女的典范。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细微,没有任何做作,但自有一种扣人心弦的高贵魅力散发出来。而此女的美丽却是一种媚态内涵,动人心神,有种引诱人攀折的意味,大别于谢道清的淑女气质。
  如果以花做比较,谢道清当为国色天香的牡丹,而此女就只能为嫣红腻翠的凤仙。
  在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我们,当目光落到谢道清身上时,我看见她的眼光露出惊异,显然也被谢道清的风姿所打动。
  我站起来首先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白梦姑娘,小生闻名已久,今日得见真是幸会!”
  白梦示意小月将茶送呈之后,才移到主位前,轻声说道:“今日有缘,能够见到两位仙露般的人物,才是奴家之幸。草草杯盘,不成敬意。两位请坐!”话语间的神态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并无烟视媚行之态。
  我和谢道清回礼坐下之后,我问道:“敢问白姑娘,今日那花灯上的灯谜是否为姑娘所出?”
  白梦微笑着说道:“公子何出此言?”
  我平淡的说道:“只是小生的一点猜测!”
  “确为奴家所写,让两位见笑!”
  “姑娘过谦,敢问此灯是何人所做?”
  “公子为何要问这个?”
  “小生自有原因,不知姑娘可否告知?”
  “这个嘛,不瞒公子,此灯是奴家自己所做,不知公子可否满意?”
  “小生是个外行,不过小生这位同伴却认出姑娘的‘缂丝’手法,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学得此手法?”
  白梦听闻之后,有些意外的看看谢道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原来这位姐姐也知道‘缂丝’,看来也是此道中人。其实此手法只是奴家跟一对定州来的夫妇所学,当时他们教了奴家半月,可惜奴家太过愚笨,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明白,不知姐姐可否再对奴家指点一二?”
  这话说的谦虚,但却隐含考考谢道清的意思,也显示出此女的心性确实高傲。
  谢道清闻言,就将目光放到我身上,我很肯定的点点头,表示鼓励之意。谢道清得我赞同之后,才回望着白梦,语气平和的说道:“姐姐过谦,其实说起‘缂丝’,其手法无非就是‘通经断纬’,以实物为依归,一切讲究浑朴自然,不加雕饰,取其真如本来。姐姐在手法上虽已得其要,但却过于追求华贵美丽,反到失去此手法的最终讲究,故在人物花草的变换上有些过于生硬,不能竟全功。此乃小妹的一点浅见,姐姐勿怪!”
  白梦听闻后沉默不语,眼中露出思索的表情,不时还会无意识的点点头,好一会儿才语气敬服的说道:“听了姐姐的话,才明白问题之所在。姐姐能够指出小妹之不足,实是可贵,请受小妹一拜!”
  谢道清赶紧站了起来推辞道:“只是一点心得,姐姐不用如此。”
  顿时一个要拜,一个不许,两人一下就僵持了起来,我赶紧站起来解围道:“你们二人都为当世之才女,实无必要这么客气。正所谓‘识英雌重英雌’,你们二人能够相遇也算有缘,大家何不以茶为媒,互敬一杯?”
  白梦顺话而下,先拿起茶杯:“沈公子的话也对,小妹就以此茶敬姐姐!”
  谢道清看看我,也端起茶杯,以示尊敬。
  两人喝过茶之后,气氛就开始融洽起来,白梦和谢道清二人就以‘缂丝’为切入点,谈到刺绣,诗词,书画,音律,戏曲这些代表才艺的东西,二人各抒己见,互较长短之余又互相补充,谈的极为投契,反到将我放在一边。
  不过,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气闷,不仅从二人的谈论中,对当代这些才艺的发展有了个印象,而且还从中认识到谢道清和姿儿,念雪两人都不同,她的爱好并非是治国理家,而是文化曲艺。不能说她这种爱好有什么不好,只是在我心中,这些东西可为盛世之点缀,难为乱世之经纬。
  宋朝皇室中人就是因为一味推崇诗书字画,不通保国护家之策,才使得作风文弱,被人所欺。不过也是因为这种作风,使得如今文化兴盛,经贸发达,还真应了那句有得必有失。
  就在我兴趣十足旁观两女论战之时,里屋的小月突然出来,急步走到白梦身边耳语了几句,白梦的脸色变了变,眼中的不快一闪而过。
  谢道清也察觉到对方的变化,话题一转的说道:“姐姐是不是有事?”
  白梦脸上浮现歉意:“原本还想同两位畅谈一番,可惜却被俗事所扰,真是抱歉。今日得见两位也算有缘,不知两位可否再订个日期,也好让奴家有机会再次请教!”
  我站了起来洒脱的道:“人来人往,相遇就是有缘。今日能和姑娘相遇也是一番缘分,过于强求反到不美,就此别过,有缘再聚!谢谢姑娘今日一番招待!”说完,我就在白梦惊诧的眼神中迈步而去。
  又走回花灯会场后,我和谢道清都有些意兴阑珊,走了一途,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对谢道清说道:“你觉得那个白梦如何?”
  谢道清露出佩服的表情:“文采见识都非常人,可惜却沦落红尘!”
  我听后,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风月女子又如何?正所谓‘身份无贵贱,人性有高低’,只要其内心高洁,不为外物所影响,就算他是一乞丐,也是可交之人,反之,就算他贵为王侯,也不过一害民之贼,人人可诛!”
  谢道清有些奇怪的看看我,过了一会儿才道:“殿下的教诲,道清铭记于心!”
  我叹了一口气,也不想多说什么的摆摆手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见谢道清没有反对,我吩咐了一声,就带着她往回走,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我甚至还感觉到有一条裂缝在我们之间产生。
  回到出口处,岳风和云绿已经在等着我们,看云绿高兴的样子,他们似乎谈的很不错。
  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就让云绿和谢道清一起回去,谢道清临走的时候,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微微叹了一口气,但什么都没说的坐上马车走了。
  在回程的时候,岳风罕有的问了我一句:“殿下,不知你和谢姑娘进展如何?”
  我望着他涨红的面孔,了解的说道:“是云绿让你问的吧?其实认真说起来,本王自己也不知道,对她的认识似乎加深了许多,但却感觉距离更远了。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岳风不明白的看看我,没有再问下去,一时车厢中又沉寂下来。
  元宵过后,争论一时的纪年终于有了定论,根据神风华的提议,太史司,文渊阁,天文监三部数十名官员翻阅了大量的古籍,终于肯定了神风华了推论,认为去年确实已经离炎帝立国七千五百六十八年,并在各大臣中通过用神州作为年号。
  一月二十日,通过总理省上奏,我批复,决定将今年定为神州历七千五百六十九年,在此之前的盘古伏羲时代,就以‘神州历前’称呼。因为天干纪年是从帝尧开始,虽没有神州历长,但因大家早已习惯,仍然沿用,今年为壬午年。
  最让我感到有趣的是对历法的争论,按照现行的历法,分平年闰年两种,平年十二个月,单月大,各三十天,双月小,各二十九天,全年只有三百五十四天,到了闰年的时候就变成三百八十四天,日数相互之间增加太多,明显有些不合理。
  争论的起因是因为天文监的主事拿出杨忠辅的《统天历》,说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又二四二五日,要求对现行历法进行补充。他提议在现行每月之上加上一天,使得一年成为三百六十六天。这么做,如果是闰年那就正好,可是常年就多了一天,明显的不行,所以太史司,文渊阁等部官员不同意。交由各部官员商讨后,计算司的官员提出某月减去一天,然后在闰年补上,以四年为一闰。
  这本来是个非常好的办法,可是到底该减那个月却没个定论,从一到十二都有官员提出要减,而且每个人都说的头头是道,引经据典毫不含糊。僵持不下之后,司马风就将问题抛给我。我去听了各派官员的陈述后,就决定支持神风华的意见,平年将十二月减去一天,闰年加上一天。
  经过我的最终定案之后,新的历法终于确定,就在今年以官家公历的形式发放到我管辖的州府。上面不仅有新历,还有农时季节,黄道黑道的吉凶说明。因为是用黄纸印刷,故有人称之为‘黄历’!
  神州历七千五百六十九年,二月二十四日,我终于接到倭国传回来的一份详细情报,从去年开始,天皇和镰仓幕府的执政北条义时关系趋于紧张,北条义时开始对倭国皇室进行限制,一些不明身份的人都被清洗,我方情报人员损失惨重,多条情报渠道被摧毁。
  随同情报而来的还有一份吉田利家的求援信,在信中他提到我曾经对他的承诺,请求我派军救援他们天皇。得到此一消息,被限制在皇宫内的吉田贞跪于眠月宫之前,请求我出兵。
  几乎同时,我接到情报,摩尼教和临安方面停战。江州聚集二十万的摩尼教乱民,并有继续增加的趋势,动向可疑,而临安史弥远却有意派五万禁军前往嘉兴一带,意图不言自明。蒙古却于十八日发动大规模的反攻,完颜成和尚的大军因后勤等问题,在河间府受到挫败,退守黄河战线。金合达的部队也只到达平阳府一带,无力再北进,金国欲借长安之战收复黄河北岸的意图失败。
  完颜云花来信,通告蒙古反攻在既,要求我给予新的援助。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大理又派人来,说他们那里因为去年受灾,家无余粮,要求我能再次给点援助,支持他们到今年夏粮收割。一时之间,事情纷扰而来,除了西夏还算平静外,我这边可说烽烟四起,处处告急。
  二十五日下午,我接到岳雨派人送回的郭风最新情报,看到郭风做的事情,我有些怀疑西夏可能也要有所动作。下了一道命令给岳雨,让他注意。
  在签署了调青龙军团南下荆湖北路的命令后,我就召集司马风,梅,李碧如,杨利,姿儿五人前往宝清殿商议军务。
  “你们已经看到手上的情报了,如今外部局势表面上虽然很危险,但本王认为其并不会影响大局。本王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应该派出水师舰队进入琉球,做好进军倭国准备。本王问过司令省,因为去年改制,使得如今军费缺乏,仅有二百万两的存银,划拨到水师这边的更只有三十万两左右。如此数目,根本不足以应付此场战争,所以本王希望你们能多划拨一些钱粮到水师这边,不知你们觉得如何?”我扫视了在座的数人几眼,等待他们的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梅首先开口道:“殿下,属下有所不明,还请殿下释疑!”
  “说!”
  “属下听闻,摩尼教已有犯我两淮行省之意,临安史弥远更是有进军嘉兴的意图,而且金人受挫,蒙古气焰复生,四川行省如今叛乱未平,利州,湖北,两淮三行省改革推行方兴未艾。在如此外有敌视,内有隐忧的情况之下,殿下还要出兵海外,为他国家事耗费本国之人力物力,属下确实不明所以,请殿下明示!”
  我早就知道梅会反对此时出兵,闻言也没多大惊讶的说道:“其实本王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现在正是出兵倭国的最好时机,如等倭国内争结束,只怕我等再要攻打倭国,将会比如今花费上十倍的气力。至于你说的摩尼教,史弥远,蒙古这三方外敌,本王早就对应之策,不足为虑。四川行省的叛乱虽然还时有发生,但只要等到青龙军团南下,决可兵到叛平。
  利州,湖北,两淮,此三省改革的政令已经发出,各项制度也在建立之中,今后只要我等多加督导,就可平稳发展。这和出兵倭国并不太冲突,需知战机错过不会再来,出兵倭国的事情以前就定下,如今正是实行的最好时机,为何你们还会反对?“
  司马风摇摇头道:“正所谓攘外先安内,如今我建康四面树敌,内部危机潜伏,稍有不慎就有翻覆之危。更何况,如今各府库的存粮钱款都很薄弱,出兵海外耗费巨大,恐非建康如今负担的起。以前虽有出兵倭国之策,但现今情况有所变化,理当推迟!请殿下明鉴!”
  我沉默了一下,突然问李碧如道:“如果让你财政院拿出二千万两的白银,不知你们能否办到?”
  李碧如眼中流露出为难,好一会儿才说道:“殿下知道,如今神州币已经发行,各地正在观望阶段。财政院所入,除了维持日常开销之外,都要放入神州银行中做为新币的储备,以应付即将要到来的兑换之风潮,此是关系到神州币之信用,绝不能有失。
  数百万两,还没什么问题,但殿下如今要二千万两之多,属下实在筹措不到。而且就算用神州币代替,中央银行也无把握可以兑换这笔巨额款项,而此事一旦发生,神州币恐怕又会重蹈交子的覆辙。“
  那就是无法了,目光又落到杨利那边。
  杨利看到我的目光,也开口道:“属下的后勤部中,虽然还有些存粮,但军费和各种物资却极端欠缺,更欠下军工厂数百万两银子没付,并无能力支撑此次海外作战。如果殿下不能追加拨款,属下也无法!”
  说来说去,都是说现在没钱,不能出兵。
  气恼中,我抱着一线希望的问姿儿道:“你主管大宋商业,和那些大商家来往密切,不知你能否说动他们援助本王这次出兵?”
  姿儿有些犹豫的看看我,又看看梅,十分为难的说道:“有积才能有出,那些有实力的大商家去年就因为支持殿下的北伐而耗费了大量的钱粮,如今正是他们积蓄之时,如果此时还让其出钱,无异杀鸡取卵,定然会影响我大宋商业之繁荣复兴,甚或有可能影响到神州币的发行,殿下不能不慎重。”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难道真要我放过此次机会吗?
  也许是看到我失望的表情,梅出言劝慰道:“殿下其实不必沮丧,如今建康只是因为碰到一时之困难,所以才会如此,只要殿下还耐心多等几月,等今年夏粮收获之日,一切肯定会有改观,到时殿下再出兵倭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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