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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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神州- 第5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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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腾的骑兵洪流不可能随意转向,直接撞上去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他们只能选择从两边绕开,准备看看能不能从后方攻击他们。
  飕飕飕飕的声音再度响起,射击孔中飞出无数细小的黑影,铺天盖地,计算精确,将那些意图绕过地战士一一射倒,一支百人队转眼之间就被消灭,快地让人难于想像。
  后面的骑兵不再犹豫,凶猛地向着盾牌圆阵冲了过去,手上的弓箭也不住的还击,只是对方有盾牌的保护,收效很小。
  无可奈何中,迎着夺命的连环弩阵,这些骑兵策马向着圆盾阵冲撞上去,如同迎着豪雨冲锋,连环弩的声音成为张扬在夜空的勾魂曲,带着不容分辨,不容抵抗的意志,直贯而来。
  大批的战马扑跌,凄惨的叫声合鸣,在这个冷雪的夜里,这支穿越冰雪而来的异族骑兵,大量的死在这里。蒙古的血液在不断的挥洒,蒙古的生命在不断的流逝,蒙古的荣耀也在不断的退色。自从来到这里,自从这个晚上起,蒙古军队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打破,让他们知道在这个大地的东边,还有一个帝国的士兵不比他们逊色,他们会让他们饱尝失败的苦涩。
  这些对眼前这些冲锋的骑兵来说,还太遥远,他们眼前只有一个想法,冲开这座可恶的盾牌。放弃一切希望,把自己当个死人地冲开这里。
  策骑摇摆,镫下藏身,小距离抖动,微微横移,各种各样的骑术纷纷呈现,用着草原民族特有的本能。他们突破了连环弩的封锁,逼近盾阵。
  手中的兵器前指。眼睛睁的大大,不住的夹着战马,让它速度再度加快,迅猛突进到盾阵前方,正要策马撞上去地时候,无数的长矛从四周冒了出来,缩头地乌龟瞬间变成防御的刺猬。无数寒利的长矛犹如带着一种深深的讽刺,让那些以为可以冲破盾阵的蒙古兵感到无边的绝望。
  蒙人狂冲的战马狠狠地撞到这个刺猬阵上,如同奔腾的洪流中突然出现的一块礁石,浩浩荡荡,气势万千的水流,在冲撞,推摇,拍打。裹挟,诸般都无效之后,只能无奈的从它两边分绕过,继续向着前方奔进。
  短短的时间,就在这座盾阵周围卷起可怕恐怖的死亡旋涡,战马扭曲着哀叫。勇士们带着最后的疯狂撞了上去,却被高高地挑在长矛上,然后被远远的抛开,犹如被丢弃的一块破布。无数的战马被刺穿了胸膛或者脖子,口鼻流血的在地上挣扎哀鸣,大大的眼睛中流露中深深地眷恋和乞求,成堆的勇士,跳跃着,喊杀着,意图找到冲进这座刺猬阵的方法。但迎接他们的只有不甘的死亡。
  浩荡的骑兵洪流在这里被阻截。被分流。决死的战马带着巨大的冲力碰到盾牌,只让它微微抖动了两下。敢死的勇士施展着生死磨练的技艺迎上长枪,却被轻轻地刺穿胸膛,带着不能置信地目光,死死的盯着胸前,无奈地睁眼死去。
  战刀砍着铁枪,战马撞上盾牌,马的哀鸣,人的惨叫,兵器的碰撞,震天的喊杀,如同开了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演奏起死亡的壮丽战歌。
  被阻截的洪流在这里消失,绕过去的洪流却继续向前,他们想施展蒙古兵惯用的战术,在前方某个地点集结,然后又回转身子杀来,就像大海的怒涛,一波接一波,永远没有止境。
  分流的小水流在前方又合拢,变成稍微细了一点洪流继续向前,可是不到片刻,他们却惊讶的发现前面又出现一座礁石,圆形的盾牌,发出森森寒光的弩箭,以及那熟悉的飕飕声。
  来不及变阵,夹杂着火热的骑兵洪流再度经受了豪雨的洗礼,狠狠的撞上巨大的礁石。两股力量轰然相撞,发出巨大的喧闹。锋利的长枪轻松的将战马刺穿,将人挑起,巨大的惯性让后面的战马又撞了上来,犹如自杀一般的撞了上来,再被刺穿,被挑起。
  夺取过无数人性命的战刀,建立过无数功业的战刀,甚至都没来得及举起就已经跌落尘土,如同生命的弓弩在对方厚实的盾牌前,显得如此弱小和无力。鲜红的血浆再度飚射,犹如在雪夜中升腾起一朵朵花朵,血红的花朵,带着死亡的华美,盛赞着破灭的壮丽。
  骨肉的断裂声清晰可闻,长矛刺入身体的寒冷感同身受,大批的骑兵放弃看己方战友的惨状,闷着头继续向前,只要找到可以让他们回身的地方,到时他们就可以从四面八方的围杀这些可恶的宋军,为死亡的同袍报仇。
  隆隆的马蹄失去先前的气势如虹,但却显得越发悲壮,越发的一往无前。
  被两次阻截的洪流已经变的细小,但只要让他们找到机会,他们仍然可以汇集成滔天巨*,将一切摧毁。带着这种信念,他们继续向前,可片刻之后,前方又出现一片盾牌,圆圆的,上面还有点点寒光,那是弩箭即将发射的征兆。
  长生天啊,你难道真的抛弃我们了吗?
  带着这种疑问,连环弩的飕飕声再度光临,熟悉的豪雨射击,熟悉的长矛穿刺,熟悉的战友,熟悉的鲜血,熟悉的死亡,一切都如同前面的重演。
  奔腾的洪流再度被削弱,只剩下一条小河继续向前,可当眼帘再次映出熟悉的盾牌和长矛后,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会感到绝望。
  此刻,若有人在天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奔腾地火龙在冲进这条相对比较狭窄的官道后,不断的变细,变小,逐渐消失不见,犹如将一大盆水泼到沙地中,被迅速的吸收,逐渐消失不见。
  “投火把!”
  当野里知带看到那座盾牌圆阵的第一眼。他就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不该把队列分成横列。应该排成尖锥阵,但此刻停下来变阵,显然不太现实,但他很快想到另外一个办法:让拿火把引路的蒙古兵将火把投掷进这个圆阵。
  四传地高呼声,让狂奔的骑兵找到应对圆阵地方法,不再直接冲撞圆阵,而是从两边绕开。然后将火把投到里面。
  大批的骑兵从两边绕过,随之就是无数的火把被投向这座圆阵,如同一阵此起彼伏的火流星,极为壮观。
  有些火把撞到盾牌上,落到地上,映照出地上屠宰场一般的惨烈,让剩下的战士全都双眼充血,战意和仇恨蓦然高昂。
  更多的火把却投到盾阵中去。所有人都关注着会发生什么事情,结果很让人失望,里面什么也没发生,火光投进去只是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也不知对方是怎么办到地。
  很明显。对方不怕火攻。
  “抛射!”
  后面继续分流的骑兵拿起弓箭,从两边奔驰而过的时候,向着圆盾阵抛射。无数的羽箭斜飞上天空,如雨般的落进盾阵中,只听见里面一阵啪啪声,如同雨打芭蕉,间或有几声痛哼传出,但却没听见惨叫,而且盾阵依然,毫无动摇的迹象。
  野里知带此刻到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若有手边有投石机。那将好办的,可此刻只有弓弩和战刀。面对这比龟壳还要坚固地盾牌,他感觉十分无奈。
  窝阔台此刻也赶了上来,看到这个圆形的盾牌阵,他第一感觉就是游骑失职,自从进入刀口子山道以来,以往屡建功勋的侦察游骑似乎再也不能发挥什么作用,只能被动的等待危险来临才能知道。
  野里知带满头汗水的刚要说话,身后突然穿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它地声音如此巨大,如同天上万道炸雷齐鸣,群山摇晃,大地颤抖,一道可以清楚感受的气浪横过四方而去,离的近的,连人带马的被推的不见,过万人都感觉自己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耳朵在一瞬间犹如失聪一般的什么都听不见,受惊的战马不住的人立和哀鸣,惹地脑子嗡嗡直响地主人不住的安抚和压服。
  巨响地余波还在夜空中回荡,窝阔台已经抬眼看向后方,只一眼,他就觉得一口热血上涌,在不远处,他们刚刚出来的那条山道,此刻已经全都是火光,巨大的火焰甚至离地足有十多丈,熊熊燃烧着夜空,似乎整个天空都被点燃一般,大火中传来的爆炸声,惨叫声,不时飞起来的人马尸体,就算隔了这么远,却清晰的如同在耳边和眼前。
  完了,全完了,几万大军全完啦!
  这一定是宋军的早就设计好的陷阱,从永宁寨遭遇袭击开始,这一切都是个陷阱!
  窝阔台呆呆的看着远方升腾的火焰,脑子却突然清晰起来,从自己接到永宁寨预警,带部出发,一出山口就遭遇伏击,接着后方传来遭遇袭击的消息,到如今前方出现的阻截,这一连串的事情犹如一条细线穿了起来。
  宋军的战术清晰无比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们就是利用这条山道的狭窄地形,消灭自己这支部队。
  整个山道瞬间化为火海,南征北战几万里的精锐大军就这么轻易的灰飞烟灭,这让他感觉一种深深的颤栗,他想起白石山的那场战斗,他代替受伤的阿哈指挥战斗。突破对方的山口阵地后,也是派出五万大军冲进山道,结果却是全军覆没,讽刺的,对方当时也是用的火,而且火光还没这次的大。
  他没想过自己会再次遭受这种待遇,他在山道两边的山岭上都安排上警戒,派人指引道路,就是怕出现这样的事情,没想到……
  他再次亲眼见到,亲眼见到宋军是如何创造了伟大的战绩。
  父汗。我辜负你地期望!
  这一刻,窝阔台感觉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一直被他示为软弱的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流出来。
  “向前冲,冲!”
  野里知带也看到后方的火光,也知道那里面的部队已经凶多吉少,但他此刻更明白。既然宋军早就埋伏好陷阱,那他们这支部队将是他们的下步目标。
  他不断的大喝陷入呆滞地部队。不断的吹响进攻地牛角号,他只有一个想法,既然对方已经布下陷阱,现在只有向前冲才能博取一线生机。
  奔腾的洪流在极快的时间变为巨大的冰锥,带着决死,带着毁灭的冲向那座圆圆的盾阵。
  尖锐的锋锐带着绝强地压力狠撞上去,弩箭横空。长矛闪烁,穿透一个个战士的同时,却又不可避免的出现微微空隙,抓着这个空隙,无数勇猛的战士用手中战刀砍断伸出来的长枪,大批的战马不断的撞击着开始摇晃的盾阵。
  钢铁和钢铁不住地对话,血肉和血肉紧密的相连,不断发出惨叫和撞击的闷响。就像敲响的丧鼓,低沉带着绝望。
  冰锥虽然被折断了尖头,刺猬也同样被削断了尖刺,一骑倒下,另外一骑继续冲,前面因为尸体太多而无法落脚。就从侧面狠狠的撞过来,如此猛烈的冲击让坚实地圆阵出现扭曲,出现动摇,厚实的盾墙上到处凹陷的坑洞,但它还是坚持没有崩塌,坚固的让人难于相信。
  “咚咚咚咚!”
  急剧的战鼓声在四面八方响起来,汹涌奔腾的宋军骑兵如同神兵一般的从四面八方冲杀而来,组成无数的三角冲击战阵,狠狠的切入蒙军冰锥的腰部,意图分割掉他们。这些蒙军骑兵也不甘示弱。虽然因为方向不对。而不能尽情施展骑术,但他们还是勇敢地迎向这些宋军骑兵。双方地兵器不断的交击着,冲杀着,不时有人落马,发出凄惨地叫声。
  “赵范的骑兵?”
  窝阔台也被这阵拼杀惊醒过来,望着远方冲来的宋军骑兵,他一眼就看出,这支骑兵和他交过手,他们那种熟悉的组阵冲杀方式,娴熟自如的控马挥刀,凶猛顽强的拼杀精神,敢与敌同归于尽的狠劲,这些都是如此熟悉。当初在临洮,父汗虎口掏心,消灭宋将师梦龙的时候,他负责阻击的就是这支部队,当时是他占了上风,而此刻,却是这支部队从四面八方的将自己围住。
  他们的统帅就是据说和孟珙闹翻,被赞誉为大宋头号骑兵战将的赵范。
  在父汗进攻利州前,耶律楚才很肯定的告诉自己,赵范的确和孟珙闹翻,两人几乎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根据内线传来的消息,赵范当时还想兵谏孟珙,可惜却没得到另外一个重将墨平的支持。
  想到墨平,他如同被一桶冷水浇到头上:
  “秦州城防将军墨平,是赵昀的心腹爱将,所部二万五千人,虽然托名于黄龙军团,但其实为赵昀三卫军中的护卫中军,为宋军最精锐者,善于防守反击,根据从建康得到的秘密消息,他所部实力甚强,曾经击败过金人的皇家卫军,你碰到后千万要小心。”
  这些话也是耶律楚才说的,当时自己还有些不在意,可是……
  目光落在虽然岌岌可危,但却始终屹立不倒的圆形盾阵上,他能肯定,这支摆出如此奇怪盾阵的部队就是墨平那支只闻其名的部队。
  轰,
  伴随又是一阵巨响,无数身穿白色披风的宋军步兵也杀了出来,五人一组的围杀着因为缠战而停下来的蒙军骑兵,挥刀砍人,拿枪捅马,犹如一股白色洪流,迅速从后面蔓延过来,身穿黑褐色战甲的蒙军骑兵犹如一个个风中残烛,扑腾几下就再也看不见,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冲击而来。
  败了,真的败了,宋军在自己两翼摆下如此多的伏兵,为何自己却一无所见,合丹和灭里不是带人去两边察看去了吗?为何没有消息传回?
  隐隐的,他知道一种可怕地结果。但他却有些不敢想。
  “三王子,敌人势大,我军中伏,已然不支,还请三王子离开!”满身是血的野里知带一头汗水的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就将窝阔台战马牵上,然后向着左边逃去。
  宋军骑兵一出现。他就知道大势已去,在他的观察下。前方这些盾阵虽然摆列的很松散,却是最危险的地方,至少有三千的骑兵冲了进去,可一个都没出来,后面已经都是大火,更是不用提,右边是山岭。他们并不善于爬山,而且也会限制战马地机动,无奈之下,他只能冒险选择左边,只要冲过那些宋军的拦截,还是有机会地。
  此刻伴随着窝阔台的还有三千左右的亲卫,他们都是窝阔台精选出来的勇士,趁着对方主力被己方大队缠住的机会。他们抛弃火把,借着漆黑夜色的保护,向着左边的原野上跑去,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失去统帅指挥的蒙人并没有崩溃,他们在一个万户,十多个千户的指挥下。勇敢的纠缠住宋军的骑兵和步兵,让他们不能分出大队去追杀窝阔台。
  越发激烈的拼杀再度展开,只是此刻宋军足有数万人,而蒙军一方,能有万人就不错啦。
  惨烈的血花再度盛开,死亡的圆舞曲也继续摇摆,强壮地肉体还在持续着毁灭,人类的屠杀如同惊醒上天一般,一颗流星突然在漆黑的夜空中出现,带着长长的银色光尾。横穿天际。向着遥远的天际拖拽而去,像是预示。更像是警告。
  这颗流星没有引起拼杀双方的注意,却引动孟珙地目光,他此刻在一座无名小山的半山腰处,这里可以看到远处战场的情况,他的身边还坐着马光祖,江寒,以及一大群的参谋军事,特别是那群面容幼稚的参谋,更是热情激烈的在讨论着远处的战斗,年轻的脸上是一片羡慕和崇拜,更透着丝丝渴望。
  孟珙没有注意这些,他只是看着天色那颗消失的流星,若有所思。
  陛下地精心安排,几个月地谋划,不断的欺敌骗敌,随时根据情况改变地作战计划,声东击西,密调精锐,围城打援,多番用计,选择地形,秘密火器,如此多的条件配合下,取得这样的战绩,实在不足为奇。
  以青龙军团的骑兵和突击队,黄龙军团的重步兵,加上强力的地方部队,足有八万人的精锐,占据天时地利的伏击五万蒙军,还有犀利的火器助阵,这样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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