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此次西北大战兵员损耗的缺额。”
这个方案是军部早就定下的,而且从军部立场上来说,也不能算不妥,反到是非常好的一个方案。既制衡了火凤军团,又获得大批民壮,几方面都可受益。
此计划看上去四平八稳,不好不坏,但却多有隐忧。
我沉默不语,吴武以为我意动,继续劝说道:“如今青龙,西南,红龙,黄龙诸大军团都因西北大战有所损耗,唯有火凤军团不减反增,势力大胜,陛下不可不察。”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无法再保持沉默,叹了一口气,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好。如果火凤军团的主将不是彩云,吴武这个方案肯定要被实施,但如今火凤军团的主将是彩云,有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不同的人,处理的方法也不一样,这是很简单地一个常识。
迟疑好一会儿。我才无奈的说道:“吴武,你说的朕何尝不知道。只是彩云绝无反心,加以时日,相信整个辽东和东北都将尽归大宋,到时大宋的实力将更上一层楼。何况,火凤军团除了彩云当初带去的那几万人,大部分都是北地之人组成。这些人里面不乏异族,他们能够归顺。多是信服彩云,若我们将其强行带回建康,又该如何安置?”
吴武想说什么,张了张口,突然又闭上,过了片刻才说道:“陛下可是担心,这些人桀骜不逊。不能听从我等安排?”
“这批降军多是金人北伐军的精锐,能从严寒之中挣扎生存,岂是弱者?这批人正当壮年,你也是从军中出来的,你说这些人真肯安分守己地当良民吗?”
吴武没接话,却摇摇头。
我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安置他们的方法不外有三,一是将其打散编入各大军团中。但此事多有不妥,如今各大军团地装备战法,已经和他们截然不同,不说他们能否适应,就算适应,他们又能发挥出多大战力?何况现在的新兵。都是训练营地编练而成,无论战法,理想,习惯,都是我大宋独创,正是适应大宋如今的新战法而来,一些各大军团的老兵,在他们面前都逊色不少,何况他们?自编一军,更是为我大宋埋下莫大隐患。不能为之。
如此以来。只有将其编为民户,让其在大宋境内安居落户。可此事也多有不妥,不说安置费用,就算朕倾向于将其送到临洮那边,可这些人不同于普通流民,若被人煽动,很难说会有什么变故。至于第三条……“
我停口不说,看看吴武,见他面色黯然,就知他已经明白,其实自古以来,对这种数量庞大,但却不能放心的降军,多是采取了坑杀。不是那些人不知人力的珍贵,而是这样的降军,很多时候都是国内地不稳定因素,不仅耗费粮食不说,还需要另外派人看护,反不如一杀了之。
如今各大军团,真正能接纳他们的还是火凤军团,现在也只有火凤军团和狂风军团,没有进行全面换装,也只有在火凤军团那里,这批降军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率。
如果说这些还都是表面原因,最核心的就是我和军部都不放心这些人的忠诚问题。他们不同于以前受降的那些金人汉军,对金国,他们远比宋国认同,若不是这次情况特殊,加上彩云的威名,他们能够投降,还真在两可之间。让他们来到建康,失去彩云的压服,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无论最终是否平复,损失都不会小就是。
吴武会如此强烈要求将这些人送到建康,其根本目地只有一个,削弱彩云的实力,也许在他看来,再大的危险,也没有彩云拥兵自重的威胁大。
“虽然如此,但陛下不怕他们在火凤军团那边闹出什么问题吗?”吴武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不会。”我想都未想的直接说道,“因为彩云是他们的将军。”
吴武有些不解,似乎不明白我为何对彩云如此有信心,沉默片刻,还是苦笑道:“陛下对彩云公主如此信任,微臣还有何话可说。”
“其实事情不能这么看。”我不想看到这个心腹手下如此落寞,毕竟他站出来,要求制约彩云,也是经过痛苦挣扎地,不能让他感到他做的没意义。
“你这次做的就十分好,彩云是军团主将,她有把握战机,发动军事行动的权力,而你负责军部,也有衡量全局,制约军团的责任,你们都没做错。最让朕高兴的是,你没因为是彩云举荐的缘故,而对彩云徇私,很让朕放心。”
我站起身来,赞赏的拍拍吴武,丝毫不加掩饰心中的高兴之情。
吴武原本略带沮丧的脸色瞬间好了许多,整个人地精神都为之一变,望着我,真心赞叹道:“陛下真是心怀辽阔,自古帝王生怕手下拥兵过多,而陛下,却是反其道而为之,实在让微臣汗颜。”
他地赞叹,让我笑了笑。略带些感怀地说道:“其实,朕也是跟一个人学地,一个人的胸襟,决定了他的事业距离。何况,是狼,就要让它去撕咬,是鹰。就要让它去翱翔。强行约束它们,反会将狼变成狗。鹰变成鸡,此乃蠢夫所为。”
“能得陛下如此钦佩,不知此乃何人?”
“他叫铁木真,又称成吉思汗。”
吴武呆了一呆,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那个蒙古大酋?有陛下说的如此英明?”
“比朕说的还要英明。”我想起阴差阳错,始终未谋一面地成吉思汗,心底微微叹了口气。“无论他有何等评价,但他的确是当之无愧地蒙古族大英雄。因为他,原本一个小小的草原部落,最终登上世界潮流的舞台,主导了历史的走向。如此功业,正当我辈效仿。”
吴武脸上多少露出几丝不以为然,但却聪明的没有反驳,只是在旁静静的看着我。
他的这个表情。也没出我意料,毕竟成吉思汗地厉害之处,他并不知晓。
“既然陛下早就谋划已定,微臣自当遵从。只是如今金国多有异动,不知该如何处理?”
“多有异动?”我冷哼一声,“有异动正好。就怕他没异动。此事无需烦恼,既然完颜守绪不甘寂寞,朕就给他多添几个胆。你以军部名义下文,让边界附近的驻军保持克制,对金人的挑衅以忍让为主,不可主动寻衅,若有违反,严惩!”
吴武想了想,面露微笑:“正是,正是。若不使其疯狂。怎能显吾实力。”
我也笑了起来,这个吴武。闻音知意,确实不凡。
随即又聊了一些别的问题,吴武如同卸下大包袱,满脸轻松的离去。
我也摸摸头发,想起彩云还在后宫和姿儿她们说些别后闲话,就想再找彩云去说说事情。
彩云这次回来,带了二十多万匹战马,虽然不少都是幼年的小马,但这些马匹可都是蒙人在东北牧场的种马良驹,对大宋牧场帮助之大,可谓脱胎换骨。而我对其计划的支持,仅仅只是一些普通装备,最多加上一些简单地火器,连火炮这样的武器都没有,实在是支出轻微,所获甚大。
再说,无论彩云在山东如何折腾,只要不是连山东都丢了,那对大宋的影响微乎其微,就算火凤军团全军覆灭,也不伤及我大宋根本元气。何况以现在的形势,凭借彩云的能力,只怕真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也说不定。
不过,战争地最终追求始终是政治上的成果,军事上的成果到是次要的。
如何才能利用这次军事行动,获取最大的政治效益?想起此处,我不觉微微停下脚步。
思度之间,后方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人未至声已闻:“陛下,金国使节完颜云花求见。”
完颜云花?
我的思路瞬然贯通,对啊,怎么忘了她。
“请完颜公主到御花园。”
留下此语,我叫来紫暄等人,转道前往御花园。
现在正是阳光明媚,百花盛开的季节,御花园内更是万紫千红,群芳争艳。热烈激情的红色,艳丽娇嫩的黄色,高贵优雅地紫色,真是千姿百态,七彩缤纷。走过一处假山,上面地千流瀑布,落出淙淙水声,飞溅出层层薄雾,艳阳一照,隐约之间竟然出现条条彩霞,祥和万端,映出一园春色。
鸟语蜂蝶,嗡鸣作响,片片清香,入鼻润腑,一落走过,真是精神爽利,心怀大悦,心中有种莫名的喜悦,使人心神兴奋,浑身舒坦。
找到一处视野较好地观景之地,落座之后,让人端来茶水糕点,悠然物外的看着四周的美景,直到紫暄的提醒,才让我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看向款款而来的完颜云花。
自从庐州府一别后,虽然知道她一直在建康,但一直无暇见她,这还是回建康后的第一次见面。
也许是我太过念旧,每次见到完颜云花,总是会想起昔日那些挣扎求存的日子,当时金国势大,我却内外交困,特别是完颜云花的手段,更是给我留下深刻的强势印象。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主客移位,金弱宋强后,完颜云花给我的强势印象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忍和退让,最后一次在庐州见面,更是让我觉得完颜云花很是柔弱,给我一种全新的感受,再也寻觅不到当初那种感觉。
不知是我太强了,还是她太弱了。如今的完颜云花,让我根本没有棋逢对手的感觉,反到觉得她是一个很有趣的知己。
虽然我知道这种感觉实在很没道理,但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在我目光下的完颜云花,似乎和庐州又有了不同,高挑的身材挺拔傲直,姣好的面容虽然不算绝美,但却觉得富有独特的韵味,极为耐看。一身剪裁得体的服饰将她美好的身段尽情显露出来,充满一种力与美,显出女子另类的阳刚。只是她的双目中却透着红丝和疲惫,但在我眼中,却感觉从中流露出一种决然和坚毅,如同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这让我感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不由对这次见面充满好奇来。
此刻我的心情甚好,当然不介意多表露一下男人的风度,站起身来,笑看她走近。
“这御花园内百花盛开,美丽异常,陛下真是好兴致。”完颜云花先是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行礼道:“完颜云花见过陛下。”
“完颜公主不用客气!”我笑容不减,一挥手,“赐座!”
“谢陛下。”完颜云花也未推辞,缓缓直起身,脸色淡然中透着古怪的坚决,踏着小碎步,慢慢走到我对面的圆凳上,盈盈入座。
“说起来,朕和完颜公主也算颇有缘分,纠缠这么长时间,如今想来,仿佛如同发生在昨日一般。”我感叹了一句,随即转过话题,“不知完颜公主这次找朕,又是为何事?”
“无他,云花走投无路,特来投奔陛下,还望陛下收留。”
完颜云花淡淡的语音在四周回荡,一切变的安静下来,什么风吹鸟鸣全都从我耳边消失,呆呆的看着完颜云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第十九集 第一章 民族大计
第十九集 第一章 民族大计
许久,许久,我才有些僵硬的笑了笑:“完颜公主,不要和朕开玩笑,何况这也并不好笑。或者你认为耍弄朕,是一件可以让你开心的事情吗?”说到后来,脸上笑容收敛,已是一片冰寒。
完颜云花目光淡定的看着我,语气丝毫未变:“云花的确是诚心来投靠陛下,还望陛下收留。”
“哼!”我冷哼一声,气氛瞬然一紧,所有人都怒目望着完颜云花,只要我一个眼神,完颜云花就将被轰出皇宫,迎接我即将来临的震怒。
“陛下何必如此急怒,云花还有下文未说。”完颜云花从容自若的端起茶杯,先闻了闻,后喝了一口,赞叹道:“好茶,香味浓烈持久,滋味醇厚,汤色绿中显黄,想必是今年刚出的春茶。正所谓‘清茶待佳客,说起天地阔。山野应时绿,水流顺势活。’陛下以如此好茶款待云花,是否在陛下心目中,云花也算的上一佳客?”
被她一打岔,我心中的疑怒消了不少,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半晌才冷冽的说道:“能和完颜公主这样的女中英杰饮茶聊天,绝对是人生一大快事。只是话语是否投机,到底是宾主尽欢,还是不欢而散,还需要看完颜公主的态度。”
“陛下似乎对云花戒备很深啊……”完颜云花露出淡淡的苦笑,脸色哀愁,惹人生怜,“算起来。和陛下结识,也有数年。抛开敌对的立场来说,陛下无论见识,手段,胸襟,还是谋算料敌,无一不让云花大开眼界。心悦诚服。云花甚至感叹,为何上天如此厚待宋国。降下陛下这样地英武雄主,以至让群雄失色,江山换颜。无论陛下是否相信,云花对陛下,是由衷的钦佩,以云花所见,当今君王。当以陛下为第一,铁木真次之。”
这话说的真诚动人,我甚至都找不到半点虚伪奉承之处,似乎句句都是出自真心,并无半丝掩盖。
我的脸色多少有些缓和,无论如何,完颜云花和我为敌这么长时间,连我都对其生出异样的敬佩。她对我产生某种特别的感情,也并非不可理解,毕竟她屡次败于我手,为人也是冷静理智,并非疯狂的不可理喻。
有如此情绪,也算常理之中。
我地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御花园内的娇艳多姿,场中也倏然安静下来,只有轻微地呼吸声在淡淡回荡。
“无论如何,完颜公主身为金国公主,此刻却要说投靠朕,不觉得太过荒谬?朕虽然有自信,但并不自大。完颜公主你也算是当代巾帼,你以为朕会相信你吗?”我突然打破沉寂,双目紧紧看着完颜云花,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
完颜云花的脸上露出越发沉重的哀愁。双眼也布满痛苦和无奈。似乎有无数的困苦藏在心中,让我心神一颤。
过了片刻。完颜云花的脸色逐渐恢复平静,抬头看看四周,突然幽幽的说道:“陛下谋划,刚劲果决,诡诈多变,锋芒毕露,不留人余地,行事却又张驰有度,视时而变,恰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为人却是真我固然,率性飞扬,潇洒卓立,不为世俗所变,气魄更是澎湃纵横,气傲群雄,胸怀苍穹。以人主而论,绝对是举世难求,云花前来投靠,也算是顺理成章,为何陛下反应如此大?”
见我默然不语,完颜云花接着说道:“陛下是盛世明君,也是乱世英主,以陛下的胸襟,当不会计较云花以前地所做所为。陛下之所以不相信云花,无非是云花身为金国公主,让陛下感到疑虑。云花自问对陛下并无恶意,陛下若不相信,为何不暂时收留云花,等云花做出成绩,陛下再来断定云花的诚意如何?”
不错,不错,果然不愧为完颜云花,见不能取信于我,竟然想出如此一番说辞,如果我不接受,反到显得我胸襟不够,小肚鸡肠。最后一段话更是委曲求全,以退为进,意图消除我的芥蒂,并以先做出成绩为保证,让我对其打消疑虑。
随机应变,别出心裁,无论从那一方面说,她这番话,都是很高明的。
不过,说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我已经相信她不是来消遣我,但让我马上相信她会真心投靠我,那也是很难的,毕竟她是金国公主,没道理这么做。
只是,就算她是假意投靠,对我好像也没什么威胁?以她的身份,我肯定不会让她参与到宋国内部事务上,反到可以利用她在金国的影响力,获取一些政治上的好处。
这么说起来,接受她地投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确定一下。
我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淡然说道:“朕主政以来,虽波折不断,但总算能消弭内乱,惩戒宵小。西北大战后,宋强金弱,更是不争的事实。以朕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