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使,负责河北的军务,青龙军团驻地即日起,迁移到中都。
张柔正式成为河北守备将军,算是正名,郭仲元仍然是火凤军团的参谋长,不过品级提高了半级,李全的军衔也得到提升,并将升任新成立的河东行省守备将军,其余将领也都有封赏,可说皆大欢喜。不过随后却宣布火凤军团的驻地被迁移到辽东大定府,红龙军团的驻地将迁移到太原府,余介为河东镇抚使,负责河东军务,至于孟珙,也成为西北边军统帅,负责西北等地军务。
此一番安排,火凤军团驻防东北,青龙军团驻防河北,红龙军团驻防河东,而西北边军驻扎西北,将这几个军团一连,正好成一条不规则的线条,将整个大宋的边界圈进去。余介孟珙等人并没有回京,不过这些封赏和安排,军部会派专人给他们送去。
这番安排是在灭金后,大宋的形势地盘产生变化,对各军团防区重新进行调整的结果。在云锋等人回来前,军部就商议了数次,才最终决定这个方案。相信经过这样一番调整,整个大宋的防线将更周密一些,并且可以有力的震慑住新收复的地区,同时也为日后同蒙古交锋,做好初步准备。
封赏调整完毕,典礼大臣就宣布仪式结束,我随后宣布在皇宫举行庆功宴会,让这些立功将士准时参加。
随后,我就带着紫暄等侍卫回转皇宫。
一到皇宫,我就让紫暄把张天纲带来,紫暄安排人去办后,还是很不理解的问道:“陛下,这个人到底又什么好?值得如此重视?”
我看了看她,却不知该如何给她解释。其实张天纲的行为很好理解,他是汉人,在金国做事就如同打工一样,老板挂了,公司又被收购。他如果不想和老板一起死,当然要找个新老板,至于为旧公司说上几句好话,也是人之常情,并不能说他就一定想为金国死忠,反到证明这个人不忘本。
当然国家之间不能完全这样计算,但对于他来说,就是这么个道理。其实这个理念在春秋战国时期都有出现,很多名臣大将都是如此,其中提出明确理论者,就是一代名将乐毅。不过这个理念和现在提倡的忠臣不事二主互相违背,所以才不那么受人欢迎。
考虑片刻,我才措词道:“其实对于北地汉人,生存是第一要务,其次才是生存的更好。这些在金国效力的汉人契丹人,如果按照儒家的观念来看,都是数典忘宗,认贼作父之辈,可偏偏他们也是读的儒家圣典,信奉也是君臣父子那套理论。这样一来,他们秉承的理念,和实际作为就必然出现矛盾。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这些人大多摒弃了德言功三者中的‘德’和‘言’,因为他们本身德行有亏,自然也就不足人言。与此相反,他们对功比较注重,可以说比之大宋官员还要注重,因为这是他们赖以说服自己的一大理论,说成是人生支柱也不为过。因此对于这些北地汉人,我们要区别对待,如果真是有才,就要尽量收归麾下,至于其他方面,没必要计较这么多,毕竟生在金国治下不是他们的错。“
紫暄想了想,默认了我这个理论。不久,张天纲就被人带到!
见到我,张天纲就要跪拜,被我制止:“大宋已经摒弃跪拜,只有祭奠天地先人之时才用这个。你就站着说话吧!”
张天纲毕竟也不是凡俗,到很快适应过来,坦然看着我,语气敬佩的说道:“早就听闻大宋陛下智慧杰出,行为举止处处与常人不同,今日一见,天纲才惭愧以往无知,竟然不信世间有陛下此等人在!”
我听的大笑起来,这话说的有水平,看来这个张天纲获得完颜守绪欣赏不是没理由。
笑了一阵,沉吟片刻,我反问一句:“你可知,朕今日单独召见你的目的所在?”
张天纲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思考片刻,才不确定的说道:“陛下心思,天纲实在不敢妄加测度,还请陛下明示!”
“你不是不敢猜,而是怕猜错而被朕看轻,加上你才和朕接触,对朕脾气性格了解不多,所以才如此藏拙,朕说的可对!”说到后来,语气已经变的冰冷。
张天纲镇定的表情闪过一线慌乱,随后又恢复过来,坦然道:“陛下说的不错,天纲的确有这样的想法。陛下睿智,明察秋毫,天纲惭愧!”
我盯住他看了一会,心头却在默默考虑:从这人的表现和话语来看,应该是长于语言而敏于机变的人物,这样的人担任外交任务非常合适,这件事情虽然有了一个合适人选,但加他一个,也许更能有奇效,再说,成吉思汗都能纳四方贤才为己用,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也太可惜。
翻来覆去考虑片刻,我才淡淡说道:“算了,你既然才跟随朕,小心一些也是自然,这样吧,朕派你个差事,你和文贵一起负责接待蒙古使节,暂无官职,多看少说,等事情完了,你再给朕说说今日召见你的目的!朕听后,会酌情分派你官职。”
张天纲鞠躬到底:“天纲明白!”
我点点头,让紫暄将他饮食起居安排好,随即找来文贵,将张天纲介绍给他,然后问起耶律楚材的事情。
“陛下,此人一见面就要求面见那个蒙古公主阿刺海别吉,并说,若不见到她,其余事情也不用谈,将他直接驱逐出大宋好了!”文贵犹豫了一下,看看我,才谨慎的问道,“陛下看如何是好!”
“他这是有持无恐,放心,他这次来是有利于大宋,你好好接待,这个要求可以满足,天纲,就担任陪同,和这个耶律楚材一起去见阿刺海别吉!”
张天纲面色古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天纲和这个耶律楚材早在中都的时候就是素识,不过后来旧主南下开封,才和此人分开。”
“放心,朕既然用你,自然不会随意怀疑,你只管秉承本心就好,朕只想知道你最终的答案!”
张天纲沉默拱手,以示明白!
“那好,文贵,你带天纲一起去见耶律楚材,将这件事情办了!”
文贵和张天纲一起拱手,离开皇宫!
第二十集 第十九章 无奈公主
第二十集 第十九章 无奈公主
19无奈公主
文贵和张天纲一起离开皇宫,沿途,文贵都在暗暗打量对方。
张天纲梳洗一番,又换了一身新衣服,比之游街的时候好了许多,至少精气神要强的多,对于文贵的偷偷观察,安之若素,一幅坦然无愧的样子。
文贵听人说过这个张天纲,也知道他在太庙那里的表现,对赵昀让他来担任自己的副手,感到有些不理解,同时却有一些其他领悟。
不过他一直负责外交工作,口是心非是拿手好戏,虽然心底疑虑,但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热情问道:“不知如何称呼先生?”
“大人年长,若不嫌弃,直呼为弟即可!”张天纲也是含笑而答,让文贵哽了一下。
他这个提问本就不怀好意,。对方是金人降臣,如今又归入大宋,却无任何职位在身,这么问,就是故意为难对方,羞臊他一下,没想他反应如此快,反到顺话爬上来,要和自己兄弟相称。
我乃堂堂大宋外交大臣,岂能和。你这个莫名其妙的降臣兄弟相称?文贵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正要反击对方,却又想起赵昀介绍他和自己认识时的表情,看陛下的那个样子,似乎对此人另外有所心思,难保他日此人不会青云直上,此刻得罪他,并无什么好处不说,反到让陛下以为我不能容人,故意折辱于他。
心思转动之间,文贵淡然一笑:“。既然如此,本官就托大,叫你一声张老弟,可好!”
张天纲也有些惊讶的看着文贵,暗道这大宋君臣。可都没简单人物,脸上笑容不变:“是天纲高攀,大人见谅!”
文贵到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陛下慧眼识人,老弟能。被陛下看上,定然有不凡之处,也许将来还需要老弟帮衬一二!”
张天纲初来乍到,又是降臣之身,不管文贵这话。到底真意如何,但总算是第一个对他释放出善意的宋臣,也就自然投桃报李,热情说道:“大人客气,若真有大人说的一日,天纲定然不忘大人今日之提携!”
文贵暗赞对方。识相,不说别的,就说这眼力,就不同凡响。当下越发热情,不仅详细的讲述耶律楚材的一些情况,还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一些大宋和蒙古交往的内幕,让张天纲大有所悟,隐隐把握到大宋和蒙古如今的关系。
简单点说,就是双方都有防备,但都没准备撕破脸!
有了这个认识,他对接下来的任务有了一定把握。
耶律楚材一行人自然住在使节馆,文贵对这里是轻车熟路,和张天纲两人来到使节馆的时候,恰好碰上兀良合台外出。
不过兀良合台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自顾自的离去,随行还有几个跨刀背弓的蒙古勇士。
张天纲有些奇怪,还没开口,就听文贵解释道:“此人是蒙古已故名将速不台之子,本名叫兀良合台,现在化名为兀良,跟随耶律楚材出使大宋。听说他曾经跟随过速不台西征,见识和军略在蒙古年轻一辈中算是非常杰出,还曾经从彩云公主手下逃脱过,很是厉害!”
“哦,这么说,大人对蒙古使节团的情况已经了若指掌,连对方托名隐藏都知道。”张天纲一边说话,一边仔细考虑对方说这话的意图。
文贵淡然一笑,也没解释什么,直接说道:“到了,进去吧!”
经过通报,长须飘然的耶律楚材快步走了出来,当他看到张天纲的时候,神色到是一怔,随即热情的笑了起来:“下人无知,只说文贵大人到访,原来天纲老弟也来了,说起来中都一别,我们有十多年未见,一向可好?”
张天纲拱拱手,随意说道:“天纲此来另有要务,先公后私!”说完不顾耶律楚材的愕然,站到文贵身后。
见耶律楚材望过来,文贵淡然一笑:“耶律大人不用怀疑,张老弟被我大宋陛下器重,决定由他陪同耶律大人去见贵国阿刺海别吉公主,今后大人一切行止,都有他陪同。既然大人和张老弟认识,就不用文贵介绍了吧!”
此举似乎大出耶律楚材意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点点头,恢复笑容:“原来是由天纲老弟负责,这到让楚材又惊又喜,既可以让楚材不负大汗所托,又可以和老弟叙旧,贵国陛下的安排,让楚材感铭肺腑!”
文贵呵呵直笑,也没多说,问了一句:“大人要和张老弟叙旧,有的是时间,不知大人现在是否方便,贵国阿刺海别吉公主今日没有出门,若有请见,正是时候!”
耶律楚材眼中寒光一闪,断然道:“既然贵国陛下已经答应,那还是尽快和公主见面的好,毕竟此事关乎蒙宋两国千秋大计,越快办好,我们就可越快安心!文贵大人,天纲老弟,我们这就走吧!”
文贵理解的点点头,一侧身,当先领路,耶律楚材紧跟,至于张天纲就跟在耶律楚材身后,三人成一条斜线的离开使馆府。
路上,文贵闭目养神,而耶律楚材也没有和张天纲叙旧什么,张天纲更没主动找他,只是默默看着!
三人一路无话的来到一处普通的院落,这处府邸从外面看,并无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和周围房屋差不多,除了一队站岗的宋军战士外。
见到文贵等人过来,一个伍长走了过来,询问了一番,又检查了文贵出示的文书,才点点头,一挥手,让身后战士放行,然后淡淡道:“诸位大人请进去吧!”神态不卑不亢,很是平常。
文贵早已习惯,拿回文书,招呼一声,当先而行。但耶律楚材和张天纲两人却对这个宋军中最小的军官看了两眼,各自都有所思量。
走进院子,耶律楚材微微一怔,这里面的景致和外面可就大不相同,不过却没多说什么,径直跟着文贵,沿途假山瀑布,飞溅而下,犹如一幅淡墨画卷,宁静深远。穿过院落,未见房舍,却见一片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微风吹拂,一片花浪追逐。
而房舍就在这片花浪绿草之间,屋舍之间有长廊环绕相连,蜿蜒曲折,与花间小径相通,以供人寻幽探胜,流连花间,端的是好设计。
耶律楚材暗暗喝彩,暗道宋国在住宿方面到没刻意虐待,就是不知公主在这里住的是否习惯。
此刻一个身穿宫装的女官看到他们,走了过来,文贵迎上去,低声交谈几句后,文贵就让这个女官暂时等候,然后转过头对着耶律楚材说道:“陛下亲自派了宫中女官来照顾贵国公主,除了府邸外,一应标准也是按照我国公主标准,并无委屈贵国之处,大人这下可放心?”
“未见公主前,楚材不敢多说,但就以府邸来说,这个院子匠心独具,设计巧妙,实在让楚材大开眼界!”耶律楚材只谈房子,不谈其他,明显是对文贵的话有所保留。
文贵到也坦然,也没解释,淡淡说道:“阿刺海别吉公主此刻正在后院水廊,大人和张老弟自去即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就不陪二位。张女官,请将这二位带到阿刺海别吉公主处!”
张女官淡淡一礼:“请两位大人随我来!”说完就当先而行!
耶律楚材和张天纲两人听文贵要离开,都是一怔,但都没多说,淡淡一点头,就跟着张女官来到后院,发现这里有一片广阔的水塘,流水掩藏于青叶绿草之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而广阔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宛如碧玉,一道精美曲折的长廊直通水中。
初一见,一股江南水乡独有的清幽婉转的秀美之气扑面而来。
耶律楚材和张天纲都是北方人,后来耶律楚材还去了草原,对大漠风沙和异域风情到知道不少,但对江南认识少的可怜,那里见过如此美丽的江南园林,一时大有所感,望着眼前的景象做不出声来。
好半天还是耶律楚材首先开口:“以前在北方,入目所见的园林多是雄奇广阔,气概不凡,以为世间园林不过如此,今日见到这江南园林的妙处,也觉得曲径通幽,别有天地!”
张天纲目光灼灼,大为赞同的说道:“这江南园林,叠石理水、水石相映,辅以各种花木,的确小巧细腻,幽雅美丽,只是比之北方园林,总归失了一些气势,到是一个缺憾!”
耶律楚材见张天纲答话,到也没多惊奇,接口道:“天纲老弟莫非考较楚材?这北方园林兴起于帝王将相,所聚集的人力物力何等庞大?很多园林都是倾国力而为之,尤重帝王将相之气派,气势弘大,壮阔粗旷,对布局之严谨极为讲究,自然有股厚重沉稳的风格。这江南园林则不然,根据文献记载,这江南园林虽因北方园林而兴起,但当初修建者,多为私人,因此这格局就讲究风格淡雅,结构自由,如同一幅水墨山水,书香文秀之气充斥其中,一入其中,就让人熏然陶醉,不知此时何地,实在是大妙啊!”
“耶律大人见识广博,天纲不及,只是不知这江南园林比之草原风景又如何?”张天纲看着耶律楚材,淡淡问道。
“不能比,不能比啊!老弟,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你又何必要和老哥如此生疏?昔日在中都的时候,你我经常秉夜而谈,那是何等快慰?此刻我们异地相逢,正该庆祝,再说,老弟就算是宋臣,难道老哥就能对你怎么样?不需要对老哥处处提防吧?”耶律楚材面色极为诚恳,让张天纲丝毫不怀疑他说这话的遗憾和期望。
沉默片刻,张天纲苦笑摇头:“耶律老哥还是如此强人所难,异地相逢旧友,的确该庆祝,但若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