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果知道自己辈分奇高,但是压根就没想到一见面能有这种超规格的待遇,说完一句话之后也是尴尬了半天没放出一个屁来。
“您是长辈,这一礼受的住!”老头从地上站起来之后,带着李果上了他从来没坐过的高档车:“叔,你是应了老祖宗的话来取东西的吧?”
“取东西?取什么东西?”李果眯起眼睛打量着老头,他只记得他爷爷说让他回来,没记得说要取什么东西,更没说李家村居然会变成这个德行。
老头也是眯起眼睛打量着李果:“叔,这么多年不见了,你长高了不少,也壮实了。”
李果没法回答,只能闷闷地点头。这话听上去,怎么听怎么别扭,反正这个味就是感觉特难受。
小车几乎是用五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在村子里游荡着,而且李果发现村子里到处静悄悄地,除了这一部车之外,其他连根毛都看不到。
“每年今日,全村都要闭不出户,斋戒沐浴。”老头说话的时候显得极为虔诚,“前面就是宗家祠堂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就在里面。”
李果现在变得和小萝莉一样,几乎说不上一句话。一大一小两个人互相挤眉弄眼地消磨时间,小新妹子虽然精怪,可是在生人面前还是显得胆胆怯怯的,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到了传说中的宗家祠堂,李果总算是认出来了,这个地方除了修葺一新之外,其他地方跟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包括那个土燕子的燕子窝,都原封不封地糊在屋檐上面。
“叔,您请进。我不是宗家的人,是不得入内的。”老头把李果送到门口,便不在寸进,“分家进去,要挨鞭子的。”
李果摇摇头,叹了口气就带着小新妹子逛了进去,这些规矩在他看来都是和英语四六级一样的扯淡。不过小新妹子倒是没被阻拦,估计刚才那一声爸爸,让大家都认为这个小丫头是李果的闺女。
“爸爸……我怕。”在看到祠堂的供桌上摆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灵位之后,小新妹子死死攥住李果的一根手指头,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李果把小新妹子背了起来,轻轻拍着她:“不怕,闭上眼睛。”
感觉到小萝莉的瑟瑟发抖,李果决定赶紧把事情办完,晚上回去看快乐大本营。所以他凭着记忆加快了步伐,往祠堂的最深处走了进去。
阴森森的回廊,光源只有天井那巴掌大的天空,这会儿太阳还压根照不到这个地方。回廊两边的门上都挂了一把泛着铜绿不知道年代的长挂锁,只有尽头的一扇门像张嘴一样空洞洞的敞开着。
“有人没有?”李果大声地喊着,他的回音让小萝莉吓得浑身一哆嗦。
而在他喊了一嗓子之后,一个许久没上油的老门轴“嘎吱”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得已经分不清男女,但是精神头还不错的人。
“少主,你总算来了……”老人好像是瞎的,因为他冲着天井喊出的这句话,而李果分明在他左边。
李果看到他的样子,小声提醒小萝莉千万不要睁开眼睛,然后就在心里抱怨着:“每个老房子里怎么都住着个钟楼怪人一般的人物?”
不过很快他也就释然了,钟楼怪人总比戒指里住的老前辈强,毕竟钟楼怪人还是个人……
跟着钟楼怪人缓缓地前行,速度很慢。李果隐约都开始有点急躁了,所以开始和那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我说,你干什么叫我少主?”
“你是少主。”怪人言简意赅:“你的儿子也是少主。”
紧闭着眼睛的小萝莉高声喊道:“是女儿!我是女的!”
钟楼怪人空洞洞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似的回头朝小萝莉,自以为温暖地笑了一声。
这可把刚睁开眼睛的小新妹子给吓了个够呛,尖叫一声又把脑袋埋进了李果的肩膀上。
“这是老主人给你的,如果你今天没来,你就要被李家除名了。”怪人一共递给了李果三样东西。
分别是一个盒子还有一个盒子以及另外一个盒子,除了长短粗细不一样之外,材质还有年代看上去都是一模一样。
李果好奇地摆弄着三个盒子,其中有两个可以打开,而有一个他死也打不开。
能打开的两个里面,一个装着一副装裱得极为精美的古画,另外一个装着一本皮子封面的繁体全唐诗,无一例外,上面都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细灰。
“少主,李家没落了几百年。如你能振兴家业,老奴便是死,也心甘情愿。”老头说完,倒头便拜,可是这一次,他依然拜的是天井。
这让李果都不敢扶,谁知道他是拜的自己还是拜的爷爷。
“这里面有什么说道没有?”李果把那副装裱得很漂亮的古画盒子慢慢打开:“这三个盒子。”
“天机不可泄露,少主还是自行悟吧!不过,”怪老头话锋一转:“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白居易!”打小就吃了一肚子墨水的李果几乎没思考,下意识地把这首词的作者给报了出来:“可,这具体是什么意思?”
“悟。”留下这一个字之后,怪人就不再和李果说话了,摸索着消失在了昏暗的房间里。
而李果也不太想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多呆,拎着大盒子小盒子飞快地钻出了黑漆漆的祠堂,小萝莉在感觉到了外面之后,也睁开了眼睛。
门口那个村长还在垂首等着,看见李果出来之后,兴奋地迎了上去:“叔,天不早了,我给你安排吃食,在这住一晚上吧!”
李果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果然已经归西,算算时间居然差不多下午五点了,这赶回去也没什么必要了,就点头同意了在这住一晚上的提议。
小萝莉不知道为什么,高兴得手舞足蹈,刚才在祠堂里哆哆嗦嗦的小可怜瞬间就眉飞色舞了起来。
而这时,李果的电话却响了起来,而且不出他所料,是小新她老娘,房东姐姐打来的电话。
“过儿,你把我家宝贝弄哪去了?”房东姐姐的声音依然甜美,而且居然一点慌张都没有,不过她的背景音有点奇怪,像是在放炮仗,是那种没规律的阵响。
听上去更像是……枪战?
怎么可能……中国是法制社会,怎么会有枪战这种神奇的东西存在。
李果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干净之后,装出一副穷凶极恶的声音:“你家妹子已经在我手上了,你识相地把我这半年的房租都给退了,不然……嘿嘿嘿嘿!”
“咦……爸爸你笑得好恶心。”小萝莉不明真相,只是知道李果刚才笑声很难听。
“你带她好好玩吧!我晚上可能要加班,不回去了。”房东姐姐根本就没把李果的威胁当成一回事。
而且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钟,李果突然听到那边一个粗狂的男声喊道:“不好!他们有手榴……”
“宁可打CS都不回来带孩子。”李果抱怨了一声,扭头看着小萝莉:“她真是你亲妈?”
晚上的时候,李果吃了这半年以来最丰盛的一顿,什么鱼翅鲍鱼、四喜丸子、鱼汤水饺,鲁、川、粤、闽、苏、浙、湘、徽,基本上全来了。这简直就是按照满汉全席的标准给定的工作餐。
小萝莉和李果都吃得是卡住了嗓子眼,才勉为其难地放下了筷子。
“爸爸……明天我们打包回去吧!”小萝莉看着满满一大桌子菜,眼睛都冒了金花儿了:“比肯德基好吃多了。”
李果挽起袖子,严肃地点了点头。并开始盘算起这桌子菜要怎么分配才既方便携带又不会串味。
不过旋即,他又开始瞎琢磨了,这个李家村到底是挖了金矿啊!还是贩了毒品。这一桌子菜放在饭店,怎么说不得要个万八千的。可村长就这还说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准备,这要是给他半个月。
恐龙肉行不行?八成不行。不过华南虎那是绝对跑不了的。
饭后散步的时候,李果厚着脸皮找到了村长,问他那桌子菜能不能明天给打包回去,虽然挺难启齿的,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能带走的话,小新妹子指定哭得跟什么一样。
“叔……你日子现在过得这么苦?”村长听他这么一说,差点就老泪纵横了,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算是侄儿孝敬您的,没密码,信用卡。”
李果手一挥,果断拒绝了这张金灿灿的银行卡。咱就是要点菜,不要钱,虽然穷,可穷也得穷的有志气。心若在,梦就在,不过是失业而已,大不了从头再来。
不过李果还是问了为什么李家村这么有钱,老村长告诉李果,说老祖宗走的时候,留了三千斤黄金给李家村,李家村用这些黄金跟银行抵押贷款,承包了周围所有的山头、水库,还建了二十多个养殖场,不到十年,人人家里就盖起别墅了。
李果当时就蒙了,他爷爷有三千斤黄金,这事儿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他老爹也不知道。这可值多少钱呐,估计他小李果不去天上人间不去澳门拉斯维加斯的话,这些钱够他活好几辈子了吧?
当然,爷爷干的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没了也就没了。不过老村长的话也硬是说的好听,吃水不忘打井人,这银行卡还就硬生生地塞到了李果口袋里。
李果感觉很是为难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妹子死都不肯一个人睡,非得赖在李果床上,要他给讲黑旋风三打白骨精的故事。
“哪有这故事?”李果在脑子里玩命地翻腾,可就是没有黑旋风三打白骨精这事。
小萝莉嘟起嘴:“妈妈给我都是这么讲的。”
“你说你一日本妞,你不讲桃太郎不讲浦岛太郎,你讲三打白骨精。好吧!讲也没事,可你串着说,黑旋风三打白骨精,你有点节操没有?”李果当时就直接一个电话拨给房东姐姐,大声数落她的不是:“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那是谁三打白骨精?”
“诸葛亮!”李果说完,就啪嗒一声挂断了手机,然后慈眉善目地看着小萝莉:“来,今天叔叔给你讲一个诸葛亮三打白骨精的故事。”
故事还没讲完,一大一小就在暖烘烘的空调房间丝毫没有睡相的呼呼大睡起来。
而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果恍惚间听到一声脆脆的吟诗声:“箭逐云鸿落,鹰随月兔飞。”
可紧接着,就是一声充满了杀气的厉叱:“出鞘!”
“淫贼受死!”
疾厉的锐物刺痛感,让李果瞬间从梦中惊醒,可他张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毕生难忘。
一个少女、一把闪着青光的细剑、一袭半拢轻纱幔裙、一双明眸、一副皓齿、一丝云松螺鬓、一种轻颜薄怒的妩媚,煞是如梦似幻。
李果看了片刻之后,只觉得心头一颤,嘴里不自觉地吐出四个字。
“女侠饶命……”
那个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少女,手指轻勾,那把根本没拿在她手上的细剑却好像遥控小飞机一样,又一次往李果的脖子前进了几厘米,虽然没碰到肉,但是上面那种如同实质的剑气已经戳得李果气都喘不上来。
“今日,饶你不得。娈童淫贼,其罪当诛。然,莫愁剑下无无名之鬼,报上名来,免了你的身首异处。”少女的表情充满了杀气,俨然已经把李果和死人挂了等号。
李果张大了嘴,现在发生在他面前的事太过于超自然了,这姑娘到底是从哪个鬼地方钻出来的?而且他脖子上的那把剑是什么个东西?还有,什么什么就娈童了?虽然李果很喜欢小新妹子,可从来就没往变态怪叔叔的方面去想一步。
在他看来,小新妹子他娘那种大胸小细腰的女人才能叫女人。
这个白衣胜雪的小娘皮到底是从哪看出来他李果是个怪叔叔的呢?
“淫贼,莫愁数到三,若是再不报上名来,莫怪莫愁不给你留全尸了。”小娘皮双手一分,一把剑硬生生的在李果面前影分身了一把,变成了三把剑,而每一把剑对应着李果一个要害。
李果深呼吸了几口,一动也不敢动,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神经兮兮的小娘皮:“第一,老子不是淫贼,我是她干爹。第二,你怎么进我房间的?第三,你知道杀人犯法么?”
“此话当真?”小娘皮听到李果的话之后,将信将疑地看着李果,并重新把手上的剑合并成了一把。
而恰恰在此时,小萝莉突然翻了个身,搂住了李果的胳膊,吧唧着嘴梦呓起来:“爸爸……”
“你看……”李果指着小萝莉:“看着没?”
小娘皮这时候仔仔细细的在小萝莉和李果之间打量了半天,长嗯了一声,左手一指那把长剑:“归鞘!”
长剑就像是听到了敲饭盆子的狗,刺溜一声插进了少女背后的那个木头盒子里。
而在接触危机之后的李果这才算真正的看清楚这个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小娘皮,而在看清楚之后,他也真正被彻彻底底地震撼了一把。
这是一种怎么样漂亮啊!李果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形容出来,外面的月光通过钢化玻璃窗户打在这个小娘皮的身上,丫就美得跟皇帝脑袋上顶着的那颗夜明珠一样,鼻子眉毛眼睛嘴,没一个地方是不漂亮的。硬是漂亮的让李果形容都形容不出来。
“此事误会一场,莫愁在此告罪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如有缘再见,算莫愁欠你份人情。”小娘皮用脆脆嫩嫩的嗓子和一脸正气的表情向李果道了声歉。
随后,她手指冲窗外一指:“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出鞘!”
长剑极为听话的悬浮在她的脚下,她轻盈地跳上了长剑,稳稳站定,冲李果一挥手:“莫愁叨扰,多有得罪,后会有期。”
李果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指着窗户:“没……没……”
“嘭……”一声闷响,小娘皮的剑出去了,而人留下了。
那把剑在空中飞了老远,突然发现身上站着的人消失了,它又急转而下,顺着出去的那个口子钻了回来,又一次稳稳地停在了已经昏到在地爬不起来的小娘皮身边。
“这玩意八成防弹,哪个公司做的?”李果穿着睡衣跳下了床,急急忙忙地把那个神经兮兮的小娘皮扔上了床,一边检查着窗户的破损程度。窗户下方有一个长方形的平滑切口,一看就是那把剑干的好事。而被小娘皮撞的地方,却是一点屁事都没有。
李果把小娘皮扔上床之后,就开始四处检查起房间来,可是他发现所有的门窗都是从里面反锁的,这就是柯南来了估计都找不出那唯一的真相。
小萝莉这时候也悠悠的转醒,看到李果在像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而自己旁边又躺这个白衣女人的时候,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宝贝,你哭什么?”李果在听到小萝莉哭起来之后,也顾不得检查房间了,直接蹦到她旁边,一屁股坐在那个白衣少女的屁股上:“乖,叔叔已经把坏蛋打死了。”
“你屁眼人(骗人的意思)……”小萝莉还是哭闹的不停:“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李果大窘,根本顾不得地上还在嗡嗡作响的长剑,拧着小萝莉的耳朵呵斥道:“这都谁教你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妈妈……”小萝莉的哭闹把李果搅合得心烦意乱,可是偏偏又无计可施。
偏偏在这个时候,李果屁股底下的少女也醒了过来,感觉到自己身上被人压着,脑袋还疼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于是她趴在床上大声地骂了起来:“好你个淫贼,胆敢给我下毒!”
李果被这一通闹,脑子里就跟注了半斤老白干似的,恍恍惚惚的压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