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嗤笑了一声,心想:你还敢说你六识敏锐……
而莫愁则瞪着一双迷茫的双眼看着李果:“相公,何事?”
等李果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给莫愁听完之后,莫愁眉头轻蹙了起来:“此种术,我倒是有过耳闻,可始终未曾亲眼见过。若真是如相公所言,这术者大抵应是被湛卢那日爆发出的气息所惊扰,可碍于莫愁和雪姐,不敢轻举妄动,今日借着相公取剑之名,探探虚实。这般敌暗我明,我等着实处于劣势。”
莫愁说着,从剑匣的小布兜里摸出了一个玉雕的娃娃挂坠:“此物乃是师傅之前交与莫愁,说是如相公未成器之前,遭遇强敌,这娃娃能替人一死。”
李果呵呵一乐,转身就把这东西挂在了莫愁的脖子上:“你认真时候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现在关键问题,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在打你的主意。”鸟子精痞气十足地摸着下巴:“反正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万一我要被抓走了,百般凌辱什么的,那就太糟糕了。”
而这时,李果的手机和鸟子精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两个齐齐一愣,抬头对视了一眼,鸟子精点着下巴示意让李果先接,而李果则示意两个人同时开免提。
“善缘……”鸟子精刚打开免提,里面就传出了宏亮的一声‘善缘’
而李果的手机里却是一个充满着似和煦阳光般的温暖声音:“李果吗?你好。”
“你是哪位?”没有来电显示,声音陌生而且隐约让李果觉得有一丝不太舒坦的感觉:“我是李果。”
鸟子精和她的善缘小声交代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整整一车人都屏息凝神地听着李果那台山寨机里传出来的声音。
“嗯!是你就好。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声,我们也许很快就会碰面了。”电话里的声音明媚而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亲和力:“我想,你应该会很期待吧!还有,林貔貅死了,你可是最后见过他的人呢,祝你好运。”
电话到此咔嚓一声挂断,只剩下冰凉凉的忙音在嘟嘟嘟地叫着。
“这……”李果和莫愁还有鸟子精面面相觑:“这什么东西?我凭什么就期待跟他见面了?”
鸟子精一脸阴沉:“果然被莫愁给说中了。不过他有病么?还特意打个电话。”
“兵者,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莫愁一边往车窗上哈气画画,一边分析着这个神经病的电话:“这人,倒是机灵。”
李果点点头:“估计就是想让我们乱成球,然后他再找过来找麻烦。莫愁,你觉得他的实力怎么样?”
莫愁奇奇怪怪地看了李果一眼:“相公……莫愁哪有如此神通,听听声音便得知他人深浅……”
李果转念一想,莫愁说的也对,自己的脑子估计是被上午的车祸给撞坏了大脑……所以他转口问着鸟子精:“我们要不要回林貔貅那看看?”
鸟子精奇奇怪怪地看了李果一眼:“你……上午车祸把你脑子给弄伤了吧!你现在回去?不是你也变成你了,他说死就死啊?没死怎么办?要是真死了又怎么办?你就这么容易中计?打电话给你最最可爱最最温柔的亲亲雪姐姐吧!”
“还有这种事?”电话里的雪姐姐显得很难置信:“傀儡术已经失传几百年了。”
李果觉得自己挺无奈的:“我自己都想不通这事,为什么就找上我了。”
“哥哥,你也不用急。我所知道的傀术士大多身体很脆弱。”雪姐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转瞬就恢复了正常:“一般莫愁随便拿剑戳戳就能解决问题了,剑仙可是所有修行者里武力值最高的呢。”
旁边的莫愁听了雪姐姐的话,却兀自地摇摇头:“若是单打独斗,方是最高。若是背后偷袭,则需看个人修为。”
挂了电话之后,李果靠在垫子上:“我总觉得怪怪的。”
鸟子精极敏捷地从副驾驶的位置上硬挤进了李果和莫愁的中间,一手搂着李果的肩膀一手搂着莫愁的肩膀,像讲鬼故事似的表情:“是几十年前,道上有个传说。”
李果蔫蔫的歪过脑袋:“谁知道你说的是哪条道上。”
“我日……”鸟子精奋力的一扳李果的脖子:“就是你女朋友这条道上。虽然我也是听说的,可但是这事情好像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李果来了些许兴致,调整了一下坐姿:“我准备好了,说吧!”
鸟子精用一种讲故事的语气开始给李果娓娓道来:“我虽然是个妖,可我从来不掺和这方面的事,所以知识面比较窄。但是那件事发生之后。就连我都收到了世界人妖联合委员会的警告信。”
“人妖联合委员会?”李果的表情有点怪怪的:“总部在泰国?”
鸟子精瞪了他一眼:“别捣乱!信上说,当时有一个不明组织在大肆捕杀妖类和有特殊功能的人类。手段极其残忍,而且每次作案的时候,都是一气呵成,绝对没人看见过他们到底长得什么样子。甚至当时的蓬莱剑派都损失了不少人,最后还是已经消失了很多年的蜀山剑派突然出现,这场在人妖界很耸动的事件才告一段落,可蜀山也因为这样损失惨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蜀山?”莫愁像搜索到了敏感词的绿坝娘,耳朵竖得高高:“蜀山剑派?”
鸟子精看到莫愁的样子,突然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对啊!你不就是蜀山的人么。有什么内幕消息没?”
莫愁茫然地摇摇头:“莫愁只是这蜀山记名弟子的弟子,从未去过蜀山。”
鸟子精眼睛瞪得老大:“就你这辈分都厉害成这样,那入室弟子得厉害成什么样?”
莫愁依旧是摇头:“若不算上蜀山那些个长老,莫愁已然算上顶尖高手。哪怕是长老,莫愁对付一个两个也全不是难事。师傅说过,莫愁便是天生的剑。”
李果半闭着眼睛,一边听着鸟子精和莫愁的对话,一边让自己不怎么经常用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如果鸟子没吹牛的话,那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家伙和蜀山有世仇?”
鸟子精晃着手指头:“第一,我没吹牛。第二,如果真是那个组织,那就不光是和蜀山有仇了,那简直就是反社会的存在。”
“而且,”鸟子精重重一顿:“这个组织一贯的宗旨就是不分青红皂白,非常病态。就像白莲教,听说过没?”
李果点点头:“历史上一个挺有名的病态组织。”
“就跟那个很像,只不过一个是打着安邦兴国一个是打着匡扶凡人的名义而已。”鸟子精说着说着把自己的衣服撩起来,并拧过身子,让屁股对着李果:“你看。”
李果看了半天:“腰不错,挺细。”
鸟子精一愣:“哦……看反了。”
她转过身,李果这才发现,鸟子精的肚脐眼周围有一圈精美的莲花纹身,看上去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藕荷色,和她洁白粉嫩的皮肤相得益彰,很是扎眼和妩媚。
“我曾经是白莲教的圣姑之一。”鸟子精放下衣服:“对这里面的道道,知道的最清楚。”
李果扳着手指头:“你是说,现在那个组织又出现了?而且开始对使剑的下手?”
“很有这个可能。”鸟子精指了一下李果放在一边的湛卢:“它那天爆发出来的味道,让不少人都注意你了。如果不是当时爆发的时候,莫愁把它的气息封了起来,估计你早就被那些图谋不轨的,连皮带毛的给吞了。”
李果捂着额头,他不得不承认,鸟子精说的话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话糙理不糙。而由这个话题,李果的思维不自觉的就开始往一个诡异的方向流淌……
“那他们把特殊人群杀光之后要干什么?”李果脑子里徜徉着四百多万种可能:“一统江湖,千秋万世么。”
鸟子精晃着手指头:“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把这帮人想的多高深。可能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也许单纯就是因为特殊人群抢了这个组织创始人家的三根玉米棒子。就跟希特勒杀犹太人似的,我当时问过他,你知道他怎么说?”
“希特勒?你连他都认识?”李果顿时大吃一惊:“他怎么说?”
“认识就认识了呗!认识又能怎么着。”鸟子精一副理所当然:“他说因为耶稣是被犹太人杀的,所以他得给耶稣报仇。你说,还有比这缺心眼的么?所以,二逼大多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李果愕然点头,不过转念一想,梗着脖子看着鸟子精:“你怎么又骂我……”
而在一旁像听故事似的莫愁在这时也掺和过来一脚:“相公被封灵,许是跟这也多少有些关联。天下可本就就没有无缘无故之事,有因必有果。”
这一句话可把李果给惊醒了,他狠狠一拍鸟子精的大腿:“没错!我得找人咨询。”
“咨询就咨询,你拍我干什么?”鸟子精揉着被李果拍红的大腿:“报复心太强了吧!鸟二,让车队回去,你直接开车带我们去……”
鸟子精“去”了半天,还是没想到具体的地方,转手拿出电话就拨了出去,电话很快就通了,里面传出一阵和尚念经声,还有她那个“善缘”哥哥卡着嗓子的说话声:“善缘……我在做午课,下午就要开光仪式了。”
“地址。”鸟子精把语言精简到最小化:“几点。”
“是这样的,如果你要过来的话,我先在这给你讲解一下这种开光仪式的具体来源和主要目的,它其实……”善缘哥的话,如同泛滥的雅鲁藏布江一般,自上而下滔滔不绝。
鸟子精无奈地摇摇头:“短信发我手机上。”说完,就直接按掉了电话。
“和尚这种生物其实还是挺悲惨的。”鸟子精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一天到晚研究人的各种灵智和欲望。就专业性来说,和尚还是比较可信的。”
李果也点着头:“不就是他发现的么,被他说了之后,我也老觉得我少了点什么。”
“你做事有点主次好不好?”鸟子精从包里拿出一个化妆盒开始给自己补妆:“你要知道,你现在面临的最大威胁,就是有人要跟你当‘朋友’,可你压根不知道对方是谁……”
李果叹了口气,黯然地看着窗外:“最主要的,还是个男人,要是个姑娘,我还能窃喜一阵,按照动画片和小说定律,一般这样的反派都会爱上我这样正义一方的代表。”
说着,他还做出一副头疼的样子:“真是麻烦呢,一想到这种设定,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鸟子精和莫愁,甚至是小新妹子都用一种极为诧异的眼神看着李果。莫愁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薄怒:“你好大的胆子!”
而鸟子精则一把抱起李果腿上的小新:“你他妈的,真有本事,差点被蒙了。”
“出鞘!逼他出来!”
李果其实从鸟子精第二次打电话之后,就没再说一句话了。后面所说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现在正被小新妹子手上抓着的一个长得像屎壳郎般的小虫子造的孽。
这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李果的后脖子处的,直到莫愁用出鞘的那股子杀气把它逼出来之后,车上的人才真正见到了它的真面目。
“这叫应声虫。”鸟子精脸上洋溢着卖弄似的风情:“是一种无害的蛊,作用是把中蛊的人心里话给复制出来,而且当事人根本不会知道。”
李果默然地捂着脸,几乎羞愧的无地自容,他刚刚在想什么,他自己最清楚。本来这种无关紧要的意淫,自己想想也就算了,可好死不死被这小玩意复读了出来,这一车的姑娘可都是一脸的嘲笑,包括自己那个乖巧的童养媳,都是一副极力憋住笑得古怪表情。
“要不是你嘴巴没动,却说出那么一堆闷骚的话。我们还真发现不了。”鸟子精从小新妹子手里接过那只虫子,放在小新妹子的后颈上。小新妹子嘴巴没张,但是她的声音却传了出来:“老姑婆,不要以为我不能反抗,我就不会发脾气。我又跟你不熟,我警告你,你快点给我拿走。天天把大腿露在外面,也不害臊,等我长大了,把腿长到一米八,气死你。”
“你看,就是这个效果。”鸟子精表情怪怪地看了一眼小新妹子,并拍着她的脑袋说:“小妹妹……作为一个小朋友,你不能这么早熟的。”
而她说着,又把那小虫子放到了莫愁的肩膀上:“……”
“嗯?”鸟子精极为诧异地拿起那只虫子看了一眼,又重新放在了莫愁的身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鸟子精无比的惊奇:“你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莫愁摇摇头:“莫愁剑气护体,这只是个玩物,千百个都不惧。”
鸟子精眉头皱了皱:“真无聊……”
说着,她直接把这屎壳郎扔到了前头开车的名字叫鸟二的眼镜OL女身上:“春天里那个百花香,浪里格朗……”
“这个好玩……”鸟子精哈哈一笑,不会没两秒钟,她的表情就突然变得灰暗而且严肃。
“这显然是在向我们示威。”鸟子精沉默了一阵:“或者说是示好?这种蛊虽然没什么用,但是要炼制,材料是和百毒蚕一样的,随便一样都是宝贝。折合人民币最少得上千万。”
李果捏过那只小虫子。左右端详了一下:“这个东西上千万?”
“是啊!其实这种材料都可以用钱买到的。修行者也是要过日子的,没钱也要上班,找不到工作也得去卖烧饼,甚至当小偷。”鸟子精说着,从车里摸出一本杂志,指着封面上那个明星说道:“她就是个修行者,去年星光大道的总冠军。本来是凭着乡土气息和甜美清纯上位的,现在越来越性感了……”
“别扯开话题。”李果脑袋靠在冰凉的车窗上:“那人随便就能这么恶作剧我,那他要弄死我,不也是随随便便的么?”
回答李果的,并不是鸟子精,而是一直把应声虫往小新妹子身上放的剑仙大人:“怕是没这么简单,这蛊道也有蛊道的规矩,愈是厉害的,愈是难中。此蛊在莫愁那时,是新妻送给官家的玩物,虽贵重,可却人畜无害。若是那些个杀人于无形之蛊,那可是有各种匪夷所思之限制,不然这天下早便是这释蛊者的天下了。”
鸟子精连连点头:“这估计就是个下马威,或者单纯是因为爱上你了……嗯!这个口味比较重,所以我还是倾向恶作剧和下马威。不过这家伙一个电话就能给人下蛊,这功力可不简单。”
又是莫愁出来给鸟子精科普:“勿要胡乱猜测,吓坏了相公。这定是得到了相公的贴身之物。”
贴身之物?
李果突然从尾巴骨没有由来的升起一种战栗般的恶寒。其实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不是什么价值观扭曲的神秘组织,而是那种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三观同废的变态。毕竟惹上前一个,大不了就是个死。而惹上后一个……妈的,香港回归前吃的那个窝窝头都得给吐出来。这俨然就是叫生不如死。
“你不要老是说的这么恶心……”鸟子精装腔作势地作呕了几声:“你家李哥哥不是这样的。”
莫愁在各项逻辑分析方面,都是强力党。可说到跟鸟子精这种人渣玩文字游戏,她的确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所以她听到鸟子精好像很了解李果似的语气,当下就很不服气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果这下更是欲哭无泪,他双手握住莫愁的双手,悲剧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可这时,鸟子精却趁他不注意,把那个玩具蛊扔到了他的身上。
“我对男人真的没兴趣,我一直在等你成年呐,光滑水润没有毛才是我的最爱……”
“呀……”莫愁脸蛋陡然涨红,一头扎起李果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