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牧场之中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牧场中人一向对其敬畏有加,却是从来都未曾有人向她说过,她这般女儿家的动作到底有多么的美妙。尤其她还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强人。
曾进经过与绾绾合体双修之后,精神力就有了飞一般的跃升,进入了两仪和合生万物境界的他,能够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这天地之间的美好事物,但却绝对不会过多眷恋。
他一边欣赏着,一边解释道,“铁勒人,不过是趁着中原战乱,来我中原捣乱的。别看现在他们和杜伏威好的如胶似漆,但是一旦杜伏威表现出足够的强势,我感担保,他们定然会舍杜伏威而去。
不仅不会再提供丝毫的援助,而且会和杜伏威的敌手联手,想方设法拖他的后腿。因为中原历朝开国之君,莫不用兵于域外草原,以求解决游牧民族对我中原的威胁,成就不世之伟业!即便做不到,也要向汉武帝一样,以武功垂名青史!
故此,不论中原最终是何家得天下,都不符合铁勒人,乃至整个草原民族的利益。他们最希望的就是中原永世战乱下去,这样,他们就可以将中原当作他们劫掠的牧场,而不渝被报复了!
因此,杜伏威与铁勒人都很清楚,二者之间乃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以杜伏威的为人,只会将其因为奥援,绝对不会将其作为自己的杀手锏的!”
略顿了顿,曾进接着道,“至于阴诡派,也差不了多少,作为数百年传承的大派,自有其生存之道,与杜伏威之间的栾和亦不过是一时之举而已!
杜伏威喜好长生、丹道之术也非是一天两天了,以阴诡派的实力不可能不知道。因此,从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角度上讲,绝对不可能真正的支持他,若是阴诡派真的真心实意帮了杜伏威,那杜伏威倒是要小心了,恐怕,他的地位就有些问题了!
而杜伏威,若想能够在合作期间保持自己的领导地位,保持对两家人手能够如臂使指般,指挥的得心应手,就必须有绝对忠于自己的后手,只有如此,他才敢如此大胆,布置下这惊天之局!”
“在我心里,杜伏威可绝对不是什么大胆的主儿!”曾进以一句颇令人讶异的话结语。
第二卷龙游江湖暗揽势,一檄飞鸿定四州 第一百八十三章圣人不仁,以他人为献祭
“什么?”商秀珣惊呼出声。在她眼里,杜伏威自起兵反隋以来,所行种种事宜,莫不出人意料,胆大之极,谁曾想在这个冤家眼里,杜伏威堂堂历阳总管,江淮军军帅,竟然是个胆小之人,如何不令其吃惊。
“杜伏威好丹道,你应该知道的吧!”曾进对他的反应并不奇怪。
商秀珣依然是一脸的好奇之色,“这个略有耳闻!不过逆转死生,以求天道,飞升仙界,这是每一个武人所梦寐以求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别说是杜伏威,就是李阀阀主这样的显宦之人,亦有此癣好。尽管天道之境遥不可期,但也算是一个念想。”
曾进笑了笑,“这个问题可大了。求天道也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比如说,你说的李阀阀主李渊,他服金丹,求天道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能够有更多的时间享受权利所带给他的美好罢了!我敢保证,如果让他大权在握时在仙界与人间选择的话,他定然会抛弃仙界,滞留人间。毕竟,仙界渺不可测,而且到了那里,也不过是小仙一个,哪里及得上于人间这般一呼百诺!
再比如说,宇文阀主宇文伤,宋阀阀主宋缺等人。他们曾经拥有过近乎无上的权利,却皆在斗室之中隐逸十数年不出,闭关练功,以求天道。可谓是已经看尽世间百态。虽仍身处红尘之中,却已截然红尘之外。在他们眼里,这天下纷争,不过是个笑话罢了。闲着无事,便落上几子,图个乐子。得失之事,反倒不放在心上。
他们求天道,其实并不是在求天道,也非是真的向往仙界,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他人畏之如虎的,渺不可测的未来。人间之事,只要他们真地愿意。几个人商量一下,我相信定然有办法解决这天下纷争,不过这些对他们来说,过于简单了,他们不屑为之。他们需要的是另一种刺激,一种能超脱他们思虑之外的刺激,天道正好能给予他们,所以他们就选择了天道。”
“这么说,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了!天下烽烟四起。军阀混战。百姓流离失所,死伤者何止百万。这些。他们都不放在眼里吗?”商秀珣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却对这些漠视百姓之人更加鄙视了。
曾进身上浮现出一股冷漠。苍凉的意境,口中发出淡淡的声音,飘忽之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他人为献祭!此为千秋名言,难道你没有听过吗?
宋缺,宇文伤,梵青惠,等等等等,这些天道众人,较起于世间挣扎求存的蝼蚁众生来说,何啻于圣人?”
“圣人不仁,以他人为献祭!”商秀珣喃喃地念叨着。这句话她自然听过,平时也无甚感觉,此时从曾进口中说来,却感觉那么的真实,似乎触手可及。而自己,正是那蝼蚁中的一员。
一念及此,商秀珣不禁心有戚戚然,蛾眉紧蹙,脸现哀容。她心中忽然升腾其一句话,“无知,有些时候,真的是一种幸福啊!”今夜出来时的欢欣早已经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忽然,商秀珣想起了白天之时,曾进展现出来地惊天实力,心中莫名一紧,“难道,难道他也已经……,否则,怎么会如此清楚这些?”她强打起精神,装作若无其事,随意的问道,“不知进哥如今的修为到了那个地步了?”
“我于昨日,终于堪破了先天极境,进入了无上天道!”曾进脸上浮起傲然地神色。
的确,如此年轻就进入天道之境,他的确有骄傲的本钱。
不过听在商秀珣耳中,却觉得这种成就有些刺耳,心中猛然间纠了起来,难受莫名。她强行忍住欲狂涌而出的泪水,不过眼眶的湿润却是难以掩饰。
“那可要恭喜进哥了!”
商秀珣心思的变化,哪里能瞒得过曾进,他紧紧握住商秀珣的手,轻轻抚摸着,发现那滑腻的肌肤竟然湿漉漉地,满是细密地汗珠,手心亦是冰凉一片。心中不禁一叹。
商秀珣抽动了几下,没有抽出来,也就只有任曾进握着。
曾进哈哈大笑起来,温和的道,“你都叫我进哥了,难道还不知道我是啥性格吗?我啊,就和那李渊一个样儿,贪权好色。要不然,又怎么会处心积虑地去飞马牧
来这竟陵,难道真是图个好玩吗?”
说着,脸上泛起无尽柔情,“或许是我地力量来的容易了些,所以,和那些看尽人间风色地老家伙们比较起来,还远远不如,起码心境上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如此说,你明白了吗?”
商秀珣死死的盯住曾进的脸,确信了曾进不是在哄骗自己之后,立时知道自己刚才上当了。眼眶中泪水狂涌,素手握成拳头,狠狠的捶打着曾进的胸膛,“让你作弄我!”
曾进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住商秀珣。商秀珣本来也不是什么太过羞涩之人,放开拳头,也同样紧紧的抱住他。让自己的耳朵紧紧的贴在曾进的胸上,倾听他那心脏跳动的声音。
淡淡的情愫在二人心中荡漾,二人默不作声,静静的享受着这温馨的气氛。
曾进仰首望天,目光似乎透过了屋顶的阻隔,直射苍穹。心中暗暗思量,“我今后到底应该如何做呢?我有太阿神剑与《大五行灭绝剑罡经》这宝书相助,注定修练起来比别人要快的多。
而且,从自己的经历,以及从燕鹏那里听来的情况来看,这所谓的仙界,理应是存在的。那自己到时候应该如何抉择呢?
是学那燕飞,为挚爱滞留人间,亦或者是……”一刹那间,曾进的冒险精神布满了脑海。
他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却不愿意现在去想,立时玄功默运,将精神与清风相接,截断了思绪。
好一会儿,商秀珣终于缓过了情绪,从曾进的怀里挣出来,重新坐好。曾进为安其心,略略坚持了一下,方才松手。
心神定下来的商秀珣重新成为了那个刚毅果敢的商场主,他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秀发,秀口轻开,“还是继续说说杜伏威吧!”
曾进笑着道,“秀珣如果一直是那种小女儿家的情态,定然会将我迷死的!”
商秀珣慕的羞涩了下来,柔声道,“人家又哪里愿意这般,还不是出于无奈,等你娶了人家过门,人家自然会……”声音越往后,就越低,最后一句,以曾进那出神入化的功力,也听不到了。
曾进正色道,“不,你愿意是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好了,即便嫁了给我,也毋用改变。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我心中某种性格的载体。人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他的一切!因为,那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进哥——”商秀珣双眸之中隐现柔光,声音甜腻的有些酥人,曾进一时不慎,浑身颤抖了一下。
商秀珣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声如摇曳的风铃,悦耳动听。
见曾进有扑过来的架势,商秀珣立时回复整肃的表情,冷静的道,“进哥还是说说杜伏威的事吧!我想听!”
曾进见没了占便宜的机会,也只好暂时罢了。轻声解释道,“杜伏威求天道,与他人大不相同。他仅仅是单纯为了活下去。”曾进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果我猜的没错,杜伏威身手之高,定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而是已然步入了先天极境,差一步,甚至半步即可踏入天道之门!只不过由于某些原因,始终徘徊在门外罢了!
他已然明白了天道可以延长寿元,却始终得其门而不入,故而辅以外丹之法。因为问道法门,不外乎内丹、外丹二道!
不过,我判断他胆子不大,倒并不是因为这个。自古武人堪破障壁,寻找门径的不二法门便是战斗。唯有将自己置于生死之间的战斗,才能更好的将人本身的潜能完全发挥出来,从而突破现在这个境界。
天下三大宗师,‘散真人’宁道奇,突厥‘武尊’毕玄,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除了宁道奇飘渺不定之外,皆有迹可循。况且,还有名声略稍差的‘天刀’宋缺等人。
天道之途过于飘渺,也分外孤单,故而天道中人于有可能晋身天道的人都是十分照顾的,轻易不会杀之。但杜伏威却始终无此胆量!去用那外丹补益。故此,我断定他的胆子有限的很。
至于你说的那些征战之事,根本不算什么,那都是事先准备好了,胜者必矣!毫无危险性可言!”
醉凤楼距离南城门甚近,刚说到此,二人忽然听闻城门边有兵器交鸣之声传来,曾进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终于来了!”
第二卷龙游江湖暗揽势,一檄飞鸿定四州 第一百八十四章夜战上
“走吧!”曾进牵起了商秀珣的手,走下了醉凤楼,他甚快,但进入天道之境的他自然可以利用周身一定范围内的天地元气,简单的伪装一下,还是很简单的。故而并未有人发现他们离去。
竟陵南城外,以郭进为先锋的江淮军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竟陵外百丈之内。尽管冯歌已经很严肃的将曾进的命令传递了下去,但是任何命令在具体的执行之时都会受到这样那样的影响,从而与命令不相符合,甚至大相径庭也是很正常的。
冯歌尽管在竟陵军中威望极高,但是一向并不怎么揽权,下面的一些将校虽然都愿意听冯歌的命令,但是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他首先要听从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否则,职位恐当即就有不保之忧。
冯歌年事已高,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多年的征战下来,也落了一身的毛病,能挂帅领导已经很不错了,想自己上阵厮杀,却是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一些具体的事情就是由他的孙子冯汉、冯青来做。
由于杜伏威大军主力囤积在北门,故而北门最为险要,他亲自留守坐镇。至于其余三个城门,他都交给了知根知底的将领负责,尽管他们之前的地位都不算太高,能力也不算强,但是在竟陵大多将军尽皆身死的情况之下,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起码他们的忠心害是可以保障的。
吴言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原本是竟陵八军其中一军的副将。当然,仅仅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否则,也不可能逃过绾绾的算计。
昨日,他在与绾绾作战之时,悍勇非常。几次拼死向前,差点儿被斩于剑下。如此行为,自然受到了冯歌地大力赞赏,因此,升他做了南城的守城将军,负责协理南城的全部守备任务。
今日下午。吴言参加了冯歌召开的要小心江淮军今夜袭城的会议,回来之后,他自然交待了麾下将校要加强巡逻,防止敌人今晚破城而入。
不过,显然。那些将校都并不十分在意,因为他们很是自信,纵是江淮军主力亲至。要想于短时间内攻上城墙也是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况且,看这风色,雷雨须臾即至啊!
尤其是到了晚上,当天气越来越向他们既定地方向发展之时,巡逻队上至统领,下至普通士卒,都不再担心晚上城墙的安全,都想着自己能够早一点完成自己的巡逻任务,然后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毕竟。他们已经担惊受怕太多天了。根本不曾好好的睡过一夜。
因此,大多巡逻之人搜索之时。都只是草草地瞄了几眼。就算完事了。
当郭进的前锋军来到城外之时,夜色已深。月亮完全隐没不见,可见度极低,因此,也就更加不认真了,根本就懒得再往城下看去,毕竟,南城是竟陵唯一一个至今未收到过战火洗礼的地方了。
守城地将士,有的在打瞌睡,精神好的,则在一起闲侃,说些自己在窑子里的风光之事,引得那些年纪尚小的士兵心中一团火热,直想现在就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拿着自己的薪俸去窑子里找一个姑娘好好体验一下。
郭进以前亦是黑道中的狠角色,不过自从栽在杜伏威手上之后,就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杜伏威对其也甚为倚重。
“将军,将军,那些竟陵小兵果然没用地很,一个个没精打采地,此时进攻正和时宜!请将军迅速决断!”郭进麾下的斥候队长亲自来报。
“哦?”郭进沉吟了一下,“你所言可属实,若是因你看错而导致了我麾下将士地折损,那你地罪名可绝对不会轻!”郭进的眼光陡然一亮,犹如两道利剑,直射入斥候队长地双眸。
斥候队长忙不迭道,“这那里能呢!我哄骗谁也不敢哄骗将军啊!事实的确如此,请将军放心,若是情况与小将所言不符,小将甘当军法!”
“好,我相信你!”郭进拍了拍斥候队长的肩膀,他立时觉得自己浑身筋骨都舒坦了许多。斥候的重要性不用说,稍微有点水平的兵家都知道,但是自古以来,军中斥候的地位都不太高,自己,尽管已然可以被成为将
但是却依旧被很多主战军队的小校所鄙视。此次将了自己的肩膀,以后看谁还敢如此?
一念及此,斥候队长略显得得意的目光四处乱瞟,望向那些平时对其冷嘲热讽的将校们。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下,一会儿随后军一起攻城,为他们解说情况!”郭进面容冷肃无比。
“是!将军放心,小将定当不负所托!”斥候队长一脸的激动。
“传令!攻城!”郭进大手一挥,冷声喝道。
随着他的手势,身后队伍犹如二龙出水,在他的身前分开,而后又汇成一股洪流,向竟陵城墙涌去。
千人扛着云梯急速奔行,这种动静,除了聋子,恐怕没人会听不见。竟陵城头立时乱成一片,各种呼喝之声都有。甚至有一些极度胆小的则趁着夜黑,悄然隐藏在城墙的角落里,想要躲过这场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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